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第九十五 樂十七

作者:脫脫、阿魯圖等
詩樂 琴律 燕樂 教坊 云韶部 鈞容直 四夷樂
詩樂 虞庭言樂,以詩為本??组T禮樂之教,自興于《詩》始?!队洝吩唬骸笆腥陮W(xué)樂、誦詩?!痹伕枰责B(yǎng)其性情,舞蹈以養(yǎng)其血脈,此古之成材所以為易也。宋朝湖學(xué)之興,老師宿儒痛正音之寂寥,嘗擇取《二南》、《小雅》數(shù)十篇,寓之塤鑰,使學(xué)者朝夕詠歌。自爾聲詩之學(xué),為儒者稍知所尚。張載嘗慨然思欲講明,作之朝廷,被諸郊廟矣。朱熹述為詩篇,匯于學(xué)禮,將使后之學(xué)者學(xué)焉。
《小雅》歌凡六篇:
朱熹曰:“《傳》曰:‘大學(xué)始教,宵雅肄三?!^習(xí)《小雅·鹿鳴》、《四牡》、《皇皇者華》之三詩也。此皆君臣宴勞之詩,始學(xué)者習(xí)之,所以取其上下相和厚也。古鄉(xiāng)飲酒及燕禮皆歌此三詩。及笙入,六笙間歌《魚麗》、《南有嘉魚》、《南山有臺》。六笙詩本無辭,其遺聲亦不復(fù)傳矣?!缎⊙拧窞橹T侯之樂,《大雅》、《頌》為天子之樂?!?br>二南《國風(fēng)》歌凡六篇:
朱熹曰:“‘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,正始之道,王化之基?!视弥l(xiāng)人焉,用之邦國焉?!多l(xiāng)飲酒》及《鄉(xiāng)射禮》:‘合樂,《周南》:《關(guān)雎》、《葛覃》、《卷耳》;《召南》:《鵲巢》、《采蘩》、《采蘋》?!堆喽Y》云:‘遂歌鄉(xiāng)樂?!创肆?。合樂,謂歌舞與眾聲皆作?!吨苣稀?、《召南》,古房中之樂歌也?!蛾P(guān)雎》言后妃之志,《鵲巢》言國君夫人之德,《采蘩》言夫人之不失職,《采蘋》言卿大夫妻能循法度。夫婦之道,生民之本,王化之端,此六篇者,其教之原也。故國君與其臣下及四方之賓燕,用之合樂也?!?br>《小雅》詩譜:《鹿鳴》、《四牡》、《皇皇者華》、《魚麗》、《南有嘉魚》、《南山有臺》皆用黃鐘清宮。 俗呼為正宮調(diào)。
二南《國風(fēng)》詩譜:《關(guān)雎》、《葛覃》、《卷耳》、《鵲巢》、《采蘩》、《采蘋》皆用無射清商。 俗呼為越調(diào)。
朱熹曰:“《大戴禮》言:《雅》二十六篇,其八可歌,其八廢不可歌,本文頗有闕誤。漢末杜夔傳舊雅樂四曲:一曰《鹿鳴》,二曰《騶虞》,三曰《伐檀》,又加《文王》詩,皆古聲辭。其后,新辭作而舊曲遂廢。唐開元鄉(xiāng)飲酒禮,乃有此十二篇之目,而其聲亦莫得聞。此譜,相傳即開元遺聲也。古聲亡滅已久,不知當(dāng)時工師何所考而為此。竊疑古樂有唱、有嘆。唱者,發(fā)歌句也;和者,繼其聲也。詩詞之外,應(yīng)更有迭字、散聲,以嘆發(fā)其趣。故漢、晉間舊曲既失其傳,則其詞雖存,而世莫能補。如此譜直以一聲協(xié)一字,則古詩篇篇可歌。又其以清聲為調(diào),似亦非古法,然古聲既不可考,姑存此以見聲歌之彷佛,俟知樂者考焉?!?br>琴律 賾天地之和者莫如樂,暢樂之趣者莫如琴。八音以絲為君,絲以琴為君。眾器之中,琴德最優(yōu)?!栋谆⑼ā吩唬骸扒僬?,禁止于邪,以正人心也?!币吮姌方詾榍僦兼?。然八音之中,金、石、竹、匏、土、木六者,皆有一定之聲:革為燥濕所薄,絲有弦柱緩急不齊,故二者其聲難定。鼓無當(dāng)于五聲,此不復(fù)論。惟絲聲備五聲,而其變無窮。五弦作于虞舜,七弦作于周文、武,此琴制之古者也。厥后增損不一。至宋始制二弦之琴,以象天地,謂之兩儀琴,每弦各六柱。又為十二弦以象十二律,其倍應(yīng)之聲靡不畢備。太宗因大樂雅琴加為九弦,按曲轉(zhuǎn)入大樂十二律,清濁互相合應(yīng)。大晟樂府嘗罷一、三、七、九。惟存五弦,謂其得五音之正,最優(yōu)于諸琴也。今復(fù)俱用。太常琴制,其長三尺六寸,三百六十分,像周天之度也。
