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回 故人相逢喜談別后 仇寇見面幸捉回營
作者：都門貪夢道人詩曰：
只恐身閑心未閑，心閑何必往云山。
果然得手性情上，更須埋頭利害間。
動止未嘗防忌諱，語言何復(fù)著機關(guān)。
不圖為樂至于此，天馬無蹤自往還。
馬成龍、馬夢太、李慶龍三人來至七步橋，住在榮升店內(nèi)，見那上房之正面是供的“臨敵無俱、勇冠三軍、武雄馬成龍之神位”，問小二，才知道是何先生所供，也不知這何先生是何緣故。正自懮疑之際，忽聽外面一片聲喧，問小二是作什么的。小二說：“是七步橋上算卦的先生真靈，善斷人吉兇禍福，斷事如神。他今是算完了，每日只算五十卦，多一卦不算，真有靈應(yīng)！這是算完了，他要回去，這還有沒算完的人，大家追來叫他給算，他不給算?！瘪R成龍說：“這位先生姓什么，叫什么呢？”小二說：“姓郭，名子靈，道號知機子。他算的真好！”馬成龍聽小二說，他心中甚喜，說：“我明日也去算算，看我拿的著這馬保拿不著?！碧焐淹?，三人要酒菜，吃了晚飯，三人安歇睡覺。次日，吃完了早飯，算還了店帳，出了榮升店，到了七步橋。馬成龍想要算一卦，見那卦棚兒內(nèi)有一位先生，年約四十以外，四方臉，淡黃的臉膛兒，濃眉闊目，細條身材，準(zhǔn)頭端正，四方口；身穿灰色綢子長衫，足下白襪云履，一表非俗。那占卦之人不少，都在那里候著他發(fā)牌子，每日五十卦為度。今天他看那人多，他說：“有占卦的來，每人先給卦禮，不論多少，我這里是每個卦禮一百文?！瘪R成龍說：“我一個人要算一卦，你等躲開。”分開眾人，來至在桌兒以前，伸手抽了一支簽。那先生把三文錢連搖了幾搖，擺上卦盤。這是六爻卦，按后天之?dāng)?shù)，八八六十四卦，三百八十四爻，分為單折沖交，連搖了六次，說：“這卦名坤，為地，是六沖卦，離而復(fù)合。占財興旺，占行人不遠，尋找物件，往正北四十七步，定有音信?！瘪R成龍說：“我要找行人也行？”先生說：“你往正北四十七步，定有音信?！瘪R成龍說：“謝謝先生，我回頭給送卦禮來。”先生說：“無妨，你去吧?！?br>馬成龍半信半疑的往北走著，說一步、兩步、三步，一連至四十三步，只見眼前站定一人，說：“來了？”馬成龍又走了三步，那人說：“來了吧？”山東馬一抬頭，見有一人，年有四十以外，淡黃臉膛，長眉大眼，鼻直口方，五官端正；身穿半大毛藍布褂，藍布中衣，足下白襪云鞋，筆嘻嘻的說：“老馬，你從哪里來呀？少見哪！”馬成龍聽見，仔細一看，說：“原來是你這號東西！你在這里作什么呢？”那人說：“我在這里開店，昨日還念叨你來的哪。”馬夢太問說：“大哥，這是誰呀？”馬成龍說：“這是當(dāng)年在桃柳營，我跟著伊老大人在那里奉命去衛(wèi)輝府搬兵去，路過金家鎮(zhèn)，住在店內(nèi)，我救的金文學(xué)，就是他家掌柜的。他叫韓三，還有一個劉四?！闭f著，馬成龍說：“韓三，你往這來作買賣哪？”韓三說：“馬老爺，你還認識我呢，提起這話就長了。自從你老人家去后，那李虎臣辦了就地正法，把家也抄了，內(nèi)中還拉出幾個賊來呢！杜明跑了，謝聰嚇?biāo)懒?。我們少掌柜的也不愿意在金家?zhèn)住啦，把房賣了，和我與劉四，連他的家眷，全移在這里來啦。這七步橋有我們掌柜的親戚，他岳父家姓何，是位秀才公，以教書為業(yè)，他就是一個女兒，今在這里開了兩座店。你老人家如何來到這里？請里邊坐吧。”馬成龍說：“也好，我要瞧瞧你們掌柜的。