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優(yōu)類志
作者：王韜戲院之閎麗，優(yōu)伶之美備，征色選聲，多材善藝，莫如上海，他省悉弗及焉?？陀凶糟曛莘嫡?，述及汴中向有“兩天”之謠，一為酒館天景園，一為伶人天鳳也。天景園烹飪得宜，頗具江浙間風(fēng)味，人多樂就之。天鳳隸福慶班，為豫省第一名旦，諸曲皆工，而色尤冶艷。鳳年未及冠，貌如處女，當(dāng)裝束登場，一種秀逸之態(tài)，媚之情，真足蕩魂攝魄。曾在北帝廟演劇，有小家女見之，心大愛慕，垂注良殷，歸而眠食俱廢。其母苦加研詢，則曰：“此生不嫁則已，嫁非某伶不可。”其母不許，女涕泣求死。不得已，遣人往詢天鳳，而鳳室固有妻在，還告女。女曰：“得嫁某伶，雖居妾媵之列，亦所愿也。宵征抱，并無所悔。”鳳聞而深感焉，亦遣冰人往求，許以納聘禮，竟嫁為小星，婉娩相依，極稱順淑。鳳妻貌遠出女下，見女吐曰：“此禍水也，將傾我家矣！”妒女甚，百端虐待。女順受無怨言，且屈意事婦，終不得其歡心。未半年，鳳病遽逝，女竟吞阿芙蓉膏以殉。鳳妻未釋服已從惡少去。嗟乎！如意有珠，返生無藥，如生者，亦足悲矣！聞其班中人言，女貌亦與鳳相埒。武清梁念庭久客大梁，習(xí)知近事，悉鳳事甚詳。嚴君紫縵有記，余故得稔其顛末。
小梅者，亦著名之優(yōu)，旦中之杰出者也。豫省梨園有三部：曰榮升，曰慶福，曰福喜。其為優(yōu)伶者，多本省子弟，裝服黯淡，音節(jié)侏，幾于索然厭聽，味同嚼蠟。小梅隸榮升班，庸中佼佼，獨能冠其儕輩?？锴绺?，豪士也，家本黃州。生平足跡，已半天下，一日見小梅演《思凡》一出，心大嘉賞，自此聞小梅登場，必往觀之。同幕諸君俱習(xí)見京中名優(yōu)，咸不以為然。紫縵曰：“諸君何過泥也？夫乘舟于萬柄蓮香中，臨風(fēng)映日，別樣鮮妍，見者或不以為異；至于齋院之間，一盆一盎，植藕其中，或開一二花焉，則珍而視之矣。今小梅在此中，得無類是？”皆笑而頷之曰：“然。”由是小梅名益噪，而于匡君頗有知己之感云。滬上昔日盛行昆曲，大章、大雅、鴻福、集秀尤為著名。鴻福班中之榮桂，集秀班中之三多，俱稱領(lǐng)袖。一登氍毹，神情態(tài)度，迥爾不同。三多身材纖小，行步婀娜，其聲紆徐以取妍，清脆而合度，真可謂色藝并擅者也。榮桂綺年玉貌，洵如尤物，足以移人。每演《跳墻》、《著棋》、《絮閣》、《樓會》四出，觀者率皆傾耳注目，擊節(jié)嘆賞不止。榮桂容尤嬌艷，兩頰微紅，渾如初放桃紅，益增其媚。時滬上蒯紫琴、陳子卿輩方以清客串戲，創(chuàng)名“集賢班”，會演于西園，一時來觀者，翠袖紅裙，樓頭幾滿。王子根又招演于其家，余忝首座，特呼榮桂隅坐，執(zhí)壺殷懃相勸，于是滬城之妓前來侑觴者，幾空冀北之群，可謂極花月之大觀，盡笙歌之盛事。今不復(fù)見此樂矣。榮桂后蓄厚資，自為領(lǐng)班。