姜夔《樂議》分琴為三準:自一暉至四暉謂之上準,四寸半,以象黃鐘之半律;自四暉至七暉謂之中準,中準九寸,以象黃鐘之正律;自七暉至龍齦謂之下準,下準一尺八寸,以象黃鐘之倍律。三準各具十二律聲,按弦附木而取。然須轉(zhuǎn)弦合本律所用之字,若不轉(zhuǎn)弦,則誤觸散聲,落別律矣。每一弦各具三十六聲,皆自然也。分五、七、九弦琴,各述轉(zhuǎn)弦合調(diào)圖:《五弦琴圖說》曰:“琴為古樂,所用者皆宮、商、角、征、羽正音,故以五弦散聲配之。其二變之聲,惟用古清商,謂之側(cè)弄,不入雅樂?!?br>《七弦琴圖說》曰:七弦散而扣之,則間一弦于第十暉取應(yīng)聲。假如宮調(diào),五弦十暉應(yīng)七弦散聲,四弦十暉應(yīng)六弦散聲,大弦十暉應(yīng)三弦散聲,惟三弦獨退一暉,于十一暉應(yīng)五弦散聲,古今無知之者。竊謂黃鐘、大呂并用慢角調(diào),故于大弦十一暉應(yīng)三弦散聲;太簇、夾鐘并用清商調(diào),故于二弦方十二暉應(yīng)四弦散聲;姑洗、仲呂、蕤賓并用宮調(diào),故于三弦十一暉應(yīng)五弦散聲;林鐘、夷則并用慢宮調(diào),故于四弦十一暉應(yīng)六弦散聲;南呂、無射、應(yīng)鐘并用蕤賓調(diào),故于五弦十一暉應(yīng)七弦散聲。以律長短配弦大小,各有其序?!?br>《九弦琴圖說》曰:“弦有七、有九,實即五弦。七弦倍其二,九弦倍其四,所用者五音,亦不以二變?yōu)樯⒙曇??;蛴云呦遗湮逡舳?,以余兩弦為倍,若七弦分配七音,則是今之十四弦也?!堵暵稍E》云:‘琴瑟齪四者,律法上下相生也?!艏佣?,則于律法不諧矣?;蛟唬骸绱藙t琴無二變之聲乎?’曰:‘附木取之,二變之聲固在也?!衔?、七、九弦琴,總述取應(yīng)聲法,分十二律十二均,每聲取弦暉之應(yīng),皆以次列按。
古者大琴則有大瑟,中琴則有中瑟,有雅琴、頌琴,則雅瑟、頌瑟,實為之合。夔乃定瑟之制:桐為背,梓為腹,長九尺九寸,首尾各九寸,隱間八尺一寸,廣尺有八寸,岳崇寸有八分。中施九梁,皆象黃鐘之?dāng)?shù)。梁下相連,使其聲沖融;首尾之下為兩穴,使其聲條達,是《傳》所謂“大瑟達越”也。四隅刻云以緣其武,像其出于云和。漆其壁與首、尾、腹,取椅、桐、梓漆之。全設(shè)二十五弦,弦一柱,崇二寸七分。別以五色,五五相次,蒼為上,朱次之,黃次之,素與黔又次之,使肄習(xí)者便于擇弦。弦八十一絲而朱之,是謂朱弦。其尺則用漢尺。凡瑟弦具五聲,五聲為均,凡五均,其二變之聲,則柱后抑角、羽而取之,五均凡三十五聲。十二律、六十均、四百二十聲,瑟之能事畢矣。夔于琴、瑟之議,其詳如此。朱熹嘗與學(xué)者共講琴法,其定律之法:十二律并用太史公九分寸法為準,損益相生,分十二律及五聲,位置各定。按古人以吹管聲傅于琴上,如吹管起黃鐘,則以琴之黃鐘聲合之;聲合無差,然后以次遍合諸聲,則五聲皆正。唐人紀琴,先以管色合字定宮弦,乃以宮弦下生征,征上生商,上下相生,終于少商。下生者隔二弦、上生者隔一弦取之。凡絲聲皆當(dāng)如此。今人茍簡,不復(fù)以管定聲,其高下出于臨時,非古法也。
調(diào)弦之法:散聲隔四而得二聲;中暉亦如之而得四聲;八暉隔三而得六聲;九暉按上者隔二而得四聲,按下者隔一而得五聲;十暉按上者隔一而得五聲,按下者隔二而得四聲。每疑七弦隔一調(diào)之,六弦皆應(yīng)于第十暉,而第三弦獨于第十一暉調(diào)之乃應(yīng)。及思而得之,七弦散聲為五聲之正,而大弦十二律之位,又眾弦散聲之所取正也。故逐弦之五聲皆自東而西,相為次第。其六弦會于十暉,則一與三者,角與散角應(yīng)也;二與四者,征與散征應(yīng)也;四與六者,宮與散少宮應(yīng)也;五與七者,商與散少商應(yīng)也;其第三、第五弦會于十一暉,則羽與散羽應(yīng)也。義各有當(dāng),初不相須,故不同會于一暉也。
旋宮諸調(diào)之法:旋宮古有“隨月用律”之說,今乃謂不必轉(zhuǎn)軫促弦,但依旋宮之法而抑按之,恐難如此泛論。當(dāng)每宮指定,各以何聲取何弦為唱,各以何弦取何律為均,乃見詳實。又以《禮運正義》推之,則每律各為一宮,每宮各有五調(diào),而其每調(diào)用律取聲,亦各有法。此為琴之綱領(lǐng),而說者罕及,乃闕典也。當(dāng)為一圖,以宮統(tǒng)調(diào),以調(diào)統(tǒng)聲,令其次第、賓主各有條理。仍先作三圖:一、各具琴之形體、暉弦、尺寸、散聲之位;二、附按聲聲律之位;三、附泛聲聲律之位,列于宮調(diào)圖前,則覽者曉然,可為萬世法矣。