我是來至此處找人來了?！?br>馬成龍三人進了路東里的店，到了上房之內(nèi)，屋中收拾干凈，字號是北榮升店。劉四過來問好，那韓三送過茶來，說：“我們掌柜的少時就回來，你三位老爺是昨日來的吧？”馬夢太說：“我們住在榮升店上房。”韓三說：“我們不知道，要知道早過去啦！那店和這店是一家的買賣?！瘪R成龍說：“那店不是姓何嗎？”韓三說：“是姓何呀，是我們金掌柜的岳父。”馬成龍說：“那店內(nèi)給供著我的名字，是誰供的哪？”劉四說：“我們這里也有啊，你老人家看看。我們少掌柜的說過，說也不能報答你老人家的恩了，惟愿你老人家高官得做，駿馬任騎，逢兇化吉，遇難呈祥，放在我們這里供奉一個牌位?！瘪R成龍說：“我說我這些天所在不順，我一個在世活人，要折壽壞了我，快把這牌位給撤了吧，不可再供了?！闭f著話，忽見那金文學(xué)從外面進來，說：“馬恩公，你來了甚好，可想死我也！我只說今生見不著了，不想你今又來至這里，果然是‘人到何處不相逢’！”金文學(xué)又說：“這二位貴姓啊？”那馬夢太說：“我姓馬，名夢太，是北京與我馬成龍大哥在一處住?！崩顟c龍也通了名姓，大家見禮。金文學(xué)叫韓三去收拾菜來，“我同三位喝幾盅。馬大人是慷慨之人，又是我救命的恩公，當(dāng)初要不是他，我夫婦早為泉下人矣！我想這件事，也是我命不該絕，才有馬恩公他來救我?！庇职呀鸺益?zhèn)之事提說一番。馬成龍說：“金賢弟，你我今日見一面，從此也不能見面了，你我有一面之言?！苯鹞膶W(xué)說：“我還有一事未問，你三位這是從哪里來？至此處有什么事呢？”馬成龍聽他問，嘆了一口氣，說：“金賢弟，你要問，提起這事，真把我氣死了！我奉穆將軍令箭，來剿懸漠山，為有教匪兩張皮馬保，他用的誆軍計把我冤了，我保他作為真心投降，立了軍令狀。他誆大帥進了他的山口，他設(shè)了二十四座地雷，多虧了他玉斗、巴德哩二人探山，遇見余順，破了地雷。穆將軍要殺我，多蒙合營眾將給我求情，我奉令給我三天的限，派他二人跟我，來拿兩張皮馬保，如拿著是將功折罪。我今來至此處，我和你今天盡一夜之樂，我明日回營，生死不定?？捎幸患?，你把那牌位千萬的撤了，不準(zhǔn)供著。你要供著，于你無益，我也無有什么好處?！苯鹞膶W(xué)一聽這話，心中甚是可慘，說：“馬恩公，你要不拿兩張皮馬保成不成呢？”馬成龍說：“我要拿不住兩張皮馬保，穆將軍就把我給殺了，以重軍法。”金文學(xué)說：“要是如此，恩公不必懮愁，我給你去拿他，不費吹灰之力，你看如何？”
正說著，韓三、劉四擺上酒菜。金文學(xué)陪著，四人對坐吃酒。馬成龍說：“金賢弟，你說要拿馬保不費吹灰之力，是他在哪里？你說了實話，我去拿他去吧?！苯鹞膶W(xué)說：“恩公！”馬成龍說：“兄弟，你不必這樣外道稱呼，要脫俗，自家兄弟，何必客套呢？”金文學(xué)說：“大哥言之有理。你這件事，小弟既然知道了，焉有不替你解難之理？你要問兩張皮馬保，他原是滑縣的人，他在延津縣城內(nèi)充當(dāng)捕役，后來他歸了天地會八卦教中，他無所不為。他是昨天黃昏之時，在這店的門首，我二人遇見了，他原先是金家鎮(zhèn)我們近鄰的街坊。他見我在這里，他問我在此何干，我把來此開店之故說了一番，他才喜悅，跟我進店來，叫我給他找一間僻靜院子。我?guī)梁笤?，有兩間正房，我叫他住下，問他從哪里來至此處，他說是從懸漠山來，身上有病。他摘下一只金鐲子來，叫我給賣也可，當(dāng)也可。我給他當(dāng)了五十兩銀子，我又把銀子給他，他托我請一位醫(yī)家先生。