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三 術(shù)業(yè)部

醫(yī)官
醫(yī)人買得醫(yī)官札付者，冠帶而坐于店中。過者駭曰：“此何店，而有官在內(nèi)？”傍人答曰：“此醫(yī)官之店?！?br>冥王訪名醫(yī)
冥王遣鬼卒訪陽間名醫(yī)，命之曰：“門前無冤鬼者即是?！惫碜漕I(lǐng)旨，來到陽世，每過醫(yī)門，冤鬼畢集。最后至一家，見門首獨鬼彷徨，曰：“此可以當(dāng)名醫(yī)矣。”問之，乃昨日新豎藥牌者。
拾柩
一醫(yī)生醫(yī)死人，主家憤甚，呼群仆毒打。醫(yī)跪求至再，主曰：“私打可免，官法難饒?！奔疵凸賾椭?。醫(yī)畏罪，哀告曰：“愿雇人抬往殯殮。”主人許之。醫(yī)苦家貧，無力雇募，家有二子，夫妻四人共來抬柩。至中途，醫(yī)生嘆曰：“為人切莫學(xué)行醫(yī)。”妻咎夫曰：“為你行醫(yī)害老妻。”幼子云：“頭重腳輕抬不起。”長子曰：“爹爹，以后醫(yī)人揀瘦的?！?br>醫(yī)人
有送醫(yī)士出門，犬適攔門而吠，主人喝之即止。醫(yī)贊其能解人意，主曰：“雖則畜生，倒也還會依（醫(yī)）人?！?br>好郎中
一人向醫(yī)家買春藥吃了。行至半路，藥性發(fā)作，此物翹然直豎。乃以手捧住贊曰：“好郎中，好郎中，好郎中！”
謝郎中
有害赤眼者，百方治之不效?；蚪桃杂媚虺^去尾，抹之即好，如言用后果愈。一日小便，手握陽具而言曰：“虧你醫(yī)好我眼，欲折頂巾你戴，你頭忽大忽小，做件衣你穿，你身時長時短?！比藛枮楹巫匝宰哉Z，答曰：“我在此打點謝郎中?！?br>哭郎中
一人有一妻二妾，死后，妻妾繞尸而哭。妻撫其首，曰：“我的郎頭呀！”次捏其足，曰：“我的郎腳呀！”又次者無可哭附，只得握其陽物曰：“我的郎中呀！”
屪子郎中一士人往花園游玩，見籬邊薔蔽甚開，嬌媚可人。近前攀折，被薔薇刺破手指，出血不止。偶遇一牧童，言曰：“血不止，可將熱尿淋之即好?！笔恳榔溲裕粗?。遂作口號以贊之曰：“今朝散步入園中，窺見薔薇滿樹紅。雙手摘時遭一刺，血流不止手鮮紅。牧童傳把熱尿淋，果然滅跡就無蹤。莫道人間無妙藥，屪子也會做郎中?！?br>迷婦藥一方士專賣迷婦人藥，婦著在身，自來與人私合。一日，有輕浪子弟來買藥，適方士他出，其妻取藥付之。子弟就以藥彈其身上。隨婦至房，婦只得與伊交合。方士歸，妻以其事告之。方士怒云：“誰教你就他？”妻曰：“我若不從，顯得你的藥便不靈了。”
跳蚤藥一人賣跳蚤藥，招牌上寫出“賣上好蚤藥”。問：“何以用法？”答曰：“捉住跳蚤，以藥涂其嘴，即死矣?！?br>醫(yī)乳
人家請醫(yī)看乳癖，醫(yī)將好奶玩弄不已。主駭問何意，答曰：“我在此仔細(xì)斟酌，必要醫(yī)得與他一樣纔好?！?br>醫(yī)屁
一人患病，醫(yī)家看脈云：“吃了藥，腹中定響，當(dāng)走大便，不然，定撒些屁。”少頃，坐中忽聞屁聲，醫(yī)曰：“如何？”客應(yīng)云：“是小弟撒的。”醫(yī)曰：“也好?！?br>醫(yī)按院
