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回 牛渚渡元兵大敗 太祖困天降大兩
作者：誰言水火煞無情，也去當(dāng)場翌圣明。
援危初振巢湖旅，德意還看寧海行。
水漲巍橋舟忽過，火騰烈焰艘須傾。
應(yīng)知天上真龍出，足處縱橫神鬼驚?！s說俞廷玉問諸將：“誰處可投？”廖永安數(shù)出多人，俱是貪財好色的，那里是英雄出世之主。趙庸曰：“我聞和陽朱公仁德無雙英雄蓋世，且將勇兵強。若是投他他必來救應(yīng)，可解此危，諸公以為何如？”眾人齊聲道：“好！”因作書，遣人求救，不題。且說太祖一日與諸將會議，曰：“此處雖得暫駐，然居群雄肘腋，非用武之場，必擇勝地方可攻守?！瘪T國用曰：“我看金陵乃龍盤虎踞真圣王之都，愿先取金陵，以固根本?！碧嬖唬骸拔乙庖嘤绱?，但渡大江必需舟楫，且錢糧不濟，奈何？”正商議間，忽報巢湖俞廷玉等遣人來見。太祖拆開書看，時書中說道：
巢湖首將俞廷玉，并男通海、通源、通淵；裨將廖永忠、永安、張德興、桑世杰、華高、趙庸、趙馘等書呈朱主帥臺下；玉等向集湖濱，久聞仁德，冀居麾下，不意左君弼累以書招，恨玉不從，率兵圍困廷玉等，敢奉尺書，上于天威，倘振一旅以全萬人，所有戰(zhàn)艦千余、水兵萬數(shù)、資儲器械畢獻轅門，以憑揮令。誓當(dāng)捐軀報答，伏惟臺亮。
太祖得書與諸將會議，李善長曰：“向聞他們?yōu)樗婒旘T，今危急來歸，若以兵去援必效死力。且藉之以取金陵，此天所以助主帥也?！碧嬉蛘偈拐叩綆は?，問他名姓。使者答：“名韓成?！碧嬖唬骸凹慈瞻l(fā)兵，汝可回報。”遂留李善長、李文忠等守和陽，總理軍務(wù)。自率徐達、胡大海、趙德勝等，領(lǐng)兵四萬直抵桐城，進巢湖口。君弼因太祖兵到逃去，俞廷玉迎太祖入寨曰：“備陳歸順無繇，蒙提師遠救，恩實再生?！碧嫖啃舯吨?，駐兵三日。忽報左君弼勾引池州城趙普勝，一支兵截住桐城閘；一支兵截住黃墩閘。又引元將蠻子海牙，領(lǐng)兵十萬扎住江口，勢不可擋。太祖大驚，因上水寨登敵樓觀看。果見兵寨數(shù)里，旌旗蔽天，金鼓雷振。太祖顧徐達道：“此君弼調(diào)虎離山之計。引我入湖，頓兵圍繞，奈何，奈何？”胡大海答道：“主帥勿憂。主帥可領(lǐng)眾將壓陣，臣愿當(dāng)先，祇此斧可破賊圍?！碧嬖唬骸安蝗唬\兵勢重，你我縱可沖陣而出，部下兵卒安能還，宜再思良策?！毙爝_曰：“必須一人密從水中上和陽，調(diào)取救兵內(nèi)外夾攻，方能出去?！钡o見韓成說道：“裨將愿往?！碧婕葱迺杜c，吩咐速來，毋得誤事。韓成出了水寨，抄巢湖口入江，從牛渚渡河，在水中行三日夜方得上岸，直抵和陽。見了和陽王，遞了太祖的書。李善長曰：“即須發(fā)兵去救！”傳令鄧愈為正元帥，湯和為副帥，郭英為參謀，常遇春為先鋒，耿炳文為掠陣使。吳良、吳禎、花云、華云龍、耿再成、陸仲亨皆隨軍聽用，率兵五萬前進，其余將佐與朱文剛、朱文遜、朱文英率兵保守和陽。眾將領(lǐng)兵至江口，恰與蠻子海牙對陣。鄧愈列陣向前，蠻子海牙急令番將二十員迎敵。尚未及前，先鋒常遇春挺鎗奮擊，元兵陣上就如摧枯拉朽，那個敢擋。鄧愈等催兵并殺，蠻子海牙大敗，遂過了牛渚渡。