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二百四十四·經籍考七十一

作者:馬端臨
○集(詩集)※《寇忠愍詩》三卷晁氏曰:寇準字平叔,華州人。太平興國中登進士科。淳化五年,參知政事,定策立真宗為皇太子。景德元年,拜平章事。契丹入寇,決親征之策。凡三入相,真宗不豫,皇后預政,準白上,請?zhí)颖O(jiān)國。因令楊億草制,且進億以代丁謂。
詰朝,準被酒漏言,累貶雷州司戶,徙衡州司馬,卒。仁宗時,贈中書令,謚忠愍,嘗封萊國公。初,篤學喜屬文,尤長詩什,多得警句。在相位,論議忠直,不顧身謀。仇邪媒孽。既以謫死,或又謗之云:“在相位時,與張齊賢相傾,朱能為天書降干,準知而不言?!痹庸堂髌洳蝗唬唬骸皩徣缡?,丁謂拂須,固足以悅之。”司馬溫公《訓儉文》,亦言其奢侈,子孫丐於海上。然以史考之,萊公蓋無子也。集有范雍敘,共二百四十首。“野水無人渡”及“江南春”二首皆在,獨“到海只十里”之詩已亡其全篇矣。
陳氏曰:《巴東集》三卷。公初以將作監(jiān)丞知巴東縣,自擇其詩百余篇,且為之序,今刻於巴東。《忠愍公集》三卷,乃河陽守范雍得公詩二百首為三卷,今刻板道州。※《張刑部詩》
王介甫序:君詩明而不華,喜諷道而不刻切,其唐人善詩者之徒歟!君并楊、劉生,楊、劉以其文詞染當世,學者迷其端原,靡然窮日力以摹之,粉墨青朱,顛錯叢,無文章黼黻之序,其屬情籍事,不可考據(jù)也。方此時,自守不污者少矣。君詩獨不然,其自守不污者邪。◎魏仲先《草堂集》二卷《鉅鹿東觀集》二卷
晁氏曰:魏野字仲先,陜州人。志清逸,以吟詠自娛,忘懷榮利。隱於陜之東郊,手植竹木,繞以流泉,鑿土袤丈,曰樂天洞,前立草堂。為詩清苦,句多警策,與寇準、王旦善,每往來酬唱。祀汾陰歲,召不起,卒,贈著作郎。集有薛田序?!垛犅箹|觀集》乃野之子閑集其父詩四百篇,以贈著作,故以“東觀”名集?!杜隋羞b詩》三卷晁氏曰:皇朝潘閬字逍遙,大名人。通《易》、《春秋》,尤以詩知名。太宗嘗召對,賜進士第,將官使之,不就。王繼恩與之善,繼恩下獄,捕閬甚急,久之弗得。咸平初,來京師,尹收系之。真宗釋其罪,以為滁州參軍。后卒於泗上。與王禹、孫何、柳開、魏野交好最密。集有祖無擇序,錢易、張逵皆碣其墓,附於集后。蘇子瞻少年時過一山院,見壁上有句云:“夜涼知有雨,院靜若無僧?!倍恢稳嗽姟=窦写寺?lián),乃閬《夏日宿西禪院》詩也。小說中謂閬坐盧多遜黨,嘗追捕,非也。
陳氏曰:閬嘗賜及第,后坐追奪,變姓名僧服,入中條山,卒於泗州。又有嚴陵刻本同,但少卷末三首。
◎東里《楊聘君集》一卷陳氏曰:處士鄭圃楊樸契元撰。太宗嘗召對,拜郎中,不受,以其子為長水尉。
※《滕工部集》一卷
陳氏曰:滕白撰。篇首《寄陳搏》,知為國初人。又有《右省懷山中》及《臺中寄朱從事》詩,則其揚歷清要亦多矣。史傳亡所見,未有考也。
※《王集》一卷
陳氏曰:王撰。集中有《春日感懷上滕白郎中》,蓋亦國初人。又有“圣駕親征河東”,及有“甲午避寇,全家欲下荊南”之語,則是李順亂蜀之歲,蓋蜀人也耶?
