卷下

作者:王得臣
姓氏譜牒不修也久矣。晉東渡,五胡亂中原,衣冠流離而致然也。夫京房之先姓李也。牛洪之先尞姓也。疏之后,乃為束。是之后,乃為氏。兩鈔本均作氏之后乃為氏,誤。案是姓為齊大夫氏氏之后,見《三國.吳志.是儀傳》。疑此亦誤,當作氏之后乃為是。閩中人避王審知,而沈氏去水而姓尢。南中多危氏,有惡其稱者,或改為元,如此類甚多。況元魏據洛,諸虜喜中原之姓,擇而冒之者益眾。則譜不可以不知也。
古人凡著文集,其末原本作未,從兩鈔本改。多載系世次一篇。此兩鈔本均無此字。亦子長、孟堅敘傳之比也。在兩鈔本均無在字。唐時尚多姓譜之學,今或罕言之。兩鈔本均無之字。歐陽文忠公、蘇洵明允各為世譜。文忠依《漢.年表》。明允放《禮》以兩鈔本均無以字。大宗、小宗為次。雖例不同,皆足以考究兩鈔本均無究字。其世次也。竊怪文忠以謂不知姓之所自,而昧昭穆之序,則禽獸不若也。其譏訶兩鈔本均作呵。亦至矣。然歐陽氏得姓凡幾年,其間文學之士蓋亦多矣。文忠始為之譜,斯言恐未為得也。
古器應山平靖關之南,澗水盤紆,隨山而行。忽殘鈔本無忽字。一日暴雨,村民得小鼎于澗鈔本脫以上十九字。側。銅為之,色如涂金,兩耳,三趾,趾皆空,中可受五升,甚輕。民言山肋有鼎痕十數,皆為水所漂,止得此耳。連庶君錫得之,甚愛,以為華而不侈,質而不陋。后歸永叔。予友郭惟濟君澤,居孝昌之青林。暑雨后,斜日射溪磧,焰有光。牧童掊取之,得一陶器。體圓、色白、中虛,徑六七寸。一端隆起,下生輪郭。一端繞邊,列以齒,齒仍缺十六。以為枕也,不可用。忽得所安齒,距地酌水,于輸郭閑隆起處可磨墨,甚良。方知古研容有陶者。君澤嘗謂予曰:“柳公權云某州磁研為最佳?!庇钑r年少,不能盡記,今追憶書之。
安陸石嵓村耕夫得宿藏一鏡,光明瑩然,不為土所蝕,視之可見十余里外草木人物。三人者互欲得之,遂破三段,猶照數里。不知何世物。
云夢縣楚王城左右,人時得編鐘、佩印、刀、斗、鼎、鏡之屬,不可勝紀。
風俗仕非為貧,有時為貧。今不然,為貧者多也。予初仕,聞仕宦者相與告語曰:“某所有職田,某所供給厚,可仕也。”后忝通籍,朝堂之論亦然。用是知為貧多也。洛人凡花不曰花,獨牡丹曰花。晉人凡果不言果,獨林擒曰果。荊人兩鈔本均有獨字。橘亦曰果。
朱亥墓在都城南。過所謂四里橋之道左,旁有祠,垣宇甚全,木亦茂,呼為屠兒墓園。清明,則眾屠具酒肴祠之,出于人情也。
四方不同風,甚者京師尤可笑。古者婚禮合巹,今兩鈔本均脫今字。也以雙杯彩絲連足,夫婦傳飲,謂之交杯。媒氏祝之,擲杯于地,驗其俯仰以為男女多寡之卜,媒即懷之而去。喪事貧不能具服,則賃以衣之。家人之寡者,當其送終,即假倩媼婦,使服其服同哭諸途,聲甚凄惋。仍時自言曰:“非預我事?!遍}中呼梯為陔。陔,階之偽也。鞋為腳。腳,屩之偽也。
世言閩蜀同風。孫光憲作《北夢瑣言》,以為兩鈔本均作謂。不同。大兩鈔本均作風。略引蜀有不仕之類以為異。孫蓋蜀人也,故主其鄉(xiāng)風。今讀書應舉、為浮屠氏,并多于他所。一路雖不同,相逢則曰鄉(xiāng)人,情好倍密。至于親在堂兄弟異爨,民間好蠱毒者,此其所同者。則知古語之傳蓋不虛耳。此條鈔本連上條為一條。
閩中生子既多不舉,其兩鈔本皆作下。無后者則養(yǎng)他人子以為息。異日族人或出嫁女爭訟其兩鈔本均無其字。財,無虛日。予漕本路,決其獄,日不下數人。夫殺己子至于后世獄訟不已,豈非天戒歟?汶上多士族。有雌黃人物會于州吏茶肆,過者必有惡名以加之。初但相顧舉吻而已。在仕者到任三日,已得一名矣,號曰“豬嘴關”。推其巧能名者為關使,次有判官、干當公事。奇異寇萊公貶死雷州,櫬還二字鈔本作詔,脫還字。殘鈔本作詔還,《言行錄》同。洛陽,過荊之公安。民迎祭哭,插竹標、紙錢,竹盡活成林。邦人神之,號相公竹。劉敞原父、《言行錄》作劉貢父。王陶樂道,各為文刻石志其事。
安陸有念佛鳥,小于鴝鵒,色青黑,常言一切諸佛。張齊賢相謫守郡日,作古詩二篇。元憲宋郊詩曰:“烏解佛經言。”予少時聞之,近時罕聞矣,豈夫造物亦有時耶?
