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四

作者:吳廣成
雍熙元年,繼遷匿地斤澤。夏五月,黨項咩嵬族請附。
繼遷攻宥州不勝,仍駐地斤澤,地斤善水草,便畜牧,生聚漸眾。令弟繼沖煽誘諸蕃。咩嵬酋領(lǐng)魔病人乜崖素與南山諸族結(jié)黨為亂,率其所部請降,繼遷遣張浦往受之。
秋七月,掠王庭鎮(zhèn)。
鎮(zhèn)在夏州西北,蕃部所聚。繼遷引眾襲之,俘擄萬計。尹憲自夏州赴援,不及。
九月,知夏州尹憲、都巡檢使曹光實襲破地斤澤,繼遷棄母、妻走。
繼遷集眾萬余,令張浦、李大信等四出ㄈ擾,蕃、漢苦之。尹憲與曹光實計曰:地斤四面沙磧,兵難驟進。潛使人偵知所在,于是月發(fā)精騎數(shù)千,夜襲之,再宿而至,大破繼遷眾,斬首五百級,焚千四百帳,獲牛羊、器械萬計。繼遷與弟繼沖棄眾走,妻與母罔氏皆被獲。
按:《續(xù)綱目》書:知夏州尹憲襲李繼遷,破走之。議者謂其擅兵生事,違命邀功,致有后日銀州之?dāng)?。然除君之惡,惟力是視,未可以兵行詭道遽斥之。故書“襲”、書“破”,以見宋室未有之捷;書“棄”、書“走”,以見繼遷未有之衄也。
冬十二月,聚兵黃羊平。繼遷既敗,懼官軍追襲,轉(zhuǎn)徙無常處。而西人以李氏素著恩德,憫其窮蹙,稍稍賑給之。繼遷因語豪右曰:“李氏世有西土,今一旦絕之,爾等不忘先澤,能從我興復(fù)乎?”眾曰:“諾?!毕嗯c屯黃羊平,平在夏州北。招來蕃眾,兵勢復(fù)振。于是羌豪野利等族皆以女妻之。
雍熙二年春二月,繼遷誘都巡檢使曹光實殺之。
初,繼遷棄銀州,蕃部拓跋遇入訴本州賦役苛虐,乞移居內(nèi)地,太宗不許,遂作亂。夏州巡檢梁迥率兵討破之。遇等散居山谷,遣人說繼遷曰:“銀州地據(jù)四塞,西接夏、綏,東鄰麟、勝。公家先澤未遠,若潛師以來,遇以蕃眾濟之,城可得也?!崩^遷問計于眾,從弟延信曰:“地斤之役,乃備御之疏,非戰(zhàn)斗之罪。漠北不足以立室家,今遇眾來歸,天假之便,失此不圖,后悔何及?”張浦曰:“時不再來,機不可失!但曹光實老將知兵,若不誘之離城,攻其無備,我軍大創(chuàng)之余,鶴唳風(fēng)聲,難保必勝也?!庇谑橇畹芾^沖糾合蕃族,自與豪酋破丑重遇貴及張浦、李大信等赴銀州,紿曹光實云:“我數(shù)奔北,勢窘不能自存,公許我降乎?”因致情款陳講甥舅之禮,期日會于葭蘆川納節(jié)。光實信之,且欲擅功,不與人謀。及期,繼遷設(shè)伏,領(lǐng)數(shù)十人近城迎光實。光實令從子克明護輜重在后,自從百騎先赴之。繼遷前導(dǎo)北行,將至其地,忽舉手揮鞭,伏兵起,殺光實,殲其從騎。
按:《春秋》書楚子誘蔡侯般殺之,曰“誘”者,惡其譎也。然戰(zhàn)爭之際,身居將帥而為人所誘,獨無責(zé)乎?是時,繼遷以詐降之計殺光實,雖繼遷之譎,亦光實之愚有以致之。不書戰(zhàn)死,而書“誘殺”,交譏之也。遂入銀州據(jù)之,自稱定難軍留后,以張浦、劉仁謙為都押牙,預(yù)署諸州刺史等官。