各部將士都去收拾元兵所棄馬匹、器械、糧草、輜重。止有湯和使帳下兵卒祇砍沿岸一帶蘆葦、莽草，用繩索一一縛成捆束，共約有千余擔(dān)。常遇春問曰：“要他何用？”湯和對曰：“夜間亦可備明?！蹦菚r拘集船只共計一千有余。鄧愈便令分為五隊：鄧愈居中，湯和居左，郭英居右，耿炳文壓后，常遇春當(dāng)先，齊往巢湖進發(fā)。探子哨知信息，報與趙普勝，普勝遂與左君弼曰：“你可領(lǐng)兵擋俞廷玉輩內(nèi)沖，我當(dāng)領(lǐng)兵拒常遇春等外患?！本鲎约赫R船只，截住桐城閘，不題。普勝領(lǐng)了大船五百只，排開陣勢，遇春便挺鎗來殺，兩下交兵。正是：浪迭千層龍噴海，風(fēng)生萬壑虎吟山。
卻恨那普勝的戰(zhàn)船高大又從上流，亂把石炮打來，苗葉鎗替那箭，如雨點的飛去飛來。朱兵船小又無遮蔽，不能前進。常遇春正在煩惱，祇見湯和領(lǐng)了十?dāng)?shù)只中樣大的船，船上皆把牛皮張定，那些箭石雖然來得猛密，粘著軟皮都下水去了。每船上用水手五十人，齊把那蘆葦、莽草點著，恰遇西北風(fēng)吹得十分緊急，湯和便叫眾軍放火。那趙普勝的船都是蔑簞竹篷引火之物，朱兵火箭火炮，飛星放去，便燒起來。風(fēng)又大，火又緊，咶咶喇喇把那二百余只船，不過兩個時辰，焚毀殆盡。這邊眾將乘火奮擊，賊兵大亂。那普勝祇得駕小船向西北上逃走。常遇春恰從上流趕來，大喝一聲，把他的兄弟趙全勝，一刀砍落水內(nèi)。普勝拚命的搖船，徑投蘄州徐壽輝去了。鄧愈叫鳴金收軍，共獲戰(zhàn)船七百余只，刀杖器械不計其數(shù)。鄧愈曰：“今日之捷是湯和居首。”湯和拱手說道：“此是朱元帥天威，眾將虎力，與和何干？”常遇春曰：“我早來見湯公，命軍束草，祇說備明，豈知有此大用。公何不早言之？”湯和說道：“機謀少泄，恐反不成?！北妼⒍挤Q善。鄧愈曰：“兵貴神速，乘此長驅(qū)，左君弼無備，一鼓可擒也?！北愣技纯探庵?，順流而下。此時太祖被困日久，苦無出圍之計，祇見哨子來報，湯和等連破海牙普勝等寨，已將至桐城閘了。太祖大喜，即同眾將登敵樓觀望，果然，西北角上，大隊人馬殺來。太祖吩咐：“我們便可從里面沖殺出去?！碑?dāng)下徐達、趙德勝、胡大海共領(lǐng)兵五萬，大小船約二千零四百余只，列成隊伍竟沖出來。喜得左君弼船大，不利進退，趙德勝便以小船對戰(zhàn)，操縱如飛。廖永安又繞出其后，兩下夾擊君弼大敗。永安直迫至雍家城下，奈賊黨蕭羅率眾舍舍而來，箭石如飛蝗雪片，那永安鼻中中了冷箭，便叫道：“大小三軍，更宜努力！”遂將身跳出船頭死力督戰(zhàn)。便活捉了蕭羅過船，敵人不戰(zhàn)而逃。
卻說鄧愈所統(tǒng)大兵，未得入江，太祖船只尚擁溪內(nèi)，彼此都無策可施。恰好大雨連落十日，看那水勢滔天，廖永安喜曰：“乘勢越山可渡。”中間有一條大澗斷開山嶺，山脊上有潯陽橋，這些小船盡皆過澗。太祖所坐戰(zhàn)艦正憂難過，便欲棄舟另坐別船，永安吶喊一聲曰：“圣天子百神護衛(wèi)，橋神自有靈效?！钡o見那船倏忽間烏云繞轉(zhuǎn)如飛從洞里穿過，一毫不差些須，遂入大江與湯和等相會。太祖?zhèn)湔f了被困的事，且慰勞諸將遠征，吩咐筵宴稱慶，就與新來諸將相敘。欲知后事如何，且看下回分解。