一按臺患病，接醫(yī)診視，醫(yī)驚持畏縮，錯看了手背。按院大怒，責(zé)而逐之。醫(yī)曰：“你打便打得好，只是你脈息俱無了?！?br>愿腳踢樵夫擔(dān)柴，誤觸醫(yī)士。醫(yī)怒，欲揮拳。樵夫曰：“寧受腳踢，勿動尊手?！卑苏`之，樵者曰：“腳踢未必就死，經(jīng)了他手，定然難活?！?br>鋸箭竿
一人往觀武場，飛箭誤中其身，迎外科治之。醫(yī)曰：“易事耳。”遂用小鋸截其外竿，即索謝辭去。問：“內(nèi)截如何？”答曰：“此是內(nèi)科的事。”怨算命或見醫(yī)者，問以生意何如，答曰：“不要說起，都被算命先生誤了，囑我有病人家不要去走。”
包殯殮
有醫(yī)死人兒，許以袖歸殯殮，其家恐見欺，命仆隨之。至一橋上，忽取兒尸擲之河內(nèi)。仆怒曰：“如何拋了我家小舍？”醫(yī)曰：“非也?！币蚺e左袖曰：“你家的在這里?！?br>屄打彈
一尼欲心甚熾，以蘿卜代陽，大肆抽送，暢所欲為。不料用力太猛，折其半截在內(nèi)。挖之不出，漸至腫脹。延醫(yī)看視，醫(yī)將兩手陰傍按捺，良久突出，剛打在醫(yī)人臉上。醫(yī)者嘆曰：“我也醫(yī)千醫(yī)萬，從未見屄會打彈?！?font color='#cc0000'>送藥
一醫(yī)遷居，謂四鄰曰：“向來打攪，無物可做別敬，每位奉藥一帖?！编徤徂o以無病，醫(yī)曰：“但吃了我的藥，自然會生起病來?！?br>補藥
一醫(yī)止宿病家，夜半屎急不便，乃出于一箱格中，閉之。晨起，主人請用藥，偶欲抽視此格，醫(yī)堅執(zhí)不許。主人問：“是何藥？”答曰：“我自吃的補藥在內(nèi)。”
藥戶一鄉(xiāng)人與城里人同行，見一妓女，鄉(xiāng)人問：“是誰家宅眷？”城里人曰：“此藥戶也?！编l(xiāng)人曰：“原來就是開藥店的家婆?！?br>屄樣
有生平未近女色者，不知陰物是何樣范。向人問之，人曰：“就像一只眼睛豎起便是?！贝巳死斡浽谛摹Ｒ蝗?，嫖興忽發(fā)，不知妓館何在，遂向街頭閑撞。見一眼科招牌，上畫眼樣數(shù)只，偶然橫放，以為此必妓家也。進(jìn)內(nèi)道其來意，醫(yī)士大怒，叱而逐之。其人曰：“既不是妓館，為何擺這許多屄樣在外面?！?br>取名有販賣藥材者，離家數(shù)載，其妻已生下四子。一日夫歸，問眾子何來，妻曰：“為你出外多年，我朝暮思君，結(jié)想成胎，故命名俱暗藏深意：長是你乍離家室，宿舟沙畔，故名宿砂﹔次是你遠(yuǎn)鄉(xiāng)作客，我在家志念，故名遠(yuǎn)志﹔三是料你置貨完備，合當(dāng)歸家，故喚當(dāng)歸﹔四是連年盼你不到，今該返回故鄉(xiāng)，故喚茴香?！狈蚵勚?，大笑曰：“依你這等說來，我再在外幾年，家里竟開得一片山藥鋪了?！?br>索謝
一貧士患腹瀉，請醫(yī)調(diào)治，謂醫(yī)曰：“家貧不能饋藥金，醫(yī)好之日，奉請一醉?！贬t(yī)從之。服藥而愈，恐醫(yī)索謝，詐言腹瀉未止。一日，醫(yī)者伺其大便，隨往驗之。見撒出者俱是干糞，因怒指而示之曰：“撤了這樣好糞，如何還不請我？”
包活
一醫(yī)藥死人兒，主家詬之曰：“汝好好殯殮我兒罷了，否則訟之于官。”醫(yī)許以帶歸處置，因匿兒于藥箱中。中途又遇一家邀去，啟箱用藥，誤露兒尸。主家驚問，對曰：“這是別人醫(yī)殺了，我?guī)グ畹摹！?br>退熱
