列傳第四
作者：宋濂等○別里古臺
宗王別里古臺者，烈祖之第五子，太祖之季弟也。天性純厚，明敏多智略，不喜華飾，軀干魁偉，勇力絕人。幼從太祖平諸部落，掌從馬。國法：常以腹心遇敗則牽從馬。其子孫最多，居處近太祖行在所，南接按只臺營地。嘗從太祖宴諸部族，或潛圖害別里古臺，以刀斫其臂，傷甚。帝大怒，欲索而誅之。別里古臺曰：“今將舉大事于天下，其可以臣故而生釁隙哉！且臣雖傷甚，幸不至死，請勿治。”帝尤賢之。當(dāng)創(chuàng)業(yè)之初，征取諸國，王未嘗不在軍中，摧鋒陷陣，不避艱險。帝嘗曰：“有別里古臺之力，哈撒兒之射，此朕之所以取天下也。”其見稱如此。嘗立為國相，又長扎魯火赤，別授之印。賜以蒙古百姓三千戶，及廣寧路、恩州二城戶一萬一千六百三，以為分地；又以斡難、怯魯連之地建營以居。江南平，加賜信州路及鉛山州二城戶一萬八千。王薨。子曰罕禿忽，曰也速不花，曰口溫不花。
罕禿忽，性剛猛，知兵。從憲宗征伐，多立戰(zhàn)功，及攻釣魚山而還，道由河南，招來流亡百余戶，悉以入籍。罕禿忽子曰霍歷極，以疾廢，不能軍，世祖俾居于恩，以統(tǒng)其籓人。至大三年，霍歷極薨，子塔出嗣。塔出性溫厚，謙恭好學(xué)，通經(jīng)史，能撫恤其民云。
也速不花子曰爪都，中統(tǒng)三年，始以推戴功，封廣寧王。至元十三年，賜銀印。
口溫不花，領(lǐng)兵河南，屢建大功，子曰滅里吉臺、甕吉剌臺。
○術(shù)赤
術(shù)赤者，太祖長子也。國初，以親王分封西北。其地極遠(yuǎn)，去京師數(shù)萬里，驛騎急行二百余日，方達(dá)京師，以故其地郡邑風(fēng)俗皆莫得而詳焉。術(shù)赤薨，子拔都嗣。拔都薨，弟撒里答嗣。撒里答薨，弟忙哥帖木兒嗣。忙哥帖木兒薨，弟脫脫忙哥嗣。脫脫忙哥薨，弟脫脫嗣。脫脫薨，弟伯忽嗣。伯忽薨，弟月即別嗣。至元二年，月即別遣使來求分地歲賜，以賑給軍站，京師元無所領(lǐng)府治。三年，中書請置總管府，給正三品印。至大元年，月即別薨，子札尼別嗣。其位下舊賜平陽、晉州、永州分地，歲賦中統(tǒng)鈔二千四百錠，自至元五年己卯歲始給之。
○禿剌
禿剌，太祖次子察合臺四世孫也。少以勇力聞。大德十一年春，成宗崩，左丞相阿忽臺等潛謀立安西王阿難答，而推皇后伯岳吾氏稱制，中外洶洶。仁宗歸自懷孟，引禿剌入內(nèi)，縛阿忽臺等以出，誅之，大事遂定。武宗即位，第功，封越王，錫金印，以紹興路為其分地。禿剌居常怏怏，有怨望意。至大元年秋，武宗幸涼亭，將御舟，禿剌前止之。帝曰：“爾何如？朕欲登舟。”禿剌曰：“人有常言：一箭中麋，毋曰自能；百兔未得，未可遽止?！贝松w國俗儕輩相靳之語，而禿剌言之，武宗由是銜焉。既而大宴萬歲山，禿剌醉起，解其腰帶擲諸地，嗔目謂帝曰：“爾與我者，止此爾！”帝益疑其有異志。二年春，命楚王牙忽都、丞相脫脫、平章赤因鐵木兒鞫之，辭服，遂伏誅。
子西安王阿剌忒納失里，天歷初以推戴功，進(jìn)封豫王。