盛事《國史補》載苗夫人,近代婦人無比。今晏夫人,丞相元獻公之子,富鄭公之室,馮太尉之外姑;馬夫人,父尚書也,夫丞相司空申公兩鈔本無申公二字。呂端也,四子長侍讀、次樞密、次丞相司空、次戶部尚書;魯夫人,父太師簡肅公也,其舅呂申公也,夫丞相司空也,子希純中書舍人,婿翰林學士范祖禹也。蘇子容言;士大夫三世登科者蓋有之,兩鈔本均脫之字。未有一朝者,獨劉沆天圣八年、其子待制瑾皇佑五年、其孫輔治平元年并及第,皆在仁宗朝。安厚卿言:張文孝之孫保常鎖廳不第,然應舉時家狀內三代皆具慶,亦世所無也。
世言國初史館王丞相溥作相日,在具慶下。安厚卿為樞密日亦然。蓋繼母也。
予原本作子,從兩鈔本改。里集賢張君房年六十三分司,六十九致仕。光祿卿張君靖年六十六致仕。其子朝請大夫璹任京東提刑,年六十九致仕。三人皆康寧無疾。趙孝廉令畤景貺言:景佑兩鈔本皆作皇佑。元年同廖獻卿赴試春闈。一日獻卿謂孝廉曰:“某必不利于南宮。昨夢榜出,上有先人名氏?!本百L賀曰:“獻卿必登甲科,繼先君矣?!蔽磶?,省榜出,獻卿乃第十人。獻卿名子孟,淳之長子也,淳天禧三年第十人及第。今校理君正一,乃獻卿第三子,元豐戊午國學第十人薦。三世之間及第、過殘鈔本作遇。省、取解,并同名次,亦世罕也。
戒殺予少時,季秋末原本誤作未,從兩鈔本改。于草際得一小蛺蝶,怪其非時。取視之,則斃于掌中,久則栩栩然飛去。蓋其詐死以逃生也。孝昌成若沖天益江行,岸際見小蝦蟆無數,天益呼仆抱雞令食,既而并無所見。天益去,蝦蟆復躍入水。蓋聞雞聲,悉伏地不動,人莫見也。
鑒戒李廣之不侯,史氏以為殺已降。余謂非特此,其殺灞陵尉亦甚哉!廣自抵陰譴,豈止不侯而已哉!至陵身臣虜,而李氏夷滅,亦顯報矣。
鄭屯田建中,其先本兩鈔本均無本字。雍人,五季時徙家安陸。貲繦鉅萬,城中兩鈔本均無城中二字。居人多舍客也。每大雨過,則載瓦以行。問有屋兩鈔本均無屋字。漏則補之。若舍客自為之屋,亦為繕補。兩鈔本均作全。又兩鈔本均無又字。隆冬苦寒,蠲舍二字兩鈔本均作放房。緡仍兩鈔本皆作盈。月。屯田公兩鈔本皆作君。晚兩鈔本均有年字。得一子,即侍郎公紓也。登進士第,官至祠曹前行,職為理寺,少列侍郎,自登進士第以下十八字,兩鈔本均無。有五孫,長曰狝,原本狝字誤作繼中二字,從兩鈔本改。案《厚德錄》及王荊公李夫人墓志均作狝?;视釉旯僦脸畲蠓?;次即兩鈔本均無即字。侍讀公兩鈔本均無公字。毅夫也,皇佑五年魁天下士。四字兩鈔本均作大魁二字。三子與孫皆任以原本任誤作在,從兩鈔本改。兩鈔本無以字。官,不由選調,世祿不絕。陰施之報,蓋不誣矣。八字兩鈔本均無。