近日盛行京腔，弋陽腔徽班次之，至昆曲，則幾如廣陵散矣。然吳人尚能為此調(diào)，余所心賞者，得二人焉：一曰鳳林，一曰桂林。鳳林字桐蓀。工書，尤善鐘鼎文字。能作小詞，執(zhí)贄申左夢畹生門下為詩弟子。生平事母極孝，出入必告，以弦歌之資奉甘旨外，購田宅于吳門為退步計。客有日暮途窮者，桐蓀解囊助之，其人得不困?？犊昧x，士大夫且難，況得之梨園中人哉？足以風(fēng)矣。夢畹著《粉墨叢談》，以桐蓀冠一軍，良有以也。甲申之秋，桐蓀度曲于滿仙園，一時貴官畢集。既夕登場，諸技曲呈，無不盡態(tài)極妍，座客咸稱善。翌日，金粟庵病腳僧與桐蓀彈棋于汶水臺茗園，桐蓀出奇制勝，遠出其上，病腳僧自嘆弗如。是時桐蓀之名噪甚，銘佩農(nóng)尚衣招同徐畹蓀令尹、潘東園郎中張宴于拙政園，桐蓀所演諸劇，群蒙贊賞，龍門既上，聲價益高。在滬相識多名流，詩詞贈答，幾盈卷軸，而其性情和平蘊藉，絕無時下優(yōu)伶積習(xí)，洵有足多者。意琴室主謂桐蓀能詩而又任俠，較近日之自命為詩人、自負為俠客者，亦遠甚矣，賦二十八字贈之云：
一曲移情孰與儔，梧桐棲鳳幾生□。
仙心俠骨非凡品，信是梨園第一流。桂林字蟾香。以同時亦有桂林，故加小字以別之。來滬僅數(shù)月，在三雅戲院，年止十九齡。先以桐蓀為師，意韻纏綿，情致曲折，別有心授。每演《折柳》《絮閣》兩出，意態(tài)逼真，聽者為之神移。桂林不能飲酒，量幾不勝蕉葉；又素不習(xí)拇戰(zhàn)，惟端坐席上，人與之言，則作色。秉性聰敏，于曲譜之陰陽清濁，一見即辨。近日讀秦九、柳七詞，頗有所悟，戲填《如夢令》一闋，妙合宮商云。
京師素重優(yōu)伶，色藝甲天下。近得此中翹楚者十人，亦堪與桐蓀、蟾香并駕齊驅(qū)。有好事者特加品題，為區(qū)甲乙，操芳叢之月旦，志香國之風(fēng)流，備列姓名，登之花榜，每人均比以一花，而系以一贊。
一曰蘭卿。隸春桂班。芬芳幽潔，有似蘭花。贊云：
宛宛幽谷，實生猗蘭。
仙人彩之，游戲云端。
順風(fēng)翔步，進止閑安。
唇侔鮮櫻，眼暈微瀾。
魏女罷縫，楚妃慚嘆。
嫣愁展笑，為眾賓歡。蘭卿豐格娉婷，腰肢輕亞，逸韻閑情，自然有致。比以王者之香，夫何愧焉。二曰珊珊。隸永和班。艷冶嬌憨，有似杏花。贊云：
珊珊明秀，產(chǎn)于燕野。
膚昭雪映，臉暈霞赭。
轉(zhuǎn)喉清妙，應(yīng)弦高下。
賓從絡(luò)繹，賢愚同冶。
高不違俗，謔亦諧雅。
杏花晴日，以擬粲者。
珊珊容斂朝霞，眸凝秋水，圓姿秀靨，別具風(fēng)流。比以杏花之綽約媚，庶幾似之。三曰三順。隸榮慶班。清凈娟妙，有似蓮花。贊云：
靜女其姝，豐容愉愉。
處囂若寂，含慧如愚。
誦言則笑，聽言則俞。
賓筵高張，佩□安徐。
天然之寶，無假范模。
我言匪諛，如蓮出污。
三順貌似六郎，面如滿月，凌風(fēng)出水，搖曳多姿。擬以荷花映日，竊謂過之。四曰如意。隸德魁班。窈窕冶媚，有似桃花。贊曰：
娟娟如意，灼灼流光。
吹管調(diào)絲，招我由房。
