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回
作者：余邵魚第四十回公孫支獨戰(zhàn)六將韓原山秦擒晉公秦伯既出，探馬報于晉侯。晉侯遂問群臣曰：“秦伯無故興兵犯界，誰敢引兵拒之？”慶鄭曰：“秦兵為主上背義而來，何謂無故？今依臣見，只宜遣使講和、不可拒戰(zhàn)?！睍x侯怒曰：“匹夫敢在吾前長他人志氣，滅自己威風，以吾百萬之兵斬秦，勢如破竹，豈與議和哉？”喝令先斬慶鄭，然后發(fā)兵出敵。
慶鄭再三哀懇留命，虢射曰：“慶鄭言雖不遜，正在興兵之際，不可殺一大夫，姑赦其罪，令從出征，將功折罪可也！”晉侯準奏，令韓簡為先鋒，梁由靡副之，蛾折、步揚為左右隊，慶鄭、虢射為保駕，大率精兵三十萬，出絳州拒秦，文武備送出城。晉侯所乘之馬名曰小駟，王登戎車。其馬悲嘶不已。慶鄭又諫曰：“古者王侯出征，必乘本國所產(chǎn)之馬，知其人心。安其教馴，服習道路，所以戰(zhàn)無不克。今主公臨大敵而乘異產(chǎn)之馬，恐不利也！”晉侯叱曰：“小駟系吾所愛，不必多言！”
大軍遂望秦而進，遇于韓原，相去三十里下寨。次日晉侯使韓簡挑戰(zhàn)，秦使公孫支出陣。二人戰(zhàn)上三十余合，不分勝負，引兵各回本寨。晉侯問韓簡曰：“秦兵之勢何如？”簡曰：“秦兵雖少，然怨主公閉粟背義，俱有斗志，勇于我兵十倍！”
晉侯叱曰：“焉有是事，我當親戰(zhàn)?！贝稳?，兩軍對陣，頃然一鼓，晉候出馬問秦伯曰：“昔蒙厚思，未敢有忘，今乃興兵犯界，是何名也？如不早退，恐失秦晉之好！”穆公大罵：“無義匹夫，尚放巧舌！”遂數(shù)晉侯之罪。晉侯大怒，拍馬直取穆公，斗不十合，晉侯馬不慣戰(zhàn)，敗而南走，穆公追至大象山下，晉兵四集，左步楊，右蛾折，前韓簡，后慶鄭，交戰(zhàn)穆公。穆公困于山下，忽山后喊聲大振，一陣人馬，當先一員大將連叫：“晉兵不得有傷吾主！”晉公視之，乃秦將公孫支也！四將持四般兵器，舍穆公而來戰(zhàn)支。支不戀戰(zhàn)，殺人重圍，左沖右突，如入無人之境，前后截攔，引穆公殺出。四將追支，且戰(zhàn)且走，不上五里，晉將梁由、石父引兵攔住歸路，支身雖被重傷，奮起精神，獨戰(zhàn)六將。六將雖困穆公，見支驍勇，不敢近前，自午至酉，晉兵漸漸圍至數(shù)重。支告穆公，晉兵大至，不可久停，乃脫重鎧，以蓋穆公，舞兩支教，來戰(zhàn)六將，六將一齊迎敵，殺上三十余合，梁由靡挽起神弓，望穆公端發(fā)一箭，穆公翻身落馬，步揚輪刀便斬。
子桑大喊一聲，先斬步揚手于馬下，救起穆公，走上二里，五將奮勇追來。
忽聞大象山北，喊聲大振，一起步軍，約三百余人，各個提槍執(zhí)刀殺至，子桑以為晉兵，舍五將來敵步軍。步軍曰：“將軍勿動，吾來救主駕也！”子桑知是救兵，令保穆公前走，自乃勒轉(zhuǎn)馬頭截住晉兵，大喝一聲曰：“誰敢當先者新為萬段！”晉兵見支猛勇，道巡不敢來戰(zhàn)，各自逃回。子桑亦不追趕，按住畫戟，挽起百石神弓，望韓簡端射一箭，韓簡落馬，蛾折救起而逃。三軍自相踐踏，死者不計其數(shù)。子桑大殺一陣，在韓簡之盔甲而還。后人有詩曰：秦晉交鋒大象山，子桑臨敵得盤桓。