王文正沂公仕原本作任,從兩鈔本改。章獻朝,發(fā)晉公竄海上,天下稱之。然卒以嗣子不蕃,暮年謂所知曰:“予行己無慊,而獲此報何邪?但一事有恨。初出守鄆,為監(jiān)司相輕。后秉政,遷除兩鈔本誤作蔭。本官,略無寧歲,竟死于道路。此必為報也。”予同年黃靖國元弼剛正兩鈔本均作直。明決。初調蜀中主簿,忘其縣名。令缺攝縣事。有巡卒宋貴嫚罵本官,眾不忍聞。元弼械之,笞二百,死。后十五年,元弼為沅州軍事判官,治兩鈔本皆作沿。牒至寧州,暴卒,入冥與宋貴辨其事。元弼具陳嫚罵之語,冥官亦憤之。已而追閱案牘,語元弼曰:“罪即當死,終是死不以法?!痹鰪蜕N髦菔咳送鱾?,亦多抵牾。予屢詰其本末,語及“死不以法”,斯言有理,可畏。安陸醫(yī)生宋氏,視疾不問貧殘,仍載粟棗,乏者遺之。宋二子曰應,善論說,好馳騁上下,能冷熱人,人多畏之。后為醫(yī)博士,謁之者貧,則絕,蓋弗肯繼矣。未六十,中風而卒。三子,長,犯盜,流他所得還,卒于鄉(xiāng);次,初學舉進士,自放不返,日游市井間。因刺一婦人不著,墜井死;幼者終于凍餒。應之弟曰效,畏謹有常,年逾七十兩鈔本皆作七七。而亡。一孫習醫(yī)自足。真?zhèn)斡杪劼逯幸鹿谧拥懿恍ふ?,鬻祖誥與右宗大賈,冒以庇其族。比年聞安陸亦有,蓋譜不明耳。鈔本脫耳字,殘鈔本作也。
劉夢得《讀張曲江集詩》,其序略曰:“世稱曲江為相,建言放臣不宜與善地。今讀其文,自內職牧始安,有瘴癘之嘆。自退相守荊門,有拘囚之思。嗟夫,身出于遐陬,一失意而不能堪;矧華人士族必致丑地然后快意哉!議者以曲江識胡雛有反相,羞凡器與同列啟廷諍,雖古哲人不及。而燕翼無嗣,終為餒鬼。兩鈔本均作魂。豈忮心失恕,陰謫最大,雖二美莫贖耶?”故其詩云:“寂莫韶陽廟,魂歸不見人。”按《唐書》,曲江有子拯,而不見其他子孫者。近有朝請張君唐輔來守安州,蓋曲江人也,自稱九齡十世孫?;视娱g,儂智高亂嶺南。朝廷推恩,凡名舉人者悉官之,無慮七百人,唐輔在其中。后稍遷至牧守,當涂諸公往往以名相之后稱薦之。夫以夢得去曲江才五六十年,乃言“燕翼無嗣”,豈知數百年后有十世孫耶?豈夢得困于遷謫,有所激而言也。是皆不可知也。
山中人說:獵者嘗取麝糞,日干之。每得麝,裁四肘皮,剖臍香,雜干糞以實之。最大所謂當門子者,即預采飛虻,去首足翅,日干以用之。是一麝獲五臍之利,虻之性不良可知也。醫(yī)者司徒生嘗言:“市麝臍宜置諸懷中,以氣溫之,久而視之,手指按之,柔軟者真也,堅實者偽也?!弊嬛r蜀人龍昌期為《禮論》,以為兩鈔本均作謂。周公《金縢》之請以代武王,蓋其詐也。予謂方周公之時,近則王不知,遠則四國流言,至于后世,猶有仁智未盡之說,蓋圣人誠為難知。嗚呼,不如是不足以為周公。
元憲宋公始名郊,字伯庠,文價振天下。既入翰林,有愬于上者,以姓名于朝廷非便。神文乃間諭元憲,令易之,遂名庠字。一日,因具奏札,先書臣庠。時李獻臣為翰長,見奏,指宋公名曰:“此何人耶?”鈔本作也。吏具以對。已而白宋,宋乃書一絕云:“紙尾何勞問姓名,禁林依舊玷華纓。欲知《七略》稱臣向,便是當年劉更生。”元憲既參大政,朝廷無事,廟堂之上日閱文史,今觀紀年、通譜、《楊文公談苑》等序及《繹山碑》跋尾,亦知其略矣。元憲雍雍然有德之君子,后既登庸,天下承平日久,尤務清凈,無所作為,有為者病之,后為人言排詆,出知河南,改許及河陽,歸京判都省。久之卒于私第。公嘗自謂:“時賢多以不才誚我?!币驗椤堆孕袖洝酚凶栽伓?。詩曰:“我本無心士,終非濟世才。虛舟人莫怒,疑虎石曾開。蚊負愁山重,葵傾喜日來。欲將嘲強解,真意轉悠哉?!?br>張師正《倦游錄》說,潁上常夷甫處士自經而卒。王莘樂道奉議,潁人也,從學于常,具道處士得病而卒。師正進士及兩鈔本均無及字。第,后換西班官,至諸司使,守郡亦有才。此《倦游》乃襄漢間兩鈔本均無間字。士人所為,托名以行。