○牙忽都牙忽都，祖父撥綽，睿宗庶子也。撥綽之母曰馬一實，乃馬真氏。撥綽驍勇善騎射，憲宗命將大軍，北征欽察有功，賜號拔都。歲丁巳，分土諸侯王，賜蠡州三千三百四十七戶，為其食邑。撥綽娶察渾滅兒乞氏，生薛必烈杰兒。薛必烈杰兒娶弘吉剌氏，生牙忽都。
牙忽都年十三，世祖命襲其祖父統(tǒng)軍。至元十二年，從北安王北征。十三年，失列吉叛，遣人誘脅之，牙忽都不從，事王益忠謹(jǐn)。八魯渾拔都兒、粘闿與海都通，相率引去，王遣牙忽都將兵追之，擒八魯渾等以獻(xiàn)。未幾，失列吉、約木忽兒、脫帖木兒等反，以兵攻王。脫帖木兒生致牙忽都，使失列吉拘系之。牙忽都與王親臣那臺等謀逃歸，事覺，那臺等被殺，復(fù)系牙忽都，困辱備至。十四年，兀魯兀臺、伯顏帥師討叛，失列吉、約木忽兒迎戰(zhàn)，牙忽都潛結(jié)赤斤帖木兒、禿禿哈亂其陣。失列吉軍亂，因得脫走。見帝，須發(fā)盡白。帝閔之，賞賚甚厚。至元十八年，加封耒陽州五千三百四十七戶。
二十一年，命與禿禿哈同討海都，牙忽都先進(jìn)，邏得諜人，知其虛實，直前沖敵陣，破其精兵，海都敗走，得所俘掠軍民而還。朵兒朵哈上其功，詔賜鈔幣、鎧甲、弓矢。其后北安王駐帖木兒河。乃顏、也不堅有異圖，也不堅引兵趨怯綠憐河大帳。王遣闊闊出、禿禿哈率眾追之。那懷之民擾攘不知所從。牙忽都將三百騎，進(jìn)至阿赤怯地。會王帳下遜篤思部兵逃去，牙忽都諭之使還。時怯必禿忽兒霍臺誘蒙古軍二萬從乃顏，牙忽都知之，夜襲其河上軍，突入帳中，遇忽都滅兒堅，幾獲之，間道逸去。二十七年，海都入寇。時朵兒哈方居守大帳，詔遣牙忽都同力備御。軍未戰(zhàn)而潰，牙忽都妻帑輜重駐不思哈剌嶺上，悉為藥木忽兒、明理帖木兒所掠。牙忽都與其子脫列帖木兒相失，獨與十三騎奔還。世祖撫慰嘉嘆，賜爵鎮(zhèn)遠(yuǎn)王，涂金銀印，以弘吉剌氏女賜之，資裝特厚。復(fù)命納里忽、徹徹不花往錫命其部屬同時被剽掠者，以故相桑哥家財分賜之，仍各賜白金五十兩、珠子一酒扈，鈔幣稱是。又命牙忽都居北安王第二帳。王薨，帝命掌大帳，固辭。成宗立，命牙忽都常侍左右。武宗撫兵漠北，請以子脫列帖木兒從。大德五年，海都、篤哇合軍入寇，脫列帖木兒將兵千人擁護(hù)，先后力戰(zhàn)，功多，在軍十年。
成宗崩，安西王阿難答與明理帖木兒窺望神器。牙忽都曰：“世祖皇帝之嫡孫在，神器所當(dāng)屬。安西，籓王也，入繼非制?！蔽渥诩次唬云涓缸觿谛е仪?，益厚遇之，進(jìn)封楚王，賜金印，置王傅，以駙馬都尉都剌哈之女弟弘吉烈氏為楚王妃，又以叛王察八兒親屬賜之。脫列帖木兒襲封鎮(zhèn)遠(yuǎn)王。至大三年，察八兒來歸，宗親皆會。牙忽都進(jìn)曰：“太祖皇帝削平四方，惟南土未定，列圣嗣位，未遑統(tǒng)一。世祖皇帝混一四海，顧惟宗室諸王，弗克同堂而燕。今陛下洪福齊天，拔都罕之裔，首已附順，叛王察八兒舉族來歸，人民境土，悉為一家。地大物眾，有可恃者焉，有不可恃者焉。昔我太祖有訓(xùn)，世祖誦之，臣與有聞，治亂國者，宜以法齊之，所以辨上下，定民志。今請有以氏整飭之，則人將有所勸懲，惟陛下鑒之?！钡奂渭{其言。
