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第八十五

作者:畢沅
【宋紀(jì)八十五】起強(qiáng)圉赤奮若正月,盡著雍攝提格十二月,凡二年。
○哲宗憲元繼道顯德定功欽文睿武齊圣昭孝皇帝紹圣四年(遼壽昌三年)
春,正月,丙戌朔,班內(nèi)外學(xué)制。丁亥,遼主如春水。
庚寅,以阿里骨子轄?wèi)煲u河西軍節(jié)度使邈川首領(lǐng)。轄?wèi)欤聪畋牒]也。
甲午,涇原路鈐轄王文振敗夏人于沒煙峽。
壬寅,遼烏庫節(jié)度使耶律慎嘉努以功加尚書右仆射。
癸卯,遼主駐雙山。
丙午,詔:“應(yīng)紹圣二年十二月十五日類定姓名責(zé)降人子孫弟侄,各不得住本州;其鄰州內(nèi)從孫,仍并與次遠(yuǎn)路分合入差遣,已授未赴并見任人并罷。”
庚戌,李清臣罷知河南府。帝幸楚王似第,有狂婦人遮道叫呼,告清臣謀反,乃清臣姑子田氏外婦也。清臣不能引去,御史劾免之。
二月,丙辰朔,遼南京水,遣使賑之。丙午,準(zhǔn)布部長請舊地,貢方物,遼主許之。
丁巳,資政殿學(xué)士、提舉崇禧觀王存,表乞致仕,詔許之,薄其廕補(bǔ)恩例,言者指存元祐之初論事附會故也。
己未,三省言:“司馬光、呂公著詆毀先帝,變更法度,罪惡至深,及當(dāng)時同惡相濟(jì)、首尾附會之人,偶緣身死,不及明正典刑,而亡沒之后,尚且優(yōu)以恩數(shù)及其子孫親屬,與見存者罪罰未稱,輕重不倫。至于告老之人,雖已謝事,亦宜少示懲沮。”于是下制,追貶呂公著為建武軍節(jié)度副使,司馬光為清海軍節(jié)度副使,王巖叟為雷州別駕,奪趙瞻、傅堯俞贈官,追韓維子孫親屬所得廕補(bǔ)恩例,孫固、范百祿、胡宗愈各與恩例兩人,余悉追奪。
初,議再貶光、公著等,曾布謂章惇、蔡卞曰:“追奪恩澤,此例不可啟。異時奸人施于仇怨,則吾輩子孫皆為人所害矣?!睈唬骸氨艘阉溃m鞭尸何益,追削何補(bǔ)!不若奪其恩例乃實事?!辈加衷唬骸安蝗糁怪纹淝秊楸??!睈唬骸胺栋俚?、胡宗愈之徒,亦無顯惡,姑置之?!辈荚唬骸绊n維在政府不久,又與眾不合而去,恐亦無它?!?br>惇曰:“與光倡和者,正此人也。”布反復(fù)甚久,卞曰:“亦有可議?!蔽ㄔS將默無一言,布疑將以元祐為嫌,故爾。
壬戌,罷夔州路提舉常平張競辰,以御史蔡蹈言其謅事呂大防、蘇軾故也。競辰,蜀人,王安國女婿,與曾布有連,其得提舉官,布實薦之章惇。而蔡卞以競辰嘗忤其妻,最惡競辰,亟罷之。
丙寅,夏人寇綏德城。己卯,復(fù)元豐榷茶法。庚辰,追奪趙瞻、傅堯俞謚告。
詔罷《春秋》科。
三省言:“近降指揮,以司馬光等各加追貶,其首尾附會之人,亦稍奪其所得恩數(shù)。
謹(jǐn)按呂大防、劉摯、蘇轍、梁燾等,為臣不忠,罪與光等無異,頃者朝廷雖嘗懲責(zé),而罰不稱愆;內(nèi)范純?nèi)视肿砸騽e過落職,于本罪未嘗略正典刑。輕重失當(dāng),生死異罰,無以垂示臣子萬世之戒。其余同惡相濟(jì)、幸免失刑者尚多,亦當(dāng)量罪示懲?!惫镂?,制:“呂大防責(zé)授舒州團(tuán)練副使,循州安置;劉摯責(zé)授鼎州團(tuán)練副使,新州安置;蘇轍責(zé)授化州別駕,雷州安置;梁燾責(zé)授雷州別駕,化州安置;范純?nèi)守?zé)授武安軍節(jié)度副使,永州安置。劉奉世、韓維、王覿、韓川、孫升、呂陶、范純禮、趙君錫、馬默、顧臨、范純粹、孔武仲、王汾、王欽臣、張耒、呂希哲、呂希純、呂???、姚勔、吳安詩、晁補(bǔ)之、賈易、程頤、錢勰、楊畏、硃光庭、孫覺、趙昪、李之純、杜純、李周等三十一人,或貶官奪恩,或居住安置,輕重有差。其彬州編管秦觀,移送橫州?!贝蠓赖蓉?zé)詞,皆葉濤所草也。甲申,太師、致仕文彥博,特降授太子少保、致仕。
