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始皇本紀(jì)第六
作者：(漢)司馬遷撰 (唐)司馬貞等注秦始皇本紀(jì)第六
秦始皇帝者，秦莊襄王子也?！惨弧城f襄王為秦質(zhì)子於趙，〔二〕見呂不韋姬，悅而取之，〔三〕生始皇。以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生於邯鄲。及生，名為政，姓趙氏?！菜摹衬晔龤q，莊襄王死，政代立為秦王。當(dāng)是之時(shí)，秦地已并巴、蜀、漢中，越宛有郢，置南郡矣；北收上郡以東，有河?xùn)|、太原、上黨郡；東至滎陽，滅二周，置三川郡。呂不韋為相，封十萬戶，號(hào)曰文信侯。招致賓客游士，欲以并天下。李斯為舍人?！参濉趁沈?、王齮、〔六〕麃公等為將軍?！财摺惩跄晟?，初即位，委國(guó)事大臣。 〔一〕索隱莊襄王者，孝文王之中子，昭襄王之孫也，名子楚。按：戰(zhàn)國(guó)策本名子異，后為華陽夫人嗣，夫人楚人，因改名子楚也。
〔二〕正義質(zhì)音致。國(guó)彊欲待弱之來相事，故遣子及貴臣為質(zhì)，如上音。國(guó)弱懼其侵伐，令子及貴臣往為質(zhì)，音直實(shí)反。又二國(guó)敵亦為交質(zhì)，音致。左傳云周鄭交質(zhì)，王子狐為質(zhì)於鄭，鄭公子忽為質(zhì)於周是也。
〔三〕索隱按：不韋傳云不韋，陽翟大賈也。其姬邯鄲豪家女，善歌舞，有娠而獻(xiàn)於子楚。 〔四〕集解徐廣曰：「一作「正」?！顾沃以疲骸敢哉碌┥拭??！顾麟[系本作「政」，又生於趙，故曰趙政。一曰秦與趙同祖，以趙城為榮，故姓趙氏。正義正音政，「周正建子」之「正」也。始皇以正月旦生於趙，因?yàn)檎笠允蓟手M，故音征。
〔五〕集解文穎曰：「主廄內(nèi)小吏官名?；蛟淮龔馁e客謂之舍人也?！?
〔六〕集解徐廣曰：「一作「齕」?！顾麟[蒙驁，齊人，蒙武之父，蒙恬之祖。王齮即王齕，昭王四十九年代大夫陵伐趙者。正義齮，魚綺反。劉伯莊云音綺。后同。
〔七〕集解應(yīng)劭曰：「麃，秦邑?！顾麟[麃公蓋麃邑公，史失其姓名。正義麃，彼苗反，蓋秦之縣邑。大夫稱公，若楚制。 晉陽反，元年，將軍蒙驁擊定之。二年，麃公將卒攻卷，〔一〕斬首三萬。三年，蒙驁攻韓，取十三城。王齮死。十月，將軍蒙驁攻魏氏、有詭?！捕硽q大饑。四年，拔、有詭。三月，軍罷。秦質(zhì)子歸自趙，趙太子出歸國(guó)。十月庚寅，蝗蟲從東方來，蔽天。天下疫。百姓內(nèi)粟千石，拜爵一級(jí)。五年，將軍驁攻魏，定酸棗、〔三〕燕、虛、長(zhǎng)平、〔四〕雍丘、山陽城，〔五〕皆拔之，取二十城。初置東郡。冬雷。六年，韓、魏、趙、衛(wèi)、楚共擊秦，取壽陵?！擦城爻霰?，五國(guó)兵罷。拔衛(wèi)，迫東郡，其君角率其支屬徙居野王，阻其山以保魏之河內(nèi)。七年，彗星先出東方，見北方，五月見西方?！财摺硨④婒埶馈Ｒ怨?、孤、慶都，〔八〕還兵攻汲。彗星復(fù)見西方〔九〕十六日。夏太后死。〔一０〕八年，王弟長(zhǎng)安君成蟜〔一一〕將軍擊趙，反，〔一二〕死屯留，〔一三〕軍吏皆斬死，遷其民於臨洮?！惨凰摹硨④姳谒?，〔一五〕卒屯留、蒲反，戮其尸?！惨涣澈郁~大上，〔一七〕輕車重〔一八〕馬東就食?！惨痪拧?〔一〕正義將，子匠反。卒，子必反。卷，丘員反。
