復(fù) 義
作者：胡宏胡子曰：復(fù)義為信，不復(fù)義為罔，踐理為信，不踐理為罔。唐文宗讀書，恥為凡主。及不能行其政令而飲醇酒求醉，是自棄者也。若憤悱自強(qiáng)，干干惕厲，廣求賢圣以自輔，則可以有為于天下矣。
唐文宗曰：宰相薦人，當(dāng)不問疏戚。若親故果才，避嫌而棄之，亦不為公。誠哉，是言也！
小人得用，則民志不定。
上侈靡而細(xì)民皆衣帛食肉，此饑寒之所由生，盜賊之所由作也。天下如是，上不知禁，又益甚焉，然而不亡者，未之有也。事有大變，時有大宜。通其變，然后可為也，務(wù)其宜，然后有功也。
胡子假陸賈對漢高曰：陸賈為漢高帝大中大夫時，時前說，稱引詩、書。帝罵曰：乃公居馬上得之，安事詩、書？賈再拜對曰：臣竊以陛下馬上之功不如項(xiàng)王也。上曰：何謂不如？對曰：天下初發(fā)難時，秦軍常乘勝逐北，項(xiàng)王獨(dú)破秦軍，虜王離，懾服諸侯，降章邯及欣翳，西攻破函谷，東擊死田榮，蹙漢軍于谷、泗，困陛下于滎陽、成皋，七十余戰(zhàn)，未嘗敗北。陛下失太公于彭城，亡眾于滎陽，跳身于玉門，中伏弩于廣武，勇不振于鴻溝，既及羽于固陵，必待信、越而后敢戰(zhàn)。此臣所謂不如也。上曰：是則然矣。而我得天下，項(xiàng)王失天下者，何也？賈對曰：項(xiàng)王失信弒君，意忌聽讒，行姑息，樂殺人，殖貨利，犯圣王之法，此其所以失天下也。陛下本以寬大長者受懷王入關(guān)之命，為天下除殘賊，所過亡鹵掠，赦秦降王子嬰，財物無所取，婦女無所幸，約法三章，父老惟恐陛下不為秦王，此三代得天下之仁也。項(xiàng)羽負(fù)約，王陛下于蜀漢，陛下忍而就國，用蕭何為丞相，養(yǎng)其民以致賢人，收用巴、蜀，還定三秦，項(xiàng)羽賊弒義帝，陛下舉軍縞素，告諸侯而伐之，些三代取天下之義也。不齷齪自用，多大略，得英雄心，師張良，任陳平，將韓信，此堯、舜、禹、湯、文、武知人之明也。以野戰(zhàn)略地之功譬狗，以文墨議論之功為人，此堯、舜、禹、湯、文、武尚德不尚戰(zhàn)之心也。鎮(zhèn)撫百姓，下令軍士不幸死者，吏為衣衾棺斂，轉(zhuǎn)送其家，此堯、舜、禹、湯、文、武哀鰥寡、恤孤獨(dú)之政也。此五者，陛下所以得天下，成大漢磐石之基。非歟？馬上一時之功，乃河、漢之波瀾起伏耳。上欣然而笑曰：生言起吾意，殊非腐儒之論。吾欲治天下，法先圣，何若而可？賈再拜對曰：陛下及此言，天下之福也。天下法制，自周幽、厲埽蕩幾盡。平、莊之后，浸微浸盛。五霸假托仁義以自封殖，志不在于斯民。至于七雄，益以戰(zhàn)爭強(qiáng)大為務(wù)。秦?fù)?jù)形勝，以利誘民，斗取一時之勝，而不知其勝為僥幸也，遂安而行之，居十三歲，天下爭起而亡之矣。愿陛下退叔孫退，聘魯二生，使與張良、四皓及如臣者共論所以承三代之宜，定一代大典，以幸天下，以詔子孫，以傅萬世。上曰：善。然吾老矣，不能用也。明年丙午夏四月甲辰，帝崩于長樂宮，寥寥千余歲，未有能明漢家承三代之宜者也，又可論承漢家之宜乎！