閏月,丙戌朔,詔文彥博諸子并令解官侍養(yǎng),司馬康追奪贈官。
帝以張?zhí)煺f所進(jìn)書,立意狂妄,詆訕先帝,送開封府取勘。開封府言天說上書詆訕,情不可恕,詔特處死。
觀文殿學(xué)士、知定州韓忠彥,降充資政殿學(xué)士,以中書舍人蹇序辰論其忘恩附奸,毀訾先帝故也。
詔:“上清儲祥宮御篆碑文,蘇軾所撰,已令毀棄,宜使蔡京撰文并書?!?br>壬辰,詔:“通州居住王覿,改送袁州;孔文仲、鮮于侁、吳處厚,亦各追貶?!?br>鄭雍落資政殿學(xué)士,安燾落觀文殿學(xué)士,差遣如故,用蹇序辰之言也。
壬寅,以曾布知樞密院事,許將為中書侍郎,蔡卞為尚書左丞,吏部尚書黃履為尚書右丞,翰林學(xué)士林希同知樞密院事。章惇之初拜相也,曾布在翰林,草惇制詞,極其稱美,望惇用為同省執(zhí)政;惇忌之,止拜同知樞密院。故事,樞密日得獨對。惇疑布,更引林希同知樞密院,使察之。希尋為布所誘,亦背惇。布與惇益不合,卒傾惇,居其位。癸卯,大雨雹,自辰至申。
甲辰,詔:“寧遠(yuǎn)軍節(jié)度副使、惠州安置蘇軾,責(zé)授瓊州別駕,移送昌化軍安置;賀州安置范祖禹,移送賓州;英州安置劉安世,移送高州?!辈?,故儋耳地。軾初至,僦官屋以居,有司猶謂不可,軾遂買地筑室,儋人運甓畚土以助之。獨與幼子過處,著書為樂,若將終身焉。
三月,辛酉,遼以燕國王延禧生子,遷妃父之官,仍賜官屬錢。
壬戌,夏人犯麟州神堂堡,出兵討之。進(jìn)筑胡山砦。癸亥,賜禮部奏名進(jìn)士新淦何昌言等及諸科及第、出身共六百九人。
是日,未啟封,讀程文至第四人,才讀數(shù)百字,曾布、蔡卞俱云:“文字顯不如第三,恐不須讀?!眴⒎?,乃章惇之子持也。至第五人,帝宣諭曰:“對策言先朝法度當(dāng)損益,恐無可降之理。使先帝在位至今,亦當(dāng)隨宜損益?!背兄疾叹┻M(jìn)曰:“先帝則當(dāng)損益,陛下方紹述先志,不當(dāng)損益。”布曰:“恐無此理?!钡垲櫛逶唬骸叭绾??”卞曰:“不知欲何如損益?”京曰:“但言事當(dāng)損益者,不可不損益?!辈荚唬骸叭绱四耸??!北逡嗄?。帝曰:“更不須降?!比蛔浣禐榈谄?。及啟封,則李元膺,乃察之子也。后五日,布同林希言:“前侍集英,放進(jìn)士,因言及損益先朝法度事,未敢極陳。
時變有所不同,人情有所不便,豈得不損益!如此,則是膠柱而鼓瑟也。況即今行保甲,如先朝團(tuán)教事,皆未敢行。三省行八路差官法,累經(jīng)修改,未如舊法。凡此之類,豈非損益?”帝曰:“但不失大意可矣?!辈荚唬骸敖裨诔?,設(shè)此網(wǎng)罟以為中傷羅織之術(shù),凡有人言及政事,便以為非毀先朝,因此斥逐者不一,愿陛下更加審察?!毕K惵匀绮贾?,帝頗欣納。布又言:“第二人方天若程文中,言元祐大臣當(dāng)一切誅殺,子弟當(dāng)禁錮,資產(chǎn)當(dāng)籍沒,此奸人附會之言,不足取。”帝曰:“只是敢言?!辈荚唬骸按擞兴鶓{恃,非敢言也。天若乃蔡京門客,故為此言?!钡垲h之。天若,興化人也。
丁卯,詔瀘南安撫司、南平軍毋擅誘楊光榮獻(xiàn)納播州疆土。
庚午,夏人大至葭蘆城下,知石州張構(gòu)等擊走之。
甲戌,幸金明池。丙子,克胡山新砦成,賜名平羌砦。辛巳,西上閤門使折克行破夏人于長波川,斬首二千余級,獲牛馬倍之。