有小兒患身熱，請醫(yī)服藥而死，父請醫(yī)家咎之。醫(yī)不信，自往驗視，撫兒尸謂其父曰：“你太欺心，不過要我與他退熱，今身上幸已冰涼的了，倒反來責(zé)備我?！?br>疆蠶
一醫(yī)久無生理，忽有求藥者至，開箱取藥，中多蛀蟲。人問：“此是何物？”曰：“疆蠶?！庇謫枺骸敖Q如何是活的？”答曰：“吃了我的藥，怕他不活？”
看脈有醫(yī)壞人者，罰牽麥?zhǔn)畵?dān)。牽畢，放歸。次日，有叩門者曰：“請先生看脈?！贬t(yī)應(yīng)曰：“曉得了。你先去淘凈在那里，我就來牽也?！?br>醫(yī)女接客
醫(yī)生、妓女、偷兒三人，死見冥王，王問生前技術(shù)。醫(yī)士曰：“小人行醫(yī)，人有疾病，能起死回生。”王怒曰：“我每常差鬼卒勾提罪人，你反與我把持抗衡，可發(fā)往油鍋受罪?！贝螁柤伺?，妓曰：“接客。人沒妻室者，與他解渴應(yīng)急?！蓖踉唬骸胺奖愎律?，延壽一紀(jì)。”再問偷兒，答曰：“做賊。人家曬浪衣服，散放銀錢，我去替他收拾些。”王曰：“與人分勞代力，也加壽十年，發(fā)轉(zhuǎn)陽世?！贬t(yī)士急忙哀告曰：“大王若如此判斷，只求放我還陽。家中尚有一子一女，子叫他去做賊，女就叫他接客便了?！?br>大方打幼科
大方脈采住小兒科痛打，傍人勸曰：“你兩個同道中，何苦如此?！贝蠓矫}曰：“列位有所不知，這廝可惡得緊。我醫(yī)的大人俱變成孩子與他醫(yī)，誰想他醫(yī)的孩子，一個也不放大來與我醫(yī)。”
幼科
富家延二醫(yī)，一大方，一幼科?？椭?，問：“二位何人？”主人曰：“皆名醫(yī)?！庇謫枺骸澳且豢?？”主人曰：“這是大方，這個便是小兒。”小兒窠
小兒科之妻，乃大方脈之女，每每互相譏誚。一夜行房，婦執(zhí)陽物問夫曰：“此是何物？”夫曰：“大方脈。”夫亦指牝戶問，婦曰：“這是小兒窠?！?br>小犬窠
有人畜一金絲小犬，愛同珍寶，恐其天寒凍壞，內(nèi)外各用小棉褥鋪成一窠，使其好睡。不意此犬一日竟臥于兒籃內(nèi)，主人見之，大笑曰：“這畜生好作怪，既不走內(nèi)窠，又不往外窠，倒鉆進(jìn)小兒窠（科）里去了?！?br>罵
一醫(yī)看病，許以無事。病家費去多金，竟不起，因恨甚，遣仆往罵。少頃歸，問：“曾罵否？”曰：“不曾?！眴枺骸昂我圆涣R？”仆答曰：“要罵要打的人，多得緊在那里，叫我如何挨擠得上？”賠
一醫(yī)醫(yī)死人兒，主家欲舉訟，愿以己子賠之。一日，醫(yī)死人仆，家止一仆，又以賠之。夜間又有叩門者云：“娘娘產(chǎn)里病，煩看。”醫(yī)私謂其妻曰：“淘氣！那家想必又看中意你了?！?br>吃白藥
有終日吃藥而不謝醫(yī)者，醫(yī)甚憾之。一日，此人問醫(yī)曰：“貓生病，吃甚藥？”曰：“吃烏藥?！薄叭粍t狗生病，吃何藥？”曰：“吃白藥?！?font color='#cc0000'>游水
一醫(yī)生醫(yī)壞人，為彼家所縛，夜半逃脫，赴水遁歸。見其子方讀《脈訣》，遽謂曰：“我兒讀書尚緩，還是學(xué)游水要緊。”
地師