牙忽都薨，仁宗命脫列帖木兒嗣楚王。延祐中，明宗西出，脫列帖木兒坐累，徙西番，沒入其家貲之半。明宗即位，制曰：“脫列帖木兒何罪，其轉(zhuǎn)徙籍沒，豈不以我故耶。其復(fù)故號，人民貲帑悉歸之?！泵摿刑緝恨埃影硕純毫?。八都兒薨，有子三人：曰燕帖木兒，曰速哥帖木兒，曰朵羅不花。燕帖木兒嗣，時年十有二，妃弘吉剌氏，哈只兒駙馬之女孫，速哥失里皇后之從妹也?！饘拸仄栈?br>寬徹普化，世祖之孫，鎮(zhèn)南王脫歡子也。泰定三年，封威順王，鎮(zhèn)武昌，賜金印，撥付怯薛丹五百名，又自募至一千名。設(shè)王傳官屬。湖廣行省供億錢糧衣裝，歲支米三萬石，錢三萬二千錠，又日給王子諸妃飲膳。文宗天歷初，賜寬徹普化金銀各五十兩、幣三十匹，仍鎮(zhèn)湖廣，而寬徹普化縱怯薛等官侵奪民利，民頗患苦之。至元五年，太師伯顏矯制召赴京，貶之。及脫脫為相，始明其無辜，命復(fù)還鎮(zhèn)。至正二年，湖北廉訪司糾言，寬徹普化恃以宗室，恣行不法。不報。十一年，徐壽輝為亂，起蘄、黃，寬徹普化與其子別帖木兒、答帖木兒引兵至金剛臺，壽輝部將倪文俊敗之，執(zhí)別帖木兒。十二年，壽輝偽將鄒普勝陷武昌，寬徹普化與湖廣行省平章和尚棄城走，詔追奪寬徹普化印，而誅和尚。十三年，湖廣行省參知政事阿魯輝克復(fù)武昌及漢陽。寬徹普化復(fù)率領(lǐng)王子并本部怯薛丹，屢討賊立功。十四年，詔寬徹普化復(fù)鎮(zhèn)武昌，還其印。十六年，命寬徹普化與宣讓王帖木兒不花以兵鎮(zhèn)遏懷慶，各賜黃金一錠、白金五錠、幣帛九匹、鈔二十錠。未幾，復(fù)還武昌，命其子報恩奴、接待奴、佛家奴以大船四十余只水陸并進(jìn)，至沔陽攻徐壽輝偽將倪文俊，且載妃妾以行。兵至漢川縣雞鳴汊，水淺船閣，不能行，文俊以火筏盡焚其船，接待奴、佛家奴皆遇害，而報恩奴自死，妃妾皆陷，寬徹普化走陜西。二十五年，侯伯顏答失奉寬徹普化自云南經(jīng)蜀轉(zhuǎn)戰(zhàn)而去，至成州，欲之京師，李思齊以取蜀為名，扼不令行，俾屯田于成州以沒。其子曰和尚者，封義王，侍從順帝左右，多著勞效，帝出入常與俱。至正二十四年，孛羅帖木兒稱兵犯闕，遂為中書右丞相，總握國柄，恣為淫虐。和尚心忿其無君，數(shù)為帝言之。受密旨，與儒士徐士本謀，交結(jié)勇士上都馬、金那海、伯顏達(dá)兒、帖古思不花、火你忽都、洪寶寶、黃哈剌八禿、龍從云，陰圖刺孛羅帖木兒。帝期以事濟(jì)，放鴿鈴為號，徐士本掌之。明年七月，孛羅帖木兒入奏事，行至延春閣李樹下，伯顏達(dá)兒自眾中奮出，斫孛羅帖木兒，中其腦，上都馬等兢前斫死之。詳見《孛羅帖木兒傳》。二十八年，順帝將北奔，詔淮王帖木兒不花監(jiān)國，而以和尚佐之，及京城將破，即先遁，不知所之。
○帖木兒不花