壬午,中書舍人、同修國史蹇序辰言:“前日追正司馬光等罪惡,實狀具明,乞選官將奸臣所言所行事狀,并取會編類,人為一本,分置三省、樞密院,以示天下后世之大戒?!睆闹?。章惇、蔡卞請命序辰及直學(xué)士院徐鐸主其事。由是搢紳之禍,無一得脫者。
是春,高麗王昱殂。
夏,四月,乙未,以校書郎陳瓘?fù)ㄅ袦嬷荨?br>曾布、林希言瓘登高科,不宜補(bǔ)外,帝曰:“章惇亦云瓘當(dāng)作館閣。但議論乖僻,故止?!辈荚唬骸碍彶灰娖涔云?,但議論詆訾蔡卞爾,它無所聞?!毕T唬骸碍弴L為越州簽判,與下論事不合,遂拂衣去。然人材實不可得?!辈荚唬骸爸鲝埵款?,正在陛下,愿少留圣意。”帝欣然納之。初,瓘為太常博士,時薛昂、林自乞毀《資治通鑒》;瓘因策士,題引神宗所制序文以問,二人議沮,遂得不毀。
熙河筑金城關(guān)。
丁酉,進(jìn)編臣僚章疏一百四十三帙。
己亥,舒州團(tuán)練副使、循州安置呂大防卒。大防赴循,至虔州信豐而病,語其子景山曰:“吾不復(fù)南矣。吾死,汝歸,呂氏尚有遺種?!彼熳?,年七十一。其兄大忠請歸葬,許之。
大防身長七尺,聲音如鐘。自少持重,無嗜好,過市不左右游目,燕居如對賓客。
每朝會,威儀翼如,神宗常目送之。與大忠及弟大臨同居,論道考禮,冠昏喪祭,一本于古,關(guān)中言禮樂者推呂氏。
庚子,知保安軍李沂伐夏國,破洪州。
辛丑,追貶呂公著昌化軍司戶參軍,司馬光硃崖軍司戶參軍。先是刑恕為章惇言:“元豐八年,神宗晏駕,三月二十七日,范祖禹自西京赴召,司馬光送別,謂祖禹曰:‘方今主少國疑,宣訓(xùn)事不可不慮?!毙?xùn)者,北齊武明婁太后宮名也。婁太后廢其孫少主殷,立其子常山王演。恕誣宣仁有廢立意,又偽造光此言以信己讒。然祖禹以七年冬末赴召,雖惇亦知其妄,故不復(fù)窮究,但借此以罪光耳。
惇嘗稱司馬光村夫子,無能為;呂公著素有家風(fēng),凡變改法度,皆公著教之,故亦累加追貶。
壬寅,詔:“范純?nèi)试v四年罷相恩例不追奪,并給還。王巖叟依例追奪。”又詔:“趙昪歷任職名及贈官,亦行追奪。更有似此者,依此施行。”因吏部、刑部有請也。
環(huán)慶鈐轄張存入鹽州,俘戮甚眾。及還,夏人追襲人,復(fù)多失亡。
知渭州章楶,以夏人猖獗,上言城葫蘆河川,據(jù)形勝以逼夏,朝廷許之。遂合熙河、秦鳳、環(huán)慶、鄜延四部之師,陽繕理它砦數(shù)十所以示怯,而陰具版筑守戰(zhàn)之備,出葫蘆河川,筑二砦于石門峽江口好水川之陰。夏人聞之,帥眾來襲,楶追擊,敗之。二旬有二日,城成,甲辰,賜名曰平夏城、靈平砦。章惇因請絕夏人歲賜,而命沿邊諸路相繼筑城守要害,以進(jìn)拓境土,凡五十余所。
詔成都府路產(chǎn)茶州軍復(fù)行禁榷。
丁未,三省言:“元豐八年二月二十九日,御史中丞黃履言:‘訪聞兩府大臣嘗議奏請皇子就傅、建儲事,王珪輒語李清臣云,彼家事,外庭不當(dāng)與知,蔡確、章惇聞之,對眾窮其所立。珪不得已,方云上自有子,確、惇乃宣言于眾,其議遂定。臣又聞珪陰交高遵裕,嘗招其子士充傳達(dá)語言。臣伏思陛下以槐位處珪,以鼎餗養(yǎng)珪,凡十有六年。今圣躬偶感微疹,而珪已懷二心,何以懲勸天下!’至三月初,履又言:‘臣論王珪議儲之事,果合于義,珪不可以無罪;不然,則臣亦當(dāng)有責(zé),伏望早賜指揮?!?,紹圣二年十一月,右正言劉拯言:‘王珪持二心為奸,其卒也,恩禮甚厚;蔡確定策受顧命,輔翼陛下,而擠死投竄之地。功罪不明,孰大于此?伏望究珪之罪,錄確之功?!