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回 毀佛像悟空施威 除妖穴護(hù)法奏功
作者：不題撰人話說天女、唐僧、孫悟空等出了水簾洞，那些小猿道：“可請?zhí)焐裢鶎O王廟中游閱一番。”天女、唐僧等當(dāng)即依言，隨小猿向山頂而行。來到極高之處，見有一座石墻廟宇，上蓋茅草、木泥，并無粉飾。少時來到廟前，天女抬頭一望，只見門頭上大書“孫王廟”三字，兩扇門板上有對文一副。其文曰：“心不越乎道德，眼前即佛地；天有憐乎人情，世上亦仙鄉(xiāng)。”天女、唐僧等看見這副對文，心中暗笑，頗為驚異。
當(dāng)下一同走進(jìn)廟門，即是一方小天井。走過天井，即是廟堂。只見上面供著一尊孫悟空像，兩旁并無陳列。孫悟空看見大驚，即問眾小猿道：“上面所供之像，莫非是我之像么？”小猿道：“正是。我們因老王那年到西天去后，眾皆念念不舍，如此可以暮鼓晨鐘的參拜。”孫悟空道：“爾等雖然慕我的美意，我尚不以為然。但是供靈塑像，這是凡人的迷信。爾等何能效尤凡人的行為？我輩皆屬于仙佛之類，應(yīng)將一切之俗務(wù)打破才好。”說著，便走上前去，將塑像攀倒，搬起來跑出廟門，舉手一拋，那泥像頃刻間滾到山下，已經(jīng)頭斷身裂。
孫悟空又爬到門頭上，將那“孫王廟”三字拆去了。孫王廟改為樂觀廟，以此為神仙游居之處。孫悟空復(fù)至廟中，以改去廟名之事，告訴天女等。天女微笑道：“此乃孫斗勝之明達(dá)，凡事懷有高尚道德之心，這是我等甚為欽佩的?！碧粕溃骸敖袢諘r已黃昏，我們也不必出行，暫在此安歇一宵，天明再走罷?！碑?dāng)下天女等依其言，眾神仙即在此廟中安歇無話。
到了次日天明之際，即有小猿取來許多仙品請?zhí)炫嫛Ｈ缓?，大家出樂觀廟門，轉(zhuǎn)彎由廟后下山。下得山來，又向東行。此時天女說道：“我們可不必駕云，現(xiàn)有爾等諸佛同行，可以足代步，沿途觀看路景及一切善惡等事?！碧粕溃骸疤炫f甚是，若仍駕云，只可察閱高山大廟之妖孽，則其余一切之凡事細(xì)故，皆不能得遇。還是步行為妙?！碑?dāng)下商議畢，眾神仙即步行。未幾又走上一條大路，往來行人寥若晨星。
只見前面有一貯水之塘，上下均有活水來去。塘邊上有一漁翁，面皺須長，立在那里，手執(zhí)魚網(wǎng)，撒于塘內(nèi)捕魚。天女等走近漁翁身前。那老漁翁看見天女這副動人悅目之形容，在凡間可謂稀罕，待天女走到面前，假以捕魚網(wǎng)用力一抖，以致水點(diǎn)灑在天女面上。即是唐僧等亦有沾著，皆以為老漁翁不意所致，所以并未責(zé)問于他。哪知老漁翁孽心不倦，見水點(diǎn)灑去未有聲息，又假意以網(wǎng)撒出，將天女的頭面套在網(wǎng)內(nèi)。那老漁翁見天女中其奸計，遂其戲侮之私念，即假意慌忙上前，在天女頭上脫下魚網(wǎng)，略施一笑而對。天女此時方知漁翁故意戲侮，當(dāng)即兩只仙眼圓睜起來，向著老漁翁一看，正欲開口責(zé)罵，只見他帶著胡須，似乎不忍唾罵，只得怒目對向而已。豬悟能在旁看了大怒，當(dāng)即舉起釘鈀，向那老漁翁打去。那老叟偏身一讓，上身并未打著，不料打著一只腿上，那釘鈀齒已戕傷了老叟的皮骨。立時老叟痛難忍受，即時倒在路旁，口出哀言。豬悟能還要再打，被天女、唐僧等攔阻道：“這孽畜已經(jīng)受傷倒地，不能再打。且念他愚蒙之輩，何必與他計較？但是這等老而不死之賊，不能立時送他歸陰，還要教他在凡間活受一場罪，然后死于地府，更少不了地獄之苦痛?！必i悟能聽得天女、唐僧勸告之語，只得息怒止打。當(dāng)即眾神仙撇開了老叟，又向前行。