我派人給他請了先生來，我問他是什么病，他說吐血癆傷。我就叫他在我這里養(yǎng)著。他說要有人找他，就不可提說他來在這里。今日兄長錯非遇見我，你再問別人可不行，我是知道他的來歷。”馬成龍一聽，心中甚喜，說：“既然如此，我就此去拿他去?！苯鹞膶W(xué)說：“不可，依我之見，總是三更之后他睡之際，你三位去拿他去。到了那里，我叫他開門，他不疑是拿他。你三位要這就去，怕是一驚他跑了，倒不好了。”馬成龍說：“也好。你去后面，倒把他穩(wěn)住了去。我今日要多喝兩杯?！苯鹞膶W(xué)給三人斟上酒，這才站起來往后走，來至在后院，到了馬保那屋里，見馬保仰臥在上。
書中交待，馬保見地雷未成功，他一急，哇的一口血，騎馬逃走。過了兩道山，有斷澗一道，他把馬扔了，自己躥過去了。他也無心去找余氏三杰，也無面見天地會之人，自己想：“就是用錯了一個人，我這條計已然用盡了心機辦好，總是天不該我成此大功?！弊约涸较朐綗挥杉赫鎰有?，他哇的一口，又吐一口鮮血出來。自己無精神往前走，游游蕩蕩，來至七步橋，遇見金文學(xué)，他住在這里，請了一位先生給他看病。他今日自己想：“要治好了病，這次不往峨嵋山去，我去到湖耳山請云南一勇士金槍鐵霸王楊勝，他手下有四員大將，一萬飛虎奮勇兵。我請他幫我反出云南，直奔湖南、湖北，各處去攪亂一番。我在這里也無人知道，我就養(yǎng)病吧?！闭运枷胫H，忽見那金文學(xué)進來，他翻身起來，說：“金先生，你請坐吧。”金文學(xué)說：“你見好不見好呢？”馬保說：“倒見好。此時我歇息兩天就走。”方才二人正自談心說話，只聽屋門一響，說：“兩張皮馬保，你這號東西，冤的我好苦！”一拉大環(huán)金絲寶刀，堵住房門。不知可能捉拿馬保不能，下回分解。
只恐身閑心未閑，心閑何必往云山。
果然得手性情上，更須埋頭利害間。
動止未嘗防忌諱，語言何復(fù)著機關(guān)。
不圖為樂至于此，天馬無蹤自往還。
馬成龍、馬夢太、李慶龍三人來至七步橋，住在榮升店內(nèi)，見那上房之正面是供的“臨敵無俱、勇冠三軍、武雄馬成龍之神位”，問小二，才知道是何先生所供，也不知這何先生是何緣故。正自懮疑之際，忽聽外面一片聲喧，問小二是作什么的。小二說：“是七步橋上算卦的先生真靈，善斷人吉兇禍福，斷事如神。他今是算完了，每日只算五十卦，多一卦不算，真有靈應(yīng)！這是算完了，他要回去，這還有沒算完的人，大家追來叫他給算，他不給算?！瘪R成龍說：“這位先生姓什么，叫什么呢？”小二說：“姓郭，名子靈，道號知機子。他算的真好！”馬成龍聽小二說，他心中甚喜，說：“我明日也去算算，看我拿的著這馬保拿不著?！碧焐淹?，三人要酒菜，吃了晚飯，三人安歇睡覺。次日，吃完了早飯，算還了店帳，出了榮升店，到了七步橋。馬成龍想要算一卦，見那卦棚兒內(nèi)有一位先生，年約四十以外，四方臉，淡黃的臉膛兒，濃眉闊目，細條身材，準(zhǔn)頭端正，四方口；身穿灰色綢子長衫，足下白襪云履，一表非俗。那占卦之人不少，都在那里候著他發(fā)牌子，每日五十卦為度。今天他看那人多，他說：“有占卦的來，每人先給卦禮，不論多少，我這里是每個卦禮一百文?！瘪R成龍說：“我一個人要算一卦，你等躲開。”分開眾人，來至在桌兒以前，伸手抽了一支簽。那先生把三文錢連搖了幾搖，擺上卦盤。這是六爻卦，按后天之?dāng)?shù)，八八六十四卦，三百八十四爻，分為單折沖交，連搖了六次，說：“這卦名坤，為地，是六沖卦，離而復(fù)合。