纸衲甓?,西京副將高士京進(jìn)狀稱:‘先臣遵裕,當(dāng)先帝服藥危疑之際,有故宰相王珪召臣親弟承議郎士充密議,取決于先臣,欲知皇太后意所欲立。先臣大怒曰:“國家自有正統(tǒng),何決于我!”因叱罵士充曰:“敢再往,即杖汝死!”有此忠義,不獲伸訴,乞詳酌優(yōu)賜褒贈?!?,給事中葉祖洽言:‘當(dāng)先帝違豫,臣適在朝廷,親聞士論籍籍罪珪。’伏乞特下有司,正珪之罪?!庇谑窃t:“珪遺表恩例并行追奪,所賜宅拘收入官,追貶珪萬安軍司戶參軍?!?br>帝之嗣位,邢恕與蔡確陰有異意,確死貶所,恕亦斥不用,日夜圖報復(fù)。黃履舊與恕相得,恕誣謗宣仁,履與其謀。元豐八年二月三日章疏,乃追為之,非當(dāng)日所奏也。
高士京者,遵裕假子,嘗與恕同官。士京庸暗,恕一日置酒,從容謂士京曰:“公知元祐間獨不與先公推恩否?”士京曰:“不知。”又問:“有兄弟否?”士京曰:“有兄士充,已死?!彼≡唬骸按四藗魍醌曊Z言者也。當(dāng)是時,王珪為相,欲立徐王,遣公兄士充傳道語言于禁中,知否?”士京曰:“不知?!币蛘T士京以官爵,曰:“公不可言不知,當(dāng)為公作此事,第勿語人?!币蛄钏H信王棫為士京作奏上之,珪由是得罪。
己酉,復(fù)文德殿侍從轉(zhuǎn)對。
遼南府宰相趙廷睦出知興中府;參知政事牛溫舒兼同知樞密院事。
五月,丁巳,太子少保致仕潞國公文彥博卒,年九十二。
彥博逮事四朝,任將相五十年,名聞四夷。元祐間,契丹使耶律永昌、劉霄來聘,蘇軾館客,與使入覲,望見彥博于殿門外,卻立改容曰:“此潞公邪?”問其年,曰:“何壯也!”軾曰:“使者見其容,未聞其語。其綜理庶務(wù),雖精練少年有不如;貫穿古今,雖專門名家有不逮?!笔拐吖笆衷唬骸疤煜庐惾艘玻 ?br>辛酉,以皇太妃服藥及亢旱,決四京囚。
壬戌,詔陜西添置蕃落馬軍十指揮。
癸亥,遼西北路招討使額特勒討準(zhǔn)布,破之。
己巳,遼主駐薩里納。
辛未,詔榜示朝堂曰:“朕獲承先構(gòu),永惟休烈盛美,欲以昭示萬世。而頃遭群奸逞憾,力肆詆排,政事人材,廢毀殆盡,思與卿士大夫共承厥志。念今在廷之臣,乃陰懷私恩,顯廢公議,以奸臣所斥逐為當(dāng)罪,所變更為得宜,以先帝所建立為不然,所褒擢為非當(dāng),借譽(yù)余黨,幸復(fù)甄收,扇為是非不定之論,欲開善否更用之端。朕察言觀事,灼見邪心,欲正典刑,當(dāng)申儆戒,其或怙終,必罰無赦!”元祐初,章惇爭論役法札子,有云:“役法可以緩改,非如京東鐵馬、福建茶鹽,不改一日則有一日之害也?!奔安瘫迮c蹇序辰謀共作詔榜,慮惇不從,乃持惇元祐札子以脅之曰:“若謂吳居厚京東所行非是,則先帝褒詔亦非是矣?!睈洳荒苷Z,于是從序辰所請降詔榜云。
太子少保致仕韓縝卒,贈司空,謚莊敏??b出入將相,寂無功烈,厚自奉養(yǎng),世以比晉何曾。丁丑,三省言:“韓維朋附司馬光,最為盡力?!痹t維責(zé)授崇信軍節(jié)度副使,筠州居住。時年八十一,諸子乞盡納己官,聽父里居,且告章惇云:“父執(zhí)政,與光議論多不合?!惫实弥济庑小A?,癸未朔,日有食之。
甲申,遼主命罷諸路馳驛貢新。
丙戌,遼主命每冬駐蹕之所,宰相以下構(gòu)宅,毋役其民。
戊子,嗣濮王宗楚卒,以其弟宗祐嗣。
丙申,詔:“翰林學(xué)士、吏部尚書各舉監(jiān)察御史二人。”
丁酉,環(huán)慶路安疆砦成。
甲辰,熙河進(jìn)筑青石峽,工畢,詔賜人役及防拓軍兵緡錢有差,尋賜名西平。
乙巳,保寧軍觀察留后宗漢為開府儀同三司,徙封安康郡王。
己酉,太原地震。
庚戌,遼以契丹行宮都部署耶律鄂嘉為南院大王。
秋,七月,壬子朔,太白晝見。