一風(fēng)水新婚初夜，子摸著新人鼻梁曰：“此是發(fā)龍之所?！庇置鋬扇樵唬骸跋驳谬埢⒕闳！痹倜炼巧显唬骸昂靡粔K平沙?！泵裂略唬骸昂脗€金井護(hù)穴。”及上妻身，問：“汝來何事？”地師曰：“陰地皆由做成，我把羅星來塞水口?！逼涓父舯诼犚姡怕暣笮υ唬骸凹扔羞@等好穴，何不將我老骨頭埋在里面，蔭些好子孫出來。”
風(fēng)水
一風(fēng)水父子同室。其子與媳欲合，乃從頭摸起曰：“密密層層一座山。”至乳則曰：“兩峰高聳實非凡。”至肚則曰：“中間好塊平陽地。”至陰戶則曰：“正穴原來在此間。”父聽見，乃高叫曰：“我兒有如此好地，千萬留來把我先埋葬在里面?！?br>陰陽先生
昔一人患膀胱偏墜之癥，請醫(yī)調(diào)治。醫(yī)曰：“外腎左邊屬陽，右邊屬陰，今偏于一邊，卻是陰陽不和之故耳?！逼淙藛栐唬骸凹仁亲髮訇?，右屬陰，不知中間危坐者喚作何名？”醫(yī)笑曰：“此是看陰陽的先生?！?br>陰陽生
從來人墮水淹死，飄浮水面，覆者是男，仰者是女。一日，有尸從河內(nèi)側(cè)身汆來者。人見之，皆道：“奇怪！若是女，一定仰，而男則覆轉(zhuǎn)。今此人側(cè)起，男女未知孰是?！卑蝗嗽唬骸按吮厥莻€陰陽生耳?！?br>法家
無賴子怒一富翁，思所以傾其家而不得。聞有茅山道士法力最高，往訴懇之。道士曰：“我使天兵陰誅此翁?！贝穑骸捌渥訉O仍富，吾不甘也?！痹唬骸叭粍t，吾縱天火焚其室廬?！贝鹪唬骸捌涮锿联q存，吾不甘也。”道士曰：“汝仇深至此乎！吾有一至寶，賜汝持去，朝夕供奉拜求，彼家自然立耗矣?！逼淙讼采?，請而觀之。封緘甚密，啟視，則紙做成筆一枝也。問：“此物有何神通？”道士曰：“你不知我法家作用耳。這紙筆上，不知破了多少人家矣?！?br>相相有善相者，扯一人要相。其人曰：“我倒相著你了?！毕嗾咝υ疲骸澳阆辔液稳纾俊贝鹪唬骸拔蚁嗄銢Q是相不著的。”
卜孕
一人善卜，又喜詼諧。有以孕之男女來問者，卜訖，拱手恭喜曰：“是個夾卵的。”其人喜甚，謂為男孕無疑矣。及產(chǎn)，卻是一女，因往咎之。卜者曰：“維男有卵，維女夾之。有夾卵之物者，非女子而何？”
不著街市失火，延燒百余戶。有星相二家欲移物以避，旁人止之曰：“汝兩家包管不著，空費搬移?！毙窍嘣唬骸盎鹨训揭樱绾握f這太平話？”曰：“你們從來是不著的，難道今日反會著起來！”
寫真
有寫真者，絕無生意?；騽袼麑⒆约悍蚱蕻嬕环袠焚N出，人見方知。畫者乃依計而行。一日，丈人來望，因問：“此女是誰？”答云：“就是令愛?！庇謫枺骸八麨樯跖c這面生人同坐？”
胡須像
一畫士寫真既就，謂主人曰：“請執(zhí)途人而問之，試看肖否？”主人從之，初見一人問曰：“那一處最像？”其人曰：“方巾最像?！贝我娨蝗耍謫栐唬骸澳且惶幾钕?？”其人曰：“衣服最像?！奔耙姷谌耍嬍繃谥唬骸胺浇?、衣服都有人說過，不勞再講，只問形體何如？”其人躊躇半晌，曰：“胡須最像?！?font color='#cc0000'>諱輸棋有自負(fù)棋高，與人角，連負(fù)三局。次日，人問之曰：“昨日較棋幾局？”答曰：“三局?！庇謫枺骸皠儇?fù)何如？”曰：“第一局我不曾贏，第二局他不曾輸，第三局我本等要和，他不肯罷了?！?br>好棋
