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一六回 鐘雄下戰(zhàn)書打仗 臧能藏春酒配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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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說鐘雄問明白了朝天嶺山中的道路,把三個嘍兵押在后船之上,又與蔣四爺低聲說了一個主意,然后蔣四爺告辭,就把于奢、于義留在君山的船上。仍用小船,把南俠、蔣平渡在西岸,暫且不表。單說鐘雄叫人預備文房四寶,寫了戰(zhàn)書,次日叫無鱗鰲蔣雄駕小船送往朝天嶺,仍到竹門之外,叫那里嘍兵接書,仍然用箭綁上戰(zhàn)書,射將進去,說我們立候回音。嘍兵說:“此書須呈與我們大寨主知曉,此處來回,有八十里路之遙,你們先回去,在你們寨中聽信去罷?!笔Y雄真就撥轉船頭回來,面見鐘雄交令,他把他們那邊的言語說了一遍,鐘雄一擺手,蔣雄退去。且說朝天嶺王紀先得勝回山,犒賞嘍兵,把君山的人沒放眼內,仍然與王玉商量玉仙的事情。王玉說:“寨主哥哥,此事若要說得她心甘意愿,只怕不行。她仍然要與哥哥要那顆開封府的印哪,她說印倒不要緊,她凈思念那個盜印之人。她與紀小泉海誓山盟,不改其志。一定要辦此事,非依臧先生主意不可。”王紀先又與臧能議論。臧先生說:“配藏春酒,很容易的,只要派人出去買藥。”王紀先問:“但不知配此藥需用多少銀兩?”臧先生說:“當初安樂侯爺配那藥,使用四百紋銀,如今寨主要配此藥有十兩足夠。”寨主哈哈大笑,說:“若能將酒配得,事成之后,我大大的謝先生?!标澳苷f:“但愿大寨主隨心合意,謝我倒是一件小事?!钡搅舜稳?,開了一個方子,教嘍兵出去買藥。嘍兵走后,又有嘍兵進來報說:“君王來了一封戰(zhàn)書,請寨主爺觀看?!背噬蟻?,接書放在案桌之上,叫臧能一念,上寫著:“字奉朝天嶺大寨主得知:昨日兩軍陣前,小可苦苦相勸寨主棄暗投明,誰想你不納忠言,定要決一勝負。皆因天氣已晚,兩下里殺了個平平。寨主若肯率兵歸降,實乃眾生靈的萬幸。寨主如系不肯,再要交鋒,務必要決一勝負,定于初五日,咱們兩下里一賭賽。若能勝我們君山,我情甘意愿將君山水旱八百里讓與寨主執(zhí)掌,若寨主勝不了君山,你便怎樣?再說君子一言既出,駟馬難追,是吾鐘雄絕無改悔。特修寸紙,立候寨主回音?!蓖跫o先聽畢,將案桌一拍,哈哈哈大笑。說:“好鐘雄,乃吾手下之敗將,還敢出此狂言。煩勞老先生與他寫一回書,就在初五日已刻與他對敵?!标跋壬B說:“不可!”王紀先問:“什么緣故不可?”臧能說:“兵乃兇器也,最不利疲乏。他是由君山來到此處,嘍兵一路,正在勞乏之際,若要容他歇過五日,豈不叫他們銳氣養(yǎng)足?但依我愚見,給他回書,明日交戰(zhàn),趁他正在勞乏之際??梢詺⑺麄€全軍盡滅?!蓖跫o先一聞此言,鼓掌大笑說:“先生真小量之人也。他也是寨主,我也是寨主,他們要正大光明,咱們就得光天化日,不可行那短見之事。再說咱們朝天嶺的嘍兵,與君山嘍兵交手,一可敵十,百能勝千,何用此淺見之事?略一施威,即可以殺他們個全軍覆沒。我主意已定,先生不必更改,急速寫來,寫上初五日,我要打了敗仗,這朝天嶺讓與鐘雄執(zhí)掌?!标澳馨蛋狄宦曢L嘆,他就知王紀先是一勇之夫,終久不能成其大事,只得寫了回書,叫楊平滾派人送給鐘雄。鐘雄接進來書之后,暗暗歡喜,說:“賊人,中吾之計也?!彼靷髅芰?,調動嘍兵,寨主一算,當時正是初二日,等至初五日,一戰(zhàn)成功,朝天嶺唾手可得。