大宋癸酉歲，有士嘆曰：嗚呼，天乎！使陸生有是對而漢祖用其言，則必六宮有制，嫡庶有辨，教養(yǎng)子弟有法，后夫人嬪婦各得其所矣。又安有戚夫人為人彘，張美人以恨死，趙王如意以酖死，淮陽王友以餓死，梁王恢以殺死，燕王建絕嗣，山朝武彊不疑，幾于亂姓之事哉？又安有審食其入于死誅不赦之罪，而呂氏至于族滅，后世世有外戚之禍哉？則必制國有法，荊王賈、楚王交、代王喜、齊王肥不封數(shù)十縣，而伏羲、神農(nóng)、黃帝、堯、舜、禹、湯、文、武，以及皋陶、伊、傅、周、召之裔得血食矣；則必體貌大臣，韓信、彭越之夷三族可悔，蕭相國不系獄，黥布、陣豨、韓王信、盧綰不背叛矣；則必不襲秦故，尊君抑臣，而朝廷之上制禮以道，謙尊而光，干剛下充，臣道上行，致天道于交泰，而大臣可以托天下，委六尺之孤矣；則必封建諸侯，藩垣屏翰，根深蒂固，難于崩陷，可以正中國四夷之分，不至畏匈奴，與之和親而手足倒置矣；則必復(fù)井田之制，不致后世三十稅一，近于貊道，富者田連阡陌，僭擬公侯，而貧民冤苦失職矣；則必用虞制五刑，使好生之德洽于黎民，不下三大赦，以啟后世惠奸宄、賊良民之原矣，則必侍御仆從，罔匪正人，有疾病不枕，宦者臥，臨棄天下，公卿大臣受顧命，婦寺不能與，而大正其終矣；則必兼用仲尼立嫡與賢之法，嗣天子繼離之明，行干之健，不受制于母后，遂飲為淫樂，不聽政矣。嗚呼！天道往而必返，三代之盛，其有終不復(fù)者乎！
胡子假漢高聽賈言，征魯二生曰：帝于是因張良以問四皓。四皓曰：吾志其道，未傳其業(yè)，盍征魯二生？乃命魯郡守以禮征之。二生曰：上素輕儒，好嫚罵，吾不忍見也。太守以聞。帝曰：所罵者，腐儒耳。則命大臣以玉帛聘焉。二生曰：上以布衣提三尺，用天下豪杰取天下，今天下已定矣，安用儒生？堅臥不起。使者覆命。上即日車駕見之。二生見曰：陛下已定天下矣，尚安求士？上曰：定天下者，一時之事爾，吾欲與生謀萬世之業(yè)。二生再拜稽首，曰：陛下真天下之君也！上命副車載歸未央宮，東鄉(xiāng)坐而師問焉。上曰：吾生戰(zhàn)國之末，不聞二帝三王之道，愿生以教我。二生對曰：天下之道有三：大本也，大幾也，大法也。此圣人事，非常人所知也。上曰：何謂也？二生對曰：大本一心也，大幾萬變也，大法三綱也。此圣人事，非常人所知也。上曰：何謂也？二生對曰：陛下明達(dá)廣大，愛人喜施，有長人之本矣。知人，好謀，能聽，得應(yīng)變之幾矣。項(xiàng)王殺君，舉軍縞素，布告天下而伐之，知提綱之法矣?！熬S天之命，于穆不已”。王者法天，心不可怠放，怠則應(yīng)變必失其幾，放則三綱不得其正。幾一失，則事難定；綱不正，則亂易生。陛下已定天下矣，其亦少怠矣乎！放者，其不可收矣乎。上不覺促膝而前曰：生何謂也？二生對曰：王者，法天以行其政者也。法天之道，必先知天。知天之道，必先識心。識心之道，必先識心之性情。欲識心之性情，察諸干行而已矣。上曰：生言甚大，愿明以教我。二生對曰：干元統(tǒng)天，健而無息，大明終始，四時不忒，云行雨施，萬物生焉。察乎是，則天心可識矣。