一人以好棋破產(chǎn)，因而為小偷，被人縛住。有相識者，見而問之，答云：“彼請我下棋，嗔我棋好，遂相困耳?！笨驮唬骸柏M有此理？”其人答曰：“從來棋高一著，縛手縛腳?！?br>銀匠偷
一人生子，慮其難養(yǎng)，請一星家算命。星士曰：“關(guān)煞倒也沒得，大來運限俱好，只是四柱中犯點賊星，不成正局。”那人曰：“不妨，只要養(yǎng)得大，就叫他學(xué)做銀匠。”星士曰：“為何？”答曰：“做了銀匠，那日不偷幾分養(yǎng)家活口。”利心重
銀匠開鋪三日，絕無一人進(jìn)門。至暮，有以碎銀二錢來傾者，乃落其半，傾作對充與之。其人大怒，謂其利心太重。銀匠曰：“天下人的利心，再沒有輕過如我的。開了三日店，止落得一錢，難道自己吃了飯，三分一日，你就不要還了？”
有進(jìn)益
一翁有三婿，長裁縫，次銀匠，惟第三者不學(xué)手藝，終日閑游。翁責(zé)之曰：“做裁縫的，要落幾尺就是幾尺。做銀匠的，要落幾錢就是幾錢。獨汝游手好閑，有何結(jié)局？”三婿曰：“不妨。待我打一把鐵竅，竅開人家?guī)扉T，要取論千論百，也是易事，稀罕他幾尺幾錢！”翁曰：“這等說，竟是賊了。”婿曰：“他們兩個，整日落人家東西，難道不是賊？”裁縫
時年大旱，太守命法官祈雨。雨不至，太守怒，欲治之，法官稟云：“小道本事平常，不如其裁縫最好?！碧卦唬骸昂我砸姷茫俊贝鹪唬骸八鋷壮呔褪菐壮??！?br>不下剪
縫匠裁衣，反復(fù)量，久不肯下剪。徒弟問其故，答曰：“有了他的，便沒有了我的。有了我的，又沒有了他的?！?br>要尺
一裁縫上廁坑，以尺揮墻上，便完忘記而去。隨有一滿洲人登廁，偶見尺，將腰刀掛在上面。少頃，裁縫轉(zhuǎn)來取尺，見有滿人，畏而不前，觀望良久。滿人曰：“蠻子，你要甚么？”答曰：“小的要尺。”滿人曰：“咱囚攮的，屙也沒有屙完，你就要吃（尺）！”
木匠
一匠人裝門閂，誤裝門外，主人罵為“瞎賊”。匠答曰：“你便瞎賊！”主怒曰，“我如何倒瞎？”匠曰：“你若有眼，便不來請我這樣匠人?！?font color='#cc0000'>含毛
　
一人破家與一妓相處數(shù)年，臨別，妓女贈得陰毛數(shù)根，珍藏帽中，時為把玩。一日忽失去，遍尋不得。偶踱至街頭，遇一皮匠口含豬鬃縫鞋，其人罵而奪之曰：“我用盡銀錢，只落得這兩根毛，如何偷來倒插在你口里面？”待詔一待詔初學(xué)剃頭，每刀傷一處，則以一指掩之。已而傷多，不勝其掩，乃曰：“原來剃頭甚難，須得千手觀音來才好?！?font color='#cc0000'>蓖頭
蓖頭者被賊偷竊。次日，至主顧家做生活，主人見其戚容，問其故。答曰：“一生辛苦所積，昨夜被盜。仔細(xì)想來，只當(dāng)替賊蓖了一世頭耳?！敝魅伺鹬Ｋ樟頁Q一人，問曰：“某人原是府上主顧，如何不用？”主人為述前言，其人曰：“這樣不會講話的，只好出來弄卵?！?br>頭嫩
一待詔替人剃頭，才舉手，便所傷甚多。乃停刀辭主人曰：“此頭尚嫩，下不得刀。且過幾時，姑俟其老再剃罷?！?br>取耳
一待詔為人看耳，其人痛極，問曰：“左耳還取否？”曰：“方完，次及左矣?！逼淙嗽唬骸拔抑坏谰褪沁@樣取過去了?！?br>同行
