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第一百五十 兵十一

作者:脫脫、阿魯圖等
器甲之制
器甲之制 其工署則有南北作坊,有弓弩院,諸州皆有作院,皆役工徒而限其常課。南北作院歲造涂金脊鐵甲等凡三萬二千,弓弩院歲造角弝弓等凡千六百五十余萬,諸州歲造黃樺、黑漆弓弩等凡六百二十余萬。又南北作坊及諸州別造兵幕、甲袋、梭衫等什物,以備軍行之用。京師所造,十日一進,謂之“旬課”。上親閱視,置五庫以貯之。嘗令試床子弩于郊外,矢及七百步,又令別造步弩以試。戎具精致犀利,近代未有。
開寶三年五月,詔:“京都士庶之家,不得私蓄兵器。軍士素能自備技擊之器者,寄掌本軍之司;俟出征,則陳牒以請。品官準法聽得置隨身器械?!睍r兵部令史馮繼升等進火箭法,命試驗,且賜衣物、束帛。
淳化二年,申明不得私蓄兵器之禁。
至道二年二月,詔:先造光明細鋼甲以給士卒者,初無襯里,宜以紬里之,俾擐者不磨傷肌體。
咸平元年六月,御前忠佐石歸宋獻木羽弩箭,箭裁尺余,而所激甚遠,中鎧甲則竿去而鏃存,牢不可拔。詔增歸宋月奉,且補其子為東西班侍。
三年四月,神騎副兵馬使焦偓獻盤鐵槊,重十五斤,令偓試之,馬上往復如飛,命遷本軍使。八月,神衛(wèi)水軍隊長唐福獻所制火箭、火球、火蒺藜,造船務匠項綰等獻海戰(zhàn)船式,各賜緡錢。先是,相國寺僧法山,本洺州人,強姓,其族百口,悉為戎人所掠。至是,愿還俗隸軍伍以效死力,且獻鐵輪撥,渾重三十三斤,首尾有刃,為馬上格戰(zhàn)具。詔補外殿直。
五年,知寧化軍劉永錫制手炮以獻,詔沿邊造之以充用。
六年十月,給軍中傳信牌。其制,漆木為牌,長六寸,闊三寸,腹背刻字而中分之,置鑿枘令可合;又穿二竅容筆墨,上施紙札。每臨陣則分而持之,或傳令,則署其言而系軍吏之頸,至彼合契,乃書復命。因冀州團練使石普之請也。
仁宗時,天下久不用兵。天圣四年,詔減諸路歲造兵器之半。是歲,詔作坊造鐵槍一萬五千,給秦、渭、環(huán)、慶、延州、鎮(zhèn)戎軍。
六年,詔:外器甲久不繕,先遣使分詣諸路閱視修治之。
景佑二年,罷秦州造輸京師弓弩三年。詔:“廣南民家毋得置博刀,犯者并鍛人并以私有禁兵律論?!毕仁?,嶺南為盜者多持博刀,杖罪輕,不能禁,轉(zhuǎn)運使以為言,故著是令。
四年,詔作坊制栓子槍、觚槍各五萬。
康定元年四月,詔江南、淮南州軍造紙甲三萬,給陜西防城弓手。又詔河東強壯習弩者聽自置,戶四等以下官給之。八月,詔陜西制柳木旁牌。
慶歷元年,知并州楊偕遣陽曲縣主簿楊拯獻《龍虎八陣圖》及所制神盾、劈陣刀、手刀、鐵連槌、鐵簡,且言《龍虎八陣圖》有奇有正,有進有止,遠則射,近則擊以刀盾。彼蕃騎雖眾,見神盾之異,必遽奔潰,然后以驍騎夾擊,無不勝者。歷代用兵,未有經(jīng)慮及此。帝閱于崇政殿,降詔獎諭。其后,言者以為其器重大,緩急難用云。二年,詔鄜延、環(huán)慶、涇原、秦鳳路各置都作院,賜河北義勇兵弓弩箭材各一百萬。
四年,賜鄜延路總管風羽子弩箭三十萬。五年,詔諸路所儲兵械悉報三司,三司歲具須知以聞,仍約為程序預頒之。