觀熹之言,其于琴法本融末粲,至疏達而至縝密,蓋所謂識其大者歟!燕樂 古者,燕樂自周以來用之。唐貞觀增隋九部為十部,以張文收所制歌名燕樂,而被之管弦。厥后至坐部伎琵琶曲,盛流于時,匪直漢氏上林樂府、縵樂不應(yīng)經(jīng)法而已。宋初置教坊,得江南樂,已汰其坐部不用。自后因舊曲創(chuàng)新聲,轉(zhuǎn)加流麗。政和間,詔以大晟雅樂施于燕饗,御殿按試,補征、角二調(diào),播之教坊,頒之天下。然當(dāng)時樂府奏言:樂之諸宮調(diào)多不正,皆俚俗所傳。及命劉昺輯《燕樂新書》,亦惟以八十四調(diào)為宗,非復(fù)雅音,而曲燕昵狎,至有援“君臣相說之樂”以借口者。末俗漸靡之弊,愈不容言矣。紹興中,始蠲省教坊樂,凡燕禮,屏坐伎。干道繼志述事,間用雜攢以充教坊之號,取具臨時,而廷紳祝頌,務(wù)在嚴恭,亦明以更不用女樂,頒示子孫守之,以為家法。于是中興燕樂,比前代猶簡,而有關(guān)乎君德者良多。蔡元定嘗為《燕樂》一書,證俗失以存古義,今采其略附于下:
黃鐘用“合”字,大呂、太簇用“四”字,夾鐘、姑洗用“一”字,夷則、南呂用“工”字,無射、應(yīng)鐘用“凡”字,各以上、下分為清濁。其中呂、蕤賓、林鐘不可以上、下分,中呂用“上”字,蕤賓用“勾”字,林鐘用“尺”字。其黃鐘清用“六”字,大呂、太簇、夾鐘清各用“五”字,而以下、上、緊別之。緊“五”者,夾鐘清聲,俗樂以為宮。此其取律寸、律數(shù)、用字紀聲之略也。
一宮、二商、三角、四變?yōu)閷m,五征、六羽、七閏為角。五聲之號與雅樂同,惟變征以于十二律中陰陽易位,故謂之變。變宮以七聲所不及,取閏余之義,故謂之閏。四變居宮聲之對,故為宮。俗樂以閏為正聲,以閏加變,故閏為角而實非正角。此其七聲高下之略也。
聲由陽來,陽生于子、終于午。燕樂以夾鐘收四聲:曰宮、曰商、曰羽、曰閏。閏為角,其正角聲、變聲、征聲皆不收,而獨用夾鐘為律本。此其夾鐘收四聲之略也。
宮聲七調(diào):曰正宮、曰高宮、曰中呂宮、曰道宮、曰南呂宮、曰仙呂宮、曰黃鐘宮,皆生于黃鐘。商聲七調(diào):曰大食調(diào)、曰高大食調(diào)、曰雙調(diào)、曰小食調(diào)、曰歇指調(diào)、曰商調(diào)、曰越調(diào),皆生于太簇。羽聲七調(diào):曰般涉調(diào)、曰高般涉調(diào)、曰中呂調(diào)、曰正平調(diào)、曰南呂調(diào)、曰仙呂調(diào)、曰黃鐘調(diào),皆生于南呂。角聲七調(diào):曰大食角、曰高大食角、曰雙角、曰小食角、曰歇指角、曰商角、曰越角、皆生于應(yīng)鐘。此其四聲二十八調(diào)之略也。
竊考元定言燕樂大要,其律本出夾鐘,以十二律兼四清為十六聲,而夾鐘為最清,此所謂靡靡之聲也。觀其律本,則其樂可知。變宮、變征既非正聲,而以變征為宮,以變宮為角,反紊亂正聲。若此夾鐘宮謂之中呂宮、林鐘宮謂之南呂宮者,燕樂聲高,實以夾鐘為黃鐘也。所收二十八調(diào),本萬寶常所謂非治世之音,俗又于七角調(diào)各加一聲,流蕩忘反,而祖調(diào)亦不復(fù)存矣。聲之感人,如風(fēng)偃草,宜風(fēng)俗之日衰也!夫奸聲亂色,不留聰明;淫樂慝禮,不接心術(shù)。使心知百體,皆由順正以行其義,此正古君子所以為治天下之本也。紹興、干道教坊迄弛不復(fù)置云。
教坊 自唐武德以來,置署在禁門內(nèi)。開元后,其人浸多,凡祭祀、大朝會則用太常雅樂,歲時宴享則用教坊諸部樂。前代有宴樂、清樂、散樂,本隸太常,后稍歸教坊,有立、坐二部。宋初循舊制,置教坊,凡四部。其后平荊南,得樂工三十二人;平西川,得一百三十九人;平江南,得十六人;平太原,得十九人;余藩臣所貢者八十三人;又太宗藩邸有七十一人。由是,四方執(zhí)藝之精者皆在籍中。