雙枝戟動兵心落，百石弓開將膽寒。
出入韓原龍滾浪，折沖晉陣虎歸山，穆公不有英雄將，爭脫重圍奏凱還。子桑既保穆公山寨，子冷、丕豹等皆引眾兵來會，穆公謂眾將曰：“寡人此陣，若非子桑，險送命于韓原矣！”令于桑解下衣甲，見身上矢石之傷，血流浸透重鋪。
穆公看見，嗟嘆不已，命排晏重賞子桑。
穆公賞宴子桑，酒后大悅，曰：“吾有子桑，何優(yōu)不破一晉乎？”遂號子桑為虎翼將軍，賜賞甚厚。子桑曰：“此皆主分之福與此步軍之力也！”公召步軍：“步軍是誰？何故敢來救駕？”步軍曰：“臣等岥下野人也！昔者大王走卻良馬一匹，臣等收而食之。后人告發(fā)于大王，大王寬思，赦臣等之罪，且曰食馬肉不飲酒則傷人，又賜臣等以酒。臣等感德不忘，今聞大王發(fā)兵伐惡，故來效力，及聞大駕被困，是以舍命解圍。”穆公大悅，曰：“原來汝是城南里人，乃良友也！”遂令各賜酒食，收在軍中聽用。后人有詩云：韓原山下兩交鋒，晉甲重重困穆公，當日若誅收馬士，今朝焉得脫樊籠。
又有五言律曰；布德休嫌小，施恩勿靳長。常施常獲福，小布小臻祥。
盜馬雖微事，懷仁實不忘。
一杯救命酒，解卻穆公傷。
百里奚曰：“晉兵得勝，明日必來挑戰(zhàn)！”公曰：“何以破之？”奚曰：“我寡彼眾，難以久持，只宜設(shè)計以破之?！蹦苏儇П獑栐唬骸扒乇x本代汝父報仇，汝能效一陣之力否？”丕豹曰：“父仇不共戴天！惟軍師之命，敢不致力！”奚悅，令引一支軍，伏于韓原西北，污泥澗畔，聽舉火為號，出擒晉兵。又令公孫支領(lǐng)一支兵伏于韓原山下，以截晉之救兵。又令子縶、子冷各引兵五千，從晉兵寨后抄出，奪其糧草器械。
又令方友良等率鐵騎五千，保穆公大駕，親自排戰(zhàn)。吩咐已訖，諸將各依計而行，百里奚與蹇叔在大象山頂，舉火號令諸將。
次日，晉兵果來挑戰(zhàn)。穆公披掛與方友良等出陣，晉聞穆公又出，欺其怯弱，便出轉(zhuǎn)門外，并不打話，輪刀直取穆公。
穆公迎敵，戰(zhàn)不數(shù)合，穆公敗走，晉侯拍馬后追，穆公且戰(zhàn)且走。百里奚在山上，見晉侯追入污泥澗，放火燒山，秦兵四起。
丕豹引兵迎穆公渡澗，其中污泥深數(shù)丈，韓簡、慶鄭與晉侯追至，馬不識其深淺，正欲跳渡，一齊陷于污泥。丕豹與壯士拿下三人。梁由靡、虢射聞晉侯被擒，正欲殺來救駕，子桑擋住來路，斬由靡于馬下。虢射抵死欲進，小卒在馬后告曰：“秦兵抄入大營，焚吾糧草，將衣甲器械盡奪而歸。”虢射乃抽兵救寨，秦兵左右沖突于韓原山，晉兵首尾不能相救，遂引敗兵而歸。穆公囚晉侯君臣西歸，子桑斷后，奏凱回朝。穆公議殺晉侯，公孫支曰：“秦晉親鄰之國，不可太甚，只令晉侯以太子人秦為質(zhì)，放晉侯返國，則天下諸侯感德服威，伯業(yè)必振矣！”穆公不聽。令囚晉侯君臣于靈臺，以待商議。須臾，穆公夫人聞囚晉侯至，與其二子瑩、弘，二女簡、壁，披麻號哭，待罪于殿下。穆公不知為何，夫人曰：“天禍晉國，故使晉侯得罪于主公，妾與晉侯，骨肉之親，故妾子母披麻待罪，萬乞念先君舊好，以宥其罪，如果欲戮之，妾愿代死！”，穆公聞之，大笑曰：“吾與晉侯，姻婭相待，豈至重辱，夫人何必如是，速請歸宮，吾即送還晉君?！狈蛉伺c子謝恩入宮。漢都護大夫劉向頌曰：秦穆夫人，晉惠之姊，秦執(zhí)晉君，夫人流涕。