帖木兒不花，世祖孫，鎮(zhèn)南王脫歡第四子也。初，世祖第九子脫歡以討安南無成功，終身不許見，遂封鎮(zhèn)南王，出鎮(zhèn)揚(yáng)州。脫歡薨，子老章襲封鎮(zhèn)南王。老章薨，弟脫不花襲封鎮(zhèn)南王。脫不花薨，子孛羅不花幼，帖木兒不花乃嗣為鎮(zhèn)南王。文宗天歷初，賜帖木兒不花黃金五十兩、白金五十兩、幣三十匹。二年，孛羅不花已長，帖木兒不花請以其位復(fù)還孛羅不花。朝廷以其讓而不居也，改封宣讓王，賜金印，移鎮(zhèn)于廬州。順帝至元元年，撥廬州、饒州牧地一百頃賜之。二年，賜市宅錢四千錠，命其王府官凡班次列于有司之右。五年，伯彥擅權(quán)，矯制貶帖木兒不花及威順王寬徹普化。至脫脫為相，始言于帝，明此兩王者皆無辜，詔令復(fù)還鎮(zhèn)。至正十二年，廬州境內(nèi)賊起，淮西廉訪使陳思謙言于帖木兒不花曰：“王以帝室之胄，鎮(zhèn)撫淮甸，豈宜坐視。且府中官屬及怯薛丹人等數(shù)甚多，必有可使摧鋒陷陣者，惟王圖之?！碧緝翰换ù笪蚱溲?，曰：“此吾責(zé)也?！奔疵运勘爸T王乞塔歹等，分道擊賊，擒其渠帥，廬州境內(nèi)皆平。帝聞之，賜金帶、銀鈔，以賞其功。十六年，命帖木兒不花與寬徹普化以兵鎮(zhèn)遏懷慶路，賜金銀各一錠、幣帛九匹、鈔二十錠。既而汝、潁之寇南渡淮，帖木兒不花復(fù)以便宜，調(diào)芍陂屯軍拒之。及廬州不守，乃挈身北歸，留京師。二十七年，進(jìn)封淮王，賜金印，設(shè)王傅等官。二十八年，大明兵逼京師，順帝北奔，詔以帖木兒不花監(jiān)國，而拜慶童中書左丞相輔之。俄而城破，帖木兒不花死之，年八十三。
宗王別里古臺者，烈祖之第五子，太祖之季弟也。天性純厚，明敏多智略，不喜華飾，軀干魁偉，勇力絕人。幼從太祖平諸部落，掌從馬。國法：常以腹心遇敗則牽從馬。其子孫最多，居處近太祖行在所，南接按只臺營地。嘗從太祖宴諸部族，或潛圖害別里古臺，以刀斫其臂，傷甚。帝大怒，欲索而誅之。別里古臺曰：“今將舉大事于天下，其可以臣故而生釁隙哉！且臣雖傷甚，幸不至死，請勿治。”帝尤賢之。當(dāng)創(chuàng)業(yè)之初，征取諸國，王未嘗不在軍中，摧鋒陷陣，不避艱險。帝嘗曰：“有別里古臺之力，哈撒兒之射，此朕之所以取天下也。”其見稱如此。嘗立為國相，又長扎魯火赤，別授之印。賜以蒙古百姓三千戶，及廣寧路、恩州二城戶一萬一千六百三，以為分地；又以斡難、怯魯連之地建營以居。江南平，加賜信州路及鉛山州二城戶一萬八千。王薨。子曰罕禿忽，曰也速不花，曰口溫不花。
罕禿忽，性剛猛，知兵。從憲宗征伐，多立戰(zhàn)功，及攻釣魚山而還，道由河南，招來流亡百余戶，悉以入籍。罕禿忽子曰霍歷極，以疾廢，不能軍，世祖俾居于恩，以統(tǒng)其籓人。至大三年，霍歷極薨，子塔出嗣。塔出性溫厚，謙恭好學(xué)，通經(jīng)史，能撫恤其民云。
也速不花子曰爪都，中統(tǒng)三年，始以推戴功，封廣寧王。至元十三年，賜銀印。
口溫不花，領(lǐng)兵河南，屢建大功，子曰滅里吉臺、甕吉剌臺。
○術(shù)赤