〔二〕集解徐廣曰：「音場(chǎng)?！顾麟[音暢，魏之邑名。
〔三〕集解地理志陳留有酸棗縣。正義括地志云：「酸棗故城在滑州酸棗縣北十五里古酸棗縣南?！?〔四〕集解徐廣曰：「一作「千」?！柜棸福旱乩碇救昴嫌虚L(zhǎng)平縣也。索隱二邑名。春秋桓十二年「會(huì)于虛」，又戰(zhàn)國(guó)策曰「拔燕酸棗、虛、桃人」，桃人亦魏邑，虛地今闕，蓋與諸縣相近。按：今東郡燕縣東三十里有故桃城，則亦非遠(yuǎn)。正義燕，烏田反。括地志云：「南燕城，古燕國(guó)也，滑州胙城縣是也。姚虛在濮州雷澤縣東十三里。孝經(jīng)援神契云帝舜生於姚墟，即東郡也。長(zhǎng)平故城在陳州宛丘縣西六十六里。」
〔五〕集解地理志陳留有雍丘縣，河內(nèi)有山陽縣。正義雍，於用反，汴州縣。
〔六〕正義徐廣云：「在常山?！拱矗罕沮w邑也。 〔七〕正義彗音似歲反。見，並音行練反。孝經(jīng)內(nèi)記云：「彗在北斗，兵大起。彗在三臺(tái)，臣害君。彗在太微，君害臣。彗在天獄，諸侯作亂。所指其處大惡。彗在日旁，子欲殺父?！?
〔八〕集解徐廣曰：「慶，一作「麃」?！拐x括地志云：「定州恒陽縣西南四十里有白龍水，又有挾龍山。又定州唐縣東北五十四里有孤山。蓋都山也。帝王紀(jì)云望堯母慶都所居。張晏云堯山在北，堯母慶都山在南，相去五十里，北登堯山，南望慶都山也。注水經(jīng)云「望都故城東有山，不連陵，名之曰孤」。孤都聲相近，疑即都山，孤山及望都故城三處相近?！?〔九〕正義復(fù)，扶富反。見，行見反。
〔一０〕索隱莊襄王所生母。正義子楚母也。
〔一一〕正義蟜音紀(jì)兆反。成蟜者，長(zhǎng)安君名也，號(hào)為長(zhǎng)安君。
〔一二〕正義將，如字。將猶領(lǐng)也。又子匠反。 〔一三〕正義括地志云：「屯留故城在潞州長(zhǎng)子縣東北三十里，漢屯留，留吁國(guó)也。」 〔一四〕索隱臨洮在隴西。正義臨洮水，故名臨洮。洮州在隴右，去京千五百五十一里。言屯留之民被成蟜略眾共反，故遷之於臨洮郡也。
〔一五〕正義壁，邊覓反。言成蟜自殺壁壘之內(nèi)。
〔一六〕集解徐廣曰：「，一作「鶡」。屯留，蒲鶡，皆地名也。壁于此地時(shí)，士卒死者皆戮其尸?！顾麟[高誘云屯留，上黨之縣名。謂成蟜為將軍而反。秦兵擊之，而蟜壁於屯留而死。屯留、蒲二邑之反卒雖死，猶皆戮其尸。，古「」字。正義卒，子忽反。音高，注同。蒲，，皆地名。
〔一七〕索隱謂河水溢，魚大上平地，亦言遭水害也。即漢書五行志劉向所謂「豕蟲之孽」。明年，嫪?dú)闭D。魚，陰類，小人象。正義始皇八年，黃河之魚西上入渭。渭，渭水也。漢書五行志云「魚者陰類，臣民之象也」。十七年，滅韓。二十六年，盡并天下。自滅韓至并天下，蓋十年矣。周本紀(jì)云「十年，數(shù)之紀(jì)也。天之所棄，不過其紀(jì)」。明關(guān)東后屬秦，其象類先見也。
〔一八〕集解徐廣曰：「一無此「重」字?！?〔一九〕索隱言河魚大上，秦人皆輕車重馬，並就食於東。言往河旁食魚也。一云，河魚大上為災(zāi)，人遂東就食，皆輕車重馬而去。