八年,詔:“士庶之家所藏兵器,非法所許者,限一月送官。敢匿,聽人告捕?!被视釉辏缯?,閱知澧州、供備庫副使宋守信所獻沖陣無敵流星弩、拒馬皮竹牌、火鎌石火綱三刃、黑漆順水山字鐵甲、野戰(zhàn)拒馬刀弩、砦腳車、沖陣劍輪無敵車、大風翎弩箭八種。
四年,河北、河東、陜西都總管司言:“郭諮所造獨轅沖陣無敵流星弩,可以備軍陣之用。詔弓弩院如樣制之。除諮為鄜延路鈐轄,許置弩五百,募土民教之。既成,經(jīng)略夏安期言其便,詔立獨轅弩軍。
五年,荊南兵馬鈐轄王遂上臨陣拐槍。
至和元年,詔河北、河東、陜西路每歲夏曝器甲,有損斷者,悉令完備。如復閱視有不堪用者,知州、通判并主兵官并貶秩。
嘉佑四年,詔京師所制軍器,多不鋒利,其選朝臣、使臣各一員揀試之。
七年,詔江西制置賊盜司,在所有私造兵甲匠并籍姓名,若再犯者,并妻子徙淮南。
熙寧元年,始命入內(nèi)副都知張若水、西上閣門使李評料簡弓弩而增修之。若水進所造神臂弓,實李宏所獻,蓋弩類也。以□為身,檀為弰,鐵為□登子槍頭,銅為馬面牙發(fā),麻繩扎絲為弦。弓之身三尺有二寸,弦長二尺有五寸,箭木羽長數(shù)寸,射三百四十余步,入榆木半笴。帝閱而善之。于是神臂始用,而他器弗及焉。
二年,命河北州軍凡戎器分三等以聞,又詔內(nèi)庫凡器甲擇其良若干條上。四年,詔諸路遣官詣州,分庫藏甲兵器為三等如沿邊三路,而川峽不與。
五年,帝匣斬馬刀以示蔡挺,挺謂制作精而操擊便,乃命中人領工造數(shù)萬口賜邊臣,鐔長尺余,刃三尺余,首為大環(huán)。是歲,詔權(quán)三司度支副使沉起詳定軍器制度。起以為一己之見有限,宜令在京及三路主兵官、監(jiān)官、工匠審度法度所宜,庶可傳久。詔從之。
時帝欲利戎器,而患有司茍簡。王雱上疏曰:“漢宣帝號中興賢主,而史稱技巧工匠,獨精于元、成之時。是雖有司之事,而上系朝廷之政。方今外御邊患,內(nèi)虞盜賊,而天下歲課弓弩、甲冑入充武庫者以千萬數(shù),乃無一堅好精利實可為備者。臣嘗觀諸州作院兵匠乏少,至拘市人以備役,所作之器,但形質(zhì)而已。武庫之吏,計其多寡之數(shù)而藏之,未嘗責其實用,故所積雖多,大抵敝惡。夫為政如此,而欲抗威決勝,外攘內(nèi)修,未見其可也。儻欲弛武備,示天下以無事,則金木、絲枲、筋膠、角羽之材,皆民力也,無故聚工以毀之,甚可惜也。莫若更制法度,斂數(shù)州之作聚為一處,若今錢監(jiān)之比,擇知工事之臣使專其職;且募天下良工散為匠師,而朝廷內(nèi)置工官以總制其事,察其精窳而賞罰之,則人人務勝,不加責而皆精矣。聞今武庫太祖時弓尚有如新者,而近世所造往往不可用,此可見法禁之張弛矣?!贝蟮蛛劄榇搜?,以迎逢上意,欲妄更舊制也。六年,始置軍器監(jiān),總內(nèi)外軍器之政。置判一人、同判一人。屬有丞,有主簿,有管當公事。先是,軍器領于三司,至是罷之,一總于監(jiān)。凡產(chǎn)材州,置都作院。凡知軍器利害者,聽詣監(jiān)陳述,于是吏民獻器械法式者甚眾。是歲,又置內(nèi)弓箭南庫。軍器監(jiān)奏以利器頒諸路作院為式。是年冬,以騎兵據(jù)大鞍不便野戰(zhàn),始制小鞍,皮□毚木□登,長于回旋,馬射得以馳驟,且選邊人習騎者分隸諸軍。