雋言清辯，四座莫當(dāng)。
羅衣綺襦，左右回翔。
善謔匪虐，不熏而香。
桃花猶在，劉阮神傷。如意善于詞令，齒頰流芬，含芳蘊艷，麗自天生。桃花流水，掩映夕陽，亦足以傳神阿堵矣。
五曰湘云。隸涌泉班。紅艷生嬌，有似海棠。贊云：
頎頎湘云，北里之美。
明月照雪，清光四起。
十指削蔥，雙瞳剪水。
宜嗔宜笑，嬌于紈綺。
高名在口，不矜以喜。
敢借春陰，護茲瓊?cè)铩?br>湘云素面呈妍，清流盼，長身玉立，有如玉樹臨風(fēng)，自然名貴。擬之露◆海棠，別饒潤澤。六曰素芬。隸玉蓮班。爛漫絢麗，比以木芙蓉。贊云：玉池彩蓮，素芬遠出。
含芳佩華，皎若圓月。
娟娟豐容，珊珊秀骨。
微笑無聲，清言徐發(fā)。
薄彩秋花，倫擬素質(zhì)。
晴江澄練，清怨未歇。
素芬娟秀微妙，有似絢爛之后，歸于平淡。擬以木芙蓉，蓋神似也。
七曰笑梅。隸山泉班。豐麗質(zhì)粹，似芍藥。贊云：
英英笑梅，壯氣噴薄。
解我繡襦，披我羅幕。
任情獨往，誰美誰惡。
翩翩冠玉，艷質(zhì)斯托。
高屐翩躚，長裾綽約。
安仁可作，贈之芍藥。
笑梅倜儻風(fēng)流、端莊流麗兼而有之，故以芍藥媲美焉。八曰小翠。隸寶樹班。色麗容嬌，似玫瑰。贊云：
馬纓花下，列屋重重。
小翠攸宅，意遠態(tài)濃。
艷花當(dāng)月，流波泛風(fēng)。
尊酒未終，香肢告慵。
色授魂與，眾賓融融。
柔枝冶葉，玫瑰攸同。
小翠具柔媚之姿，出以矜持，目可得而玩，手不可得而觸，有似玫瑰。
九曰翠云。隸蘭馥班?；庋┚?，似繡球花。贊曰：
蘭馥第九，美名接武。
翠云晚出，亦為時許。
溫如玉潤，濃若花聚。
香肩承頤，長鬢壓輔。
維其靜逸，無損媚□。
疇云繡球，非眾芳伍。
翠云玉潤珠圓，別饒豐致，繡球之比，言其實也。十曰小卿。隸寶樹班。香遠質(zhì)麗，似真珠蘭。贊曰：
太璞渾渾，良質(zhì)溫溫。
南有小卿，亦以色珍。
外逸中慧，跡疏情親。
雖居囂塵，慎于語言。
孤芳自馨，靜志不喧。
敢援珠蘭，竊比玉人。
諸伶皆產(chǎn)自北，小卿獨來自南，別饒豐韻，自具芬馥，比以珠蘭，洵無不宜。
小梅者，亦著名之優(yōu)，旦中之杰出者也。豫省梨園有三部：曰榮升，曰慶福，曰福喜。其為優(yōu)伶者，多本省子弟，裝服黯淡，音節(jié)侏，幾于索然厭聽，味同嚼蠟。小梅隸榮升班，庸中佼佼，獨能冠其儕輩?？锴绺?，豪士也，家本黃州。生平足跡，已半天下，一日見小梅演《思凡》一出，心大嘉賞，自此聞小梅登場，必往觀之。同幕諸君俱習(xí)見京中名優(yōu)，咸不以為然。紫縵曰：“諸君何過泥也？夫乘舟于萬柄蓮香中，臨風(fēng)映日，別樣鮮妍，見者或不以為異；至于齋院之間，一盆一盎，植藕其中，或開一二花焉，則珍而視之矣。今小梅在此中，得無類是？”皆笑而頷之曰：“然。”由是小梅名益噪，而于匡君頗有知己之感云。滬上昔日盛行昆曲，大章、大雅、鴻福、集秀尤為著名。鴻福班中之榮桂，集秀班中之三多，俱稱領(lǐng)袖。