每春秋圣節(jié)三大宴:其第一、皇帝升坐,宰相進酒,庭中吹觱栗,以眾樂和之;賜群臣酒,皆就坐,宰相飲,作《傾杯樂》;百官飲,作《三臺》。第二、皇帝再舉酒,群臣立于席后,樂以歌起。第三、皇帝舉酒,如第二之制,以次進食。第四、百戲皆作。第五、皇帝舉酒,如第二之制。第六、樂工致辭,繼以詩一章,謂之“口號”,皆述德美及中外蹈詠之情。初致辭,群臣皆起,聽辭畢,再拜。第七、合奏大曲。第八、皇帝舉酒,殿上獨彈琵琶。第九、小兒隊舞,亦致辭以述德美。第十、雜劇。罷,皇帝起更衣。第十一、皇帝再坐,舉酒,殿上獨吹笙。第十二、蹴□匊。第十三、皇帝舉酒,殿上獨彈箏。第十四、女弟子隊舞,亦致辭如小兒隊。第十五、雜劇。第十六、皇帝舉酒,如第二之制。第十七、奏鼓吹曲,或用法曲,或用《龜茲》。第十八、皇帝舉酒,如第二之制,食罷。第十九、用角抵,宴畢。
其御樓賜酺同大宴。崇德殿宴契丹使,惟無后場雜劇及女弟子舞隊。每上元觀燈,樓前設(shè)露臺,臺上奏教坊樂、舞小兒隊。臺南設(shè)燈山,燈山前陳百戲,山棚上用散樂、女弟子舞。余曲宴會、賞花、習(xí)射、觀稼,凡游幸但奏樂行酒,惟慶節(jié)上壽及將相入辭賜酒,則止奏樂。 都知、色長二人攝太官令,升殿對立,逡巡周,大宴則酒、唱遍,曲宴宰相雖各舉酒,通用慢曲而舞《三臺》。
所奏凡十八調(diào)、四十大曲:一曰正宮調(diào),其曲三,曰《梁州》、《瀛府》、《齊天樂》;二曰中呂宮,其曲二,曰《萬年歡》、《劍器》;三曰道調(diào)宮,其曲三,曰《梁州》、《薄媚》、《大圣樂》;四曰南呂宮,其曲二,曰《瀛府》、《薄媚》;五曰仙呂宮,其曲三,曰《梁州》、《保金枝》、《延壽樂》;六曰黃鐘宮,其曲三,曰《梁州》、《中和樂》、《劍器》;七曰越調(diào),其曲二,曰《伊州》、《石州》;八曰大石調(diào),其曲二,曰《清平樂》、《大明樂》;九曰雙調(diào),其曲三,曰《降圣樂》、《新水調(diào)》、《采蓮》;十曰小石調(diào),其曲二,曰《胡渭州》、《嘉慶樂》;十一曰歇指調(diào),其曲三,曰《伊州》、《君臣相遇樂》、《慶云樂》;十二曰林鐘商,其曲三,曰《賀皇恩》、《泛清波》、《胡渭州》;十三曰中呂調(diào),其曲二,曰《綠腰》、《道人歡》;十四曰南呂調(diào),其曲二,曰《綠腰》《罷金鉦》;十五曰仙呂調(diào),其曲二,曰《綠腰》、《采云歸》;十六曰黃鐘羽,其曲一,曰《千春樂》;十七曰般涉調(diào),其曲二,曰《長壽仙》、《滿宮春》;十八曰正平調(diào),無大曲,小曲無定數(shù)。不用者有十調(diào):一曰高宮,二曰高大石,三曰高般涉,四曰越角,五曰大石角,六曰高大石角,七曰雙角,八曰小石角,九曰歇指角,十曰林鐘角。樂用琵琶、箜篌、五弦琴、箏、笙、觱栗、笛、方響、羯鼓、杖鼓、拍板。
法曲部,其曲二,一曰道調(diào)宮《望瀛》,二曰小石調(diào)《獻仙音》。樂用琵琶、箜篌、五弦、箏、笙、觱栗、方響、拍板。龜茲部,其曲二,皆雙調(diào),一曰《宇宙清》,二曰《感皇恩》。樂用觱栗、笛、羯鼓、腰鼓、揩鼓、雞樓鼓、□鼓、拍板。鼓笛部,樂用三色笛、杖鼓、拍板。
隊舞之制,其名各十。小兒隊凡七十二人:一曰柘枝隊,衣五色繡羅寬袍,戴胡帽,系銀帶;二曰劍器隊,衣五色繡羅襦,裹交腳帕頭,紅羅繡抹額,帶器仗;三曰婆羅門隊,紫羅僧衣,緋掛子,執(zhí)錫镮拄杖;四曰醉胡騰隊,衣紅錦襦,系銀□舌鞢,戴氈帽;五曰諢臣萬歲樂隊,衣紫緋綠羅寬衫,諢裹簇花帕頭;六曰兒童感圣樂隊,衣青羅生色衫,系勒帛,總兩角;七曰玉兔渾脫隊,四色繡羅襦,系銀帶,冠玉兔冠;八曰異域朝天隊,衣錦襖,系銀束帶,冠夷冠,執(zhí)寶盤;九曰兒童解紅隊,衣紫緋繡襦,系銀帶,冠花砌鳳冠,綬帶;十曰射鵰回鶻隊,衣盤雕錦襦,系銀□舌鞢,射鵰盤。女弟子隊凡一百五十三人:一曰菩薩蠻隊,衣緋生色窄砌衣,冠卷云冠;二曰感化樂隊,衣青羅生色通衣,背梳髻,系綬帶;三曰拋球樂隊,衣四色繡羅寬衫,系銀帶,奉繡球;四曰佳人剪牲丹隊,衣紅生色砌衣,戴金冠,剪牲丹花;五曰拂霓裳隊,衣紅仙砌衣,碧霞帔,戴仙冠,紅繡抹額;六曰采蓮隊,衣紅羅生色綽子,系暈裙,戴云鬟髻,乘彩船,執(zhí)蓮花;七曰鳳迎樂隊,衣紅仙砌衣,戴云鬟鳳髻;八曰菩薩獻香花隊,衣生色窄砌衣,戴寶冠,執(zhí)香花盤;九曰彩云仙隊,衣黃生色道衣,紫霞帔,冠仙冠,執(zhí)旌節(jié)、鶴扇;十曰打球樂隊,衣四色窄繡羅襦,系銀帶,裹順風(fēng)腳簇花帕頭,執(zhí)球杖。大抵若此,而復(fù)從宜變易。百戲有蹴球、踏蹻、藏擫、雜旋、獅子、弄槍、鈴瓶、茶碗、氈齪、碎劍、踏索、上竿、觔斗、擎戴、拗腰、透劍門、打彈丸之類。 錫慶院宴會,諸王賜食及宰相筵設(shè)時賜樂者,第四部充。