援危初振巢湖旅，德意還看寧海行。
水漲巍橋舟忽過，火騰烈焰艘須傾。
應(yīng)知天上真龍出，足處縱橫神鬼驚?！s說俞廷玉問諸將：“誰處可投？”廖永安數(shù)出多人，俱是貪財好色的，那里是英雄出世之主。趙庸曰：“我聞和陽朱公仁德無雙英雄蓋世，且將勇兵強。若是投他他必來救應(yīng)，可解此危，諸公以為何如？”眾人齊聲道：“好！”因作書，遣人求救，不題。且說太祖一日與諸將會議，曰：“此處雖得暫駐，然居群雄肘腋，非用武之場，必擇勝地方可攻守?！瘪T國用曰：“我看金陵乃龍盤虎踞真圣王之都，愿先取金陵，以固根本?！碧嬖唬骸拔乙庖嘤绱?，但渡大江必需舟楫，且錢糧不濟，奈何？”正商議間，忽報巢湖俞廷玉等遣人來見。太祖拆開書看，時書中說道：
巢湖首將俞廷玉，并男通海、通源、通淵；裨將廖永忠、永安、張德興、桑世杰、華高、趙庸、趙馘等書呈朱主帥臺下；玉等向集湖濱，久聞仁德，冀居麾下，不意左君弼累以書招，恨玉不從，率兵圍困廷玉等，敢奉尺書，上于天威，倘振一旅以全萬人，所有戰(zhàn)艦千余、水兵萬數(shù)、資儲器械畢獻轅門，以憑揮令。誓當(dāng)捐軀報答，伏惟臺亮。
太祖得書與諸將會議，李善長曰：“向聞他們?yōu)樗婒旘T，今危急來歸，若以兵去援必效死力。且藉之以取金陵，此天所以助主帥也?！碧嬉蛘偈拐叩綆は?，問他名姓。使者答：“名韓成?！碧嬖唬骸凹慈瞻l(fā)兵，汝可回報。”遂留李善長、李文忠等守和陽，總理軍務(wù)。自率徐達、胡大海、趙德勝等，領(lǐng)兵四萬直抵桐城，進巢湖口。君弼因太祖兵到逃去，俞廷玉迎太祖入寨曰：“備陳歸順無繇，蒙提師遠救，恩實再生?！碧嫖啃舯吨?，駐兵三日。忽報左君弼勾引池州城趙普勝，一支兵截住桐城閘；一支兵截住黃墩閘。又引元將蠻子海牙，領(lǐng)兵十萬扎住江口，勢不可擋。太祖大驚，因上水寨登敵樓觀看。果見兵寨數(shù)里，旌旗蔽天，金鼓雷振。太祖顧徐達道：“此君弼調(diào)虎離山之計。引我入湖，頓兵圍繞，奈何，奈何？”胡大海答道：“主帥勿憂。主帥可領(lǐng)眾將壓陣，臣愿當(dāng)先，祇此斧可破賊圍?！碧嬖唬骸安蝗唬\兵勢重，你我縱可沖陣而出，部下兵卒安能還，宜再思良策?！毙爝_曰：“必須一人密從水中上和陽，調(diào)取救兵內(nèi)外夾攻，方能出去?！钡o見韓成說道：“裨將愿往?！碧婕葱迺杜c，吩咐速來，毋得誤事。韓成出了水寨，抄巢湖口入江，從牛渚渡河，在水中行三日夜方得上岸，直抵和陽。見了和陽王，遞了太祖的書。李善長曰：“即須發(fā)兵去救！”傳令鄧愈為正元帥，湯和為副帥，郭英為參謀，常遇春為先鋒，耿炳文為掠陣使。吳良、吳禎、花云、華云龍、耿再成、陸仲亨皆隨軍聽用，率兵五萬前進，其余將佐與朱文剛、朱文遜、朱文英率兵保守和陽。眾將領(lǐng)兵至江口，恰與蠻子海牙對陣。鄧愈列陣向前，蠻子海牙急令番將二十員迎敵。尚未及前，先鋒常遇春挺鎗奮擊，元兵陣上就如摧枯拉朽，那個敢擋。鄧愈等催兵并殺，蠻子海牙大敗，遂過了牛渚渡。各部將士都去收拾元兵所棄馬匹、器械、糧草、輜重。止有湯和使帳下兵卒祇砍沿岸一帶蘆葦、莽草，用繩索一一縛成捆束，共約有千余擔(dān)。