是心也，陛下怠之則放，放之則死，死則不能應(yīng)變投機(jī)，而大法遂不舉矣。臣子可以乘間而謀逆，妾婦可以乘間而犯順，夷狄可以乘間而抗衡矣。后嗣雖有賢明之君，亦終不能致大治矣。上曰：何為而然？二生對曰：本不正也。陛下不見大本乎？木充本完，故能與天地陰陽相應(yīng)。枝葉茂盛，華秾而實(shí)美焉。本一病，則蠹生其中，雖天覆之，地載之，陰陽承之，而枝葉不能茂，華實(shí)不能美矣。上曰：我知之矣，愿聞所以行之。二生對曰：法始于伏羲，繼乎神農(nóng)，大乎軒轅，成乎堯、舜，損益于禹、湯、文、武。夏之亡，非大禹之法不善也，桀棄法而亡也。商之亡，非成湯之法不善也，紂棄法而亡也。周之亡，非文、武之法不善也，幽、厲棄法而亡也。秦則不然，創(chuàng)之非法，守之非法而亡也。天下初定，革弊起度，今其時矣！臣愿陛下勇于法天心，大明其用于政事，以新天下。上曰：吾愿聞其目。對曰：歷世圣帝明王廳天受命之大法，小臣其敢專席而議，愿陛下與天下共之。上曰：善。于是詔天下搜揚(yáng)巖穴之士焉。
胡子謂孫正蒙曰：天命之謂性，流行發(fā)見于日用之間?；荚趯W(xué)道者未見全體，窺見一斑半點(diǎn)而孰認(rèn)己意，以為至誠之道。如是，如是，欲發(fā)而中節(jié)，與天地相似也，難矣哉！求免斯弊者，舍講學(xué)其可乎？田叔悉燒梁獄詞，空手來見，可謂善處人子母兄弟之間者也。漠景，忌刻之君也，而能賢田叔，有過人之聰明、越人之度量者，何歟？以太后在上，不敢肆故也。無理存亡，在敬肆之間爾?？鬃幼鞔呵铮赜洖?zāi)異，警乎人君，萬世不死也。
唐文宗曰：宰相薦人，當(dāng)不問疏戚。若親故果才，避嫌而棄之，亦不為公。誠哉，是言也！
小人得用，則民志不定。
上侈靡而細(xì)民皆衣帛食肉，此饑寒之所由生，盜賊之所由作也。天下如是，上不知禁，又益甚焉，然而不亡者，未之有也。事有大變，時有大宜。通其變，然后可為也，務(wù)其宜，然后有功也。
胡子假陸賈對漢高曰：陸賈為漢高帝大中大夫時，時前說，稱引詩、書。帝罵曰：乃公居馬上得之，安事詩、書？賈再拜對曰：臣竊以陛下馬上之功不如項(xiàng)王也。上曰：何謂不如？對曰：天下初發(fā)難時，秦軍常乘勝逐北，項(xiàng)王獨(dú)破秦軍，虜王離，懾服諸侯，降章邯及欣翳，西攻破函谷，東擊死田榮，蹙漢軍于谷、泗，困陛下于滎陽、成皋，七十余戰(zhàn)，未嘗敗北。陛下失太公于彭城，亡眾于滎陽，跳身于玉門，中伏弩于廣武，勇不振于鴻溝，既及羽于固陵，必待信、越而后敢戰(zhàn)。此臣所謂不如也。上曰：是則然矣。而我得天下，項(xiàng)王失天下者，何也？賈對曰：項(xiàng)王失信弒君，意忌聽讒，行姑息，樂殺人，殖貨利，犯圣王之法，此其所以失天下也。陛下本以寬大長者受懷王入關(guān)之命，為天下除殘賊，所過亡鹵掠，赦秦降王子嬰，財物無所取，婦女無所幸，約法三章，父老惟恐陛下不為秦王，此三代得天下之仁也。