繼遷既殺光實,假其旗幟,襲破銀州,獲軍資器械無算。于是,蕃族附者日眾。李大信等議推繼遷為定難節(jié)度、西平王,號令蕃眾。張浦曰:“自夏州入覲,無復(fù)尺疆,今甫得一州,遽爾自尊,恐乖眾志。宜先設(shè)官授職,以定尊卑;預(yù)署酋豪,各領(lǐng)州郡,使人自為戰(zhàn)。則中國疲于備御,我得盡力于西土矣?!崩^遷曰:“是我心也。”遂稱都知蕃落使、權(quán)知定難軍留后;以浦、仁謙為左右都押牙,李大信、破丑重遇貴為蕃部指揮使,李光祜、李光允等為團練使;復(fù)署蕃酋折八軍為并州刺史,折羅遇為代州刺史,嵬悉咩為麟州刺史,折御乜為豐州刺史,弟廷信為行軍司馬,其余除授有差。三月,焚會州城。
銀、夏夷落,散居川谷,平時雖各有鞍甲,并無魁首統(tǒng)攝。繼遷自得銀州,乘勝攻會州,直抵城下,縱火焚毀城郭,吏民死者千計,會州由是淪陷。太宗遣知秦州田仁朗、ト門使王亻先、副使董愿、宮苑使李繼隆馳傳發(fā)兵討之,并賜敕書與麟、府、銀、夏、豐州及日利、月利諸族,諭之并力。
按:會州地居四塞,銀、夏有警,秦、涇援師皆得赴此。為戰(zhàn)守計:今繼遷取之而不能守,火毀其城,以絕中國駐兵之所;異時銀、夏數(shù)州失而不復(fù),非職此故耶?
進攻三族寨,寨主折遇乜以城降。遂圍撫寧寨。
繼遷連取二州,益以強大,率兵掠銀州,巡屬之未下者。攻河西三族寨三日,寨將折遇乜殺監(jiān)軍使才,與之合。繼遷乘勢抵撫寧,圍之。
按:降者,脅服之詞。謂敵力強,己力屈,有以致之。遇乜殺使獻城,非力屈比也。書以罪之。
夏四月,扼濁輪川,與官軍戰(zhàn),敗績,棄銀州走。
田仁朗行次綏州,請益兵,留月余。聞繼遷兵攻撫寧,喜曰:“戎人常烏合寇邊,勝則進,敗則走,不可窮其巢穴。今繼遷嘯聚數(shù)萬,盡銳以攻孤壘,撫寧小而固,非浹旬可破。我俟其疲,以大兵臨之,分遣強駑三百,邀其歸路,必成擒矣。”部署以定,故示閑暇,縱酒ヅ博。副將王亻先等媒蘗之。太宗聞三族陷,征仁朗還,下御史獄,劾問請益兵及陷三族狀。仁朗對曰:“綏、夏二州兵,皆以城守為詞,不依調(diào)遣。所部千余人,皆曹光實舊卒,器甲不完,故請益兵。三族去綏州遠,非元詔所救也。臣已定擒繼遷策,會詔至,不果?!币蜓裕骸袄^遷得羌戎情,愿優(yōu)詔懷來,或以厚利啖部落酋長令圖之;不爾,他日大為邊患?!碧谔刭J死,流商州;命亻先等進兵。亻先率所部,由綏州至濁輪川。繼遷撤撫寧圍,拒戰(zhàn),喪失五千余;麾下沒邵浪、悉訛及兔頭川東、西諸族皆破,遂領(lǐng)蕃部棄銀州遁。
按:戎人烏合,厚利可啖。當(dāng)日宋廷之上,計中敵情者,仁朗一人而已。使果用其謀,則撫寧一戰(zhàn),應(yīng)有全功。乃王亻先小人,忌能誤國。戰(zhàn)雖幸勝,而自濁輪之役,繼遷請婚以結(jié)強援,偽降以款兵勢,寇環(huán)州則大合戎類,取靈武則先據(jù)山川,秘計深謀,歷久愈熟,故銀州之棄,塞翁失馬,未足為繼遷憂也。
署代州刺史折羅遇戰(zhàn)歿于悉利寨,降將折遇乜被獲。
繼遷既敗,王亻先收復(fù)銀州,率兵出州北,至悉利諸族,署代州刺史折羅遇與弟埋乞迎戰(zhàn)敗死。亻先復(fù)由開光谷西趨杏子坪,敗保寺、保香諸族首領(lǐng)埋乜已等兵,斬五十七人;又破保、洗兩族,俘三千人,降五十五族;擒三族寨叛將折遇乜,誅之。于是,三族豪酋折八軍等三千余眾皆遣使獻馬首罪,愿改圖自效,為國進討。