再說朝天嶺王紀先,凈思念玉仙的事情,把兩下里打仗那個大事,沒放在心上,就催著先生配酒。光陰迅速,到了初三晚上,一問臧先生的藏春酒可曾配好。臧能說:“藏春酒,明晨清早可用。無奈一件,寨主可料理后天打仗的事情?明天要請這位東方姑娘吃酒,只要將酒吃下去,晚間就是洞房花燭,后天怎么與他們交鋒打仗?依我愚見,等后天得勝回來,作為是慶功的酒宴,再請東方姑娘,也使這位小姐無疑,豈不是兩全其美嗎?寨主請想此事如何?”王紀先說:“話雖有理,奈我思念玉仙,度日如年,明天先辦明天的事,后天再說打仗的事情?!标跋壬宦劥搜?,也是暗暗的嘆惜,看出來王紀先這番光景,斷斷的成不了大事。寨主叫臧先生寫請貼,請玉仙于明日午刻赴宴,叫臧先生把請貼寫好,交給王玉,立刻去請。王玉拿著貼子,先告訴了金仙,此事就瞞著玉仙一人,除她之外,人人盡知。拿著帖兒,夫妻到了西屋里,玉仙迎接讓坐,婆子獻茶上來。玉仙問說:“三哥,有什么事情?”王玉把帖子拿出來說:“我大哥明日敬備午酌,請妹妹至大寨吃酒,一者在妹妹前請失印之罪;二則后天定下與君山打仗,聘請妹妹出去相助?!庇裣梢徽f:“山中有多少位寨主,俱是能征慣戰(zhàn),況且我有多大的本領?”王玉說:“皆因我大哥久慕妹子之芳名,本領高強,技藝出眾,勝如男子。還是聘請你們姊妹二人出去,與君山交手?!庇裣汕浦枷肓税胩?,說:“內中大概準有別的情由罷?”王玉說:“妹子不必多疑,內中并無有別的意思,若有別的意思,我還能不與妹子說明哪!”玉仙說:“既然這樣,明日我叨擾大哥就是了。”王玉一聽,歡歡喜喜,告退出去。金仙又夸獎了半天大寨主的好處,怎么個好法,怎么忠厚,怎么仁義待人,說了半天,也就退出,歸回上房去了。
玉仙心中總是猶疑,這件事情不妥。可巧她屋中這個婆子,有個外號叫張快嘴,問說:“小姐,你怎么愁眉不展,是什么緣故?”玉仙說:“大寨主明日請我吃酒,我總怕他們宴無好宴,會無好會,我總想他們這里必有緣故。”這個婆子實系嘴快,說:“小姐,你還不知道哪?”玉仙說:“我不知什么事情。”張婆子說:“我們這個山寨之上,大寨主要收你做個壓寨夫人?!庇裣梢宦?,暗暗忖度,想著王紀先必是這個主意,那你不是枉用機關么!你打算請我喝酒,我酒不過量;你打算動手,你不是我的對手;你打算用花言巧語,我心比鐵石還堅。你不是枉用機關么?復又問那婆子:“你怎么知道此事?”婆子說:“有一位臧能先生,他會配一宗藏春酒,這酒喝將下去,無論什么人,迷住本性,能夠騰身自就。”玉仙說:“此話當真嗎?”婆子說:“我焉敢與小姐撒謊!”玉仙一聽此言,氣沖兩肋,說:“臧能,你欺我太甚!”自己一思想,若真有這樣酒,我就難討公道。婆子說:“此事可別說是我說的,我可擔架不住。”玉仙說:“你放心,絕不能把你說將出來?!