※《漁舟集》一卷
陳氏曰:處士成都郭震希聲撰。自稱汾陽山人。李畋為作集序。淳化四年,忽作詩曰:“朝出東門游,東門好春色。青青原上草,莫放征馬食?!痹勱I獻書,言蜀利病。未幾,順賊已作矣。
※《王初歌詩集》一卷
陳氏曰:王初撰。未詳何人。有《延平天慶觀詩》,當是祥符后人也。※《書臺集》三卷
陳氏曰:處士南隆朱有大有撰。自稱臺山人。天禧中,王晦叔守蜀,以《古風》六十言遺之。書臺者,其所居坊名也。
※《甘棠集》一卷
陳氏曰:知制誥上蔡孫僅鄰幾。咸平元年進士第一人。后其兄何一榜。嘗從何通判陜府,以所賦詩集而序之,首篇曰“甘棠思循吏”,故以名集。僅兄弟皆不壽,故不大顯?!跺X氏白歌詩》二卷
陳氏曰:翰林學士吳越錢易希白撰。廢王亻宗之子。咸平二年進士第二人。景德二年制科。初,錢氏歸國,群從皆補官,獨易與兄昆不見錄,遂刻志讀書,皆第進士。昆至諫議大夫,易子彥遠、明逸又皆以賢良方正入等。宋興,父子兄弟制舉登科者,惟錢氏一門。易有集百五十卷,未見,家止有此及《滑稽集》四卷而已。
※《林和靖詩》三卷《西湖紀逸》一卷
晁氏曰:林逋字君復。杭州錢塘人。少刻志為學,結廬西湖之孤山。真宗聞其名,詔郡縣常存遇之。善行書,喜為詩,其語孤峭澄淡,臨終作一絕曰:“茂陵他日求遺藁,猶喜初無封禪書?!被蚩淌弥淠怪?。賜謚曰和靖先生。
※《清風集》一卷
陳氏曰:職方員外郎鮑當撰。
※《石曼卿集》一卷晁氏曰:石延年字曼卿,南京宋城人。舉進士不中,為三班奉職,改太常寺太祝,遷秘閣校理。氣貌雄偉,喜論事,善書札,縱酒不羈,世多傳其仙去。其詩如《春陰》、《紅梅》及“樂意相關禽對語,生香不斷樹交花”,“聲不逐春光老,花影常隨日腳流”之句,至今諷詠焉。
陳氏曰:其詩自為序,石介復為作序。其仕以三舉進士為三班奉職。出處詳見歐公所作《墓志》。
歐公《詩話》曰:石曼卿自少以詩酒豪放自得,其氣貌偉然,詩格奇峭。又工於書,筆畫遒勁,體兼顏、柳,為世所珍。余家嘗得南唐后主澄心堂紙,曼卿為余以此紙書其《籌筆驛詩》,詩,曼卿平生所自愛者,至今藏之,號為“三絕”,真余家寶也。曼卿卒后,其故人有見之者,云恍惚如夢中。言“我今為鬼仙也,所主芙蓉城”。欲呼故人往游,不得,忿然騎一素騾去如飛。其后又云降於亳州一舉子家,又呼舉子云,不得,因留詩一篇與之。余亦略紀其一聯(lián)云:“鶯聲不逐春光老,花影長隨日腳流?!鄙裣墒鹿植豢芍?,其詩頗類曼卿平生語,舉子不能道也。
張浮休評曼卿詩,如饑雁夜歸,巖冰春拆,俊爽有余而不可尋繹。
《朱子語錄》:因舉曼卿詩,極有好處,如“仁者雖無敵,王師固有征。無私乃時雨,不殺是天聲”長篇,某舊於某人處見曼卿親書此詩,大字,氣象方嚴遒勁,極可寶愛,真所謂“顏筋柳骨令人喜”,蘇子美字遠不及矣。如《籌筆驛》詩“意中流水遠,愁外舊山青”又“樂意”“生香”之句極佳,惜不見全集。