夏州岌伽羅膩等族附繼遷。六月,內(nèi)客省使郭守文擊之,諸族皆破滅。
繼遷濁輪之?dāng)?,蕃族雖破而本部未潰。夏州鹽城鎮(zhèn)岌伽羅膩十四族俱黨項種落,繼遷誘之合,遂與吳移、越移等族結(jié)黨應(yīng)援。守文奉詔自三交乘驛趨夏州,偕尹憲引兵至鹽城鎮(zhèn)。吳移、越移四族請降,岌伽等不應(yīng),憲與守文合擊之,擒斬千百,焚千余帳。銀、麟等州諸部一百二十五族合萬六千一百八十九戶皆內(nèi)附。三族寨酋豪折御乜窮蹙,棄繼遷歸命,守文置之部下。
雍熙三年春二月,繼遷初降于契丹。
契丹西境直對夏州,黨項東山諸部臣事者多。李氏自思恭賜姓,未嘗外附。繼遷見諸部潰散,謀于眾曰:“吾不能克服舊業(yè),致茲喪敗,兵單力弱,勢不得安。北方耶律氏方強,吾將假其援助,以為后圖?!蹦饲矎埰殖种貛胖疗醯ふ埜健F醯ぶ髀【w意未決,西南招討使韓德威言:“河西為中國右臂。向年府州折氏與銀、夏共衡劉漢,致大兵援應(yīng)無功;今李氏來歸,國之利也。宜從其請。”契丹主納之。按:此西夏臣契丹之始。李氏自彝殷救晉,未嘗與契丹相通。今繼遷稱臣事之,書“初降”,以著其去夏就夷之罪。
夏四月,契丹授定難軍節(jié)度使、都督夏州諸軍事。契丹主以繼遷效順,遣侍中蕭里得持詔授繼遷定難軍節(jié)度、銀夏綏宥等州觀察處置等使、特進檢校太師、都督夏州諸軍事,繼沖為副使。
冬十二月,如契丹請婚,契丹許之。
繼遷既受契丹官,兵勢稍振,自以五百騎款契丹境,言:“愿婚大國,永作藩輔?!睍r契丹將耶律盼與宋戰(zhàn)于泰州,不利。契丹主欲使繼遷牽制宋兵,許以公主歸之。
雍熙四年春二月,繼遷侵夏州,敗知州安守忠兵于王庭鎮(zhèn)。繼遷兵掠夏州,徘徊不遽進。知州事安守忠率眾三萬擊之。至王庭鎮(zhèn),繼遷設(shè)伏誘戰(zhàn),大敗守忠兵,追及城門而止。按:書“侵”,是掠境,未攻城也?!洞呵铩繁幍蓝鴦僦弧皵 ?,如“隱十年,公敗宋師于菅”是也。繼遷設(shè)伏以致守忠,掩而覆之,較之薄未陣者,其計更詭。
遂圍夏州。夏四月,麟州援師至,乃還。
繼遷進兵圍夏州,逾兩月不解。知麟州韓崇訓(xùn)領(lǐng)大兵赴援,乃退。
夏五月,李繼捧出為崇信軍節(jié)度使。繼遷數(shù)為邊患,有言其悉知朝廷事,蓋繼捧泄之。乃出之于外,并改其從父澧州刺史克文為博州,單州刺史克憲為道州防御使,并遣之任。宋制懲五代藩鎮(zhèn)之弊,特制諸州通判,凡知府公事必長史、通判簽議連書方行。時太宗親選常參官為二州通判,以專郡政。
秋八月,屯兵黑水河,邀擊銀、夏、綏、府都巡檢使石保興兵,敗績。
繼遷居沙漠,逐水草,便于攻掠。是時屯黑水河側(cè),據(jù)險自固。石保興方巡按罨子寨,繼遷以數(shù)千人攻之,見保興所部不過二千人,遽渡河決戰(zhàn)。保興伏兵河滸,俟半渡擊之,繼遷眾亂,大敗。冬十一月,黨項咩兀等族謀殺繼遷,不果。