有善刻圖書者，偶于市中喚人修腳。腳已脫矣，修者正欲舉刀，見彼袖中取出一袱，內(nèi)裹圖書刀數(shù)把。修者不知，以為剔腳刀也，遂絕然而去。追問其故。則曰：“同行中朋友，也來戲弄我?！?font color='#cc0000'>偷肉廚子往一富家治酒，竊肉一大塊，藏于帽內(nèi)。適為主人窺見，有意作耍他拜揖，好使帽內(nèi)肉跌下地來。乃曰：“廚司務(wù)，勞動你，我作揖奉謝?！睆N子亦知主人已覺，恐跌出不好看相，急跪下曰：“相公若拜揖，小人竟下跪。”
船家
一人睡倒，戲語人曰：“我好像一只船，頭似船頭，腳似船尾，肚腹似船艙?！庇种戈栁镌唬骸斑@個豈不像撐船的？”人曰：“那里有這等垂頭喪氣的家長?！贝鹪唬骸澳悴粫缘?，搖船的時節(jié)，從來是軟臘塔的，一到討船錢時，便硬掙得不象樣了?！?br>稍公
稍公死，閻王判他變作陰戶。稍公不服，曰：“是物皆可做，為何獨變陰物？”閻王曰：“單取你開也會開，擺也會擺，又善搖，又善擺?！?br>水手
船家與妻同睡，夫摸著其妻陰戶，問曰：“此是何物？”妻曰：“是船艙?！逼抟辔辗蜿柧?，問是何物，答曰：“客貨?！逼拊唬骸凹扔锌拓?，何不裝入艙里來？”夫遂與云雨，而兩卵在外。妻以手摸曰：“索性一并裝入也罷?！狈蛟唬骸斑@兩個是水手，要在后面看舵的?！?br>賣淡酒
一家做酒﹔頗賣不去，以為家有耗神。請一先生燒椿退送，口念曰：“先除鷺鷥，后去青鸞?！敝魅嗽唬骸按硕B你退送他怎的？”先生曰：“你不知，都吃虧這兩只禽鳥會下水，遣退了他，包你就賣得去！”
三名斬
朝廷新開一例，凡物有兩名者充軍，三名者斬。茄子自覺雙名，躲在水中。水問曰：“你來為何？”茄曰：“避朝廷新例。因說我有兩名，一名茄子，一名落蘇?！彼唬骸叭羰沁@等，我該斬了：一名水，二名湯，又有那天災(zāi)人禍的放了幾粒米，把我來當(dāng)酒賣?！?br>酒娘
人問：“何為叫做酒娘？”答曰：“糯米加酒藥成漿便是。”又問：“既有酒娘，為甚沒有酒爺？”答曰：“放水下去，就是酒爺。”其人曰：“若如此說，你家的酒，是爺多娘少的了?！?font color='#cc0000'>走作
一店中釀方熟，適有帶巾者過，揖入使嘗之。嘗畢曰：“竟有些像我?！钡曛髦湫悴乓?，謝去之。少焉，一女子過，又使嘗之，女子亦曰：“像我?！钡曛髟唬骸胺讲判悴殴偃苏f‘像我’，是酸意了，你也說‘像我’，此是為何？”女子曰：“無他，只是有些走作?！?br>著醋
有賣酸酒者，客上店謂主人曰：“肴只腐菜足矣，酒須要好的。”少頃，店主問曰：“菜中可要著醋？”客曰：“醋滴菜心甚好。”又問曰：“腐內(nèi)可要放些醋？”客曰：“醋烹豆腐也好。”再問曰：“酒內(nèi)可要著醋否？”客訝曰：“酒中如何著得醋？”店主攢眉曰：“怎么處？已著下去了?！?br>酸酒
一酒家招牌上寫：“酒每斤八厘，醋每斤一分?！眱扇巳氲旯辆?，而酒甚酸。一人咂舌攢眉曰：“如何有此酸酒，莫不把醋錯拿了來？”友人忙捏其腿曰：“呆子，快莫做聲，你看牌面上寫著醋比酒更貴著哩！”
炙壇
有以酸酒飲客者，個個攢眉，委吞不下。一人嘲之曰：“此酒我有易他良法，使他不酸。”主人曰：“請教。”客曰：“只將酒壇覆轉(zhuǎn)向天，底上用艾火連炙七次，明日拿起，自然不酸?！敝髟唬骸柏M不傾去漏干了？”客曰：“這等酸酒，不傾去要他做甚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