遼主獵于黑嶺。
八月,乙酉,封世開為安定郡王。世開,燕懿王德昭曾孫也。
丙戌,鄜延將王愍復(fù)宥州。丁酉,詔以蔡確無辜貶死,弟除名勒停;又,前朝奉郎碩,特與敘換內(nèi)殿崇班。
確子少府監(jiān)主簿渭奏:“臣叔父碩,曩于邢恕處見文及甫元祐中所寄恕書,具述奸臣大逆不道之謀。及甫乃彥博愛子,必知當(dāng)時奸狀。”詔翰林學(xué)士承旨蔡京、權(quán)吏部侍郎安惇即同文館究問。初,及甫與恕同為館職,相善,其與恕書,自謂“畢禫當(dāng)求外,入朝之計未可必,聞已逆為機(jī)阱以榛梗其涂?!庇种^“司馬昭之心,路人所知,濟(jì)之以粉昆,朋類錯立,欲以眇躬為甘心快意之地?!奔案L語蔡碩云,司馬昭指劉摯,粉昆指韓忠彥,眇躬及甫自謂。蓋俗謂駙馬都尉曰粉侯,而韓嘉彥尚主,故指其兄忠彥為粉昆。朋類錯立,謂王巖叟、梁燾也。及甫除都司,為摯論列;又摯嘗論彥博不可除三省長官,故止為平章事。彥博致仕,及甫以修撰守郡。母喪除,及甫與恕書請補(bǔ)外,肆為詆毀之辭。恕以此書與渭,使訴其事。及置對,及甫為京、惇所脅,即妄自解釋,唯以昭比摯如舊,而眇躬乃以為指上,粉昆指王巖叟、梁燾。巖叟面如傅粉,故曰粉;燾字況之,以況為兄,故曰昆也。又言“父彥博臨終,屏左右,獨告以摯等將謀廢立,故亟欲彥博罷平章重事?!眴柶渥C驗,則俱無有。確母明氏,常有狀訴邢恕,云梁燾嘗對懷州致仕人李洵言,若不誅確,則于徐邸安得穩(wěn)便/廷封其狀,不為施行。至是渭以告章惇,惇遂檢明氏狀進(jìn)呈,并付京,惇追問。洵]依違以答,亦無證驗。
戊戌,筑威戎城。己酉,彗出西方。九月,壬子,以星變,避殿,減膳,罷秋宴,詔求直言。
乙卯,赦天下。出元豐庫緡錢四百萬,付陜西廣糴。
丙寅,詔蹇序辰及入內(nèi)內(nèi)侍省使臣一員同審問文及甫事,從蔡京請也。戊辰,彗滅。
壬申,遼主駐藕絲淀。丙子,御殿,復(fù)膳。
丁丑,遼以武定軍節(jié)度使梁援為漢人行宮都部署。
戊寅,遼招討使額特勒奏討默埒濟(jì)之捷。己卯,封婉儀劉氏為賢妃。五國部長貢于遼。
冬,十月,乙酉,詔:“鄭雍依呂大防等指揮,永不得引用期數(shù)及赦恩敘復(fù)?!睆娜⊙砸病H梢?,以權(quán)吏部尚書兼侍讀邢恕為御史中丞。庚戌,遼以西北路招討使額特勒為南府宰相。
十一月,乙卯,富勒摩多部貢于遼。戊午,遼以安車召醫(yī)巫閭山僧志達(dá)。
遼主好佛法,能自誦其書,每夏季輒令諸京僧徒及其群臣執(zhí)經(jīng)親講,所在修蓋寺院,度僧甚眾。僧徒縱恣,放債營利,侵奪小民,民甚苦之。
己未,遼以中京留守韓資讓知樞密院事,以同知樞密院事藥師努知右伊勒希巴。
丁卯,詔:“諫議大夫以上各舉監(jiān)察御史一人。”
癸酉,詔:“中大夫、彬州安置劉奉世,責(zé)授隰州團(tuán)練副使,弟知常州當(dāng)時,差監(jiān)南岳廟?!币孕纤⊙云潢幒蟿磧A害蔡確故也。
丁丑,詔:“程頤涪州編管?!弊c司馬光同惡相濟(jì)也。李清臣尹洛,即日迫遣之。
先是帝與輔臣語及元祐事,曰:“程頤妄自尊大,至欲于延和講說,令太母同聽。
在經(jīng)筵多不遜。雖已放歸田里,可與編管?!彼煊懈⒅葜?br>頤編管蓋林希力,希意邢恕必救頤,則因以傾恕。恕與希曰:“便斬頤萬段,恕亦不救?!甭?wù)咝χ?br>是日,雷州別駕、化州安置梁燾卒。
燾自立朝,一以拔引人物為意,在鄂作《薦士錄》,具載姓名??突蛞娖鋾唬骸肮蔡依睿藭r而發(fā),但不向人開耳。”燾笑曰:“燾出入侍從,位至執(zhí)政,八年之間所薦,用之不盡,負(fù)愧多矣!”
