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回 巧玉蓮懷孕雙奔
作者：崔象川〔先聲金絡(luò)索〕調(diào)
詞曰：
妝娥姊妹行，巧若真模樣。只彀中人密語關(guān)疼癢。蟲模入洞房，是小姐纔知夫妻合肚腸。歡同枕席心先暢，生不分離死也雙。秦闕上，豈徒夜半雞鳴走孟嘗，只為了腹內(nèi)紫微郎。做一對蝴蝶飛揚(yáng)，好消卻今生帳。
早起玉蓮梳洗已畢，又代洪相公格外妝得像個(gè)女子些，大腳板女兒鞋久已做成，相公穿好了，兩人到小姐房中告辭。小姐喜的是洪郎裝得十分像，又怕的是敗露機(jī)關(guān)，說：“你們小心些?！庇裆徟c洪相公說：“小姐保重。我們?nèi)チ肃??！比舜箿I而別。
玉蓮、洪昆收了淚痕，背著包袱下樓。此時(shí)家中人尚未起。直走到大門，門上杜保問道：“玉蓮姐，如此大早到那里去？”玉蓮說：“奉小姐命，送花鈴姐姐回家。這包袱就是他的?！倍疟Ｕf：“這位姐姐是幾時(shí)來的？”玉蓮說：“怪不得杜伯伯認(rèn)不得，他就是你老人家那日告假不在門上時(shí)來的。后來常在小姐樓上，伯伯怎樣認(rèn)得他？”杜保說：“玉蓮姐快些回來，恐夫人查問?！庇裆徴f：“曉得?！眱扇蓑_出大門，甚是歡喜。
贊曰：
雙龍從此游滄海，擺尾搖頭再不來。
玉蓮與洪昆出了杜府，走進(jìn)城門，街上店面尚未曾開，所以無人盤問他們。走到后街敲張成衣店門，張兆纔起來，問：“是那個(gè)？”玉蓮說：“是外甥女兒?！睆堈走B忙開門，看見玉蓮說：“甥女怎么這等早法兒？后面又是那位娘子？”玉蓮說：“母舅，是甥女命苦。小姐待我與花鈴姐姐甚好，那馬氏夫人因不喜歡小姐，就不喜歡我們兩人，終日在家不是打就是罵。小姐向我說：‘你們可有處去，且暫避幾日，我再著人來接你們?！艺f：‘只得張母舅家可住，但是手藝生理，不能養(yǎng)我們兩個(gè)閑人?！〗憔团c我五十兩銀子，說：‘與你母舅買些米，就在他家多住幾時(shí)罷?！庇裆徴f著，就把銀子拿出遞與張兆。張兆笑嘻嘻接了銀子說：“賢甥女，你們兩位姑娘就住在我家，請到后面與你妹子一同過日子罷?！庇裆彺穑骸笆??！睆堈姿蛢扇说胶竺妫校骸傍P姐，來了兩個(gè)好朋友?？靵碛??！兵P姐梳洗未畢，握發(fā)出見玉蓮，說：“姐姐怎么到我家來玩玩，久不見你，越發(fā)標(biāo)致。這位小娘子是誰？”
張兆把他前番話說了一遍。鳳姐歡喜，敘了些寒溫。張兆仍到前面去了。
鳳姐請玉蓮與花鈴用過早點(diǎn)心，說：“表姐，我與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時(shí)生，分不出長幼來。你比我胖些了，做姐姐罷?！庇裆徟c花鈴都笑起來了。玉蓮說：“這花鈴姐姐亦是十六歲三月初三日子時(shí)生辰，與我們表姊妹相同，更是奇事。我們?nèi)撕尾煌慕Y(jié)盟，拜成姊妹，更為親熱?！兵P姐說：“八月十五日是個(gè)團(tuán)圓節(jié)最好?！币驍[設(shè)香案，對天發(fā)誓，就如同胞一樣。
洪昆見鳳姐這等標(biāo)致，不減玉蓮，暗想道：“鳳姐亦與同庚，又是如此巧遇，定然是玉蟾中的人了。我住在這里非止一日，必有機(jī)緣。且吟詩一首，看他何如?！?br>詩曰：
三朵芙蓉并蒂開，秋江誰為采花來？
鴛鴦不肯成孤宿，休把閑情傍水隈。
玉蓮曾陪杜小姐讀書，卻能歌詠，聽了洪昆這一首詩，知他意思，說：“花鈴姐姐，我奉和一首?！?br>詩曰：
月里嫦娥折桂時(shí)，花胎結(jié)子落遲遲。
劉郎又到天臺上，更折仙花第幾枝。
鳳姐說：“小妹雖不會做詩，卻會評詩?；ㄢ徑憬愕脑蚜饔谝C慢，玉蓮姐姐的和韻更欠莊重。且說出個(gè)郎字，非閨秀之詞，恐貽譏大雅?！焙槔フf：“賢妹，詩中有香艷一體。唐時(shí)李義山、溫飛卿皆以此見長。愚姐不過偶然學(xué)步。”玉蓮說：“賢妹，詩要多情。我們?nèi)嗽诖嗣苁抑?，有誰知道？”鳳姐說：“玉蓮姐姐，原來你慣瞞著人做事的么？”三人嬉笑了一回。此事暫且不提。
