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范卷中 處己·子弟當致學
作者:袁采「原文」士大夫之子弟,茍無世祿可守,無常產可依,而欲為仰事俯育之資,莫如為儒。其才質之美,能習進士業(yè)者,上可以取科第致富貴,次可以開門教授,以受束修之奉。其不能習進士業(yè)者,上可以事筆札,代箋簡之役,次可以習點讀,為童蒙之師。如不能為儒,則醫(yī)卜、星相、農圃、商賈、使術,凡可以養(yǎng)生而不至于辱先者,皆可為也。子弟之流蕩,至于為乞丐、盜竊,此最辱先之甚。然世之不能為儒者,乃不肯為醫(yī)人、星相、農圃、商賈、伎術等事,而甘心為乞丐、盜竊者,深可誅也。凡強顏于貴人之前而求其所謂應副;折腰于富人之前而托名于假貸;游食于寺觀而人指為穿云子,皆乞丐之流也。居官而掩蔽眾目,盜財入己,居鄉(xiāng)而欺凌愚弱,奪其所有,私販官中所禁茶、鹽、酒、酤之屬,皆竊盜之流也。世人有為之而不自愧者,何哉?
「譯述」士大夫的子弟,如果沒有世襲奉祿可以依靠,還想對上侍奉父母,對下養(yǎng)育妻兒,莫不如做儒生。自己有過人的才華,就可以為考取進士做準備,最理想的結果是可以參加科舉考試,金榜題名,求得富貴。次一等可以開設私塾,教育學生??繉W生的學費來維持生活。如果沒有能力參加科舉考試,就可以替人家代寫書信。次一等的也可以做孩童的啟蒙老師。如果做不了儒生,那就可以去做醫(yī)生,做僧人道士,做農夫花匠,做商人、做工匠,凡是可以維持生活,又不至于辱沒先人的工作,都可以去做。子弟游手好閑,以至于做了乞丐、盜賊,這是最有辱先人的事。世上做不了儒生,又不肯做醫(yī)生,僧侶、農人、花匠、商人、工匠而心甘情愿去做乞丐、盜賊的人,是最應該譴責的。凡是那些為了求得吃喝而在權貴面前強顏歡笑的;為了借貸錢物而在富人面前卑躬屈膝的;到寺廟道觀里去乞討飲食而被人稱為“穿云子”的,都是乞丐一類的人。做官卻掩人耳目,貪污受賄,在鄉(xiāng)里就欺侮老弱之人,奪取人家的財物,私自販運國家所禁止買賣的茶鹽、酒等東西,都是盜賊一類的人。世上還有人這樣做而不自覺慚愧的,為什么呢?「評析」這則對子弟的教誨,反映出袁采是一個十分講究實際的人,用現(xiàn)代人的說法袁采具有“務實精神”。他并不死守封建社會“萬般皆下品,唯有讀書高”的古訓。他教導子弟要想在社會上謀得一席之地,首先應該“習儒業(yè)”參加科舉考試,這是謀取功名富貴的最佳途徑。做了讀書人參加不了科舉考試,還可以開設私塾,教育孩童,最差也可以代人寫書信來養(yǎng)家糊口,只要不做乞丐、盜賊,就不算愧對祖先。農、工、商在封建社會是受人鄙視的職業(yè)。大家記得魯迅小說中的人物孔乙己,他雖淪落到為人家做工來維持生活的地步,可他從內心深處不愿意承認這種地位,還是要把自己同普通農民區(qū)別開來。成了“站著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”。袁采從實際出發(fā),認識到生存才是人的第一需要,通過正當?shù)穆殬I(yè)來上養(yǎng)父母,下育妻兒不是可恥的事。他對乞丐、盜賊或相當于乞丐、盜賊的人相當鄙視,認為那才是對祖先最大的侮辱。這些都反映出袁采是一位正直的士大夫,不完全受封建思想束縛,具有一定的“務實精神”。
「譯述」士大夫的子弟,如果沒有世襲奉祿可以依靠,還想對上侍奉父母,對下養(yǎng)育妻兒,莫不如做儒生。自己有過人的才華,就可以為考取進士做準備,最理想的結果是可以參加科舉考試,金榜題名,求得富貴。次一等可以開設私塾,教育學生??繉W生的學費來維持生活。如果沒有能力參加科舉考試,就可以替人家代寫書信。次一等的也可以做孩童的啟蒙老師。如果做不了儒生,那就可以去做醫(yī)生,做僧人道士,做農夫花匠,做商人、做工匠,凡是可以維持生活,又不至于辱沒先人的工作,都可以去做。子弟游手好閑,以至于做了乞丐、盜賊,這是最有辱先人的事。世上做不了儒生,又不肯做醫(yī)生,僧侶、農人、花匠、商人、工匠而心甘情愿去做乞丐、盜賊的人,是最應該譴責的。凡是那些為了求得吃喝而在權貴面前強顏歡笑的;為了借貸錢物而在富人面前卑躬屈膝的;到寺廟道觀里去乞討飲食而被人稱為“穿云子”的,都是乞丐一類的人。做官卻掩人耳目,貪污受賄,在鄉(xiāng)里就欺侮老弱之人,奪取人家的財物,私自販運國家所禁止買賣的茶鹽、酒等東西,都是盜賊一類的人。世上還有人這樣做而不自覺慚愧的,為什么呢?「評析」這則對子弟的教誨,反映出袁采是一個十分講究實際的人,用現(xiàn)代人的說法袁采具有“務實精神”。他并不死守封建社會“萬般皆下品,唯有讀書高”的古訓。他教導子弟要想在社會上謀得一席之地,首先應該“習儒業(yè)”參加科舉考試,這是謀取功名富貴的最佳途徑。做了讀書人參加不了科舉考試,還可以開設私塾,教育孩童,最差也可以代人寫書信來養(yǎng)家糊口,只要不做乞丐、盜賊,就不算愧對祖先。農、工、商在封建社會是受人鄙視的職業(yè)。大家記得魯迅小說中的人物孔乙己,他雖淪落到為人家做工來維持生活的地步,可他從內心深處不愿意承認這種地位,還是要把自己同普通農民區(qū)別開來。成了“站著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”。袁采從實際出發(fā),認識到生存才是人的第一需要,通過正當?shù)穆殬I(yè)來上養(yǎng)父母,下育妻兒不是可恥的事。他對乞丐、盜賊或相當于乞丐、盜賊的人相當鄙視,認為那才是對祖先最大的侮辱。這些都反映出袁采是一位正直的士大夫,不完全受封建思想束縛,具有一定的“務實精神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