十二月,癸未,鼎州團(tuán)練副使、新州安置劉摯卒。
先是蔡京、安惇共治文及甫事,將大有所誅戮。會星變,帝諭曰:“朕遵祖宗遺志,未嘗誅殺大臣,劉摯等可釋勿治?!比痪?、惇極力鍛煉不少置,而燾先卒;后七日,摯亦卒。眾皆疑兩人不得其死。
摯教子弟,先行實而后文藝,每曰:“士當(dāng)以器識為先,一號為文人,無足觀矣?!?br>乙酉,侍御史董敦逸,坐奏事不實,貶秩,知興國軍。
乙未,詔:“鄭佑、李仲各遷一官。”賞回河功也。又詔:“首建言及主議回河者,郭知章、李偉、王孝先各遷一官,王令圖贈左中散大夫?!?br>丁酉,詔秘閣校理劉唐老落職,監(jiān)桂陽監(jiān)稅務(wù)。以唐老元祐奸黨,故有是命。
甲辰,涪州安置黃庭堅移戎州,避部使者親嫌也。
是歲,兩浙旱饑,詔行荒政,移粟賑貸。播州夷楊光榮等內(nèi)附。
○哲宗憲元繼道顯德定功欽文睿武齊圣昭孝皇帝元符元年(遼壽昌四年)
春,正月,壬子,遼主如魚兒濼。
戊午,以右諫議大夫安惇權(quán)國子祭酒。
丙寅,咸陽縣民段義于河南鄉(xiāng)劉銀村修舍,得古玉印,有光照室,其文曰“受命于天,既壽永昌”,上之。
己巳,遼徙準(zhǔn)布貧民于山前。甲戌,幸瑞圣園,觀北郊齋宮。二月,丙戌,白虹貫日。
壬辰,復(fù)罷翰林侍讀、侍講學(xué)士。
丙申,詔:“河北路轉(zhuǎn)動副使呂升卿,提舉荊湖南路常平等事董必,并為廣南東、西路察訪?!?br>蔡京等究治同文館獄,卒不得其要領(lǐng),乃更遣二人嶺外,謀盡殺元祐流人。時朝廷猶未知劉摯、梁燾之死;已而知之,二人并罷。
丁酉,嗣濮王宗祐卒,以其弟宗漢嗣。
戊申,知蘭州王舜臣討夏人于塞外。筑興平城。
三月,壬子,命三省、樞密院三歲一試刑法。
內(nèi)辰,米脂砦成。
丁巳,五王外第成,賜名懿親宅。
戊午,三省言究治前皇城使張士良辭服。
士良以御藥院官給事宣仁圣烈皇后,與陳衍更直宮中,掌文書,其所從違某事,皆衍輒自予奪頒降,未嘗以聞。間有臣僚奏請東朝還政者,衍匿其奏,置柜中,不以聞東朝,亦不以聞于帝。于是蔡京、安惇言:“司馬光、劉摯、呂大防等,交通中人張茂則、梁惟簡、陳衍之徒,獵取高位,盡變先帝成法。深懼陛下一日親政,則必有欺君罔上之刑,乃回顧卻慮,密為傾搖之計。于是疏隔兩宮,及隨龍內(nèi)侍十人悉行放罷,以去陛下之腹心;廢受遺顧命元臣,置以必死之地,先帝任事之臣,無一存者,以翦陛下之羽翼。
大逆不道,死有余責(zé)。陳衍罪在不赦,亦乞更賜審問,正以國法。”詔誅衍于崖州,徙士良羈管白州。
初,章惇、蔡卞恐元祐舊臣一旦復(fù)起,日夜與邢恕謀所以排陷之者。既再追貶呂公著、司馬光,又責(zé)呂大防、劉摯、梁燾、范祖禹、劉安世等過嶺,意猶未慊,仍用黃履疏高士英狀,追貶王珪,皆誣以圖危上躬。其言浸及宣仁皇后,帝頗惑之。最后起同文獄,將悉誅元祐大臣;內(nèi)結(jié)宦者郝隨為助,專媒蘗垂簾時事。建言欲追廢宣仁,自皇太后、太妃皆力爭之,帝感悟,焚其奏。隨覘知之。密語惇、卞。明日,惇、卞再有言,帝怒曰:“卿等不欲朕入英宗廟乎!”惇、卞乃已。
張士良者,前竄雷州,惇、卞逮赴詔獄,欲使證宣仁廢立。及士良至,以舊御藥告,并列鼎鑊刀鋸置前,謂之曰:“言有即還舊官,言無則死。”士良仰天哭曰;“太皇太后不可誣,天地神祇何可欺也!乞就戮?!本獰o如之何,但以陳衍罪狀塞詔。宣仁廢立之議,由是得息。
乙丑,詔蔡京等辨驗段義所獻(xiàn)玉印,京目為秦璽,遂名曰“天授傳國受命寶?!?br>戊辰,吏部郎中方澤等坐私謁后族宴聚,罰金補(bǔ)外。庚午,遼主如春州。
帝幸申王府。辛未,幸端王府。甲戌,進(jìn)封咸寧郡王俁為莘王,普寧郡王似為簡王,祁國公偲為永寧郡王。
丙子,筑熙河通會關(guān)。