后村劉氏曰:曼卿詩惟《籌筆驛》詞翰俱妙,人所傳誦。及“樂意相關禽對語,生香不斷樹交花”一聯(lián),為伊、洛中人所稱,他作苦不甚見。晚得其集,石徂徠作序,稱其“與穆參軍以古文自任,而曼卿尤豪於詩”石自序:“性懶,有作不能錄,早時解記數(shù)百篇,過壯記益衰,近幾盡廢。有收百篇來者,覽之或尚能識,或如非巳言,久能辨,遂并近詩存三百篇,藏之於家。”歐公尤重其人,范公有“鑿幽索秘,破堅發(fā)奇,高凌虹霓,清出金石”之評。集中《華山》、《泰山》、《嵩山》五言長篇各一首,筆力在薛能之上,余警句尚多。五言云:
“行人晚更急,歸鳥夕無行。”“天寒河影淡,山凍瀑聲微”?!八M天不盡,人在天盡頭?!薄安莅子袝r榮,白不再好;人生不如春,白不如草?!薄斑率и櫍W細遺巨。”“風勁香逾遠,天寒色更鮮;秋天買不斷,無意學金錢?!逼哐栽疲骸奥邃疚⒉ㄩL映步,漢宮香水不濡肌?!薄蔼毑绞罒o吳苑艷,渾身天與漢宮香。”“恥居湯、武干戈域,寧死唐、虞揖遜區(qū)?!薄胺诤硬粩嗵炷狭鳎焐珶o情淡如水。”“南朝文物盡清賢,不事風流即放言;三百年間堪笑,絕無人可定中原?!薄爸猩⑾蛉耸钁猩酰奖蚓七^差名?!苯郧灏斡袣夤?。
※《呂文靖集》五卷陳氏曰:丞相許國文靖公壽春呂夷簡坦夫撰。文靖不以文鳴,而其詩清潤和雅,未易及也。
※《陳亞之集》一卷
晁氏曰:陳亞字亞之。性滑稽,喜賦藥名詩。仕至司封郎中。藥名詩始於唐人張籍,有“江皋歲暮相逢地,黃葉霜前半下枝”之詩,人謂起於亞,實不然也。
陳氏曰:咸平五年進士。有集三卷,藥名詩特其一體耳。如“馬嘶曾到寺,犬吠乍行村”,“吏辭如賀日,民送自迎時”,皆佳句,不在此集也。
※《金陵覽古詩》三卷陳氏曰:虞部員外郎楊備撰。億之弟也。
※《李問集》一卷
陳氏曰:國子博士廣陵李問舜愈撰。
※《蘇才翁集》一卷
晁氏曰:蘇舜元字才翁,子美兄也。工草隸,詩章豪麗?!蛾司杉肥怼秳e集》一卷
陳氏曰:新城令晁端友君成撰。東坡為作序。補之,其子也。東坡序略曰:晁君成,君子人也。吾與之游三年,知其為君子,而不知其能文與詩,而君亦未嘗一語及此者。其后君既沒,其子補之出君之詩三百六十篇,讀之而驚曰:嗟乎!詩之旨雖微,然其美惡高下,猶有可以言傳而指見者;至於人之賢不肖,其深遠茫昧難知,蓋甚於詩。今吾尚不能知君之能詩,則其所謂知君之為君子者,果能盡知之乎?君以進士得官,所至民安樂之,惟恐其去,然未嘗以一言求於他人,凡從事二十三年而后改官以沒。由此觀之,非獨吾不知,舉世莫知之也。君之詩清厚靜深,如其為人,而每篇輒出新意奇語,宜為人所共愛,其勢非君深自覆匿,人必知之。而其子補之,於文無所不能,博辨俊偉,絕人遠甚,將必顯於世。吾是以知有其實而辭其名者之必有后也。
※《杜師雄詩》一卷
晁氏曰:宋朝杜默字師雄。徂徠人石介作《三豪篇》,所謂歌之豪者。蘇子瞻頗陋之。
※《鄭成之集》十卷
晁氏曰:宋朝鄭褒字成之,閩人。登進士第。慕韓愈為文。陳詁為編次其集,張景為之序。
※《將歸集》一卷
晁氏曰:未詳何人。有《題林逋隱居詩》,當是昭陵時人也?!缎熘佘囋姟芬痪?br>晁氏曰:宋朝徐積字仲車,東人。