痛不能救，乃將赴死，穆公義之，遂釋其弟。
又有詩云：夷吾背義陷秦囚，晉國山河一旦休，姬氏不行手足念，焉能脫厄復(fù)歸侯。
近臣奏：“周天子遣使到！”秦穆公宣人使者，問曰：“天子以晉侯為周室至親，雖觸大國，望公釋之?！蹦鹿茉t，召晉侯入朝，大宴以待之。酒將罷，穆公問曰：“舅伯致怨，是以孤邀舅伯會獵，今欲奉駕返國，但恐舅伯動兵報怨，倘不棄二國舊好，敢求太子人質(zhì)，孤當以女妻之，使兵戈兩釋，仍尋舊好何如？”晉侯欠身答曰：“惟命是從！”時慶鄭等侍側(cè)，聞穆公之言，皆再拜稽首曰：“明公此言，實履后土而戴皇天，兩鑒共聽聞之，臣等敢拜下風！”
晉侯遂令郤芮歸晉，令呂甥奉太子入秦待質(zhì)。穆公曰：“汝國失君，百姓和乎？”
甥對曰：“不和！”公曰：“何也？”
甥曰：“君子愛其國，欲朝秦而報德；小人恥失其君，欲求楚而報仇，故人不和。”穆公曰：“呂子可稱善為使?！彼煲源闻⑵迺x太子，放晉侯君臣而歸，且曰：“孤聞晉國自戰(zhàn)韓原以來，歲又饑荒，百姓遭兵火而經(jīng)凍餒，吾怨其君則吊其民?！睆?fù)令有司給粟二千外斛晉侯，歸國以賑百姓。晉人皆踴躍拜謝。潛淵讀史詩云：五霸爭雄尚詐謀，穆公獨以德相酬。
韓原一戰(zhàn)將亡晉，輸粟安民異眾候。
晉惠公既復(fù)其位，群臣朝賀。晉侯曰：“寡人戰(zhàn)敗入秦，有辱社稷?！彪缴渥嘣唬骸爸鞴R蹈污泥之時，慶鄭不救，是以有此一敗！今復(fù)大位，當賞功罰罪，以勵將士，又宜繕修甲兵，屯積糧草，以圖報怨?！睍x候然之，遂令武士押出慶鄭斬之。欲知后事如何，且看下回分解。
慶鄭再三哀懇留命，虢射曰：“慶鄭言雖不遜，正在興兵之際，不可殺一大夫，姑赦其罪，令從出征，將功折罪可也！”晉侯準奏，令韓簡為先鋒，梁由靡副之，蛾折、步揚為左右隊，慶鄭、虢射為保駕，大率精兵三十萬，出絳州拒秦，文武備送出城。晉侯所乘之馬名曰小駟，王登戎車。其馬悲嘶不已。慶鄭又諫曰：“古者王侯出征，必乘本國所產(chǎn)之馬，知其人心。安其教馴，服習道路，所以戰(zhàn)無不克。今主公臨大敵而乘異產(chǎn)之馬，恐不利也！”晉侯叱曰：“小駟系吾所愛，不必多言！”
大軍遂望秦而進，遇于韓原，相去三十里下寨。次日晉侯使韓簡挑戰(zhàn)，秦使公孫支出陣。二人戰(zhàn)上三十余合，不分勝負，引兵各回本寨。晉侯問韓簡曰：“秦兵之勢何如？”簡曰：“秦兵雖少，然怨主公閉粟背義，俱有斗志，勇于我兵十倍！”
晉侯叱曰：“焉有是事，我當親戰(zhàn)?！贝稳?，兩軍對陣，頃然一鼓，晉候出馬問秦伯曰：“昔蒙厚思，未敢有忘，今乃興兵犯界，是何名也？如不早退，恐失秦晉之好！”穆公大罵：“無義匹夫，尚放巧舌！”遂數(shù)晉侯之罪。晉侯大怒，拍馬直取穆公，斗不十合，晉侯馬不慣戰(zhàn)，敗而南走，穆公追至大象山下，晉兵四集，左步楊，右蛾折，前韓簡，后慶鄭，交戰(zhàn)穆公。穆公困于山下，忽山后喊聲大振，一陣人馬，當先一員大將連叫：“晉兵不得有傷吾主！”