一登氍毹，神情態(tài)度，迥爾不同。三多身材纖小，行步婀娜，其聲紆徐以取妍，清脆而合度，真可謂色藝并擅者也。榮桂綺年玉貌，洵如尤物，足以移人。每演《跳墻》、《著棋》、《絮閣》、《樓會》四出，觀者率皆傾耳注目，擊節(jié)嘆賞不止。榮桂容尤嬌艷，兩頰微紅，渾如初放桃紅，益增其媚。時滬上蒯紫琴、陳子卿輩方以清客串戲，創(chuàng)名“集賢班”，會演于西園，一時來觀者，翠袖紅裙，樓頭幾滿。王子根又招演于其家，余忝首座，特呼榮桂隅坐，執(zhí)壺殷懃相勸，于是滬城之妓前來侑觴者，幾空冀北之群，可謂極花月之大觀，盡笙歌之盛事。今不復(fù)見此樂矣。榮桂后蓄厚資，自為領(lǐng)班。
近日盛行京腔，弋陽腔徽班次之，至昆曲，則幾如廣陵散矣。然吳人尚能為此調(diào)，余所心賞者，得二人焉：一曰鳳林，一曰桂林。鳳林字桐蓀。工書，尤善鐘鼎文字。能作小詞，執(zhí)贄申左夢畹生門下為詩弟子。生平事母極孝，出入必告，以弦歌之資奉甘旨外，購田宅于吳門為退步計。客有日暮途窮者，桐蓀解囊助之，其人得不困?？犊昧x，士大夫且難，況得之梨園中人哉？足以風(fēng)矣。夢畹著《粉墨叢談》，以桐蓀冠一軍，良有以也。甲申之秋，桐蓀度曲于滿仙園，一時貴官畢集。既夕登場，諸技曲呈，無不盡態(tài)極妍，座客咸稱善。翌日，金粟庵病腳僧與桐蓀彈棋于汶水臺茗園，桐蓀出奇制勝，遠出其上，病腳僧自嘆弗如。是時桐蓀之名噪甚，銘佩農(nóng)尚衣招同徐畹蓀令尹、潘東園郎中張宴于拙政園，桐蓀所演諸劇，群蒙贊賞，龍門既上，聲價益高。在滬相識多名流，詩詞贈答，幾盈卷軸，而其性情和平蘊藉，絕無時下優(yōu)伶積習(xí)，洵有足多者。意琴室主謂桐蓀能詩而又任俠，較近日之自命為詩人、自負為俠客者，亦遠甚矣，賦二十八字贈之云：
一曲移情孰與儔，梧桐棲鳳幾生□。
仙心俠骨非凡品，信是梨園第一流。桂林字蟾香。以同時亦有桂林，故加小字以別之。來滬僅數(shù)月，在三雅戲院，年止十九齡。先以桐蓀為師，意韻纏綿，情致曲折，別有心授。每演《折柳》《絮閣》兩出，意態(tài)逼真，聽者為之神移。桂林不能飲酒，量幾不勝蕉葉；又素不習(xí)拇戰(zhàn)，惟端坐席上，人與之言，則作色。秉性聰敏，于曲譜之陰陽清濁，一見即辨。近日讀秦九、柳七詞，頗有所悟，戲填《如夢令》一闋，妙合宮商云。
京師素重優(yōu)伶，色藝甲天下。近得此中翹楚者十人，亦堪與桐蓀、蟾香并駕齊驅(qū)。有好事者特加品題，為區(qū)甲乙，操芳叢之月旦，志香國之風(fēng)流，備列姓名，登之花榜，每人均比以一花，而系以一贊。
一曰蘭卿。隸春桂班。芬芳幽潔，有似蘭花。贊云：
宛宛幽谷，實生猗蘭。
仙人彩之，游戲云端。
順風(fēng)翔步，進止閑安。
唇侔鮮櫻，眼暈微瀾。
魏女罷縫，楚妃慚嘆。
嫣愁展笑，為眾賓歡。蘭卿豐格娉婷，腰肢輕亞，逸韻閑情，自然有致。比以王者之香，夫何愧焉。二曰珊珊。隸永和班。艷冶嬌憨，有似杏花。贊云：