嫪?dú)薄惨弧撤鉃殚L(zhǎng)信侯。予之山陽地，〔二〕令毐居之。宮室車馬衣服苑囿馳獵恣毐。事無小大皆決於毐。又以河西〔三〕太原郡更為毐國(guó)。九年，彗星見，或竟天。攻魏垣、蒲陽?！菜摹乘脑?，上宿雍。〔五〕己酉，王冠，帶劍?！擦抽L(zhǎng)信侯毐作亂而覺，矯王御璽〔七〕及太后璽以發(fā)縣卒〔八〕及衛(wèi)卒、官騎、戎翟君公、舍人，將欲攻蘄年宮為亂?！簿拧惩踔?，令相國(guó)昌平君、昌文君發(fā)卒攻毐?！惨唬啊硲?zhàn)咸陽，〔一一〕斬首數(shù)百，皆拜爵，及宦者皆在戰(zhàn)中，亦拜爵一級(jí)。毐等敗走。即令國(guó)中：有生得毐，賜錢百萬；殺之，五十萬。盡得毐等。衛(wèi)尉竭、〔一二〕內(nèi)史肆、佐弋竭、〔一三〕中大夫令齊等〔一四〕二十人皆梟首?！惨晃濉耻嚵岩葬?，滅其宗?！惨涣臣捌渖崛耍p者為鬼薪?！惨黄摺臣皧Z爵遷蜀四千余家，家房陵?！惨话恕常ㄋ模彩恰吃潞畠觯兴勒?。〔一九〕楊端和攻衍氏〔二０〕。彗星見西方，又見北方，從斗以南八十日。十年，〔二一〕相國(guó)呂不韋坐嫪?dú)泵??；庚t為將軍。齊、趙來置酒。齊人茅焦說秦王曰：「秦方以天下為事，而大王有遷母太后之名，恐諸侯聞之，由此倍秦也?！骨赝跄擞箪队憾胂剃枺捕硰?fù)居甘泉宮。〔二三〕
〔一〕索隱嫪，姓；毐，字。按：漢書嫪氏出邯鄲。王劭云「賈侍中說秦始皇母予嫪?dú)币D，故世人罵淫曰「嫪?dú)薄挂病埂Ｕx上躬虯反，下酷改反。
〔二〕正義予音與。括地志云：「山陽故城在懷州修武縣西北太行山東南?！?
〔三〕集解徐廣曰：「河，一作「汾」?！?
〔四〕正義垣，作「
秦始皇帝者，秦莊襄王子也?！惨弧城f襄王為秦質(zhì)子於趙，〔二〕見呂不韋姬，悅而取之，〔三〕生始皇。以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生於邯鄲。及生，名為政，姓趙氏?！菜摹衬晔龤q，莊襄王死，政代立為秦王。當(dāng)是之時(shí)，秦地已并巴、蜀、漢中，越宛有郢，置南郡矣；北收上郡以東，有河?xùn)|、太原、上黨郡；東至滎陽，滅二周，置三川郡。呂不韋為相，封十萬戶，號(hào)曰文信侯。招致賓客游士，欲以并天下。李斯為舍人?！参濉趁沈?、王齮、〔六〕麃公等為將軍?！财摺惩跄晟?，初即位，委國(guó)事大臣。 〔一〕索隱莊襄王者，孝文王之中子，昭襄王之孫也，名子楚。按：戰(zhàn)國(guó)策本名子異，后為華陽夫人嗣，夫人楚人，因改名子楚也。
〔二〕正義質(zhì)音致。國(guó)彊欲待弱之來相事，故遣子及貴臣為質(zhì)，如上音。國(guó)弱懼其侵伐，令子及貴臣往為質(zhì)，音直實(shí)反。又二國(guó)敵亦為交質(zhì)，音致。左傳云周鄭交質(zhì)，王子狐為質(zhì)於鄭，鄭公子忽為質(zhì)於周是也。
〔三〕索隱按：不韋傳云不韋，陽翟大賈也。其姬邯鄲豪家女，善歌舞，有娠而獻(xiàn)於子楚。 〔四〕集解徐廣曰：「一作「正」?！顾沃以疲骸敢哉碌┥拭??！顾麟[系本作「政」，又生於趙，故曰趙政。一曰秦與趙同祖，以趙城為榮，故姓趙氏。正義正音政，「周正建子」之「正」也。始皇以正月旦生於趙，因?yàn)檎笠允蓟手M，故音征。
〔五〕集解文穎曰：「主廄內(nèi)小吏官名?；蛟淮龔馁e客謂之舍人也?！?