※《黃虞部詩》一卷
晁氏曰:宋朝黃觀。昭陵時,嘗將漕成都。
◎邵堯夫《擊壤集》二十卷晁氏曰:宋朝邵雍堯夫,隱居洛陽。熙寧中,與常秩同召,力辭不起。邃於《易》數(shù),始為學,至二十年不施枕榻睡,其精思如此。歌詩蓋其余事,亦頗切理,盛行於時。卒,謚康節(jié)。集自為序?!吨熳诱Z錄》:康節(jié)之學,其骨髓在《皇極經世書》,其花草便是詩。
※《韓持國詩》三卷晁氏曰:韓維字持國。億之子也。與其兄子華玉汝俱位宰相。持國最能詩,世傳其《酴糜》絕句,他多稱是。
※《注荊公詩》十五卷
陳氏曰:參政眉山李壁季章撰。謫居臨川時所作。助之者曾極景建。魏鶴山作序。
《石林詩話》曰:荊公少以意氣自許,故詩語惟其所向,不復更為涵蓄。如“天下蒼生時霖雨,不知龍向此中蟠”,又“濃綠萬枝紅一點,動人春色不須多”,又“平治險穢非無力,潤澤焦枯是有才”之類,皆直道其胸中事。后為群牧判官,從宋次道盡假唐人詩集,博觀而約取,晚年始盡深婉不迫之趣。乃知文字雖工拙有定限,然必視其幼壯,雖公方其未至,亦不能力強而遽至也。又曰:荊公晚年詩律尤精嚴,造語用字,間不容,然意與言會,言隨意遣,渾然天成,殆不見有牽率排比處。如“含風鴨綠鱗鱗起,弄日鵝黃裊裊垂”,讀之初不覺有對偶,至“細數(shù)落花因坐久,緩尋芳草得歸遲”,但見舒閑容與之態(tài)耳。而字字細考之,皆經隱括權衡者,其用意亦深刻矣。嘗與葉致遠諸人和“頭”字韻詩,往返數(shù)四,其末篇云:“名譽子真居谷口,事功新息困壺頭”。以谷口對壺頭,其精切如此,后數(shù)月,取木追改云:“豈愛京師傳谷口,但知鄉(xiāng)里勝壺頭?!苯窦袃杀静⒋?。
《漫叟詩話》:荊公定林后詩,精深華妙,非少作之比,嘗作《歲晚》詩云:“月映林塘靜,風涵笑語涼。俯窺憐凈綠,小立佇幽香。攜幼尋新ョ,扶衰上野航。延緣久未已,歲晚惜流光?!弊砸员戎x靈運,議者亦以為然。
《后山詩話》:魯直謂荊公之詩,莫年方妙,然格高而體下,如云:“自聞青秧底,復作龜兆坼?!蹦饲叭怂吹?。又云:“扶輿度陽焰,窈窕一川花?!敝^包含數(shù)個意。雖前人亦未道,然學三謝失於巧耳。
又云:荊公詩云:“力去陳言夸末俗,可憐無益費精神?!倍缴捏w數(shù)變,莫年詩益工,用意益苦,故言不可不謹也。
張浮休評王介甫詩如空中之音,相中之色,欲有執(zhí)著而曾不可得。
※《臨川詩選》一卷
陳氏曰:汪藻彥章得半山《別集》,皆罷相山居時老筆。過江失之,遂於《臨川集》錄出,又言有表啟十余篇,不存一字。
※《注東坡詩》四十二卷《年譜》、《目錄》各一卷
陳氏曰:司諫吳興施元之德初,與吳郡顧景蕃共為之。元之子宿從而推廣,且為《年譜》,以傳於世。陸放翁作序,頗言注之難,蓋其一時事實,既非親見,又無故老傳聞,有不能盡知者。噫!豈獨坡詩哉!注杜詩者非不多,往往穿鑿附會,皆臆決之過也。張浮休評子瞻詩如武庫初開,戈矛森然,觀者不覺神伶,若一一尋之,不無利鈍。放翁陸氏序略曰:唐詩人最盛,名家者以百數(shù),惟杜詩注者數(shù)家,然概不為識者所取。近世有蜀人任淵,嘗注宋子京、黃魯直、陳無巳三家詩,頗稱詳贍。