占驗舜治天下,彈五弦琴,而歌南風之詩,蓋長養(yǎng)之音也?!对姟芬嘣唬骸皠P風自南,吹彼棘心?!苯窠饬菏⑾囊猿厮肫?,謂之種鹽。不得南風則鹽不成,俗原本作洛,從鈔本改。謂之鹽風。荊湖間夏有大風,朝起夕止,連日如此,土人曰綡風。音諒。有則大旱,兩鈔本均有故字,旱上無大字。陂澤立涸,稻田多裂。又名杓風,如杓勺水也。安陸地宜稻,兩鈔本均作種。春雨不足則謂之打干種,蓋人牛種子倍費。元符己卯,大旱,歲暮,農夫告曰:“來年又打干矣?!鄙w臘月兩鈔本均作日。牛陷泥中則然。明年果然。
京師槐放花盛,則多河魚疾;北人蕎麥熟,則早晚候霜降。罔有差焉。
江湖間人常于歲除汲江水秤,與元日又稱,重則大水。以上兩條兩鈔本均連上安陸地宜稻為一條。
《顏氏家訓》曰:“何名五更?曰:正月建寅,斗柄昏在寅中,曉則午中矣,歷五辰也。更,歷也?!庇枰共幻?,問直宿兵夜如何?曰幾更。明日問何以知?曰:“每轉更則棲鳥多動。嘗出戍,率多用是為驗。”因遣人聽戍鼓,皆然。
熙寧初,予為岳之巴陵令。春月,忽天雨白毛,長二三尺許,取而焚之,臭如馬鬃。是歲戊申也。然京房亦有占,上巳日蛙鳴,則蠶善也。兩鈔本均無也字。此條疑有舛誤。
安陸農視稻穗,多者七八十粒,少者五六十粒,下有細白花叢出。若十花以上則米貴,花多則賤。大觀戊子仲夏,安陸兩鈔本均無安陸二字。雁自北而南,群燕委雛而去,不知何祥也。
語讖戊子五月五日夏至,安陸老農相謂曰:“夏至逢兩鈔本均作連。端午,家家賣男女?!鼻锛诓坏牵炼D食,果賣子以自給,至有委于路隅者。明年己丑,大旱,人相食,棄子不可勝數。
《傳》曰:原本作日,從兩鈔本改?!霸B春分至,秋分去?!惫适姥匝嗤鶃聿灰娚纭4笥^己丑仲春,社前數日燕已來。
前廣西漕李朝奉湜,江寧人,言:昔日內相葉清臣道卿守金陵,為《江南好》十闋,有云:“丞相有才裨造化,圣皇寬詔養(yǎng)疏頑。贏取十年閑?!币庖詾殡m補郡,不越十年必復任矣。去金陵十年而卒。
治平間,李尉廣德,錢公輔君倚守郡。一日,召李登城亭,問殘鈔本作間。及郡事簡,得暇山川行樂,昔葉道卿云“贏得十年閑”,某止得五年亦足矣。自謂不越五年復入。至五年錢卒。
予仲氏光輔,元佑丁卯應詔。季兩鈔本均作李。道輔餞于郊,舉光輔舊詩曰:“仲舒窺圃兩鈔本均誤作園。三年廢,東野看花一日多?!惫廨o笑曰:“我尚能為此語邪?”明年失意。會有詔,經行士未得黜落,具名以聞。于是有旨,令與特奏名,唱名第一,賜同五經出身。予時自唐易守邠,待次。光輔榮歸,為學尚不輟。八月末,原本作未,鈔本同,從殘鈔本改。為往州北視亡妻孫氏塋地,還次近郊,馬逸而墜,內傷殊甚,十日而卒。“看花一日多”,遂成其讖邪?