常遇春問曰：“要他何用？”湯和對曰：“夜間亦可備明?！蹦菚r拘集船只共計一千有余。鄧愈便令分為五隊：鄧愈居中，湯和居左，郭英居右，耿炳文壓后，常遇春當(dāng)先，齊往巢湖進發(fā)。探子哨知信息，報與趙普勝，普勝遂與左君弼曰：“你可領(lǐng)兵擋俞廷玉輩內(nèi)沖，我當(dāng)領(lǐng)兵拒常遇春等外患?！本鲎约赫R船只，截住桐城閘，不題。普勝領(lǐng)了大船五百只，排開陣勢，遇春便挺鎗來殺，兩下交兵。正是：浪迭千層龍噴海，風(fēng)生萬壑虎吟山。
卻恨那普勝的戰(zhàn)船高大又從上流，亂把石炮打來，苗葉鎗替那箭，如雨點的飛去飛來。朱兵船小又無遮蔽，不能前進。常遇春正在煩惱，祇見湯和領(lǐng)了十?dāng)?shù)只中樣大的船，船上皆把牛皮張定，那些箭石雖然來得猛密，粘著軟皮都下水去了。每船上用水手五十人，齊把那蘆葦、莽草點著，恰遇西北風(fēng)吹得十分緊急，湯和便叫眾軍放火。那趙普勝的船都是蔑簞竹篷引火之物，朱兵火箭火炮，飛星放去，便燒起來。風(fēng)又大，火又緊，咶咶喇喇把那二百余只船，不過兩個時辰，焚毀殆盡。這邊眾將乘火奮擊，賊兵大亂。那普勝祇得駕小船向西北上逃走。常遇春恰從上流趕來，大喝一聲，把他的兄弟趙全勝，一刀砍落水內(nèi)。普勝拚命的搖船，徑投蘄州徐壽輝去了。鄧愈叫鳴金收軍，共獲戰(zhàn)船七百余只，刀杖器械不計其數(shù)。鄧愈曰：“今日之捷是湯和居首。”湯和拱手說道：“此是朱元帥天威，眾將虎力，與和何干？”常遇春曰：“我早來見湯公，命軍束草，祇說備明，豈知有此大用。公何不早言之？”湯和說道：“機謀少泄，恐反不成?！北妼⒍挤Q善。鄧愈曰：“兵貴神速，乘此長驅(qū)，左君弼無備，一鼓可擒也?！北愣技纯探庵?，順流而下。此時太祖被困日久，苦無出圍之計，祇見哨子來報，湯和等連破海牙普勝等寨，已將至桐城閘了。太祖大喜，即同眾將登敵樓觀望，果然，西北角上，大隊人馬殺來。太祖吩咐：“我們便可從里面沖殺出去?！碑?dāng)下徐達、趙德勝、胡大海共領(lǐng)兵五萬，大小船約二千零四百余只，列成隊伍竟沖出來。喜得左君弼船大，不利進退，趙德勝便以小船對戰(zhàn)，操縱如飛。廖永安又繞出其后，兩下夾擊君弼大敗。永安直迫至雍家城下，奈賊黨蕭羅率眾舍舍而來，箭石如飛蝗雪片，那永安鼻中中了冷箭，便叫道：“大小三軍，更宜努力！”遂將身跳出船頭死力督戰(zhàn)。便活捉了蕭羅過船，敵人不戰(zhàn)而逃。
卻說鄧愈所統(tǒng)大兵，未得入江，太祖船只尚擁溪內(nèi)，彼此都無策可施。恰好大雨連落十日，看那水勢滔天，廖永安喜曰：“乘勢越山可渡。”中間有一條大澗斷開山嶺，山脊上有潯陽橋，這些小船盡皆過澗。太祖所坐戰(zhàn)艦正憂難過，便欲棄舟另坐別船，永安吶喊一聲曰：“圣天子百神護衛(wèi)，橋神自有靈效?！钡o見那船倏忽間烏云繞轉(zhuǎn)如飛從洞里穿過，一毫不差些須，遂入大江與湯和等相會。太祖?zhèn)湔f了被困的事，且慰勞諸將遠征，吩咐筵宴稱慶，就與新來諸將相敘。欲知后事如何，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