晉公視之，乃秦將公孫支也！四將持四般兵器，舍穆公而來戰(zhàn)支。支不戀戰(zhàn)，殺人重圍，左沖右突，如入無人之境，前后截攔，引穆公殺出。四將追支，且戰(zhàn)且走，不上五里，晉將梁由、石父引兵攔住歸路，支身雖被重傷，奮起精神，獨戰(zhàn)六將。六將雖困穆公，見支驍勇，不敢近前，自午至酉，晉兵漸漸圍至數(shù)重。支告穆公，晉兵大至，不可久停，乃脫重鎧，以蓋穆公，舞兩支教，來戰(zhàn)六將，六將一齊迎敵，殺上三十余合，梁由靡挽起神弓，望穆公端發(fā)一箭，穆公翻身落馬，步揚輪刀便斬。
子桑大喊一聲，先斬步揚手于馬下，救起穆公，走上二里，五將奮勇追來。
忽聞大象山北，喊聲大振，一起步軍，約三百余人，各個提槍執(zhí)刀殺至，子桑以為晉兵，舍五將來敵步軍。步軍曰：“將軍勿動，吾來救主駕也！”子桑知是救兵，令保穆公前走，自乃勒轉(zhuǎn)馬頭截住晉兵，大喝一聲曰：“誰敢當先者新為萬段！”晉兵見支猛勇，道巡不敢來戰(zhàn)，各自逃回。子桑亦不追趕，按住畫戟，挽起百石神弓，望韓簡端射一箭，韓簡落馬，蛾折救起而逃。三軍自相踐踏，死者不計其數(shù)。子桑大殺一陣，在韓簡之盔甲而還。后人有詩曰：秦晉交鋒大象山，子桑臨敵得盤桓。
雙枝戟動兵心落，百石弓開將膽寒。
出入韓原龍滾浪，折沖晉陣虎歸山，穆公不有英雄將，爭脫重圍奏凱還。子桑既保穆公山寨，子冷、丕豹等皆引眾兵來會，穆公謂眾將曰：“寡人此陣，若非子桑，險送命于韓原矣！”令于桑解下衣甲，見身上矢石之傷，血流浸透重鋪。
穆公看見，嗟嘆不已，命排晏重賞子桑。
穆公賞宴子桑，酒后大悅，曰：“吾有子桑，何優(yōu)不破一晉乎？”遂號子桑為虎翼將軍，賜賞甚厚。子桑曰：“此皆主分之福與此步軍之力也！”公召步軍：“步軍是誰？何故敢來救駕？”步軍曰：“臣等岥下野人也！昔者大王走卻良馬一匹，臣等收而食之。后人告發(fā)于大王，大王寬思，赦臣等之罪，且曰食馬肉不飲酒則傷人，又賜臣等以酒。臣等感德不忘，今聞大王發(fā)兵伐惡，故來效力，及聞大駕被困，是以舍命解圍。”穆公大悅，曰：“原來汝是城南里人，乃良友也！”遂令各賜酒食，收在軍中聽用。后人有詩云：韓原山下兩交鋒，晉甲重重困穆公，當日若誅收馬士，今朝焉得脫樊籠。
又有五言律曰；布德休嫌小，施恩勿靳長。常施常獲福，小布小臻祥。
盜馬雖微事，懷仁實不忘。
一杯救命酒，解卻穆公傷。
百里奚曰：“晉兵得勝，明日必來挑戰(zhàn)！”公曰：“何以破之？”奚曰：“我寡彼眾，難以久持，只宜設(shè)計以破之?！蹦苏儇П獑栐唬骸扒乇x本代汝父報仇，汝能效一陣之力否？”丕豹曰：“父仇不共戴天！惟軍師之命，敢不致力！”奚悅，令引一支軍，伏于韓原西北，污泥澗畔，聽舉火為號，出擒晉兵。又令公孫支領(lǐng)一支兵伏于韓原山下，以截晉之救兵。又令子縶、子冷各引兵五千，從晉兵寨后抄出，奪其糧草器械。
又令方友良等率鐵騎五千，保穆公大駕，親自排戰(zhàn)。吩咐已訖，諸將各依計而行，百里奚與蹇叔在大象山頂，舉火號令諸將。