時周士隆上書論廣西、交址事,請為車以御象陣,文彥博非之。安石以為自前代至本朝,南方數(shù)以象勝中國,士隆策宜可用,因論自古車戰(zhàn)法甚辨,請以車騎相當試,以觀其孰利。帝亦謂北邊地平,可用車為營,乃詔試車法,令沿河采車材三千兩,軍器監(jiān)定法式,造戰(zhàn)車以進。
七年,判監(jiān)呂惠卿言:“其所上弓式及其它兵器制度,下殿前、馬、步三司令定奪去取。而逐司不過取責軍校文狀以聞,非獨持其舊說不肯更張,又其智慮未必能知作器之意。臣于朝廷已行之令,非敢言改,乞就一司同議?!钡勰饲补苘姾沦|(zhì)赴監(jiān)定奪,皆曰“便”。時軍器監(jiān)制器不一,材用滋耗。于是詔不以常制選官馳往州縣根括牛皮角筋,能令數(shù)羨,次第加獎。是歲,始造箭曰狼牙,曰鴨觜,曰出尖四楞,曰一插刃鑿子,凡四種推行之。
八年,詔:“河北拒馬,或多以竹為之,不足當敵。令軍器監(jiān)造三萬具赴北京、澶定州?!庇至钣嫼颖彼俦髦圃?,其不急者毋得妄費材力。又詔民戶馬死,舊不以報官者并報,輸皮筋以充用。
帝慮置監(jiān)未有實效,而虛用材役,詔中書、樞密院核實其事,令條畫以聞。軍器監(jiān)奏,置監(jiān)以來,增造兵器若干,為工若干,視前器增而工省。帝復詰之,且令與御前工作所較工孰省,驗器孰良。王韶謂:“如此,恐內(nèi)外相傾成俗。且往年軍器監(jiān)檢察內(nèi)臣折剝弓弩,隙由此生。今令內(nèi)臣較按軍器監(jiān),又如曩日相傾無已。”帝曰:“比累累說軍器監(jiān)事,若不較見事實,即中外便以為聽小臣譖訴。今令得實行法,所以明曲直也。”安石曰:“誠當如此。若每事分別曲直,明其信誕,使功罪不蔽,則天下之治久矣?!蓖跎卦唬骸败娖鞅O(jiān)事不須比較?!钡墼唬骸笆虏槐容^,無由見枉直?!卑彩唬骸俺⒅问?,唯欲直而已。”其后,安石卒以辯口解帝之疑,而軍器監(jiān)獲免欺冒之罪。冬十月,軍器監(jiān)欲下河東等路采市曲木為鞍橋,帝以勞民費財,不許。是時,河東、陜西、廣南帥臣邀功不已,請增給兵器,帝各令給與之。至是,有乞以耕牛博買器甲者。
元豐元年冬,鄜延路經(jīng)略使呂惠卿乞給新樣刀,軍器監(jiān)欲下江、浙、福建路制造,帝不許,給以內(nèi)南庫短刃刀五萬五千口。
二年,御批有曰:“河東路見運物材于緣邊造軍器,顯為迂費張皇,可令軍器監(jiān)速罷之?!比?,吉州奏:“奉詔市箭笴三十萬,非土地所產(chǎn),且民間不素蓄,乞豫給緡錢,期以一年和市?!睆闹?。
時西邊用兵久不解。四年春,陜西轉(zhuǎn)運使李稷奏:“本道九軍,什物之外,一皆無之,乞于永興軍庫以余財立法營辦?!逼咴拢瑳茉纷嘈尬贾莩钱?,而防城戰(zhàn)具寡少,乞給三弓八牛床子弩、一槍三劍箭,各欲依法式制造。詔圖樣給之。
五年七月,鄜延路計議邊事所奏乞緡錢百萬、工匠千人、鐵生熟五萬斤、牛馬皮萬張造軍器,并給之。八月,詔令沉括以劈陣大斧五千選給西邊諸將。十一月,陜西轉(zhuǎn)運使李察言:“本路都作院五,宜各委監(jiān)司提舉?!睆闹?br>六年二月,詔:熙河路守具有闕,給氈三千領、牛皮萬張,運送之。八月,從環(huán)慶路趙離之請,以神臂弓一千、箭十萬給之。未幾,賜蘭會路藥箭二十五萬。七年,陜西轉(zhuǎn)運副使葉康直言:“秦鳳路軍器見闕名物計四百三十余萬,使一一為之,非十余年可就,乞自京給賜?!痹t量給之。