項(xiàng)羽負(fù)約，王陛下于蜀漢，陛下忍而就國，用蕭何為丞相，養(yǎng)其民以致賢人，收用巴、蜀，還定三秦，項(xiàng)羽賊弒義帝，陛下舉軍縞素，告諸侯而伐之，些三代取天下之義也。不齷齪自用，多大略，得英雄心，師張良，任陳平，將韓信，此堯、舜、禹、湯、文、武知人之明也。以野戰(zhàn)略地之功譬狗，以文墨議論之功為人，此堯、舜、禹、湯、文、武尚德不尚戰(zhàn)之心也。鎮(zhèn)撫百姓，下令軍士不幸死者，吏為衣衾棺斂，轉(zhuǎn)送其家，此堯、舜、禹、湯、文、武哀鰥寡、恤孤獨(dú)之政也。此五者，陛下所以得天下，成大漢磐石之基。非歟？馬上一時之功，乃河、漢之波瀾起伏耳。上欣然而笑曰：生言起吾意，殊非腐儒之論。吾欲治天下，法先圣，何若而可？賈再拜對曰：陛下及此言，天下之福也。天下法制，自周幽、厲埽蕩幾盡。平、莊之后，浸微浸盛。五霸假托仁義以自封殖，志不在于斯民。至于七雄，益以戰(zhàn)爭強(qiáng)大為務(wù)。秦?fù)?jù)形勝，以利誘民，斗取一時之勝，而不知其勝為僥幸也，遂安而行之，居十三歲，天下爭起而亡之矣。愿陛下退叔孫退，聘魯二生，使與張良、四皓及如臣者共論所以承三代之宜，定一代大典，以幸天下，以詔子孫，以傅萬世。上曰：善。然吾老矣，不能用也。明年丙午夏四月甲辰，帝崩于長樂宮，寥寥千余歲，未有能明漢家承三代之宜者也，又可論承漢家之宜乎！大宋癸酉歲，有士嘆曰：嗚呼，天乎！使陸生有是對而漢祖用其言，則必六宮有制，嫡庶有辨，教養(yǎng)子弟有法，后夫人嬪婦各得其所矣。又安有戚夫人為人彘，張美人以恨死，趙王如意以酖死，淮陽王友以餓死，梁王恢以殺死，燕王建絕嗣，山朝武彊不疑，幾于亂姓之事哉？又安有審食其入于死誅不赦之罪，而呂氏至于族滅，后世世有外戚之禍哉？則必制國有法，荊王賈、楚王交、代王喜、齊王肥不封數(shù)十縣，而伏羲、神農(nóng)、黃帝、堯、舜、禹、湯、文、武，以及皋陶、伊、傅、周、召之裔得血食矣；則必體貌大臣，韓信、彭越之夷三族可悔，蕭相國不系獄，黥布、陣豨、韓王信、盧綰不背叛矣；則必不襲秦故，尊君抑臣，而朝廷之上制禮以道，謙尊而光，干剛下充，臣道上行，致天道于交泰，而大臣可以托天下，委六尺之孤矣；則必封建諸侯，藩垣屏翰，根深蒂固，難于崩陷，可以正中國四夷之分，不至畏匈奴，與之和親而手足倒置矣；則必復(fù)井田之制，不致后世三十稅一，近于貊道，富者田連阡陌，僭擬公侯，而貧民冤苦失職矣；則必用虞制五刑，使好生之德洽于黎民，不下三大赦，以啟后世惠奸宄、賊良民之原矣，則必侍御仆從，罔匪正人，有疾病不枕，宦者臥，臨棄天下，公卿大臣受顧命，婦寺不能與，而大正其終矣；則必兼用仲尼立嫡與賢之法，嗣天子繼離之明，行干之健，不受制于母后，遂飲為淫樂，不聽政矣。嗚呼！天道往而必返，三代之盛，其有終不復(fù)者乎！
