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六回 猛和尚愿試奇刑 楊將軍善談宗教
作者：坑余生話說清雅正然流流下水跪在下面招認(rèn)實供，忽然身子向下一倒，聲息全無。孔式儀忙叫差人取過風(fēng)燈近前一看，原來是昏過去了?？傊说纳眢w越胖越虛，清雅這個禿驢，他是通慧自幼帶大了的徒弟，平日打劫各事，總不派他去吃辛苦，他只在廟里照應(yīng)錢財，山鄰的婦女稍有姿色的沒一個同他沒牽扯，真?zhèn)€吃的好的，嫖的好的，所以弄得又虛又胖。這日在廟中上半日，一刻子上殿，一刻子接駕，一刻子說法，已經(jīng)勞頓不堪；心里還有那些殺害的情事，注意留神的；到得中齋又是素菜，不甚對味，吃了個半饑半餓；跟后又拚命的一頓廝殺，又被四爪倒攢蹄的捆住了一抬，晚間又下曾有晚飯吃，又被刷著腳心，笑得個死去活來，足有兩個更次，及至來招口供，又是跪著，這一段口供又是很長的，所以說到半路，覺到一口氣接不上來，就昏暈過去了?？资絻x見他倒在地下，雖然人事不知，卻然還有鼻息，知道他必是暈去，就著貼身的家人到后面取了半碗粥飯慢慢灌下。
過了一息，這才蘇醒過來，定了定神，又供道：“皇帝到了廟中，我等便時時刻刻要想下手?！闭f著又用手指著楊魁等道：“那知這三位將軍伴著皇帝寸步不離，以致不敢造次。到皇帝起駕之后，我等知不得中計，便大眾斟酌，想借本然師兄的口鏢暗刺濟(jì)顛。不料鏢也傷不著他，打也打不過他，反被他用法子將本然師兄的膀子剁去，一個個的皆被他捆了，送到這里。這都是原原本本的實供，還求大人超脫一點才好。”說畢，又對孔式儀磕了幾個響頭。濟(jì)公就此對馬仁說道：“馬大人，你可曾聽見嗎？這不是又是金仁鼎貪著那一萬二千銀子惹起來的禍嗎？這幸虧皇帝福大，不曾受他們的暗害，就是俺留你在此，也是為的這堂口供，要請你順便帶去把老賊望望再說。”說畢，便走到外面望了一望，說道：“天光已不早了，索性明日大早走罷！”此時孔式儀便著部書在供后將三十二人名字填齊，先拿到下面叫清雅畫了押，又說道：“你們眾增聽著：愿供者即在供后自行答押，不愿供者再拷?！碑?dāng)時眾僧皆稱愿供，一個個皆把字簽完。
獨有那斷膀的本然暗道：我一只膀子剁去，到此時還是血滴滴的，也不覺到怎樣難過，因何刷子刷刷，又不傷皮，又不傷肉，就輕輕巧巧招了實供？我倒不大相信！想罷，便喊道：“你們聽著，不必叫我畫供，我是不會抓筆的。”還有那不識霉的部書，將一支筆硬向手上捱去，說道：“就畫了罷，統(tǒng)統(tǒng)皆畫過了，諒你一人也執(zhí)拗不去?！蹦侵救蛔ミ^筆來，順手就朝天井外面甩去，恰巧濟(jì)公從外面望了天氣，正朝里走，就被這支筆不偏不斜的在額角上點了一點，不禁哈哈笑道：“今科新狀元多分是俺的了。”笑罷，又說道：“你們快把這廝也刷他一刷。”不料那本然的生力果大，熬勁又好，去了七八個差人，還有雷鳴幫著，才把他按下；又是五六個，搬腳的搬腳，刷腳的刷腳，刷了有一頓飯的時刻，但聽他哼兒哼兒的，把牙齒咬得怪響，決不曾笑過一聲。