夏,四月,庚辰,安定郡王世開卒。甲申,幸睿成宮及莘王、簡王府。
丙戌,章惇等進(jìn)《神宗帝紀(jì)》。
詔:“梁燾不許歸葬,家屬令昭州居住?!?br>壬辰,同知樞密院事林希罷知亳州,御史中丞邢恕罷知汝州。希既叛章惇,至是恕論希罪,惇因并去之。
丙申,建顯謨閣,藏《神宗御集》。丁酉,詔權(quán)禮部尚書蹇序辰兼侍讀。庚子,幸睿成宮。
辛丑,遼主以雨罷獵。
壬寅,學(xué)士院上《寶璽靈光翔鶴樂章》。
癸卯,詔學(xué)官增習(xí)兩經(jīng)。
五月,戊申朔,御大慶殿,受“天授傳國受命寶”,行朝會禮。
己酉,班德音于天下,減囚罪一等,杖以下釋之。
蔡京治同文獄畢,言劉摯等有司馬昭之心,為同時之人所發(fā),乞正典刑以及其子孫。
三省進(jìn)呈。辛亥,詔:“劉摯、梁燾,據(jù)文及甫等所供語言,偶逐人皆亡,不及考驗,明正典刑。摯、燾諸子并勒停,永不收敘,仍各令于元指定處居住?!币越o事中徐鐸為吏部侍郎。
癸丑,以受寶恭謝景靈宮。
庚申,詔獻(xiàn)寶人段義為右班殿直,賜絹二百匹。
癸酉,遼烏爾古德勒部統(tǒng)軍使諾延奏北邊之捷。諾延為統(tǒng)軍,邊境以寧。其后部民乞留,遼主許再任。甲戌,遼主駐薩里納。
六月,戊寅朔,詔改元。
夏遣使求援于遼。
丙戌,遣官分詣鄜延、涇原、河?xùn)|、熙河按驗所筑城砦。丁亥,遼以遼興軍節(jié)度使尼哩為特里袞,以前知特里袞事耶律廓沙為南京統(tǒng)軍使。
甲午,翰林學(xué)士承旨蔡京等上《常平、免役敕令格式》。
遼以參知政事牛溫舒攝中京留守;既而部民詣闕請真授,從之。壬寅,詔蹇序辰、安惇看詳元祐訴理所陳述語言于先朝不順者職位姓名,別具以聞。
序辰初有是請,帝亦厭之。蔡卞勸章惇力使必行,故有是詔。自后緣訴理被禍者凡七八百人,序辰及惇實啟之。
秋,七月,庚午,詔:“范祖禹移化州安置,劉安世梅州安置,王巖叟、硃光庭諸子并勒停,永不收敘?!?br>遼主如黑嶺。
壬申,京師地震。
時有請以王安石《三經(jīng)義》發(fā)題試舉人者,右正言晉陵鄒浩言:“《三經(jīng)義》者,所以訓(xùn)經(jīng),而其書非經(jīng)也。以經(jīng)造士,而以非經(jīng)之題試之,甚非先帝專任經(jīng)術(shù)之義。”
乃止。
八月,丙子朔,熙河蘭岷路復(fù)為熙河蘭會路?!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?br>丁亥,詔:“侍從中書舍人以上各舉所知二人,權(quán)侍郎以上舉一人,仍指言所堪職任。”
九月,丁未,以霖雨罷秋宴。己酉,吏部尚書葉祖洽言:“王珪罪惡,比劉摯等最為暴著,今罪罰輕重不侔,何以慰天下公議!”詔:“珪諸子并勒停,永不收敘?!备纾瑱M州編管秦觀,特除名,永不收敘,移送雷州。
丙辰,朝奉大夫充秘閣校理孔平仲,特落職,送吏部與合入差遣,坐黨附元祐用事者非毀先朝所建立也。
丁巳,蹇序辰、安惇以訴理事入對。曾布言:“此事株連者眾,恐失人心。昨朝廷指揮,令言有不順者具名聞奏,中外皆以為平允,然恐議論者更有所加,愿圣意裁察。
臣嘗謂訴理之人,本無可罪。今刑部左右兩曹,一主斷獄,一主敘雪。蓋自祖宗以來,凡得罪經(jīng)斷訴雪者,比比而有。但元祐用事之人,特置一司以張大其事,信為可罪,其訴雪者似不足深責(zé)。昔真宗踐阼,有建議欲放天下欠負(fù)者,真宗云:‘先帝何以不放?’大臣言:‘先帝留此以遺陛下,以固結(jié)天下人心?!孀谛廊粡闹?。蓋人心不可失也?!?br>帝深納其言,而序辰及惇所陳已紛紛矣。