術(shù)赤者，太祖長子也。國初，以親王分封西北。其地極遠(yuǎn)，去京師數(shù)萬里，驛騎急行二百余日，方達(dá)京師，以故其地郡邑風(fēng)俗皆莫得而詳焉。術(shù)赤薨，子拔都嗣。拔都薨，弟撒里答嗣。撒里答薨，弟忙哥帖木兒嗣。忙哥帖木兒薨，弟脫脫忙哥嗣。脫脫忙哥薨，弟脫脫嗣。脫脫薨，弟伯忽嗣。伯忽薨，弟月即別嗣。至元二年，月即別遣使來求分地歲賜，以賑給軍站，京師元無所領(lǐng)府治。三年，中書請置總管府，給正三品印。至大元年，月即別薨，子札尼別嗣。其位下舊賜平陽、晉州、永州分地，歲賦中統(tǒng)鈔二千四百錠，自至元五年己卯歲始給之。
○禿剌
禿剌，太祖次子察合臺四世孫也。少以勇力聞。大德十一年春，成宗崩，左丞相阿忽臺等潛謀立安西王阿難答，而推皇后伯岳吾氏稱制，中外洶洶。仁宗歸自懷孟，引禿剌入內(nèi)，縛阿忽臺等以出，誅之，大事遂定。武宗即位，第功，封越王，錫金印，以紹興路為其分地。禿剌居常怏怏，有怨望意。至大元年秋，武宗幸涼亭，將御舟，禿剌前止之。帝曰：“爾何如？朕欲登舟。”禿剌曰：“人有常言：一箭中麋，毋曰自能；百兔未得，未可遽止?！贝松w國俗儕輩相靳之語，而禿剌言之，武宗由是銜焉。既而大宴萬歲山，禿剌醉起，解其腰帶擲諸地，嗔目謂帝曰：“爾與我者，止此爾！”帝益疑其有異志。二年春，命楚王牙忽都、丞相脫脫、平章赤因鐵木兒鞫之，辭服，遂伏誅。
子西安王阿剌忒納失里，天歷初以推戴功，進(jìn)封豫王。
○牙忽都牙忽都，祖父撥綽，睿宗庶子也。撥綽之母曰馬一實，乃馬真氏。撥綽驍勇善騎射，憲宗命將大軍，北征欽察有功，賜號拔都。歲丁巳，分土諸侯王，賜蠡州三千三百四十七戶，為其食邑。撥綽娶察渾滅兒乞氏，生薛必烈杰兒。薛必烈杰兒娶弘吉剌氏，生牙忽都。
牙忽都年十三，世祖命襲其祖父統(tǒng)軍。至元十二年，從北安王北征。十三年，失列吉叛，遣人誘脅之，牙忽都不從，事王益忠謹(jǐn)。八魯渾拔都兒、粘闿與海都通，相率引去，王遣牙忽都將兵追之，擒八魯渾等以獻(xiàn)。未幾，失列吉、約木忽兒、脫帖木兒等反，以兵攻王。脫帖木兒生致牙忽都，使失列吉拘系之。牙忽都與王親臣那臺等謀逃歸，事覺，那臺等被殺，復(fù)系牙忽都，困辱備至。十四年，兀魯兀臺、伯顏帥師討叛，失列吉、約木忽兒迎戰(zhàn)，牙忽都潛結(jié)赤斤帖木兒、禿禿哈亂其陣。失列吉軍亂，因得脫走。見帝，須發(fā)盡白。帝閔之，賞賚甚厚。至元十八年，加封耒陽州五千三百四十七戶。
二十一年，命與禿禿哈同討海都，牙忽都先進(jìn)，邏得諜人，知其虛實，直前沖敵陣，破其精兵，海都敗走，得所俘掠軍民而還。朵兒朵哈上其功，詔賜鈔幣、鎧甲、弓矢。其后北安王駐帖木兒河。乃顏、也不堅有異圖，也不堅引兵趨怯綠憐河大帳。王遣闊闊出、禿禿哈率眾追之。那懷之民擾攘不知所從。牙忽都將三百騎，進(jìn)至阿赤怯地。會王帳下遜篤思部兵逃去，牙忽都諭之使還。時怯必禿忽兒霍臺誘蒙古軍二萬從乃顏，牙忽都知之，夜襲其河上軍，突入帳中，遇忽都滅兒堅，幾獲之，間道逸去。二十七年，海都入寇。時朵兒哈方居守大帳，詔遣牙忽都同力備御。軍未戰(zhàn)而潰，牙忽都妻帑輜重駐不思哈剌嶺上，悉為藥木忽兒、明理帖木兒所掠。