次日，晉兵果來挑戰(zhàn)。穆公披掛與方友良等出陣，晉聞穆公又出，欺其怯弱，便出轉(zhuǎn)門外，并不打話，輪刀直取穆公。
穆公迎敵，戰(zhàn)不數(shù)合，穆公敗走，晉侯拍馬后追，穆公且戰(zhàn)且走。百里奚在山上，見晉侯追入污泥澗，放火燒山，秦兵四起。
丕豹引兵迎穆公渡澗，其中污泥深數(shù)丈，韓簡、慶鄭與晉侯追至，馬不識其深淺，正欲跳渡，一齊陷于污泥。丕豹與壯士拿下三人。梁由靡、虢射聞晉侯被擒，正欲殺來救駕，子桑擋住來路，斬由靡于馬下。虢射抵死欲進，小卒在馬后告曰：“秦兵抄入大營，焚吾糧草，將衣甲器械盡奪而歸。”虢射乃抽兵救寨，秦兵左右沖突于韓原山，晉兵首尾不能相救，遂引敗兵而歸。穆公囚晉侯君臣西歸，子桑斷后，奏凱回朝。穆公議殺晉侯，公孫支曰：“秦晉親鄰之國，不可太甚，只令晉侯以太子人秦為質(zhì)，放晉侯返國，則天下諸侯感德服威，伯業(yè)必振矣！”穆公不聽。令囚晉侯君臣于靈臺，以待商議。須臾，穆公夫人聞囚晉侯至，與其二子瑩、弘，二女簡、壁，披麻號哭，待罪于殿下。穆公不知為何，夫人曰：“天禍晉國，故使晉侯得罪于主公，妾與晉侯，骨肉之親，故妾子母披麻待罪，萬乞念先君舊好，以宥其罪，如果欲戮之，妾愿代死！”，穆公聞之，大笑曰：“吾與晉侯，姻婭相待，豈至重辱，夫人何必如是，速請歸宮，吾即送還晉君?！狈蛉伺c子謝恩入宮。漢都護大夫劉向頌曰：秦穆夫人，晉惠之姊，秦執(zhí)晉君，夫人流涕。
痛不能救，乃將赴死，穆公義之，遂釋其弟。
又有詩云：夷吾背義陷秦囚，晉國山河一旦休，姬氏不行手足念，焉能脫厄復(fù)歸侯。
近臣奏：“周天子遣使到！”秦穆公宣人使者，問曰：“天子以晉侯為周室至親，雖觸大國，望公釋之?！蹦鹿茉t，召晉侯入朝，大宴以待之。酒將罷，穆公問曰：“舅伯致怨，是以孤邀舅伯會獵，今欲奉駕返國，但恐舅伯動兵報怨，倘不棄二國舊好，敢求太子人質(zhì)，孤當以女妻之，使兵戈兩釋，仍尋舊好何如？”晉侯欠身答曰：“惟命是從！”時慶鄭等侍側(cè)，聞穆公之言，皆再拜稽首曰：“明公此言，實履后土而戴皇天，兩鑒共聽聞之，臣等敢拜下風！”
晉侯遂令郤芮歸晉，令呂甥奉太子入秦待質(zhì)。穆公曰：“汝國失君，百姓和乎？”
甥對曰：“不和！”公曰：“何也？”
甥曰：“君子愛其國，欲朝秦而報德；小人恥失其君，欲求楚而報仇，故人不和。”穆公曰：“呂子可稱善為使?！彼煲源闻⑵迺x太子，放晉侯君臣而歸，且曰：“孤聞晉國自戰(zhàn)韓原以來，歲又饑荒，百姓遭兵火而經(jīng)凍餒，吾怨其君則吊其民?！睆?fù)令有司給粟二千外斛晉侯，歸國以賑百姓。晉人皆踴躍拜謝。潛淵讀史詩云：五霸爭雄尚詐謀，穆公獨以德相酬。
韓原一戰(zhàn)將亡晉，輸粟安民異眾候。
晉惠公既復(fù)其位，群臣朝賀。晉侯曰：“寡人戰(zhàn)敗入秦，有辱社稷?！彪缴渥嘣唬骸爸鞴R蹈污泥之時，慶鄭不救，是以有此一敗！今復(fù)大位，當賞功罰罪，以勵將士，又宜繕修甲兵，屯積糧草，以圖報怨?！睍x候然之，遂令武士押出慶鄭斬之。欲知后事如何，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