正走之間，孫悟空笑道：“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奇怪怪，誰知年近花甲之老叟，見了美色，心醉意動，故意戲侮?？梢娛廊藶樯普呱?，為惡者多?！必i悟能道：“我見了這種舉動，不由得氣怒交加，所以我舉釘鈀敲打。師兄為何不幫助動手呢？”孫悟空道：“你真是說呆話，這樣一個黑皮包骨之老叟，莫要說是你我兩人動手，即是你一人再打第二釘鈀，他的命亦沒有了。若經(jīng)兩人共打，豈不教他去做肉泥骨屑么？”天女微笑道：“孫斗勝之言有理，豬凈壇之言略差。我們?nèi)翘焐?，?yīng)有好生之德，何能妄下絕情？但愿世人愧負(fù)于天，天決無愧負(fù)世人。這是上天最要之慈旨?！碑?dāng)下眾神仙互相談?wù)f，又走了十?dāng)?shù)里。
只見前面來了一位青年書生，肩上挑著一頭是書箱，一頭是行李，挑得氣喘吁吁，滿面流汗，少時與天女等相互迎面。那書生肩上挑著擔(dān)子，看見天女等到來，預(yù)先立在路旁，欲讓天女等走過去。天女等看那書生如此仁義，心中大為感佩。天女等亦停足邀謙道：“你這書生不必如此客氣，你力小挑擔(dān)，向前趕路要緊，何必立在這里讓我們呢？”那書生道：“這也無妨。因你們?nèi)硕?，夾有婦道行走，想亦有要事。我乃赴考不中挑回家去，這是不要緊的事理，就讓過列位先行?！碧炫勂渌灶H有道德，即問其姓名住處，以便差神護(hù)佑。那書生不知天女之用意，便告以姓名、家鄉(xiāng)，當(dāng)即各別而行。天女嘆道：“總而論之，世界上未有一個道德之人。今日在途所遇兩個凡人，一善一惡，老者反有歹心，少者尚有良念。這就是人各有志之故。”豬悟能道：“既是這書生如此良善，天女又未嘗賜恩典獎勵他一片好心，怎能賞罰不明呢？”唐僧道：“你又來亂說什么胡話？世人之善惡報應(yīng)自有天數(shù)，無論禍福，不得與人預(yù)知，如今你還不知天理么？”
要知后事如何，且看下回分解。
當(dāng)下一同走進(jìn)廟門，即是一方小天井。走過天井，即是廟堂。只見上面供著一尊孫悟空像，兩旁并無陳列。孫悟空看見大驚，即問眾小猿道：“上面所供之像，莫非是我之像么？”小猿道：“正是。我們因老王那年到西天去后，眾皆念念不舍，如此可以暮鼓晨鐘的參拜。”孫悟空道：“爾等雖然慕我的美意，我尚不以為然。但是供靈塑像，這是凡人的迷信。爾等何能效尤凡人的行為？我輩皆屬于仙佛之類，應(yīng)將一切之俗務(wù)打破才好。”說著，便走上前去，將塑像攀倒，搬起來跑出廟門，舉手一拋，那泥像頃刻間滾到山下，已經(jīng)頭斷身裂。
孫悟空又爬到門頭上，將那“孫王廟”三字拆去了。孫王廟改為樂觀廟，以此為神仙游居之處。孫悟空復(fù)至廟中，以改去廟名之事，告訴天女等。天女微笑道：“此乃孫斗勝之明達(dá)，凡事懷有高尚道德之心，這是我等甚為欽佩的?！碧粕溃骸敖袢諘r已黃昏，我們也不必出行，暫在此安歇一宵，天明再走罷?！碑?dāng)下天女等依其言，眾神仙即在此廟中安歇無話。
到了次日天明之際，即有小猿取來許多仙品請?zhí)炫嫛Ｈ缓?，大家出樂觀廟門，轉(zhuǎn)彎由廟后下山。下得山來，又向東行。此時天女說道：“我們可不必駕云，現(xiàn)有爾等諸佛同行，可以足代步，沿途觀看路景及一切善惡等事?！碧粕溃骸疤炫f甚是，若仍駕云，只可察閱高山大廟之妖孽，則其余一切之凡事細(xì)故，皆不能得遇。還是步行為妙?！碑?dāng)下商議畢，眾神仙即步行。未幾又走上一條大路，往來行人寥若晨星。