帝性儉約。有司造將官皮甲,欲以生絲染紅,代牦牛尾為瀝水,帝惜之,代以他毛。于一弓、一矢、一甲、一牌之用,無不盡心焉。弓曰闊閃促張弓,罷長弰舊法。矢曰減指箭。牌以欒竹穿皮為之,以易桐木牌。改素鐵甲為編挨甲。其法精密,乃劉昌祚、尹抃\、閻守勤等所定制度云。
八年十月,詔內(nèi)外所造軍器,以見余物材工匠造之,兵匠、民工即罷遣之。
元佑元年,詔:三路既罷保甲團教,其器甲各送官收貯,勿得以破損拘民整治。八月,詔太仆少卿高遵惠,會工部及軍器監(jiān)內(nèi)外作坊及諸州都作院工器之數(shù),以要切軍器立為歲課,務得中道,他非要切,并權(quán)住勿造。于是數(shù)年之間,督責少弛。紹圣三年,有司言:“州郡兵備,全為虛文,恐緩急不足備御。請稍推行熙寧之詔,常令封樁、排垛,依雜隊法。”從之。
元符元年,詔江、湖、淮、浙六路合造神臂弓三千、箭三十萬。
二年,臣僚奏乞增造神臂弓,于是軍器監(jiān)所造歲益千余弓。是歲,詔河北沿邊州城壁、樓櫓、器械、各務修治,有不治者罪之。
先是,二廣路土丁令依熙寧指揮修置器械。三年,知端州蕭刓\上疏,極言傷財害民,其弊非一,乞住買槍手器械。疏奏不報。
崇寧初,臣僚爭言元佑以來因循弛廢,兵不犀利。詔復令諸路都作院創(chuàng)造修治,官吏考察一如熙寧時矣。時有詔造五十將器械,從工部請,令內(nèi)外共造,由是都大提舉內(nèi)外制造軍器所之名立焉。
初,從邢恕之議,下令創(chuàng)造兵車數(shù)十乘,買牛以駕。已而蔡碩又請河北置五十將兵器,且為兵車萬乘。蔡京主其說,奸吏旁緣而因為民害者深矣。
崇寧三年,河北、陜西都轉(zhuǎn)運司言:“兵車之式,若用許彥圭所定,則車大而費倍。若依往年二十將舊式,則輕小易用,且可省費?!痹t卒以許彥圭式行之。時熙河轉(zhuǎn)運副使李復先奏曰:“今之用兵,與古不同。古者征戰(zhàn)有禮,不為詭遇,多由正途,故車可行而敵不敢輕犯。今之用兵,盡在極邊,下砦駐軍,各以保險為利,車不能上。又戰(zhàn)陣之交,一進一退,車不能及,一被追襲,遂非己有。臣屢觀戎馬之間,雖糧糗、衣服、器械不能為用,況于車乎?臣聞此車之造,許彥圭因姚麟以進其說。朝廷以麟熟于邊事,而不知彥圭輕妄、麟立私恩以誤國計。其車比于常法闊六七寸,運不合轍,東來兵夫牽挽不行,以致典賣衣物,自賃牛具,終日而進六七里,棄車而逃者往往而是。夫未造則有配買物材、顧差夫匠之擾;既成,又難運致,則為諸路之患有不可勝言者矣。彥圭但圖一官之得,不知有誤于國,此而不誅,何以懲后!今乞便行罷造,已造者不復運來,以寬民力?!逼浜?,彥圭卒得罪。
元豐之時,河北、河東路軍器,每季終委逐路職司更互考察。元佑罷之。四年,因工部之請,復行之。