胡子假漢高聽賈言，征魯二生曰：帝于是因張良以問四皓。四皓曰：吾志其道，未傳其業(yè)，盍征魯二生？乃命魯郡守以禮征之。二生曰：上素輕儒，好嫚罵，吾不忍見也。太守以聞。帝曰：所罵者，腐儒耳。則命大臣以玉帛聘焉。二生曰：上以布衣提三尺，用天下豪杰取天下，今天下已定矣，安用儒生？堅臥不起。使者覆命。上即日車駕見之。二生見曰：陛下已定天下矣，尚安求士？上曰：定天下者，一時之事爾，吾欲與生謀萬世之業(yè)。二生再拜稽首，曰：陛下真天下之君也！上命副車載歸未央宮，東鄉(xiāng)坐而師問焉。上曰：吾生戰(zhàn)國之末，不聞二帝三王之道，愿生以教我。二生對曰：天下之道有三：大本也，大幾也，大法也。此圣人事，非常人所知也。上曰：何謂也？二生對曰：大本一心也，大幾萬變也，大法三綱也。此圣人事，非常人所知也。上曰：何謂也？二生對曰：陛下明達(dá)廣大，愛人喜施，有長人之本矣。知人，好謀，能聽，得應(yīng)變之幾矣。項(xiàng)王殺君，舉軍縞素，布告天下而伐之，知提綱之法矣?！熬S天之命，于穆不已”。王者法天，心不可怠放，怠則應(yīng)變必失其幾，放則三綱不得其正。幾一失，則事難定；綱不正，則亂易生。陛下已定天下矣，其亦少怠矣乎！放者，其不可收矣乎。上不覺促膝而前曰：生何謂也？二生對曰：王者，法天以行其政者也。法天之道，必先知天。知天之道，必先識心。識心之道，必先識心之性情。欲識心之性情，察諸干行而已矣。上曰：生言甚大，愿明以教我。二生對曰：干元統(tǒng)天，健而無息，大明終始，四時不忒，云行雨施，萬物生焉。察乎是，則天心可識矣。是心也，陛下怠之則放，放之則死，死則不能應(yīng)變投機(jī)，而大法遂不舉矣。臣子可以乘間而謀逆，妾婦可以乘間而犯順，夷狄可以乘間而抗衡矣。后嗣雖有賢明之君，亦終不能致大治矣。上曰：何為而然？二生對曰：本不正也。陛下不見大本乎？木充本完，故能與天地陰陽相應(yīng)。枝葉茂盛，華秾而實(shí)美焉。本一病，則蠹生其中，雖天覆之，地載之，陰陽承之，而枝葉不能茂，華實(shí)不能美矣。上曰：我知之矣，愿聞所以行之。二生對曰：法始于伏羲，繼乎神農(nóng)，大乎軒轅，成乎堯、舜，損益于禹、湯、文、武。夏之亡，非大禹之法不善也，桀棄法而亡也。商之亡，非成湯之法不善也，紂棄法而亡也。周之亡，非文、武之法不善也，幽、厲棄法而亡也。秦則不然，創(chuàng)之非法，守之非法而亡也。天下初定，革弊起度，今其時矣！臣愿陛下勇于法天心，大明其用于政事，以新天下。上曰：吾愿聞其目。對曰：歷世圣帝明王廳天受命之大法，小臣其敢專席而議，愿陛下與天下共之。上曰：善。于是詔天下搜揚(yáng)巖穴之士焉。
胡子謂孫正蒙曰：天命之謂性，流行發(fā)見于日用之間?；荚趯W(xué)道者未見全體，窺見一斑半點(diǎn)而孰認(rèn)己意，以為至誠之道。如是，如是，欲發(fā)而中節(jié)，與天地相似也，難矣哉！求免斯弊者，舍講學(xué)其可乎？田叔悉燒梁獄詞，空手來見，可謂善處人子母兄弟之間者也。漠景，忌刻之君也，而能賢田叔，有過人之聰明、越人之度量者，何歟？以太后在上，不敢肆故也。無理存亡，在敬肆之間爾?？鬃幼鞔呵铮赜洖?zāi)異，警乎人君，萬世不死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