建隆中,教坊都知李德升作《長春樂曲》;干德元年,又作《萬歲升平樂曲》。明年,教坊高班都知郭延美又作《紫云長壽樂》鼓吹曲,以奏御焉。太宗洞曉音律,前后親制大小曲及因舊曲創(chuàng)新聲者,總?cè)倬攀?。凡制大曲十八?br>正宮《平戎破陣樂》,南呂宮《平晉普天樂》,中呂宮《大宋朝歡樂》,黃鐘宮《宇宙荷皇恩》,道調(diào)宮《垂衣定八方》,仙呂宮《甘露降龍庭》,小石調(diào)《金枝玉葉春》,林鐘商《大惠帝恩寬》,歇指調(diào)《大定寰中樂》,雙調(diào)《惠化樂堯風(fēng)》,越調(diào)《萬國朝天樂》,大石調(diào)《嘉禾生九穗》,南呂調(diào)《文興禮樂歡》,仙呂調(diào)《齊天長壽樂》,般涉調(diào)《君臣宴會樂》,中呂調(diào)《一斛夜明珠》,黃鐘羽《降圣萬年春》,平調(diào)《金觴祝壽春》。
曲破二十九:正宮《宴鈞臺》,南呂宮《七盤樂》,仙呂宮《王母桃》,高宮《靜三邊》,黃鐘宮《采蓮回》,中呂宮《杏園春》、《獻玉杯》,道調(diào)宮《折枝花》,林鐘商《宴朝簪》,歇指調(diào)《九穗禾》,高大石調(diào)《轉(zhuǎn)春鶯》,小石調(diào)《舞霓裳》,越調(diào)《九霞觴》,雙調(diào)《朝八蠻》,大石調(diào)《清夜游》,林鐘角《慶云見》,越角《露如珠》,小石角《龍池柳》,高角《陽臺云》,歇指角《金步搖》,大石角《念邊功》,雙角《宴新春》,南呂調(diào)《鳳城春》,仙呂調(diào)《夢鈞天》,中呂調(diào)《采明珠》,平調(diào)《萬年枝》,黃鐘羽《賀回鸞》,般涉調(diào)《郁金香》,高般涉調(diào)《會天仙》。
琵琶獨彈曲破十五:鳳鸞商《慶成功》,應(yīng)鐘調(diào)《九曲清》,金石角《鳳來儀》,芙蓉調(diào)《蕊宮春》,蕤賓調(diào)《連理枝》,正仙呂調(diào)《朝天樂》,蘭陵角《奉宸歡》,孤雁調(diào)《賀昌時》,大石調(diào)《寰海清》,玉仙商《玉芙蓉》,林鐘角《泛仙槎》,無射宮調(diào)《帝臺春》,龍仙羽《宴蓬萊》,圣德商《美時清》,仙呂調(diào)《壽星見》。
小曲二百七十:正宮十:《一陽生》、《玉窗寒》、《念邊戍》、《玉如意》、《瓊樹枝》、《鹔□裘》、《塞鴻飛》、《漏丁丁》、《息鼙鼓》、《勸流霞》。
南呂宮十一:《仙盤露》、《冰盤果》、《芙蓉園》、《林下風(fēng)》、《風(fēng)雨調(diào)》、《開月幌》、《鳳來賓》、《落梁塵》、《望陽臺》、《慶年豐》、《青驄馬》。
中呂宮十三:《上林春》、《春波綠》、《百樹花》、《壽無疆》、《萬年春》、《擊珊瑚》、《柳垂絲》、《醉紅樓》、《折紅杏》、《一園花》、《花下醉》、《游春歸》、《千樹柳》。仙呂宮九:《折紅蕖》、《鵲度河》、《紫蘭香》、《喜堯時》、《猗蘭殿》、《步瑤階》、《千秋樂》、《百和香》、《佩珊珊》。黃鐘宮十二:《菊花杯》、《翠幕新》、《四塞清》、《滿簾霜》、《畫屏風(fēng)》、《折茱萸》、《望春云》、《苑中鶴》、《賜征袍》、《望回戈》、《稻稼成》、《泛金英》。
高宮九:《嘉順成》、《安邊塞》、《獵騎還》、《游兔園》、《錦步帳》、《博山爐》、《暖寒杯》、《云紛紜》、《待春來》。
道調(diào)宮九:《會夔龍》、《泛仙杯》、《披風(fēng)襟》、《孔雀扇》、《百尺樓》、《金尊滿》、《奏明庭》、《拾落花》、《聲聲好》。
越調(diào)八:《翡翠帷》、《玉照臺》、《香旖旎》、《紅樓夜》、《珠頂鶴》、《得賢臣》、《蘭堂燭》、《金鏑流》。
雙調(diào)十六:《宴瓊林》、《泛龍舟》、《汀洲綠》、《登高樓》、《麥隴雉》、《柳如煙》、《楊花飛》、《玉澤新》、《玳瑁簪》、《玉階曉》、《喜清和》、《人歡樂》、《征戍回》、《一院香》、《一片云》、《千萬年》。