大觀二年,手詔曰:“前東南備御指揮,深慮監(jiān)郡縣吏急切者倚法害民,廢職者慢令失事,如筑城壁、造軍器、收戰(zhàn)馬、習水戰(zhàn)之類,并可量度工力,計以歲月,漸次興作,毋得急遽科斂及差雇百姓,使急不擾民,緩不廢事,然后為稱?!睂ぴt限十年一切畢工。四月,罷黎、雅等州市牦牛尾,慮為民害。八月,提舉御前軍器所奏,乞如崇寧五年指揮,下諸路買牛角四十萬只、筋十萬斤。從之。
政和二年二月,詔諸路州郡造軍器有不用熙寧法式者,有司議罰,具為令。六月,又詔并用御前軍器所降法式,前二月指揮勿行。三年,詔:“馬甲曩用黑髹漆,今易以朱?!笔菤q,姚古奏更定軍器,曩時甲二副,今拆造三副;曩時手刀太重,今皆令輕便易用;曩時神臂弓硾二石三斗,今硾一石四斗。從之,悉下諸路改造。
六年,軍器少監(jiān)鄧之綱奏:“國家諸路為將一百三十有一,訓練士卒,各給軍器,以備不虞。惟河北諸將軍器乃熙、豐時造,精利牢密,冠于諸路。臣恐歲久因循,多致?lián)p弊。乞自河北、陜西路為首,令諸路一新戎器,仰稱陛下追述先志,儲戎器、壯國威之意?!睆闹?br>七年,之綱三上奏,一言修武庫,二言整軍器,大省國用。詔升之綱為大監(jiān),又遷一官。時宇文粹中賜對崇政殿,奏武庫事,因奏:“武庫有祖宗所御軍器十余色,乞編入《鹵簿圖志》,遇郊兵重禮,陳于儀物之首,以識武功,且示不忘創(chuàng)業(yè)艱難意?!笔悄辏P以武庫當修軍器近一億萬,其中箭鏃五千余萬,用平時工料,須七十年余然后可畢。于是令鄧之綱分給沿流作院,限三年修之,而權(quán)住三年上供軍器。
八年,以之綱奏,諸路歲起上供料買分數(shù),特免三年綱發(fā)。然自時厥后,申明郡縣牛皮角筋之禁,紛然為害者,之綱之請也。
宣和元年,權(quán)荊湖南路提點刑獄公事鄭濟奏:“本路惟潭、邵二州,各有年額制造軍器。今年制造已足,躬親試驗,并依法式,不誤施用?!痹t加旌賞,以為諸路之勸。然自是歲督軍器率用御筆處分,工造不已而較數(shù)嘗闕,繕修無虛歲而每稱弊壞。大抵中外相應,一以虛文,上下相蒙,而馴致靖康之禍矣。
靖康初,兵仗皆闕,詔書屢下,嚴立賞刑,而卒亦無補。時通判河陽、權(quán)州事張旗奏曰:“河陽自今春以來,累有軍馬經(jīng)過,軍士舉隨身軍器若馬甲、神臂弓、箭槍牌之類,于市肆博易熟食,名為寄頓,其實棄遣,避逃征役。拘收三日間,得器械四千二百余物。此乃太原援師,尚且棄捐器甲,則他路軍馬事勢可知。宜諭民首納,免貽他患?!钡凵破熳啵p以一官。
初,御前軍器監(jiān)、軍器所萬全軍匠以三千七百為額,東、西作坊工匠以五千為額。紹興初,役兵才千人,久之,增至五千六百余,又于諸道增二千九百余,本券外復增給日錢百七十、月米七斗半。于是內(nèi)庫累歲兵械山積,而諸軍悉除戎器。二十六年,詔:“工匠宜減免,江、浙、福建諸州物料悉蠲之?!庇兴咀辔锪蠝p三之一,工匠二千、雜役兵五百為額。舊,軍器所得專達。建炎中,嘗以閹官董愨提舉,尋罷之。紹興五年,隸工部,后復以中人典領。三十年,工部言非祖宗建官意,詔依條檢察。孝宗受禪,增提點官一員,御史力論其不可,復隸工部焉。