牙忽都與其子脫列帖木兒相失，獨與十三騎奔還。世祖撫慰嘉嘆，賜爵鎮(zhèn)遠(yuǎn)王，涂金銀印，以弘吉剌氏女賜之，資裝特厚。復(fù)命納里忽、徹徹不花往錫命其部屬同時被剽掠者，以故相桑哥家財分賜之，仍各賜白金五十兩、珠子一酒扈，鈔幣稱是。又命牙忽都居北安王第二帳。王薨，帝命掌大帳，固辭。成宗立，命牙忽都常侍左右。武宗撫兵漠北，請以子脫列帖木兒從。大德五年，海都、篤哇合軍入寇，脫列帖木兒將兵千人擁護(hù)，先后力戰(zhàn)，功多，在軍十年。
成宗崩，安西王阿難答與明理帖木兒窺望神器。牙忽都曰：“世祖皇帝之嫡孫在，神器所當(dāng)屬。安西，籓王也，入繼非制?！蔽渥诩次唬云涓缸觿谛е仪?，益厚遇之，進(jìn)封楚王，賜金印，置王傅，以駙馬都尉都剌哈之女弟弘吉烈氏為楚王妃，又以叛王察八兒親屬賜之。脫列帖木兒襲封鎮(zhèn)遠(yuǎn)王。至大三年，察八兒來歸，宗親皆會。牙忽都進(jìn)曰：“太祖皇帝削平四方，惟南土未定，列圣嗣位，未遑統(tǒng)一。世祖皇帝混一四海，顧惟宗室諸王，弗克同堂而燕。今陛下洪福齊天，拔都罕之裔，首已附順，叛王察八兒舉族來歸，人民境土，悉為一家。地大物眾，有可恃者焉，有不可恃者焉。昔我太祖有訓(xùn)，世祖誦之，臣與有聞，治亂國者，宜以法齊之，所以辨上下，定民志。今請有以氏整飭之，則人將有所勸懲，惟陛下鑒之?！钡奂渭{其言。
牙忽都薨，仁宗命脫列帖木兒嗣楚王。延祐中，明宗西出，脫列帖木兒坐累，徙西番，沒入其家貲之半。明宗即位，制曰：“脫列帖木兒何罪，其轉(zhuǎn)徙籍沒，豈不以我故耶。其復(fù)故號，人民貲帑悉歸之?！泵摿刑緝恨埃影硕純毫?。八都兒薨，有子三人：曰燕帖木兒，曰速哥帖木兒，曰朵羅不花。燕帖木兒嗣，時年十有二，妃弘吉剌氏，哈只兒駙馬之女孫，速哥失里皇后之從妹也?！饘拸仄栈?br>寬徹普化，世祖之孫，鎮(zhèn)南王脫歡子也。泰定三年，封威順王，鎮(zhèn)武昌，賜金印，撥付怯薛丹五百名，又自募至一千名。設(shè)王傳官屬。湖廣行省供億錢糧衣裝，歲支米三萬石，錢三萬二千錠，又日給王子諸妃飲膳。文宗天歷初，賜寬徹普化金銀各五十兩、幣三十匹，仍鎮(zhèn)湖廣，而寬徹普化縱怯薛等官侵奪民利，民頗患苦之。至元五年，太師伯顏矯制召赴京，貶之。及脫脫為相，始明其無辜，命復(fù)還鎮(zhèn)。至正二年，湖北廉訪司糾言，寬徹普化恃以宗室，恣行不法。不報。十一年，徐壽輝為亂，起蘄、黃，寬徹普化與其子別帖木兒、答帖木兒引兵至金剛臺，壽輝部將倪文俊敗之，執(zhí)別帖木兒。十二年，壽輝偽將鄒普勝陷武昌，寬徹普化與湖廣行省平章和尚棄城走，詔追奪寬徹普化印，而誅和尚。十三年，湖廣行省參知政事阿魯輝克復(fù)武昌及漢陽。寬徹普化復(fù)率領(lǐng)王子并本部怯薛丹，屢討賊立功。十四年，詔寬徹普化復(fù)鎮(zhèn)武昌，還其印。十六年，命寬徹普化與宣讓王帖木兒不花以兵鎮(zhèn)遏懷慶，各賜黃金一錠、白金五錠、幣帛九匹、鈔二十錠。