博弈《樗蒲經》曰:“凡近關及后一子,謂之塹。近關及前一子,謂之坑。落坑塹非貴辨不出。凡一馬打一馬,如遇退六踏馬,則一馬可踏五馬。”故世指不循理者,謂之踏坑塹。
世之糾帥蒲博者,謂之公子家,又謂之囊家。《樗蒲經》一有賭,若兩人以兩鈔本均作已。上,須置囊合,依樣兩鈔本均作條。檢文書,乃投錢入囊家,亦謂之錄事。此條兩鈔本均連上為一條。鄭都官詩有“能銷永日是樗蒲,坑塹由來似宦途”之句。蓋所難者在過關,以前后為坑塹也。
諧謔神文時京師旱,上閔雨形于寤嘆。宰相請下畿內,遍禱祠廟。陳留有張子房廟,縣尉亦才雅,但好謔,分命詣廟,為二十字詩,題文成侯壁曰:“今人不如古,肉身不如土。我來漢相廟,為民祈靈兩鈔本均作霖。雨。”石齊老說。
元憲宋公應舉,再上及第,初任通判襄州。景文一上及兩鈔本均無及字。第,初任復州推官。元憲謂曰:“某多幸,才入仕不識州縣況味。”景文答曰:“某亦多幸,才應舉便不知下第況味?!毙值芟嗯c笑謔而罷。
長林尉石夷吾齊老嘗游廬山。為予言:“簡寂觀天尊銅像,制范精致。然本乃佛像,唐會昌中廢毀浮屠,兩鈔本均作圖。有惜其像者,遂加冠于首,衣以羽衣,以為天尊?!币奈嶙髟娫唬骸俺嗤疗骂^一寺基,天尊元是一牟尼。時難只得同香火,莫聽閑人說是非?!蔽鯇庨g,王拱辰即洛之道德坊營第,甚侈。中堂起屋三層,上曰朝元閣。時司馬光亦居洛,于私居穿地丈余,作壤室。邵堯夫見富鄭公,問新事。堯夫曰:“近有一巢居,一穴處者。”遂以二公對。富大笑。
熙寧中,遣使諸路察訪。呂升卿明甫奉使京東,身為職官,許薦部吏改官者十員。戲語人曰:“可輟其半,為身改官?!饼垐D閣學士,世謂之大龍,直龍圖為假龍,直學士為小龍?;蛴械弥遍w,久之不遷而卒,因曰死龍。七寺閑劇不同。大府為忙卿,司農為走卿,光祿為飽卿,鴻臚為睡卿。蓋忙卿所隸場務,走卿倉庾,飽卿祠祭數頒胙醴,睡卿掌四夷賓貢之事。
百官赴政事堂議事,謂之巡白。侍從即堂吏至客次請某官,既相見,贊曰:“聚廳請不拜就座。”則揖座,又揖免笏,茶湯乃退。余官則堂上引聲曰:“屈一兩鈔本均作不。啜湯耳?!比敉瑥墓?,則侍兩鈔本均作待。湯。京官自下,聲喏而升立。白事訖退?;蛴芯么螣o差遣者,聞堂吏聲屈,乃曰:“不于此叫屈,更俟何所邪?”官制行,將作監(jiān)簿易為承務郎,或曰遷官則為迎霜兔矣。又判大理寺崔諫議臺符換大中大夫,前呼兩鈔本皆作呵。曰:“大中來?!比瞬恢?,皆笑曰:“大蟲來?!必┫鄥未蠓佬阅毓蜒?。逮秉政,客多干祈,但危坐相對,終不發(fā)一談。時人謂之鐵蛤蜊。