珊珊明秀，產(chǎn)于燕野。
膚昭雪映，臉暈霞赭。
轉(zhuǎn)喉清妙，應(yīng)弦高下。
賓從絡(luò)繹，賢愚同冶。
高不違俗，謔亦諧雅。
杏花晴日，以擬粲者。
珊珊容斂朝霞，眸凝秋水，圓姿秀靨，別具風(fēng)流。比以杏花之綽約媚，庶幾似之。三曰三順。隸榮慶班。清凈娟妙，有似蓮花。贊云：
靜女其姝，豐容愉愉。
處囂若寂，含慧如愚。
誦言則笑，聽言則俞。
賓筵高張，佩□安徐。
天然之寶，無假范模。
我言匪諛，如蓮出污。
三順貌似六郎，面如滿月，凌風(fēng)出水，搖曳多姿。擬以荷花映日，竊謂過之。四曰如意。隸德魁班。窈窕冶媚，有似桃花。贊曰：
娟娟如意，灼灼流光。
吹管調(diào)絲，招我由房。
雋言清辯，四座莫當(dāng)。
羅衣綺襦，左右回翔。
善謔匪虐，不熏而香。
桃花猶在，劉阮神傷。如意善于詞令，齒頰流芬，含芳蘊艷，麗自天生。桃花流水，掩映夕陽，亦足以傳神阿堵矣。
五曰湘云。隸涌泉班。紅艷生嬌，有似海棠。贊云：
頎頎湘云，北里之美。
明月照雪，清光四起。
十指削蔥，雙瞳剪水。
宜嗔宜笑，嬌于紈綺。
高名在口，不矜以喜。
敢借春陰，護茲瓊?cè)铩?br>湘云素面呈妍，清流盼，長身玉立，有如玉樹臨風(fēng)，自然名貴。擬之露◆海棠，別饒潤澤。六曰素芬。隸玉蓮班。爛漫絢麗，比以木芙蓉。贊云：玉池彩蓮，素芬遠出。
含芳佩華，皎若圓月。
娟娟豐容，珊珊秀骨。
微笑無聲，清言徐發(fā)。
薄彩秋花，倫擬素質(zhì)。
晴江澄練，清怨未歇。
素芬娟秀微妙，有似絢爛之后，歸于平淡。擬以木芙蓉，蓋神似也。
七曰笑梅。隸山泉班。豐麗質(zhì)粹，似芍藥。贊云：
英英笑梅，壯氣噴薄。
解我繡襦，披我羅幕。
任情獨往，誰美誰惡。
翩翩冠玉，艷質(zhì)斯托。
高屐翩躚，長裾綽約。
安仁可作，贈之芍藥。
笑梅倜儻風(fēng)流、端莊流麗兼而有之，故以芍藥媲美焉。八曰小翠。隸寶樹班。色麗容嬌，似玫瑰。贊云：
馬纓花下，列屋重重。
小翠攸宅，意遠態(tài)濃。
艷花當(dāng)月，流波泛風(fēng)。
尊酒未終，香肢告慵。
色授魂與，眾賓融融。
柔枝冶葉，玫瑰攸同。
小翠具柔媚之姿，出以矜持，目可得而玩，手不可得而觸，有似玫瑰。
九曰翠云。隸蘭馥班?；庋┚?，似繡球花。贊曰：
蘭馥第九，美名接武。
翠云晚出，亦為時許。
溫如玉潤，濃若花聚。
香肩承頤，長鬢壓輔。
維其靜逸，無損媚□。
疇云繡球，非眾芳伍。
翠云玉潤珠圓，別饒豐致，繡球之比，言其實也。十曰小卿。隸寶樹班。香遠質(zhì)麗，似真珠蘭。贊曰：
太璞渾渾，良質(zhì)溫溫。
南有小卿，亦以色珍。
外逸中慧，跡疏情親。
雖居囂塵，慎于語言。
孤芳自馨，靜志不喧。
敢援珠蘭，竊比玉人。
諸伶皆產(chǎn)自北，小卿獨來自南，別饒豐韻，自具芬馥，比以珠蘭，洵無不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