繼遷兇忍,虐用其屬,宥州黨項咩兀等族首領(lǐng),都指揮遇乜布九人謀誅繼遷。時繼遷克期攻銀州,會諸族于無定河側(cè)。遇乜布等以暗箭射之,中其鼻,創(chuàng)久不愈,師期乃緩。遇乜布以聞,太宗賜敕書安撫之。
按:此黨項異繼遷之始。端拱元年(契丹統(tǒng)和六年)春二月,李繼捧遷感德軍節(jié)度使。
初,繼捧出為崇信節(jié)度。崇信,地狹境偏;不得??ふ拟筲?。佯上言:“繼遷兇頑少智,朝廷若遣其親信以恩禮招徠之,可不煩兵致也?!碧谟闷溲?,徙陜西路感德軍節(jié)度,以招繼遷。
三月,繼遷遣牙校李知白貢于契丹。
繼遷以契丹許歸公主,逾年不見真命,遣知白表獻請之。
按:此李氏事契丹之始。書“貢”志始,且備事也。
夏五月,繼捧復(fù)為定難軍節(jié)度使,賜姓名“趙保忠”。
朝廷數(shù)以敕書諭繼遷及同叛蕃部,繼遷佯遣都押牙張浦詣知環(huán)州程德元所,陳歸順意。然終不出降,侵擾益甚。諸將用兵皆無功,宰相趙普言:“繼捧所鎮(zhèn)隨州,與繼遷聲問遼遠,不若委以銀、夏故地,令圖之?!碧谝蛘俑瓣I,賜姓名,親書金花五色箋賜之,授夏州刺史,充定難軍節(jié)度使及銀、夏、綏、宥、靜等州觀察處置押蕃落等使,賜黃金千兩、銀器萬兩、錦彩二千匹,并賜所管五州錢帛、芻粟、田園。保忠辭日,太宗宴之長春殿,賜襲衣、玉帶、銀鞍、馬及副馬百匹,謂之曰:“若繼遷歸款,當(dāng)授以官也?!北V宜]內(nèi)殿崇班張繼能材武,乞為副。乃命繼能同經(jīng)理西事,遣都虞候王杲領(lǐng)兵千人護送赴鎮(zhèn)。杲還,保忠贐以方物,杲不受。張溥曰:繼捧懦而不制繼遷,狡而得眾。彼惟為昆弟、諸父所怨,祈留京師。乃令其歸招繼遷,無論繼遷不肯下,反失一繼捧矣。
冬十二月,趙保忠言繼遷降。
保忠至鎮(zhèn)數(shù)月,上言繼遷已悔過歸誠,乞賜官職安之。
按:繼遷實未請降,保忠妄奏以示己功。誑君固位,其罪大矣。
授銀州刺史,充洛苑使。不受。
太宗允保忠請,授繼遷官。繼遷不受。
按:宋信保忠之言,授繼遷官,而繼遷未降,肯遽受命耶?宋于此猶不悟前言之妄,真為保忠所愚矣!
端拱二年春正月,繼遷上表契丹,請與繼捧通好,不許。
繼遷自言與兄繼捧有怨,乞與和好,契丹主知其非誠,不許。
三月,貢于契丹,契丹以義成公主嫁之。
契丹主封王子帳節(jié)度耶律襄女為義成公主,下嫁繼遷,賜馬三千匹。
夏四月,趙保忠言降宥州御泥布、羅樹等族,加特進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
保忠表言:“臣遵詔市馬三百匹,宥州黨項御泥布、羅樹二族黨附繼遷,不肯賣馬,臣領(lǐng)兵掩殺三百余人,擒百余人,其族即降?!碧讵勚I之,加保忠特進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按:特進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,宰衡職也。保忠空言得之,宋君臣不察授之,書以交譏也。
秋八月,趙保忠言夏州馬生二駒。
在州民程真家,保忠以聞。
按:馬,兵象也。繼遷寇勢方張,二駒之生,天示之兆,保忠藉以獻瑞,妄矣!