小石調(diào)七:《滿庭香》、《七寶冠》、《玉唾盂》、《辟塵犀》、《喜新晴》、《慶云飛》、《太平時》。
林鐘商十:《手采秋蘭》、《紫絲囊》、《留征騎》、《塞鴻度》、《回鶻朝》、《汀洲雁》、《風(fēng)入松》、《蓼花紅》、《曳珠佩》、《遵渚鴻》。
歇指調(diào)九:《榆塞清》、《聽秋風(fēng)》、《紫玉簫》、《碧池魚》、《鶴盤旋》、《湛恩新》、《聽秋蟬》、《月中歸》、《千家月》。
高大石調(diào)九:《花下宴》、《甘雨足》、《畫秋千》、《夾竹桃》、《攀露桃》、《燕初來》、《踏青回》、《拋繡球》、《潑火雨》。
大石調(diào)八:《賀元正》、《待花開》、《手采紅蓮》、《出谷鶯》、《游月宮》、《望回車》、《塞云平》、《秉燭游》。小石角九:《月宮春》、《折仙枝》、《春日遲》、《綺筵春》、《登春臺》、《紫桃花》、《一林紅》、《喜春雨》、《泛春池》。
雙角九:《鳳樓燈》、《九門開》、《落梅香》、《春冰拆》、《萬年安》、《催花發(fā)》、《降真香》、《迎新春》、《望蓬島》。
高角九:《日南至》、《帝道昌》、《文風(fēng)盛》、《琥珀杯》、《雪花飛》、《皂貂裘》、《征馬嘶》、《射飛雁》、《雪飄飖》。
大石角九:《紅爐火》、《翠云裘》、《慶成功》、《冬夜長》、《金鸚鵡》、《玉樓寒》、《鳳戲雛》、《一爐香》、《云中雁》。
歇指角九:《玉壺冰》、《卷珠箔》、《隨風(fēng)簾》、《樹青蔥》、《紫桂叢》、《五色云》、《玉樓宴》、《蘭堂宴》、《千秋歲》。
越角九:《望明堂》、《華池露》、《貯香囊》、《秋氣清》、《照秋池》、《曉風(fēng)度》、《靖邊塵》、《聞新雁》、《吟風(fēng)蟬》。
林鐘角九:《慶時康》、《上林果》、《畫簾垂》、《水精簟》、《夏木繁》、《暑氣清》、《風(fēng)中琴》、《轉(zhuǎn)輕車》、《清風(fēng)來》。
仙呂調(diào)十五:《喜清和》、《芰荷新》、《清世歡》、《玉鉤欄》、《金步搖》、《金錯落》、《燕引雛》、《草芊芊》、《步玉砌》、《整華裾》、《海山青》、《旋絮綿》、《風(fēng)中帆》、《青絲騎》、《喜聞聲》。
南呂調(diào)七:《春景麗》、《牡丹開》、《展芳茵》、《紅桃露》、《囀林鶯》、《滿林花》、《風(fēng)飛花》。中呂調(diào)九:《宴嘉賓》、《會群仙》、《集百祥》、《憑朱欄》、《香煙細》、《仙洞開》、《上馬杯》、《拂長袂》、《羽觴飛》。
高般涉調(diào)九:《喜秋成》、《戲馬臺》、《泛秋菊》、《芝殿樂》、《鸂鶒杯》、《玉芙蓉》、《偃干戈》、《聽秋砧》、《秋云飛》。
般涉調(diào)十:《玉樹花》、《望星斗》、《金錢花》、《玉窗深》、《萬民康》、《瑤林風(fēng)》、《隨陽雁》、《倒金罍》、《雁來賓》、《看秋月》。
黃鐘羽七:《宴鄒枚》、《云中樹》、《燎金爐》、《澗底松》、《嶺頭梅》、《玉爐香》、《瑞雪飛》。
平調(diào)十:《萬國朝》、《獻春盤》、《魚上冰》、《紅梅花》、《洞中春》、《春雪飛》、《翻羅袖》、《落梅花》、《夜游樂》、《斗春雞》。
因舊曲造新聲者五十八:
正宮、南呂宮、道調(diào)宮、越調(diào)、南呂調(diào),并《傾杯樂》、《三臺》;仙呂宮、高宮、小石調(diào)、大石調(diào)、高大石調(diào)、小石角、雙角、高角、大石角、歇指角、林鐘角、越角、高般涉調(diào)、黃鐘羽、平調(diào),并《傾杯樂》、《劍器》、《感皇化》、《三臺》;黃鐘宮《傾杯樂》、《朝中措》、《三臺》;雙調(diào)《傾杯樂》、《攤破拋球樂》、《醉花間》、《小重山》、《三臺》;林鐘商《傾杯樂》、《洞中仙》、《望行宮》、《三臺》;歇指調(diào)《傾杯樂》、《洞仙歌》、《三臺》;仙呂調(diào)《傾杯樂》、《月宮仙》、《戴仙花》、《三臺》;中呂調(diào)《傾杯樂》、《菩薩蠻》、《瑞鷓鴣》、《三臺》;般涉調(diào)《傾杯樂》、《望征人》、《嘉宴樂》、《引駕回》、《拜新月》、《三臺》。