庇裣勺约捍蚨ㄖ饕猓喝粢粫r之間將酒吃下去,那時節(jié)悔之晚矣。三十六著,走為上策。主意已定,就問婆子:“這后山,通著什么所在?”婆子說:“這后山,通著汝寧府??删褪遣缓孟氯?。并且不屬咱們山寨管轄?!庇裣烧f:“有幾股道路?”婆子說:“就是一股路,連個岔道也沒有。”玉仙想這一走,尋找蓮花仙子紀小泉,到京都開封府若能將他救出來,雙雙遠遁他方。主意打好,并不言語,暗暗收拾包裹行囊,把自己應用物件等,都已收拾停妥。天色微明,自己把包裹背在身上,仍然是男子的打扮,往外間屋里一走,見婆子那里睡覺,心中一動:按說婆子送信有功,不可結果她的性命。只怕我一走,她若告訴別人,必要追趕于我,我的道路又不熟,必遭他人毒手。這可說不得了。一回手把刀拉出來,對著婆子脖頸,噗咚一聲,紅光崩現(xiàn)。這個婆子,皆因為多嘴之故,要了自己的性命。玉仙將包裹背將起來,暗暗的出了東寨,奔了后寨,見有把守后寨的嘍兵,不敢出后寨之門,躍墻而過。順著那一股盤道,這一走,把玉仙走的汗流泱背,喘息不止。小路實在崎嶇,本來她是三寸金蓮,穿上靴子,墊上許多的東西,直走到響午,才走了二十余里路。又饑又竭,又是兩足疼痛,想要討一碗涼水喝,皆都沒有,又無住戶人家,哪里討去!只可就是隨歇隨走。走到苗家鎮(zhèn),已經日落西山的時候。你道這三十里路,怎么會走了一天?皆因是左一個山灣,右一個山環(huán)。比六十里還遠,全是高低坑坎不平之路,故此走到這個時候,才到交界牌。見石碣之上,刻著是苗家鎮(zhèn)南界。正看著,路東有五間房子,出來了幾個人,手內都拿著兵器,問玉仙:“你是什么人?從何處而來?快些說明來歷,不然將你綁上,見我們大寨主爺去?!庇裣烧f:“我就是你們大寨主爺打發(fā)我下來的?!眹D兵說:“你意欲何往?”玉仙說:“寨主爺差派我,有機密大事,不便告訴你們?!眹D兵說:“也許有之,拿來罷。”玉仙問:“拿什么來?”嘍兵說:“執(zhí)照?!庇裣烧f:“寨主沒交給我執(zhí)照?!眹D兵說:“那可不行?!庇裣烧f:“不行便當怎么樣?”嘍兵說:“沒有路條你不能過去,回去與大寨主要路條去?!庇裣梢宦?,氣往上沖,未免出言不遜,嘍兵說:“把他捆上,見大寨主去。”玉仙把肋下刀往外一亮,轉眼間,叱哧噗哧就殺死七八個,跑了四五個。玉仙并不追趕。回手把刀收起來,大搖大擺下山。趕到苗家鎮(zhèn)這邊的交界牌,可巧正趕上看交界牌的吃飯之時,玉仙輕輕的過來,連一個知道的人沒有。再往前走,一路平坦之地,有一帶住戶人家,全都是虎皮石墻,石板房屋。有一座廣梁大門,玉仙想,往下走還有三十里路,難以行走,不如在此借宿一宵,明日再走。想畢,過來正要叫門,忽見里面出來一個管家,約五十多歲。玉仙一恭到地,說:“老人家,今因天氣已晚,欲在此處借宿一宵,必有重謝?!惫芗艺f:“我可不敢自專,我與你回稟一聲?!鞭D身進去,不多一時,從里面出來兩位老者,說道:“相公要在我們這里借宿,請罷。”玉仙這一進去,就是殺身之禍。要問如何廢命,且聽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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