禮有引年,《傳》稱:“陣力就列,不能者止。”今則不然,至于病耄猶不能去,多為貧而然?;蛴幸黄蛑率苏?,親戚相怪,且痛其死矣。予同年仇伯玉粹夫為戶部侍郎,一日報乞致仕。未幾,逢于朝路,因訊之曰:“未嘗有疾,殘鈔本作喪。亦未嘗告老,不知何為也?”粹夫善詼諧,乃告曰:“前日兒子亦自馮翊奔而來,以為死矣。且來草閱躄踴一巡?!倍汲窍鄧伦顡_會,每月朔望三八日即開,伎巧百工列肆,罔有不集,四方珍異之物,悉萃其間。因號相國寺為兩鈔本均無為字。破贓所。
余長子渝,嘗為壽春令。邑有淮南王安廟,春秋朝廷祀之。邑人思劉仁贍之功德,欲立廟,不可得也,遂共為劉令公像于淮南廟中,歲時享焉。傳舍有人為兩鈔本均無人為二字。詩曰:“淮南據險逆西京,仁贍輸忠保一城。今日鄉(xiāng)人聊合祭,未應同食便同情?!被茨蠌R有八仙公洎梅福等像,守臣或被旨祈焉。邑人說:往時有姓梅為守,見廟像泣而祭之,云其祖也?;乜ぶ鳞Ъ?guī)X,伶人郄生登嶺大痛,守怪問之。對曰:此嶺乃祖先之冢也。守怒杖之。
異時執(zhí)政在私第,皆僦居。熙寧初,撒南北作坊,起東西二府。八位,又廢捧日一營建武學,隙地創(chuàng)小宅數十,收賃以充學費,號鬼八位。雜志神宗就太原本就太誤作既大,鈔本同,從殘鈔本改。原廟取祖宗以來將相功臣像,各繪于兩廡,因推恩官其后。予在開封南司閱牘,見黨進家狀云:私家無祖像,今城南什物庫土地像乃是。遂取圖之。
哲宗陵曰永陵。京師永泰門、福州永泰縣,皆以他名避之。龍圖閣待制豐稷亦曰:“四明有永泰神,乞改廟額?!弊喔闹?。狄梁公墓在洛陽東白馬寺。后予游寺,見其像在廡舍下。僧云:“其裔孫侍禁,自陜右輦置,欲建祠堂于此,不果?!笔⑽渲僦缰?,過江夏。予宴之。其祖天圣間為翰林學士,宰相丁謂去不附己者十人,盛其一也。落學士、工部郎中、知光州,到任未幾,又責和州團練副使?;抡哐喝?,才兩鈔本均無才字。行一日,使者不少止食,盛苦之。夜問左右曰:“使者何不食耶?”曰:“五更食訖。”盛市胡兩鈔本均作裂。餅十余枚,貫以緡,貯水一葫蘆,掛于鞍,行則啖之。余十里,使者顧見,驚問曰:“何從得此物?”答以早令市之,使者撫掌大笑。蓋盛善飯,常兼數人,欲以困之也。
應山縣連處士舜賓,命二子從二宋學。二子庶及庠也,請二公居于邑之法興寺,今尚有二公手植松柏。有縣令經生者忿二公不出謁,屢形顏色,連勸二公強謁之。已而,令恚尤甚。連特詢其情,令怒不以襕鞟也。二公復如言而往。明年,元憲狀元,景文第十人,南歸,令馳謁道左。
唐僧能詩者,如晝字皎然之類甚多。古人生子三日,父名之,二十而冠,友兩鈔本均作父。字之,所以表德也。今僧頭童而不櫛,不可冠,何字之有。薦紳亦從而呼之,何也?