楊魁等見得，嘴里不言，心里暗贊道：倒也是個漢子?？资絻x見他能熬住不笑，諒情斷難取供，便對濟(jì)公說道：“由他去罷，供上少他一人之押，也不要緊，不若省些事罷！”濟(jì)公連三搖首道：“不能不能，要使不能叫他笑出供來，將后俺作的這個刑罰沒得用了。也罷，待我親自來助助勁?！本痛塑b著足，走到本然跟前，把衣袖扯了一扯，頭扭了幾扭，裝出那千嬌百媚的喉嚨說道：“你招了罷，你招了罷?！闭f著那個蒲草盆子的頭，還是怪里怪氣的扭個不住。大眾看了這樣，這一個“哈哈”，真?zhèn)€要聽到幾里之外。本然就見了濟(jì)公這樣，也還可以忍著不笑，那知被大眾的笑聲牽動，不由得先咕了兩咕，覺到那張嘴就同支開來收不攏的樣法，突然的一個“哈哈”，由此便“哈哈哈哈”、“哈哈哈哈”的再也止不住了、本然此時才曉得這樣刑罰比疼兒痛兒難過百倍，連忙帶笑帶喊的說道：“罷了，罷了，罷了，把那賣身紙拿得來我畫了罷！”濟(jì)公“哈哈”的拍著手笑道：“你居然也到了這個田地嗎？”孔式儀分付松刑，部書便將供單拿去畫了字，跟手標(biāo)了一面牌子，將一眾和尚收了民字外監(jiān)，直到剿滅小西天之后，方才分別定罪，此是后話，到那時自然敘明。
單說孔式儀發(fā)落和尚之后，一眾書差也都退出，廳上只剩了濟(jì)公、孔式儀、馬仁并湖西營三將以外，無一外人。濟(jì)公便對馬仁說道：“這一件事你也同那金老賊商量商量，問他可擔(dān)承得起？俺今日也不比往日了，有一個家當(dāng)兒要經(jīng)紀(jì)經(jīng)紀(jì)了。蒙皇上發(fā)了三十萬庫銀造了一座大廟，除廟以外，一些出息沒得，難道來的和尚逐日里嚼菩薩不成？俺查得這小奸賊，眼下在周家堡置了肥田二十四頃十八畝二分，俺倒很合式他的。他想俺息事，叫他把這筆田，統(tǒng)統(tǒng)布施到廟里去，盡午飯前就要交到。若是遲到飯后，俺就把這堂口供就送到皇上那里，叫他看看去了?！闭徽f著，只聽外面槐樹上鵲窩里的鵲子嘈雜了一陣，那天井里的雞子，撲了幾撲又啼了一聲。馬仁走至外面一望，但見東方雪亮，幾點疏星，西邊一個涼月，就同一面金鏡倒掛在天上一樣，兩邊階檐下面一聲一戶的蟋蟀叫得凄凄切切的。瓦巷內(nèi)，自己的一頂便轎橫在旁面，兩名轎班就在那轎子里面睡著，一眾湖西營的兵東倒西歪的，皆睡在暖閣地板之上。又聽得遠(yuǎn)遠(yuǎn)有說話聲腔，順著那聲腔走去，原來北面墻上有一短窗，里面一眾家人在那里打噸的打盹，談心的談心。自己跟來的一個親隨，也在其內(nèi)，猛見主人走近窗外，忙立起叫了一聲，就由暖閣繞出。