若東坡先生之詩,則援據(jù)閎博,指趣深遠,淵獨不敢為之說。某頃與范公至能會於蜀,因相與論東坡詩,慨然謂余:“足下當作一書,發(fā)明東坡之意,以遺學者。”某謝不能。后二十五年,某告老居山陰,吳興施宿武子出其先人司諫公所注數(shù)十大篇,屬某作序。司諫公以絕識博學名天下,且用功深,歷歲久,又助之以顧君景蕃之該洽,則於東坡之意,蓋幾可以無憾矣?!渡焦燃肥痪怼锻饧肥痪怼秳e集》二卷
陳氏曰:黃庭堅魯直撰。江西所刻《詩氵瓜》,即《豫章前》、《后集》中詩也?!秳e集》者,慶元中莆田黃汝嘉增刻。※《山谷編年詩集》三十卷《年譜》二卷
陳氏曰:山谷詩文,其甥洪氏兄弟所編,斷自進德堂以后,今《外集》所載數(shù)卷,有晚年刪去者,故任子淵所注,亦惟取《前集》而已。監(jiān)丞黃┿子耕者,其諸孫也。即會卒別集,復盡取其平生詩,以歲月次第編錄,且為之譜,今刊板括蒼。
※《后山集》六卷《外集》五卷
陳氏曰:陳師道無巳撰。亦於正集中錄出,入《詩氵瓜》。江西宗氵瓜之說,出於呂本中居仁,前輩固有議其不然者矣。后山雖曰見豫章之詩,盡棄其學而學焉,然其造詣平澹,真趣自然,實豫章之所闕也。
※《注黃山谷詩》二十卷《注后山詩》六卷
陳氏曰:新津任淵子淵注,鄱陽許尹為序。大抵不獨注事而兼注意,用工為深。二集皆取前集。陳詩以魏衍集記冠焉。
后村劉氏曰:國初詩人如潘閬、魏野規(guī)規(guī)晚唐格調,寸步不敢走作,楊、劉則又專為“昆體”,故優(yōu)人有“ㄎ扯義山”之誚。蘇、梅二子,稍變以平淡豪俊,而和之者尚寡。至六一、坡公巍然為大家數(shù),學者宗焉。然二公,亦各極其天才筆力之所至而巳,非必钅煉勤苦而成也。豫章稍后出,會粹百家句律之長,究極歷代體制之變,獵奇書,穿穴異聞,作為古律,自成一家,雖只字半句不輕出,遂為本朝詩家宗祖,在禪學中,比得達磨不易之論也。其《內集》詩尤善,信乎其自編者。頃見趙履常極宗師之,近時詩人,惟趙得豫章之意,有絕似之者。
又曰:后山樹立甚高,其議論不以一字假借人,然自言其詩師豫章公。或曰黃、陳齊名,何師之有?余曰:射較一鏃,弈角一著,惟詩亦然。后山地位去豫章不遠,故能師之,若問秦、晁諸人,則不能為此言矣。此惟深於詩者知之。文師南豐,詩師豫章,二師皆極天下之本色,故后山詩文高妙一世。然《題太白畫像》云:“江西勝士與長吟,后來不憂身陸沉?!眲偈恐^饒德操也。按德操此詩去“手污吾足”之作,大爭地位,太白非德操,遂陸沉邪?似非篤論。
※《盧載雜歌詩》一卷陳氏曰:盧載厚元撰。集中有與胡則、錢惟演往來詩。
※《琴軒集》一卷
陳氏曰:題南榮浪翁李有慶撰。與石昌言、任師中同時。卷末《贈答十二絕》,闕其六。其曰癸已歲者,殆皇中邪?