〔六〕集解徐廣曰：「一作「齕」?！顾麟[蒙驁，齊人，蒙武之父，蒙恬之祖。王齮即王齕，昭王四十九年代大夫陵伐趙者。正義齮，魚綺反。劉伯莊云音綺。后同。
〔七〕集解應(yīng)劭曰：「麃，秦邑?！顾麟[麃公蓋麃邑公，史失其姓名。正義麃，彼苗反，蓋秦之縣邑。大夫稱公，若楚制。 晉陽反，元年，將軍蒙驁擊定之。二年，麃公將卒攻卷，〔一〕斬首三萬。三年，蒙驁攻韓，取十三城。王齮死。十月，將軍蒙驁攻魏氏、有詭?！捕硽q大饑。四年，拔、有詭。三月，軍罷。秦質(zhì)子歸自趙，趙太子出歸國(guó)。十月庚寅，蝗蟲從東方來，蔽天。天下疫。百姓內(nèi)粟千石，拜爵一級(jí)。五年，將軍驁攻魏，定酸棗、〔三〕燕、虛、長(zhǎng)平、〔四〕雍丘、山陽城，〔五〕皆拔之，取二十城。初置東郡。冬雷。六年，韓、魏、趙、衛(wèi)、楚共擊秦，取壽陵?！擦城爻霰?，五國(guó)兵罷。拔衛(wèi)，迫東郡，其君角率其支屬徙居野王，阻其山以保魏之河內(nèi)。七年，彗星先出東方，見北方，五月見西方?！财摺硨④婒埶馈Ｒ怨?、孤、慶都，〔八〕還兵攻汲。彗星復(fù)見西方〔九〕十六日。夏太后死。〔一０〕八年，王弟長(zhǎng)安君成蟜〔一一〕將軍擊趙，反，〔一二〕死屯留，〔一三〕軍吏皆斬死，遷其民於臨洮?！惨凰摹硨④姳谒?，〔一五〕卒屯留、蒲反，戮其尸?！惨涣澈郁~大上，〔一七〕輕車重〔一八〕馬東就食?！惨痪拧?〔一〕正義將，子匠反。卒，子必反。卷，丘員反。
〔二〕集解徐廣曰：「音場(chǎng)?！顾麟[音暢，魏之邑名。
〔三〕集解地理志陳留有酸棗縣。正義括地志云：「酸棗故城在滑州酸棗縣北十五里古酸棗縣南?！?〔四〕集解徐廣曰：「一作「千」?！柜棸福旱乩碇救昴嫌虚L(zhǎng)平縣也。索隱二邑名。春秋桓十二年「會(huì)于虛」，又戰(zhàn)國(guó)策曰「拔燕酸棗、虛、桃人」，桃人亦魏邑，虛地今闕，蓋與諸縣相近。按：今東郡燕縣東三十里有故桃城，則亦非遠(yuǎn)。正義燕，烏田反。括地志云：「南燕城，古燕國(guó)也，滑州胙城縣是也。姚虛在濮州雷澤縣東十三里。孝經(jīng)援神契云帝舜生於姚墟，即東郡也。長(zhǎng)平故城在陳州宛丘縣西六十六里。」
〔五〕集解地理志陳留有雍丘縣，河內(nèi)有山陽縣。正義雍，於用反，汴州縣。
〔六〕正義徐廣云：「在常山?！拱矗罕沮w邑也。 〔七〕正義彗音似歲反。見，並音行練反。孝經(jīng)內(nèi)記云：「彗在北斗，兵大起。彗在三臺(tái)，臣害君。彗在太微，君害臣。彗在天獄，諸侯作亂。所指其處大惡。彗在日旁，子欲殺父?！?