馬仁便同著親隨轉(zhuǎn)走進(jìn)正廳，卻聽得濟(jì)公等正談著那徐國舅的事件?？资絻x對楊魁等說道：“現(xiàn)今華夷同處，盜賊孔多，明日法場上還要累三位將軍照應(yīng)一點。到那時刻，兄弟再具片過去奉請是了。”三人忙回道：“豈敢豈敢，自當(dāng)過來敬聽差遣?！笨资絻x搭眼見馬仁的跟隨已站到外面，便著他喊那家中一眾家人，預(yù)備面水等事。濟(jì)公聽見說道洗臉，便連忙同孔式儀附耳說幾句，又向馬仁附耳說了幾句，又嘻嘻的同楊魁等說道：“和尚少陪你們?nèi)粚④娎蠣斄?。”說罷，扭頭扭頸的打了一個哈哈，往外就走。楊魁等連忙站起相送，孔式儀道：“師父凈過面再走也好。”濟(jì)公便站定想了一想，說道：“孔大人，你真?zhèn)€說新鮮話了，我這臉上的焦巴子一天一層，是有數(shù)目的，一年三百幾十幾日，就該三百幾十幾層，到了除夕日，要到玉皇菩薩面前交數(shù)，這個就能洗得的嗎？”說罷，轉(zhuǎn)身便走，一路歪歪斜斜的頭也不掉，直往外面去了。大眾送到外面，見他理也不理，到黨有些沒趣。
孔式儀向馬仁道：“此人‘天真爛漫’可以足當(dāng)?！睏羁溃骸笆篱g器皿，非方即圓。儒教者，地道也，后天之贊化也，故以方為宗旨；佛教者，天道也，先天之開化也，故以圓為宗旨。此儒教中之人品，所以貴乎有棱角，而佛教轉(zhuǎn)貴乎無棱角也。”馬仁贊嘆道：“妙論妙論，怪道人說楊將軍不但武藝出眾，而且學(xué)問兼人，即此一席話，已可見其大概矣。”楊魁道：“見笑見笑，今日在刑部大人這里論道學(xué)，周正是孔子門前讀《孝經(jīng)》，多不自諒耳?！笨资絻x亦贊嘆道：“妙趣天然，楊將軍真可人也?！币槐娬?wù)務(wù)f說走到里面，自然各人梳沐，吃了點心，各歸各處，這也不必細(xì)說。
且言濟(jì)顛圣僧出了刑部衙門，把靈光一按，暗道：怪到昨晚去拿那銅絲刷子，許久許久才得回頭，原來這人家還住在外城呢！隨即放開大步，直往前走。此時日光才出，店鋪的門還是關(guān)得緊緊的，街上除掉掃垃圾的，拾狗糞的，一些小販子下青貨行的以外，還沒有什么上色人走。濟(jì)公又走了一會，已到了外城獅子巷口，但見遠(yuǎn)遠(yuǎn)來了四五頂小轎子。濟(jì)公又把靈光一按，心中早已明白，見那轎子一頂頂?shù)慕赃M(jìn)了獅子巷里，濟(jì)公也隨即跟著轎子走去。不知為的何事，且聽下回分解。
過了一息，這才蘇醒過來，定了定神，又供道：“皇帝到了廟中，我等便時時刻刻要想下手?！闭f著又用手指著楊魁等道：“那知這三位將軍伴著皇帝寸步不離，以致不敢造次。到皇帝起駕之后，我等知不得中計，便大眾斟酌，想借本然師兄的口鏢暗刺濟(jì)顛。不料鏢也傷不著他，打也打不過他，反被他用法子將本然師兄的膀子剁去，一個個的皆被他捆了，送到這里。這都是原原本本的實供，還求大人超脫一點才好。”說畢，又對孔式儀磕了幾個響頭。濟(jì)公就此對馬仁說道：“馬大人，你可曾聽見嗎？這不是又是金仁鼎貪著那一萬二千銀子惹起來的禍嗎？這幸虧皇帝福大，不曾受他們的暗害，就是俺留你在此，也是為的這堂口供，要請你順便帶去把老賊望望再說。”說畢，便走到外面望了一望，說道：“天光已不早了，索性明日大早走罷！”此時孔式儀便著部書在供后將三十二人名字填齊，先拿到下面叫清雅畫了押，又說道：“你們眾增聽著：愿供者即在供后自行答押，不愿供者再拷?！碑?dāng)時眾僧皆稱愿供，一個個皆把字簽完。