※《元章簡詩集》十卷
陳氏曰:參政元絳厚之撰。
※《劉景文集》十卷陳氏曰:左藏庫使知隰州劉季孫景文撰。環(huán)慶死事將平之子也。東坡嘗薦之。
坡在杭,季孫寄詩,有“四海共知霜鬢滿,重陽曾插菊花無”之句,其詩慷慨有氣,如其為人。
※《廣諷味集》五卷
陳氏曰:吏部侍郎南京王欽臣仲至撰。
※《海門集》八卷
陳氏曰:渤海張重撰。有《上蘇子瞻內翰》詩,又有《張伯玉游鑒湖晚歸》詩。伯玉知越州當嘉末,而東坡為翰苑在元間,重皆與同時,特未詳其人?!锻踽珜m詞》一卷
陳氏曰:王禹玉撰。
※《逸民鳴》一卷
陳氏曰:盱江李樵撰。泰伯之侄孫。
※《湛推官集》一卷
陳氏曰:長樂湛鴻季潛撰。紹圣初,韓昌國序。
※《青山集》三十卷陳氏曰:朝奉郎當涂郭祥正功父撰。初見賞於梅圣俞,后見知於王介甫,仕不達而卒。李端叔晚寓其鄉(xiāng),祥正與之爭名,未嘗同堂,至為俚語以譏誚之,則其為人不足道也。
張浮休評郭祥正詩如大排筵席二十四味,終日揖讓,而口者少。
※《方秘校集》十卷
陳氏曰:莆田方惟深子通撰。其父屯田龜年葬吳,遂為吳人。與朱伯原善,以女嫁伯原之子。嘗舉進士,冠其鄉(xiāng),不第。晚得興化軍助教,年八十三以卒。
王荊公最愛其詩精詣警絕。始,余得其詩二卷,乃其侄孫蕭山宰翱所編。后乃知莆中嘗刊板,為十卷,且載程俱致道所作《墓志》於末。曾忄造《詩選》,直以為姑蘇人者,誤也。《詩選》又言荊公愛其“春江渺渺”一絕,手書之,遂載《臨川集》。曾紆《南游記舊》亦云,而其詩則“客帆收浦”者也。二詩皆不在今集中,豈以《臨川集》巳收故邪?二本大略同,亦微有出入。
※《慶湖遺老集》九卷《拾遺》二卷
陳氏曰:朝奉郎共城賀鑄方回撰。自序言外監(jiān)知章之后,且推本其初,出王子慶忌,以慶為姓,居越之湖澤,今所謂鏡湖者,本慶湖也,避漢安帝父清河王諱,改為賀氏,慶湖亦轉為鏡。未知其說何所據(jù)也。其《東山樂府》,張文潛序之。鑄后居吳下,葉少蘊為作傳,詳其出處,且言與米芾齊名。然鑄生皇壬辰,視米芾猶為前輩也。
※《操縵集》五卷
陳氏曰:周邦彥撰。亦有全集中所無者。
◎司馬才仲《夏陽集》兩卷
晁氏曰:司馬字才仲。溫公之侄孫。元初,與王當輩同中賢良科,調官錢塘。喜賦宮體詩,故世傳其為鬼物所祟而卒。
◎司馬才叔《逸堂集》十卷晁氏曰:司馬或字才叔。才仲之弟也。登進士第。亦嘗應賢良,以黨錮不召。詩雖纖艷,比其兄稍莊雅。
※《得全居士集》三卷
陳氏曰:趙鼎元鎮(zhèn)撰。全集號《忠正德文》,其曾孫壁別刊其詩,附以樂府。
陸游曰:“忠簡謫朱崖,臨終自書銘旌曰:‘身騎箕尾歸天上,氣作山河壯本朝’。
嗚呼!可不謂偉人乎?”