右正言鄒浩言:“初旨但分兩等,謂語及先帝并語言過差而已。而今所施行,混然莫辨,以其近似難分之跡,而典刑輕重,隨以上下,是乃陛下之威福操柄下移于近臣,愿加省察,以為來事之鑒?!?br>壬戌,看詳訴理所言:“鄭俠上書謗訕朝政并王安國非毀安石等罪名,元祐初除雪不當(dāng)。又,王A080、王斿進(jìn)狀內(nèi)言父安國冤抑未除。”詔:“鄭俠除名勒停,依舊送英州編管,永不量移。王A080罷京東轉(zhuǎn)運判官,差監(jiān)衡州鹽酒稅,王斿監(jiān)江寧府糧料院?!?br>冬,十月,乙亥朔,遼主駐藕絲淀。
己卯,遼以南府宰相額特勒兼契丹行宮都部署,以傅導(dǎo)燕國王延禧。
先是南府有訟,各州府得就按之,其后非奉樞密檄,不得鞫問,以故訟者稽留。額特勒奏請如舊制,遼主從之。
甲午,昭州別駕、化州安置范祖禹卒。
祖禹平居恂恂,口不言人過;至遇事,別白是非,不少借隱。在邇英,獻(xiàn)納尤多。
嘗進(jìn)《唐鑒》十二卷,深明唐三百年治亂,學(xué)者尊之,目為“唐鑒公”云。乙未,詔武官試換文資。
丁酉,以河北、京東河溢,遣官賑恤。
己亥,詔:“朝散郎汪衍,瀛州防御推官余爽,并除官勒停,永不收敘;衍送昭州,爽送封州編管?!?br>先是蔡京薦爽,章惇惡之,具言:“元豐末,爽及衍各上書詆誣先朝;爽又元祐中曾上書乞宣仁歸政,險詐反覆?!惫视惺敲?br>夏人寇平夏城,知渭州章楶御之,獲其勇將威明阿密、西壽監(jiān)軍穆爾塔布,斬俘甚眾。捷至,帝為御紫宸殿受賀。
楶在涇原久,時夏人肆暴,邊吏畏忄耎,楶上言:“夏人嗜利畏威,不有懲艾,邊不得休息。宜稍取其土疆,如古削地之制,以固吾圉;然后諸路出兵,據(jù)其要害,不一再舉,勢將自蹙?!闭聬c楶同宗,言多見采,由是創(chuàng)州一,城砦九,屢敗夏人,而諸路亦多建城砦以逼夏。及平夏之?dāng)?,夏人遂不?fù)振。
庚子,中書省言:“元祐初,起居舍人邢恕上書言:‘王安石、呂惠卿用事,臣時得召對,先帝詢及二人,臣具道發(fā)石之短、惠卿之奸,卒見排嫉?!盅裕骸侍蠊H聽斷,并用忠良,全去弊蠹,臣于此時首蒙擢右司員外郎職,為宰相屬官,與聞?wù)?,臣以謂千載之一時。’又言:‘韓維端諒名德,乃與司馬光、呂公著一等。’”詔:“邢恕特降授承議郎、知南安軍?!?br>恕始罷中丞,以本官知汝州,居五月,改知應(yīng)天府。章惇恐恕復(fù)用,乃檢出恕所上書白帝曰;“邢恕除蔡確一事外,無事不同元祐?!惫侍刎?zé)之。
癸卯,駙馬都尉張敦禮,坐元祐初上疏譽(yù)司馬光,奪留后,授環(huán)衛(wèi)官。
詔:“秘閣校理、權(quán)知潞州歐陽棐,落職,送吏部與合入差遣?!弊蟾皆v權(quán)臣,每希進(jìn)用也。
十一月,癸丑,三省言:“王鞏、張保源,累上書議論朝政,表里奸臣,欲盡變先朝法度?!痹t:“鞏除名勒停,全州編管;保源特勒停,峽州居住?!?br>辛酉,夏復(fù)遣使求援于遼。
甲子,祀昊天上帝于圜丘,大赦,除元祐余黨及特旨行遣者,并與量移。十二月,丙子,知淮陽軍葉濤,改管句崇禧觀,以給事中范鏜言其訴理之狀,辭情不遜,侵黷先朝故也。
丁丑,以江、淮、荊、浙等路發(fā)運副使張商英為集賢殿修撰、江、淮、荊、浙等路發(fā)運使。壬辰,遼為燕國王延禧行再生禮,曲赦三百里囚。
遼國舅詳袞蕭文知易州兼西南面安撫使。高陽土沃民富,吏其邑者每黷于貨。文始至,悉去舊弊,務(wù)農(nóng)桑,崇禮教。屬縣有蝗,方議捕除,文曰:“蝗,天災(zāi),捕之何益!”但反躬自責(zé),蝗盡飛去,遺者亦不食苗,散在草莽,為烏鵲所食。時議以文可大用,遷唐古部節(jié)度使。高陽勒石頌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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