獨有那斷膀的本然暗道：我一只膀子剁去，到此時還是血滴滴的，也不覺到怎樣難過，因何刷子刷刷，又不傷皮，又不傷肉，就輕輕巧巧招了實供？我倒不大相信！想罷，便喊道：“你們聽著，不必叫我畫供，我是不會抓筆的。”還有那不識霉的部書，將一支筆硬向手上捱去，說道：“就畫了罷，統(tǒng)統(tǒng)皆畫過了，諒你一人也執(zhí)拗不去?！蹦侵救蛔ミ^筆來，順手就朝天井外面甩去，恰巧濟(jì)公從外面望了天氣，正朝里走，就被這支筆不偏不斜的在額角上點了一點，不禁哈哈笑道：“今科新狀元多分是俺的了。”笑罷，又說道：“你們快把這廝也刷他一刷。”不料那本然的生力果大，熬勁又好，去了七八個差人，還有雷鳴幫著，才把他按下；又是五六個，搬腳的搬腳，刷腳的刷腳，刷了有一頓飯的時刻，但聽他哼兒哼兒的，把牙齒咬得怪響，決不曾笑過一聲。楊魁等見得，嘴里不言，心里暗贊道：倒也是個漢子?？资絻x見他能熬住不笑，諒情斷難取供，便對濟(jì)公說道：“由他去罷，供上少他一人之押，也不要緊，不若省些事罷！”濟(jì)公連三搖首道：“不能不能，要使不能叫他笑出供來，將后俺作的這個刑罰沒得用了。也罷，待我親自來助助勁?！本痛塑b著足，走到本然跟前，把衣袖扯了一扯，頭扭了幾扭，裝出那千嬌百媚的喉嚨說道：“你招了罷，你招了罷?！闭f著那個蒲草盆子的頭，還是怪里怪氣的扭個不住。大眾看了這樣，這一個“哈哈”，真?zhèn)€要聽到幾里之外。本然就見了濟(jì)公這樣，也還可以忍著不笑，那知被大眾的笑聲牽動，不由得先咕了兩咕，覺到那張嘴就同支開來收不攏的樣法，突然的一個“哈哈”，由此便“哈哈哈哈”、“哈哈哈哈”的再也止不住了、本然此時才曉得這樣刑罰比疼兒痛兒難過百倍，連忙帶笑帶喊的說道：“罷了，罷了，罷了，把那賣身紙拿得來我畫了罷！”濟(jì)公“哈哈”的拍著手笑道：“你居然也到了這個田地嗎？”孔式儀分付松刑，部書便將供單拿去畫了字，跟手標(biāo)了一面牌子，將一眾和尚收了民字外監(jiān)，直到剿滅小西天之后，方才分別定罪，此是后話，到那時自然敘明。
單說孔式儀發(fā)落和尚之后，一眾書差也都退出，廳上只剩了濟(jì)公、孔式儀、馬仁并湖西營三將以外，無一外人。濟(jì)公便對馬仁說道：“這一件事你也同那金老賊商量商量，問他可擔(dān)承得起？俺今日也不比往日了，有一個家當(dāng)兒要經(jīng)紀(jì)經(jīng)紀(jì)了。蒙皇上發(fā)了三十萬庫銀造了一座大廟，除廟以外，一些出息沒得，難道來的和尚逐日里嚼菩薩不成？俺查得這小奸賊，眼下在周家堡置了肥田二十四頃十八畝二分，俺倒很合式他的。他想俺息事，叫他把這筆田，統(tǒng)統(tǒng)布施到廟里去，盡午飯前就要交到。若是遲到飯后，俺就把這堂口供就送到皇上那里，叫他看看去了?！闭徽f著，只聽外面槐樹上鵲窩里的鵲子嘈雜了一陣，那天井里的雞子，撲了幾撲又啼了一聲。馬仁走至外面一望，但見東方雪亮，幾點疏星，西邊一個涼月，就同一面金鏡倒掛在天上一樣，兩邊階檐下面一聲一戶的蟋蟀叫得凄凄切切的。