〔八〕集解徐廣曰：「慶，一作「麃」?！拐x括地志云：「定州恒陽縣西南四十里有白龍水，又有挾龍山。又定州唐縣東北五十四里有孤山。蓋都山也。帝王紀(jì)云望堯母慶都所居。張晏云堯山在北，堯母慶都山在南，相去五十里，北登堯山，南望慶都山也。注水經(jīng)云「望都故城東有山，不連陵，名之曰孤」。孤都聲相近，疑即都山，孤山及望都故城三處相近?！?〔九〕正義復(fù)，扶富反。見，行見反。
〔一０〕索隱莊襄王所生母。正義子楚母也。
〔一一〕正義蟜音紀(jì)兆反。成蟜者，長(zhǎng)安君名也，號(hào)為長(zhǎng)安君。
〔一二〕正義將，如字。將猶領(lǐng)也。又子匠反。 〔一三〕正義括地志云：「屯留故城在潞州長(zhǎng)子縣東北三十里，漢屯留，留吁國(guó)也。」 〔一四〕索隱臨洮在隴西。正義臨洮水，故名臨洮。洮州在隴右，去京千五百五十一里。言屯留之民被成蟜略眾共反，故遷之於臨洮郡也。
〔一五〕正義壁，邊覓反。言成蟜自殺壁壘之內(nèi)。
〔一六〕集解徐廣曰：「，一作「鶡」。屯留，蒲鶡，皆地名也。壁于此地時(shí)，士卒死者皆戮其尸?！顾麟[高誘云屯留，上黨之縣名。謂成蟜為將軍而反。秦兵擊之，而蟜壁於屯留而死。屯留、蒲二邑之反卒雖死，猶皆戮其尸。，古「」字。正義卒，子忽反。音高，注同。蒲，，皆地名。
〔一七〕索隱謂河水溢，魚大上平地，亦言遭水害也。即漢書五行志劉向所謂「豕蟲之孽」。明年，嫪?dú)闭D。魚，陰類，小人象。正義始皇八年，黃河之魚西上入渭。渭，渭水也。漢書五行志云「魚者陰類，臣民之象也」。十七年，滅韓。二十六年，盡并天下。自滅韓至并天下，蓋十年矣。周本紀(jì)云「十年，數(shù)之紀(jì)也。天之所棄，不過其紀(jì)」。明關(guān)東后屬秦，其象類先見也。
〔一八〕集解徐廣曰：「一無此「重」字?！?〔一九〕索隱言河魚大上，秦人皆輕車重馬，並就食於東。言往河旁食魚也。一云，河魚大上為災(zāi)，人遂東就食，皆輕車重馬而去。
嫪?dú)薄惨弧撤鉃殚L(zhǎng)信侯。予之山陽地，〔二〕令毐居之。宮室車馬衣服苑囿馳獵恣毐。事無小大皆決於毐。又以河西〔三〕太原郡更為毐國(guó)。九年，彗星見，或竟天。攻魏垣、蒲陽?！菜摹乘脑?，上宿雍。〔五〕己酉，王冠，帶劍?！擦抽L(zhǎng)信侯毐作亂而覺，矯王御璽〔七〕及太后璽以發(fā)縣卒〔八〕及衛(wèi)卒、官騎、戎翟君公、舍人，將欲攻蘄年宮為亂?！簿拧惩踔?，令相國(guó)昌平君、昌文君發(fā)卒攻毐?！惨唬啊硲?zhàn)咸陽，〔一一〕斬首數(shù)百，皆拜爵，及宦者皆在戰(zhàn)中，亦拜爵一級(jí)。毐等敗走。即令國(guó)中：有生得毐，賜錢百萬；殺之，五十萬。盡得毐等。衛(wèi)尉竭、〔一二〕內(nèi)史肆、佐弋竭、〔一三〕中大夫令齊等〔一四〕二十人皆梟首?！惨晃濉耻嚵岩葬?，滅其宗?！惨涣臣捌渖崛耍p者為鬼薪?！惨黄摺臣皧Z爵遷蜀四千余家，家房陵?！惨话恕常ㄋ模彩恰吃潞畠觯兴勒?。〔一九〕楊端和攻衍氏〔二０〕。彗星見西方，又見北方，從斗以南八十日。十年，〔二一〕相國(guó)呂不韋坐嫪?dú)泵??；庚t為將軍。齊、趙來置酒。齊人茅焦說秦王曰：「秦方以天下為事，而大王有遷母太后之名，恐諸侯聞之，由此倍秦也?！骨赝跄擞箪队憾胂剃枺捕硰?fù)居甘泉宮。〔二三〕
〔一〕索隱嫪，姓；毐，字。按：漢書嫪氏出邯鄲。王劭云「賈侍中說秦始皇母予嫪?dú)币D，故世人罵淫曰「嫪?dú)薄挂病埂Ｕx上躬虯反，下酷改反。
〔二〕正義予音與。括地志云：「山陽故城在懷州修武縣西北太行山東南?！?
〔三〕集解徐廣曰：「河，一作「汾」?！?
〔四〕正義垣，作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