詞曰：
妝娥姊妹行，巧若真模樣。只彀中人密語關(guān)疼癢。蟲模入洞房，是小姐纔知夫妻合肚腸。歡同枕席心先暢，生不分離死也雙。秦闕上，豈徒夜半雞鳴走孟嘗，只為了腹內(nèi)紫微郎。做一對蝴蝶飛揚(yáng)，好消卻今生帳。
早起玉蓮梳洗已畢，又代洪相公格外妝得像個(gè)女子些，大腳板女兒鞋久已做成，相公穿好了，兩人到小姐房中告辭。小姐喜的是洪郎裝得十分像，又怕的是敗露機(jī)關(guān)，說：“你們小心些?！庇裆徟c洪相公說：“小姐保重。我們?nèi)チ肃??！比舜箿I而別。
玉蓮、洪昆收了淚痕，背著包袱下樓。此時(shí)家中人尚未起。直走到大門，門上杜保問道：“玉蓮姐，如此大早到那里去？”玉蓮說：“奉小姐命，送花鈴姐姐回家。這包袱就是他的?！倍疟Ｕf：“這位姐姐是幾時(shí)來的？”玉蓮說：“怪不得杜伯伯認(rèn)不得，他就是你老人家那日告假不在門上時(shí)來的。后來常在小姐樓上，伯伯怎樣認(rèn)得他？”杜保說：“玉蓮姐快些回來，恐夫人查問?！庇裆徴f：“曉得?！眱扇蓑_出大門，甚是歡喜。
贊曰：
雙龍從此游滄海，擺尾搖頭再不來。
玉蓮與洪昆出了杜府，走進(jìn)城門，街上店面尚未曾開，所以無人盤問他們。走到后街敲張成衣店門，張兆纔起來，問：“是那個(gè)？”玉蓮說：“是外甥女兒?！睆堈走B忙開門，看見玉蓮說：“甥女怎么這等早法兒？后面又是那位娘子？”玉蓮說：“母舅，是甥女命苦。小姐待我與花鈴姐姐甚好，那馬氏夫人因不喜歡小姐，就不喜歡我們兩人，終日在家不是打就是罵。小姐向我說：‘你們可有處去，且暫避幾日，我再著人來接你們?！艺f：‘只得張母舅家可住，但是手藝生理，不能養(yǎng)我們兩個(gè)閑人?！〗憔团c我五十兩銀子，說：‘與你母舅買些米，就在他家多住幾時(shí)罷?！庇裆徴f著，就把銀子拿出遞與張兆。張兆笑嘻嘻接了銀子說：“賢甥女，你們兩位姑娘就住在我家，請到后面與你妹子一同過日子罷?！庇裆彺穑骸笆??！睆堈姿蛢扇说胶竺妫校骸傍P姐，來了兩個(gè)好朋友?？靵碛??！兵P姐梳洗未畢，握發(fā)出見玉蓮，說：“姐姐怎么到我家來玩玩，久不見你，越發(fā)標(biāo)致。這位小娘子是誰？”
張兆把他前番話說了一遍。鳳姐歡喜，敘了些寒溫。張兆仍到前面去了。
鳳姐請玉蓮與花鈴用過早點(diǎn)心，說：“表姐，我與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時(shí)生，分不出長幼來。你比我胖些了，做姐姐罷?！庇裆徟c花鈴都笑起來了。玉蓮說：“這花鈴姐姐亦是十六歲三月初三日子時(shí)生辰，與我們表姊妹相同，更是奇事。我們?nèi)撕尾煌慕Y(jié)盟，拜成姊妹，更為親熱?！兵P姐說：“八月十五日是個(gè)團(tuán)圓節(jié)最好?！币驍[設(shè)香案，對天發(fā)誓，就如同胞一樣。
洪昆見鳳姐這等標(biāo)致，不減玉蓮，暗想道：“鳳姐亦與同庚，又是如此巧遇，定然是玉蟾中的人了。我住在這里非止一日，必有機(jī)緣。且吟詩一首，看他何如?！?br>詩曰：
三朵芙蓉并蒂開，秋江誰為采花來？
鴛鴦不肯成孤宿，休把閑情傍水隈。
玉蓮曾陪杜小姐讀書，卻能歌詠，聽了洪昆這一首詩，知他意思，說：“花鈴姐姐，我奉和一首?！?br>詩曰：
月里嫦娥折桂時(shí)，花胎結(jié)子落遲遲。
劉郎又到天臺上，更折仙花第幾枝。
鳳姐說：“小妹雖不會做詩，卻會評詩?；ㄢ徑憬愕脑蚜饔谝C慢，玉蓮姐姐的和韻更欠莊重。且說出個(gè)郎字，非閨秀之詞，恐貽譏大雅?！焙槔フf：“賢妹，詩中有香艷一體。唐時(shí)李義山、溫飛卿皆以此見長。愚姐不過偶然學(xué)步。”玉蓮說：“賢妹，詩要多情。我們?nèi)嗽诖嗣苁抑?，有誰知道？”鳳姐說：“玉蓮姐姐，原來你慣瞞著人做事的么？”三人嬉笑了一回。此事暫且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