瓦巷內(nèi)，自己的一頂便轎橫在旁面，兩名轎班就在那轎子里面睡著，一眾湖西營的兵東倒西歪的，皆睡在暖閣地板之上。又聽得遠(yuǎn)遠(yuǎn)有說話聲腔，順著那聲腔走去，原來北面墻上有一短窗，里面一眾家人在那里打噸的打盹，談心的談心。自己跟來的一個親隨，也在其內(nèi)，猛見主人走近窗外，忙立起叫了一聲，就由暖閣繞出。
馬仁便同著親隨轉(zhuǎn)走進(jìn)正廳，卻聽得濟(jì)公等正談著那徐國舅的事件?？资絻x對楊魁等說道：“現(xiàn)今華夷同處，盜賊孔多，明日法場上還要累三位將軍照應(yīng)一點。到那時刻，兄弟再具片過去奉請是了。”三人忙回道：“豈敢豈敢，自當(dāng)過來敬聽差遣?！笨资絻x搭眼見馬仁的跟隨已站到外面，便著他喊那家中一眾家人，預(yù)備面水等事。濟(jì)公聽見說道洗臉，便連忙同孔式儀附耳說幾句，又向馬仁附耳說了幾句，又嘻嘻的同楊魁等說道：“和尚少陪你們?nèi)粚④娎蠣斄?。”說罷，扭頭扭頸的打了一個哈哈，往外就走。楊魁等連忙站起相送，孔式儀道：“師父凈過面再走也好。”濟(jì)公便站定想了一想，說道：“孔大人，你真?zhèn)€說新鮮話了，我這臉上的焦巴子一天一層，是有數(shù)目的，一年三百幾十幾日，就該三百幾十幾層，到了除夕日，要到玉皇菩薩面前交數(shù)，這個就能洗得的嗎？”說罷，轉(zhuǎn)身便走，一路歪歪斜斜的頭也不掉，直往外面去了。大眾送到外面，見他理也不理，到黨有些沒趣。
孔式儀向馬仁道：“此人‘天真爛漫’可以足當(dāng)?！睏羁溃骸笆篱g器皿，非方即圓。儒教者，地道也，后天之贊化也，故以方為宗旨；佛教者，天道也，先天之開化也，故以圓為宗旨。此儒教中之人品，所以貴乎有棱角，而佛教轉(zhuǎn)貴乎無棱角也。”馬仁贊嘆道：“妙論妙論，怪道人說楊將軍不但武藝出眾，而且學(xué)問兼人，即此一席話，已可見其大概矣。”楊魁道：“見笑見笑，今日在刑部大人這里論道學(xué)，周正是孔子門前讀《孝經(jīng)》，多不自諒耳?！笨资絻x亦贊嘆道：“妙趣天然，楊將軍真可人也?！币槐娬?wù)務(wù)f說走到里面，自然各人梳沐，吃了點心，各歸各處，這也不必細(xì)說。
且言濟(jì)顛圣僧出了刑部衙門，把靈光一按，暗道：怪到昨晚去拿那銅絲刷子，許久許久才得回頭，原來這人家還住在外城呢！隨即放開大步，直往前走。此時日光才出，店鋪的門還是關(guān)得緊緊的，街上除掉掃垃圾的，拾狗糞的，一些小販子下青貨行的以外，還沒有什么上色人走。濟(jì)公又走了一會，已到了外城獅子巷口，但見遠(yuǎn)遠(yuǎn)來了四五頂小轎子。濟(jì)公又把靈光一按，心中早已明白，見那轎子一頂頂?shù)慕赃M(jìn)了獅子巷里，濟(jì)公也隨即跟著轎子走去。不知為的何事，且聽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