只見前面有一貯水之塘，上下均有活水來去。塘邊上有一漁翁，面皺須長，立在那里，手執(zhí)魚網(wǎng)，撒于塘內(nèi)捕魚。天女等走近漁翁身前。那老漁翁看見天女這副動人悅目之形容，在凡間可謂稀罕，待天女走到面前，假以捕魚網(wǎng)用力一抖，以致水點(diǎn)灑在天女面上。即是唐僧等亦有沾著，皆以為老漁翁不意所致，所以并未責(zé)問于他。哪知老漁翁孽心不倦，見水點(diǎn)灑去未有聲息，又假意以網(wǎng)撒出，將天女的頭面套在網(wǎng)內(nèi)。那老漁翁見天女中其奸計，遂其戲侮之私念，即假意慌忙上前，在天女頭上脫下魚網(wǎng)，略施一笑而對。天女此時方知漁翁故意戲侮，當(dāng)即兩只仙眼圓睜起來，向著老漁翁一看，正欲開口責(zé)罵，只見他帶著胡須，似乎不忍唾罵，只得怒目對向而已。豬悟能在旁看了大怒，當(dāng)即舉起釘鈀，向那老漁翁打去。那老叟偏身一讓，上身并未打著，不料打著一只腿上，那釘鈀齒已戕傷了老叟的皮骨。立時老叟痛難忍受，即時倒在路旁，口出哀言。豬悟能還要再打，被天女、唐僧等攔阻道：“這孽畜已經(jīng)受傷倒地，不能再打。且念他愚蒙之輩，何必與他計較？但是這等老而不死之賊，不能立時送他歸陰，還要教他在凡間活受一場罪，然后死于地府，更少不了地獄之苦痛?！必i悟能聽得天女、唐僧勸告之語，只得息怒止打。當(dāng)即眾神仙撇開了老叟，又向前行。
正走之間，孫悟空笑道：“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奇怪怪，誰知年近花甲之老叟，見了美色，心醉意動，故意戲侮?？梢娛廊藶樯普呱?，為惡者多?！必i悟能道：“我見了這種舉動，不由得氣怒交加，所以我舉釘鈀敲打。師兄為何不幫助動手呢？”孫悟空道：“你真是說呆話，這樣一個黑皮包骨之老叟，莫要說是你我兩人動手，即是你一人再打第二釘鈀，他的命亦沒有了。若經(jīng)兩人共打，豈不教他去做肉泥骨屑么？”天女微笑道：“孫斗勝之言有理，豬凈壇之言略差。我們?nèi)翘焐?，?yīng)有好生之德，何能妄下絕情？但愿世人愧負(fù)于天，天決無愧負(fù)世人。這是上天最要之慈旨?！碑?dāng)下眾神仙互相談?wù)f，又走了十?dāng)?shù)里。
只見前面來了一位青年書生，肩上挑著一頭是書箱，一頭是行李，挑得氣喘吁吁，滿面流汗，少時與天女等相互迎面。那書生肩上挑著擔(dān)子，看見天女等到來，預(yù)先立在路旁，欲讓天女等走過去。天女等看那書生如此仁義，心中大為感佩。天女等亦停足邀謙道：“你這書生不必如此客氣，你力小挑擔(dān)，向前趕路要緊，何必立在這里讓我們呢？”那書生道：“這也無妨。因你們?nèi)硕?，夾有婦道行走，想亦有要事。我乃赴考不中挑回家去，這是不要緊的事理，就讓過列位先行?！碧炫勂渌灶H有道德，即問其姓名住處，以便差神護(hù)佑。那書生不知天女之用意，便告以姓名、家鄉(xiāng)，當(dāng)即各別而行。天女嘆道：“總而論之，世界上未有一個道德之人。今日在途所遇兩個凡人，一善一惡，老者反有歹心，少者尚有良念。這就是人各有志之故。”豬悟能道：“既是這書生如此良善，天女又未嘗賜恩典獎勵他一片好心，怎能賞罰不明呢？”唐僧道：“你又來亂說什么胡話？世人之善惡報應(yīng)自有天數(shù)，無論禍福，不得與人預(yù)知，如今你還不知天理么？”
要知后事如何，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