未幾，復(fù)還武昌，命其子報恩奴、接待奴、佛家奴以大船四十余只水陸并進(jìn)，至沔陽攻徐壽輝偽將倪文俊，且載妃妾以行。兵至漢川縣雞鳴汊，水淺船閣，不能行，文俊以火筏盡焚其船，接待奴、佛家奴皆遇害，而報恩奴自死，妃妾皆陷，寬徹普化走陜西。二十五年，侯伯顏答失奉寬徹普化自云南經(jīng)蜀轉(zhuǎn)戰(zhàn)而去，至成州，欲之京師，李思齊以取蜀為名，扼不令行，俾屯田于成州以沒。其子曰和尚者，封義王，侍從順帝左右，多著勞效，帝出入常與俱。至正二十四年，孛羅帖木兒稱兵犯闕，遂為中書右丞相，總握國柄，恣為淫虐。和尚心忿其無君，數(shù)為帝言之。受密旨，與儒士徐士本謀，交結(jié)勇士上都馬、金那海、伯顏達(dá)兒、帖古思不花、火你忽都、洪寶寶、黃哈剌八禿、龍從云，陰圖刺孛羅帖木兒。帝期以事濟(jì)，放鴿鈴為號，徐士本掌之。明年七月，孛羅帖木兒入奏事，行至延春閣李樹下，伯顏達(dá)兒自眾中奮出，斫孛羅帖木兒，中其腦，上都馬等兢前斫死之。詳見《孛羅帖木兒傳》。二十八年，順帝將北奔，詔淮王帖木兒不花監(jiān)國，而以和尚佐之，及京城將破，即先遁，不知所之。
○帖木兒不花
帖木兒不花，世祖孫，鎮(zhèn)南王脫歡第四子也。初，世祖第九子脫歡以討安南無成功，終身不許見，遂封鎮(zhèn)南王，出鎮(zhèn)揚(yáng)州。脫歡薨，子老章襲封鎮(zhèn)南王。老章薨，弟脫不花襲封鎮(zhèn)南王。脫不花薨，子孛羅不花幼，帖木兒不花乃嗣為鎮(zhèn)南王。文宗天歷初，賜帖木兒不花黃金五十兩、白金五十兩、幣三十匹。二年，孛羅不花已長，帖木兒不花請以其位復(fù)還孛羅不花。朝廷以其讓而不居也，改封宣讓王，賜金印，移鎮(zhèn)于廬州。順帝至元元年，撥廬州、饒州牧地一百頃賜之。二年，賜市宅錢四千錠，命其王府官凡班次列于有司之右。五年，伯彥擅權(quán)，矯制貶帖木兒不花及威順王寬徹普化。至脫脫為相，始言于帝，明此兩王者皆無辜，詔令復(fù)還鎮(zhèn)。至正十二年，廬州境內(nèi)賊起，淮西廉訪使陳思謙言于帖木兒不花曰：“王以帝室之胄，鎮(zhèn)撫淮甸，豈宜坐視。且府中官屬及怯薛丹人等數(shù)甚多，必有可使摧鋒陷陣者，惟王圖之?！碧緝翰换ù笪蚱溲?，曰：“此吾責(zé)也?！奔疵运勘爸T王乞塔歹等，分道擊賊，擒其渠帥，廬州境內(nèi)皆平。帝聞之，賜金帶、銀鈔，以賞其功。十六年，命帖木兒不花與寬徹普化以兵鎮(zhèn)遏懷慶路，賜金銀各一錠、幣帛九匹、鈔二十錠。既而汝、潁之寇南渡淮，帖木兒不花復(fù)以便宜，調(diào)芍陂屯軍拒之。及廬州不守，乃挈身北歸，留京師。二十七年，進(jìn)封淮王，賜金印，設(shè)王傅等官。二十八年，大明兵逼京師，順帝北奔，詔以帖木兒不花監(jiān)國，而拜慶童中書左丞相輔之。俄而城破，帖木兒不花死之，年八十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