熙寧初,予官陜郊時,初復十鑄錢。監(jiān)兵聞钖原本作錫,鈔本同,從殘鈔本改。氣久而病瘠,以至不起。惟以蒸豚啖之,可以銷釋,所支率分錢內充買均給。后予所至,多令如此給肉。惟建州豐國監(jiān)兩鈔本均作稅。役兵,仍多病手弱之疾。
近時士大夫,多因病篤乞致仕。予在大農,忽得目疾,乞宮觀。已而掛冠,年六十二矣??炙姆接H友驚嘆,乃自削奏牘,敘致頗詳。其末云:“乞骸以去,敢希漢傅之高風;鼓腹而嬉,愿遂堯民之至樂?!崩厢t(yī)少卜。老取其閱,少取其決。
鄭毅夫內相再黜于有司。已而,病傷寒。忽一□,兩鈔本均不空闕。夢化為龍而無角,浴于池中,鱗甲皆水出,蓋汗也。展轉間,張大夫問曰:“君已安否?”曰:“我不是龍?!睆堃詾樽d兩鈔本皆作吉。言。既覺,猶若曳尾不收。夢中但聞池上人皆曰:“白龍公來也。”士大夫于內相挽詞多用白龍公者,蓋本此耳。
古人一飯之恩必償,睚眥之怨必報。后世不然,報恩略而報讎必詳?!对姟吩唬骸巴掖蟮?,思我小怨?!笨鬃釉唬骸耙缘聢蟮?,以直報怨?!蓖酥顿泟熋姟吩疲骸巴⑾喑甓鞒?。”得時得位,無不皆然。二字兩鈔本皆作如意。
暑月痱子,雖蛤粉陳粟涂之不差。豫章黃元明曰:“止用經夕熱兩鈔本皆作熟。水濯灌之即愈?!惫弧?br>京師賃驢,涂之人相逢,無非驢也。熙寧以來,皆乘馬也。按古今之驛亦給驢,物之用舍亦有時。乖謬元憲宋公留守西都,同年為河南令,好述利便,以農家藝麥費耕耨,改用長錐刺地下種。以一畝試之,自旦至兩鈔本均脫至字。暮不能遍。又值蝗災,科民畜一雞,云不惟去蝗之害,亦可字養(yǎng)。令民悉呈所畜,雞既集,紛然而斗,莫能閑止。邑前百姓喧闐塞路,共觀斗雞而罷。安陸雖號節(jié)鎮(zhèn),當南北一統(tǒng),實僻左無事之地。往者守臣或以遷謫而來,率多時之聞人。歲久,皆吏部擬授,往往厚重而無作為者。熙寧間,一太守點檢清酒務,校量缸酒數少,怒甚。監(jiān)官對曰:“陶器滲漏?!庇中R桓?,亦然。太守作色曰:“君子居之,何漏之有?”遂不復問。
元佑中,民家晝日火作。先是數日,前太守令晝闔子城南門,不得啟,民莫曉也。已而火作,居者不得出,救者不得入,民屋盡焚。余詰守,對曰:“某以久旱,用董仲舒閉原本作閍,鈔本同,從殘鈔本改??v之術耳。”人有言曰:良田畏七月。蓋百谷秀實之時,正需兩鈔本均作須。雨也。安陸郡一歲禾稼甚茂,而七月不雨。一日,見當職者告以祈雨,但言他而不答。八月又見之,乃召日者占雨期。日者兩鈔本均脫者字。告以將雨。其人乃曰:“是不用宰鵝也?!庇嘤^朝廷頒《祈雨雪文》三卷,藏于郡縣,如宰鵝皆有次第,豈至八月尚可為之。
有一卿列任京西憲,按行一邑。其兩鈔本均無其字。尉蔡人張伯豪也,始迓于郊,憲令步從,又數其所為。至邑,入傳舍更衣,虞候白提刑,適罵者是中丞婿。憲矍然曰:“何不早道?”于是召尉坐,謂曰:“聞君有才,聊相沮爾。君辭色不變,豈易量耶?”原本誤作取,鈔本作也,從殘鈔本改。為發(fā)薦章而去。
諫議大夫賈昌衡尹洛日,予管干文字。賈會使者,予亦與坐末。賈因言有兩鈔本均無有字。一相知任憲,至一郡,有護戎年高,因料兵,曰:“護戎老不任事,何可容也?”太守默然。戎乃抗聲曰:“我本不欲來,為小兒子所強,今果受辱。”憲問小兒子為誰?曰:“外甥?!睆蛦枮檎l?曰:“章得象也?!鄙w郇公,是時兩鈔本均無是時二字。方為丞相。憲曰:“雖年高,精神不減,不知何餌?”戎曰:“無恁兩鈔本均無恁字。餌。”憲曰:“好個健老兄?!被菥贫ァ?/div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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