若《宇宙賀皇恩》、《降圣萬年春》之類,皆藩邸作,以述太祖美德,諸曲多秘。而《平晉普天樂》者,平河?xùn)|回所制,《萬國朝天樂》者,又明年所制,每宴享常用之。然帝勤求治道,未嘗自逸,故舉樂有度。雍熙初,教坊使郭守中求外任,止賜束帛。真宗不喜鄭聲,而或為雜詞,未嘗宣布于外。太平興國中,伶官蔚茂多侍大宴,聞雞唱,殿前都虞候崔翰問之曰:“此可被管弦乎?”茂多即法其聲,制曲曰《雞叫子》。又民間作新聲者甚眾,而教坊不用也。太宗所制曲,干興以來通用之,凡新奏十七調(diào),總四十八曲:黃鐘、道調(diào)、仙呂、中呂、南呂、正宮、小石、歇指、高平、般涉、大石、中呂、仙呂、雙越調(diào),黃鐘羽。其急慢諸曲幾千數(shù)。又法曲、《龜茲》、鼓笛三部,凡二十有四曲。
仁宗洞曉音律,每禁中度曲,以賜教坊,或命教坊使撰進,凡五十四曲,朝廷多用之,天圣中,帝嘗問輔臣以古今樂之異同,王曾對曰:“古樂祀天地、宗廟、社稷、山川、鬼神,而聽者莫不和悅。今樂則不然,徒虞人耳目而蕩人心志。自昔人君流連荒亡者,莫不由此?!钡墼唬骸半抻诼暭脊涛磭L留意,內(nèi)外宴游皆勉強耳?!睆堉自唬骸氨菹率⒌?,外人豈知之,愿備書時政記?!?br>世號太常為雅樂,而未嘗施于宴享,豈以正聲為不美聽哉!夫樂者,樂也,其道雖微妙難知,至于奏之而使人悅豫和平,則不待知音而后能也。今太常樂縣鐘、磬、塤、篪、搏拊之器,與夫舞綴羽、鑰、干、戚之制,類皆仿古,逮振作之,則聽者不知為樂而觀者厭焉,古樂豈真若此哉!孔子曰“惡鄭聲”,恐其亂雅。亂之云者,似是而非也。孟子亦曰“今樂猶古樂”,而太常乃與教坊殊絕,何哉?昔李照、胡瑗、阮逸改鑄鐘磬,處士徐復(fù)笑之曰:“圣人寓器以聲,不先求其聲而更其器,其可用乎!”照、瑗、逸制作久之,卒無所成。蜀人房庶亦深訂其非是,因著書論古樂與今樂本末不遠,其大略以謂:“上古世質(zhì),器與聲樸,后世稍變焉。金石,鐘磬也,后世易之為方響;絲竹,琴簫也,后世變之為箏笛。匏,笙也,攢之以斗;塤,土也,變而為甌;革,麻料也,擊而為鼓;木,柷吾文也,貫之為板。此八音者,于世甚便,而不達者指廟樂镈鐘、镈磬、宮軒為正聲,而概謂夷部、鹵部為淫聲。殊不知大輅起于椎輪,龍艘生于落葉,其變則然也。古者食以俎豆,后世易以杯盂;簟席以為安,后世更以榻桉。使圣人復(fù)生,不能舍杯盂、榻桉,而復(fù)俎豆、簟席之質(zhì)也。八音之器,豈異此哉!孔子曰‘鄭聲淫’者,豈以其器不若古哉!亦疾其聲之變爾。試在樂者,由今之器,寄古之聲,去惉懘靡曼而歸之中和雅正,則感人心、導(dǎo)和氣,不曰治世之音乎!然則世所謂雅樂者,未必如古,而教坊所奏,豈盡為淫聲哉!”當(dāng)數(shù)子紛紛銳意改制之后,庶之論指意獨如此,故存其語,以俟知者。
教坊本隸宣徽院,有使、副使、判官、都色長、色長、高班、大小都知。天圣五年,以內(nèi)侍二人為鈐轄。嘉佑中,詔樂工每色額止二人,教頭止三人,有闕即填。異時或傳詔增置,許有司論奏。使、副歲閱雜劇,把色人分三等,遇三殿應(yīng)奉人闕,即以次補。諸部應(yīng)奉及二十年、年五十已上,許補廟令或鎮(zhèn)將,官制行,以隸太常寺。同天節(jié),寶慈、慶壽宮生辰,皇子、公主生,凡國之慶事,皆進歌樂詞。熙寧九年,教坊副使花日新言:“樂聲高,歌者難繼。方響部器不中度,絲竹從之。宜去廝殺之急,歸啴緩之易,請下一律,改造方向,以為樂準。絲竹悉從其聲,則音律諧協(xié),以導(dǎo)中和之氣?!痹t從之。十一月,奏新樂于化成殿,帝諭近臣曰:“樂聲第降一律,已得寬和之節(jié)矣?!痹鲑n方響為架三十,命太常下法駕、鹵部樂一律,如教坊云。初,熙寧二年五月,罷宗室正任以上借教坊樂人,至八年,復(fù)之,許教樂。
政和三年五月,詔:“比以《大晟樂》播之教坊,嘉與天下共之,可以所進樂頒之天下?!卑嗽?,尚書省言:“大晟府宴樂已撥歸教坊,所有諸府從來習(xí)學(xué)之人,元降指揮令就大晟府教習(xí),今當(dāng)并就教坊習(xí)學(xué)?!睆闹?。四年正月,禮部奏:“教坊樂,春或用商聲,孟或用季律,甚失四時之序。乞以大晟府十二月所定聲律,令教坊閱習(xí),仍令秘書省撰詞?!备咦诮ㄑ壮?,省教坊。紹興十四年復(fù)置,凡樂工四百六十人,以內(nèi)侍充鈐轄。紹興末復(fù)省。孝宗隆興二年天申節(jié),將用樂上壽,上曰:“一歲之間,只兩宮誕日外,余無所用,不知作可名色?!贝蟪冀匝裕骸芭R時點集,不必置教坊?!鄙显唬骸吧??!备傻篮?,北使每歲兩至,亦用樂,但呼市人使之,不置教坊,止令修內(nèi)司先兩旬教習(xí)。舊例用樂人三百人,百戲軍百人,百禽鳴二人,小兒隊七十一人,女童隊百三十七人,筑球軍三十二人,起立門行人三十二人,旗鼓四十人, 以上并臨安府差。相撲等子二十一人。 御前忠佐司差。