占財興旺，占行人不遠，尋找物件，往正北四十七步，定有音信?！瘪R成龍說：“我要找行人也行？”先生說：“你往正北四十七步，定有音信?！瘪R成龍說：“謝謝先生，我回頭給送卦禮來。”先生說：“無妨，你去吧?！?br>馬成龍半信半疑的往北走著，說一步、兩步、三步，一連至四十三步，只見眼前站定一人，說：“來了？”馬成龍又走了三步，那人說：“來了吧？”山東馬一抬頭，見有一人，年有四十以外，淡黃臉膛，長眉大眼，鼻直口方，五官端正；身穿半大毛藍布褂，藍布中衣，足下白襪云鞋，筆嘻嘻的說：“老馬，你從哪里來呀？少見哪！”馬成龍聽見，仔細一看，說：“原來是你這號東西！你在這里作什么呢？”那人說：“我在這里開店，昨日還念叨你來的哪。”馬夢太問說：“大哥，這是誰呀？”馬成龍說：“這是當(dāng)年在桃柳營，我跟著伊老大人在那里奉命去衛(wèi)輝府搬兵去，路過金家鎮(zhèn)，住在店內(nèi)，我救的金文學(xué)，就是他家掌柜的。他叫韓三，還有一個劉四?！闭f著，馬成龍說：“韓三，你往這來作買賣哪？”韓三說：“馬老爺，你還認識我呢，提起這話就長了。自從你老人家去后，那李虎臣辦了就地正法，把家也抄了，內(nèi)中還拉出幾個賊來呢！杜明跑了，謝聰嚇?biāo)懒?。我們少掌柜的也不愿意在金家?zhèn)住啦，把房賣了，和我與劉四，連他的家眷，全移在這里來啦。這七步橋有我們掌柜的親戚，他岳父家姓何，是位秀才公，以教書為業(yè)，他就是一個女兒，今在這里開了兩座店。你老人家如何來到這里？請里邊坐吧。”馬成龍說：“也好，我要瞧瞧你們掌柜的。我是來至此處找人來了?！?br>馬成龍三人進了路東里的店，到了上房之內(nèi)，屋中收拾干凈，字號是北榮升店。劉四過來問好，那韓三送過茶來，說：“我們掌柜的少時就回來，你三位老爺是昨日來的吧？”馬夢太說：“我們住在榮升店上房。”韓三說：“我們不知道，要知道早過去啦！那店和這店是一家的買賣?！瘪R成龍說：“那店不是姓何嗎？”韓三說：“是姓何呀，是我們金掌柜的岳父。”馬成龍說：“那店內(nèi)給供著我的名字，是誰供的哪？”劉四說：“我們這里也有啊，你老人家看看。我們少掌柜的說過，說也不能報答你老人家的恩了，惟愿你老人家高官得做，駿馬任騎，逢兇化吉，遇難呈祥，放在我們這里供奉一個牌位?！瘪R成龍說：“我說我這些天所在不順，我一個在世活人，要折壽壞了我，快把這牌位給撤了吧，不可再供了?！闭f著話，忽見那金文學(xué)從外面進來，說：“馬恩公，你來了甚好，可想死我也！我只說今生見不著了，不想你今又來至這里，果然是‘人到何處不相逢’！”金文學(xué)又說：“這二位貴姓啊？”那馬夢太說：“我姓馬，名夢太，是北京與我馬成龍大哥在一處住?！崩顟c龍也通了名姓，大家見禮。金文學(xué)叫韓三去收拾菜來，“我同三位喝幾盅。馬大人是慷慨之人，又是我救命的恩公，當(dāng)初要不是他，我夫婦早為泉下人矣！我想這件事，也是我命不該絕，才有馬恩公他來救我?！庇职呀鸺益?zhèn)之事提說一番。馬成龍說：“金賢弟，你我今日見一面，從此也不能見面了，你我有一面之言?！苯鹞膶W(xué)說：“我還有一事未問，你三位這是從哪里來？至此處有什么事呢？”馬成龍聽他問，嘆了一口氣，說：“金賢弟，你要問，提起這事，真把我氣死了！我奉穆將軍令箭，來剿懸漠山，為有教匪兩張皮馬保，他用的誆軍計把我冤了，我保他作為真心投降，立了軍令狀。他誆大帥進了他的山口，他設(shè)了二十四座地雷，多虧了他玉斗、巴德哩二人探山，遇見余順，破了地雷。