※《高隱集》七卷
陳氏曰:高隱處士蘄春林敏功子仁撰。嘗以《春秋》鄉(xiāng)薦,不第。以詩文百卷,號《蒙山集》,兵火后不存。
※《無思集》四卷
陳氏曰:休敏修子來撰。敏功之第。
后村劉氏曰:三林詩極少,曾端伯作《高隱小傳》,云有詩文百二十卷,今所存十無一二。兄弟皆隱君子,不獨以詩重。
※《柯山集》二卷陳氏曰:齊安潘大臨老撰。所謂“滿城風雨近重陽”者也。后村劉氏曰:東坡、文潛先后謫黃州,皆與老游。其詩自云師老杜,然有空意無實力。余舊讀之,病其深蕪,后見夏均父讀老師,亦有深蕪之評。
※《溪堂集》五卷《補遺》二卷
陳氏曰:臨川謝逸無逸撰?!堵旁娫挕罚褐x無逸學古高杰,文詞煉,篇篇有古意,尤工於詩。
《冷齋夜話》:無逸工詩能文,黃魯直讀其詩曰:“晁、張流也,恨未識之耳。”無逸詩曰:“老鳳垂頭噤不語,枯木槎牙噪春鳥?!庇衷唬骸柏澐蛳佇?,冷官魚上竿”。又曰:“山寒石瘦,水落溪毛”。皆為魯直所稱賞?!吨裼鸭菲呔?br>陳氏曰:謝邁幼撰。逸之弟。后村劉氏曰:呂紫微評無逸詩似康樂,幼詩似元暉。按康樂一字百煉乃出冶,元暉尤麗密;無逸輕快有余而欠工纟致,幼差苦思,其合元暉者亦少。然弟兄在政、宣間,科舉之外,有岐路可進身,韓子蒼諸人或自鬻其技至貴顯,二謝乃老死布衣,其高節(jié)亦不可及。
※《日涉園集》十卷
陳氏曰:盧山李彭商老撰。公祥之從孫。
后村劉氏曰:商老,公擇尚書家子弟也。東坡、山谷、文潛諸公皆與往還,頗博覽強記,然詩體拘狹少變化。
※《清非集》二卷
陳氏曰:豫章洪朋龜父撰。
※《老圃集》一卷
陳氏曰:諫議大大洪芻駒父撰。
※《西渡集》一卷
陳氏曰:中書舍人洪炎玉父撰。洪氏弟兄四人,其母黃魯直之妹,不淑早世,所為賦“毀壁”者也。龜父舉進士不第,其季羽鴻父坐上書元符入籍終其身,芻、炎皆貴,而芻靖康失節(jié),貶廢。羽詩不傳。
后村劉氏曰:三洪與徐師川皆豫章之甥。龜父警句,往往前人所未道,然早卒,惜不多見。駒父詩尤工,初與龜父游梅仙觀,龜父有詩,卒章云:“愿為龍鱗嬰,勿學蟬骨蛻”。是以直節(jié)期乃弟矣。駒父后居上坡,晚節(jié)不終,不特有愧於舅氏,亦有愧於長君也。玉父南渡后為少蓬,聞師川召,有《懷駒父》詩云:
“欣逢白鶴歸華表,更想黃龍出羽淵?!比粠煷ㄗ洳荒芊雕x父於鯨波之外,玉父愛兄之道至矣!余讀而悲之。
※《岷山百境詩》二卷晁氏曰:王き字道輔。少有能詩名,世謂其詩初若不經意,然遣辭屬意,清麗絕人。自號南陔居士。宣和中以狂譎被譖,伏誅。
※《楊天隱詩》十卷
晁氏曰:皇朝楊恬字天隱。潼川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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