命罷小兒及女童隊,余用之。
云韶部者,黃門樂也。開寶中平嶺表,擇廣州內(nèi)臣之聰警者,得八十人,令于教坊習(xí)樂藝,賜名簫韶部。雍熙初,改曰云韶。每上元觀燈,上巳、端午觀水嬉,皆命作樂于宮中。遇南至、元正、清明、春秋分社之節(jié),親王內(nèi)中宴射,則亦用之。奏大曲十三:一曰中呂宮《萬年歡》;二曰黃鐘宮《中和樂》;三曰南呂宮《普天獻壽》,此曲亦太宗所制;四曰正宮《梁州》;五曰林鐘商《泛清波》;六曰雙調(diào)《大定樂》;七曰小石調(diào)《喜新春》;八曰越調(diào)《胡渭州》;九曰大石調(diào)《清平樂》;十曰般涉調(diào)《長壽仙》;十一曰高平調(diào)《罷金鉦》;十二曰中呂調(diào)《綠腰》;十三曰仙呂調(diào)《采云歸》。樂用琵琶、箏、笙、觱栗、笛、方響、杖鼓、羯鼓、大鼓、拍板。雜劇用傀儡,后不復(fù)補。
鈞容直,亦軍樂也。太平興國三年,詔籍軍中之善樂者,命曰引龍直。每巡省游幸,則騎導(dǎo)車駕而奏樂;若御樓觀燈、賜酺,則載第一山車。端拱二年,又選捧日、天武、拱圣軍曉暢音律者,增多其數(shù),以中使監(jiān)視,藩臣以樂工上貢者亦隸之。淳化四年,改名鈞容直,取鈞天之義。初用樂工,同云韶部。大中祥符五年,因鼓工溫用之請,增《龜茲》部,如教坊。其奉天書及四宮觀皆用之。有指揮使一人、都知二人、副都知二人、押班三人、應(yīng)奉文字一人、監(jiān)領(lǐng)內(nèi)侍二人。嘉佑元年,系籍三百八十三人。六年,增置四百三十四人,詔以為額,闕即補之。七年,詔隸班及二十四年、年五十以上者,聽補軍職,隸軍頭司。其樂舊奏十六調(diào),凡三十六大曲,鼓笛二十一曲,并他曲甚眾。嘉佑二年,監(jiān)領(lǐng)內(nèi)侍言,鈞容直與教坊樂并奏,聲不諧。詔罷鈞容舊十六調(diào),取教坊十七調(diào)肄習(xí)之,雖間有損益,然其大曲、曲破并急、慢諸曲,與教坊頗同矣。
紹興中,鈞容直舊管四百人,楊存中請復(fù)收補,權(quán)以舊管之半為額,尋聞其召募騷擾,降詔止之。及其以應(yīng)奉有勞,進呈推賞,又申諭止于支賜一次,庶杜其日后希望。紹興三十年,復(fù)詔鈞容班可蠲省,令殿司比擬一等班直收頓,內(nèi)老弱癃疾者放停。教坊所嘗援祖宗舊典,點選入教,雖暫從其請,紹興三十一年有詔,教坊即日蠲罷,各令自便。
東西班樂,亦太平興國中選東西班習(xí)樂者,樂器獨用銀字觱栗、小笛、小笙。每騎從車駕而奏樂,或巡方則夜奏于行宮殿庭。諸軍皆有善樂者,每車駕親祀回,則衣緋綠衣,自青城至朱雀門,列于御道之左右,奏樂迎奉,其聲相屬,聞十?dāng)?shù)里?;蜍娧缭O(shè)亦奏之。
棹刀槍牌翻歌等,不常置。
清衙軍習(xí)樂者,令鈞容直教之,內(nèi)侍主其事,園苑賜會及館待契丹使人。
又有親從親事樂及開封府衙前樂,園苑又分用諸軍樂,諸州皆有衙前樂。四夷樂者,元豐六年五月,召見米脂砦所降戎樂四十二人,奏樂于崇政殿,以三班借職王恩等六人差監(jiān)在京閑慢庫務(wù)門及舊城門敢勇三十六,與茶酒新任殿侍?!洞箨蓸窌吩唬骸扒按藢m架之外,列熊羆案,所奏皆夷樂也,豈容淆雜大樂!乃奏罷之。然古鞮鞻氏掌四夷樂,靺師、旄人各有所掌,以承祭祀,以供宴享。蓋中天下而立,得四海之歡心,使鼓舞焉,先王之所不廢也?!稘h律》曰:‘每大朝會宜設(shè)于殿門之外?!熳佑鶚?,則宮架之外列于道側(cè),豈可旋于廣庭,與大樂并奏哉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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