九月,黨項慎州節(jié)度使佶移附繼遷,其子突厥羅請內(nèi)屬。
初,繼捧入朝,黨項諸族渠帥半請內(nèi)屬。青崗嶺、三角城、龍馬川兀泥中族大首領(lǐng)佶移首先歸附,授慎州節(jié)度。繼遷知佶移為大族,使張浦等數(shù)誘之,遂復(fù)叛降。其長子突厥羅率千余帳,使人至府州折御卿軍前請內(nèi)屬,御卿以聞。附:劉渙《西行記》:“賀蘭山西北回鶻麼羅王子、邈王子部落甚盛,向無統(tǒng)屬。端拱中,李繼遷破滅之,其地遂成荒磧?!笨肌端问??;佞X傳》:“端拱二年九月,麼羅王子,邈王子及回鶻都督石仁政、越黜黃水州巡檢四族來貢,宋賜以錦袍、銀帶。”不言繼遷攻滅。疑《記》有誤。
冬十月,攻熟倉族,首領(lǐng)咩悉出兵擊之,走還。
熟倉,會州蕃族,首領(lǐng)咩悉素惡繼遷。繼遷以兵攻之,咩悉合來離諸族兵掩擊,繼遷不勝,走還。
十二月,掠西蕃貢使于橐駝口。
靈州橐駝口,夏州入中國要路。諸蕃由此貢馬京師,繼遷兵扼之,不得達。環(huán)州右班都知周仁美率騎士赴援,繼遷兵乃退。
淳化元年春三月,繼遷貢于契丹。
初,繼遷流離沙磧,雖臣事契丹,貢不成禮。及契丹妻以公主,羌部懾服,輸牲畜者日眾。繼遷遣使如契丹謝,獻良馬二十匹、粗馬二百匹、駝一百頭,錦綺三百匹、織成錦被褥五合、蓯蓉、甘石、井鹽一千斤,沙狐皮一千張、兔鶻五只、犬子十只。自后,每歲八節(jié)貢獻。
夏四月,趙保忠言:“破繼遷于安慶澤,繼遷中流矢走。”
繼遷駐兵磧中安慶澤,數(shù)與沿邊熟戶構(gòu)難。疆吏以聞,保忠上言:“遣使諭之,不聽,已將兵討擊。繼遷拒戰(zhàn),不勝,中流矢遁去?!?br>冬十月,攻夏州,趙保忠乞濟師。
繼遷謀取夏州,遣破丑重遇貴等至州詐降,謂繼遷創(chuàng)甚,不能軍。保忠信之,不設(shè)備。繼遷陰合諸族渠帥,突攻州城。保忠出兵拒戰(zhàn),重遇貴等從中起,保忠僅以身免,遣使上表乞援。
冬十一月,獻捷契丹。
繼遷攻夏州,月余不能破,休兵王庭鎮(zhèn)。遣張浦至契丹,以大敗宋軍告。
十二月,契丹封繼遷為夏國王。
時契丹敗于徐河,大將耶律休哥創(chuàng)甚,國中奪氣。遣使促繼遷進兵,加以王封,令益困中國。張齊賢曰:“契丹與中國為難,慮繼遷感中國之恩,斷右臂之勢,署王爵以縻之,遣戎使以鎮(zhèn)之。王爵至,則刺史之命輕矣;戎使至,則動靜皆伺之,向背之心異矣。夫夏國王之稱,虛名也。而在契丹,命之于彼國無損,與中國為敵,其謀不甚深哉!
按:此李氏稱夏國王之始。書“契丹封”,惡其煽亂也。
附:《遼史。圣宗紀(jì)》及《西夏傳》:“統(tǒng)和八年十二月,李繼遷下宋麟、等州,遣使來告?!笨际菚r繼遷未得銀、夏,焉能越取麟、?《宋史》紀(jì)、傳并不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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