造車之制。渡江后,東南地多沮洳險隘,不以車為主。宗澤、李綱有戰(zhàn)車法,王大智獻車式,皆不復用,而屬意甲冑、弧矢之利矣。建炎初,上諭宰執(zhí)曰:“方今戰(zhàn)士無慮三十萬,若皆被堅執(zhí)銳,加以弧矢之利,雖強敵,無足畏也。造弓必用良工善價?!苯B興三年,提舉制造軍器所言:“以七十工造全裝甲一。又長齊頭甲每一甲用工百四十一,短齊頭甲用工七十四。乞以本所全裝甲為定式?!毕嫜裕骸爸T州造馬蝗弩,不若令造弓。”詔并改造弓弩,內(nèi)馬蝗弩改手射弓。
紹興四年,軍器所言:“得旨,依御降式造甲。緣甲之式有四等,甲葉千八百二十五,表里磨珵。內(nèi)披膊葉五百四,每葉重二錢六分;又甲身葉三百三十二,每葉重四錢七分;又腿裙鶻尾葉六百七十九,每葉重四錢五分;又兜鍪簾葉三百一十,每葉重二錢五分。并兜鍪一,杯子、眉子共一斤一兩,皮線結(jié)頭等重五斤十二兩五錢有奇。每一甲重四十有九斤十二兩。若甲葉一一依元領分兩,如重輕差殊,即棄不用,虛費工材。乞以新式甲葉分兩輕重通融,全裝共四十五斤至五十斤止?!痹t勿過五十斤。三十二年,詔江東安撫司造木弩五千、箭五十萬。
隆興元年,御降木羽弩箭式,每路依式制箭百萬。淳熙九年,衢州守臣制到木鶴觜弩二千、箭十萬。又湖北、京西造納無羽箭。上曰:“箭不用羽,可謂精巧,其屋藏之?!被礀|總領朱佺言:“鎮(zhèn)江一軍,乃韓世忠部曲。世忠造克敵弓,以當敵騎沖突,其發(fā)可至百步,其勁可穿重甲,最為利器。往歲調(diào)發(fā),弓不免損失,存者歲久亦漸弛壞。今考諸軍見弩手八千八百四十二人,人合用兩弓,一弓一日上教,一弓備出戰(zhàn),合用弓萬七千六百八十有四,僅存六千五百七十有四,余皆不堪施教,乞下鎮(zhèn)江都統(tǒng)司足其額?!?br>十五年,工部侍郎李昌圖言:“弓矢之利,貴于便疾。神臂弓斗力及遠,屢獲其用。后又又造神勁弓,及遠雖在神臂弓上,軍中多言其發(fā)遲,每神臂三矢而神勁方能一發(fā),若臨敵之際,便疾反出神臂下?!鄙显唬骸捌皆瓡缫耙擞蒙駝殴魇癯缟骄X,未知孰利?!痹t金州都統(tǒng)司詳議以聞。既而都統(tǒng)制吳挺奏:“神勁弓并彈子頭箭,諸軍用之誠便疾,神臂不及也?!痹t從其便。楚州兵馬鈐轄言:“弩之力,勁者三十石,次者十五石,矢之鏃狀若鍬,所發(fā)何啻數(shù)百步,洞穿數(shù)人。江上諸軍有弩式,皆廢不修?!痹t兩淮、荊襄沿邊城守,各制二十枝,御前軍器所亦如之。紹熙而后,日造器械,數(shù)目山積。
開慶元年,壽春府造RN筒木弩,與常弩明牙發(fā)不同,箭置筒內(nèi)甚穩(wěn),尤便夜中施發(fā)。又造突火槍,以鉅竹為筒,內(nèi)安子窠,如燒放,焰絕然后子窠發(fā)出,如炮聲,遠聞百五十余步。咸淳九年,沿邊州郡,因降式制回回炮,有觸類巧思,別置炮遠出其上。且為破炮之策尤奇。其法,用稻穰草成堅索,條圍四寸,長三十四尺,每二十條為束,別以麻索系一頭于樓后柱,搭過樓,下垂至地,梁梁垂四層或五層,周庇樓屋,沃以泥漿,火箭火炮不能侵,炮石雖百鈞無所施矣。且輕便不費財,立名曰“護陴籬索。”是時兵紀不振,獨器甲視舊制益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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