穆將軍要殺我，多蒙合營眾將給我求情，我奉令給我三天的限，派他二人跟我，來拿兩張皮馬保，如拿著是將功折罪。我今來至此處，我和你今天盡一夜之樂，我明日回營，生死不定?？捎幸患?，你把那牌位千萬的撤了，不準(zhǔn)供著。你要供著，于你無益，我也無有什么好處?！苯鹞膶W(xué)一聽這話，心中甚是可慘，說：“馬恩公，你要不拿兩張皮馬保成不成呢？”馬成龍說：“我要拿不住兩張皮馬保，穆將軍就把我給殺了，以重軍法。”金文學(xué)說：“要是如此，恩公不必懮愁，我給你去拿他，不費吹灰之力，你看如何？”
正說著，韓三、劉四擺上酒菜。金文學(xué)陪著，四人對坐吃酒。馬成龍說：“金賢弟，你說要拿馬保不費吹灰之力，是他在哪里？你說了實話，我去拿他去吧?！苯鹞膶W(xué)說：“恩公！”馬成龍說：“兄弟，你不必這樣外道稱呼，要脫俗，自家兄弟，何必客套呢？”金文學(xué)說：“大哥言之有理。你這件事，小弟既然知道了，焉有不替你解難之理？你要問兩張皮馬保，他原是滑縣的人，他在延津縣城內(nèi)充當(dāng)捕役，后來他歸了天地會八卦教中，他無所不為。他是昨天黃昏之時，在這店的門首，我二人遇見了，他原先是金家鎮(zhèn)我們近鄰的街坊。他見我在這里，他問我在此何干，我把來此開店之故說了一番，他才喜悅，跟我進店來，叫我給他找一間僻靜院子。我?guī)梁笤?，有兩間正房，我叫他住下，問他從哪里來至此處，他說是從懸漠山來，身上有病。他摘下一只金鐲子來，叫我給賣也可，當(dāng)也可。我給他當(dāng)了五十兩銀子，我又把銀子給他，他托我請一位醫(yī)家先生。我派人給他請了先生來，我問他是什么病，他說吐血癆傷。我就叫他在我這里養(yǎng)著。他說要有人找他，就不可提說他來在這里。今日兄長錯非遇見我，你再問別人可不行，我是知道他的來歷。”馬成龍一聽，心中甚喜，說：“既然如此，我就此去拿他去?！苯鹞膶W(xué)說：“不可，依我之見，總是三更之后他睡之際，你三位去拿他去。到了那里，我叫他開門，他不疑是拿他。你三位要這就去，怕是一驚他跑了，倒不好了。”馬成龍說：“也好。你去后面，倒把他穩(wěn)住了去。我今日要多喝兩杯?！苯鹞膶W(xué)給三人斟上酒，這才站起來往后走，來至在后院，到了馬保那屋里，見馬保仰臥在上。
書中交待，馬保見地雷未成功，他一急，哇的一口血，騎馬逃走。過了兩道山，有斷澗一道，他把馬扔了，自己躥過去了。他也無心去找余氏三杰，也無面見天地會之人，自己想：“就是用錯了一個人，我這條計已然用盡了心機辦好，總是天不該我成此大功?！弊约涸较朐綗挥杉赫鎰有?，他哇的一口，又吐一口鮮血出來。自己無精神往前走，游游蕩蕩，來至七步橋，遇見金文學(xué)，他住在這里，請了一位先生給他看病。他今日自己想：“要治好了病，這次不往峨嵋山去，我去到湖耳山請云南一勇士金槍鐵霸王楊勝，他手下有四員大將，一萬飛虎奮勇兵。我請他幫我反出云南，直奔湖南、湖北，各處去攪亂一番。我在這里也無人知道，我就養(yǎng)病吧?！闭运枷胫H，忽見那金文學(xué)進來，他翻身起來，說：“金先生，你請坐吧。”金文學(xué)說：“你見好不見好呢？”馬保說：“倒見好。此時我歇息兩天就走。”方才二人正自談心說話，只聽屋門一響，說：“兩張皮馬保，你這號東西，冤的我好苦！”一拉大環(huán)金絲寶刀，堵住房門。不知可能捉拿馬保不能，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