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回 奪先鋒教場比武 思鄉(xiāng)里叔寶題詩
作者：當(dāng)下羅公聞伍魁之言，大忽喝道：“你這匹夫，擅敢違吾軍令？”喝叫刀斧手，快綁去砍了。伍魁大叫道：“元帥假公濟(jì)私，要殺俺伍魁，俺就死也不服。秦瓊果有本事，敢與俺伍魁一比武藝，勝得俺這口大刀，就愿把先鋒印讓他。”羅公怒氣少息，喝道：“本帥本該將你按照軍法處斬，今看朝廷金面，頭顱權(quán)寄在汝頸上?！庇謫厩丨傔^來道：“本帥命你同伍魁比武，許勝不許敗?！敝娬俳o予盔甲，叔寶遵令，全裝披掛，跨馬掄锏。只見伍魁催開戰(zhàn)馬，舉鋼刀大叫道：“秦瓊快來受死！”叔寶道：“伍魁休得無禮！”言罷放馬過來。
伍魁此時眼空四海，那里把秦瓊放在心上？雙手舞刀，劈面砍來。叔寶雙锏架住，一了十余合，兩锏打去，伍魁把刀來迎，那锏打在刀口上，火星亂迸，震得伍魁兩膀酸麻，面皮失色。耳邊但聞呼呼風(fēng)響，兩條锏如驟雨一般，弄得伍魁這口刀，只有招架之功，并無還刀之力。虛幌一刀，思量要走，早被叔寶左手的锏，在前胸一打，護(hù)心鏡震得粉碎，仰面朝天，哄嚨一交，跌下鞍橋。他此時靴尖不能退出葵花鐙，那匹馬溜韁，拖了伍魁一個轡頭，可憐伍魁不為爭名奪利，只因妒忌秦瓊，反害了自己性命。當(dāng)時羅元帥嚇得面如土色，眾官將目瞪口呆，叔寶驚惶無措，不敢上前繳令。軍政官來稟元帥：“伍魁與秦瓊比武，秦瓊打伍魁前胸，擊碎護(hù)心鏡，戰(zhàn)馬驚跳，把伍魁顛下鞍橋。馬走如飛，眾將不能相救，伍先鋒被馬拖碎頭顱，腦漿迸流，死于非命，請元帥定奪?！绷_公聽了，吩咐將伍魁尸骸，用棺盛殮。
言訖，那右軍隊里閃出一將，姓伍名亮，乃伍魁之弟，厲聲叫道：“反了！反了！配軍犯罪，擅傷大將，元帥不把秦瓊處斬，是何道理？”羅公大怒喝道：“好大膽匹夫，擅敢喧嘩胡鬧！伍魁身死，與秦瓊無涉。況且軍中比武。有傷無論，你這廝適才叫反，亂我軍心，該當(dāng)何罪！”即命軍政官，除了伍亮名字，把他趕出。兩邊軍士答應(yīng)一聲，走過來，不由伍亮做主，趕出演武場，弄得伍亮進(jìn)退無門，大怒道：“可恨羅藝偏護(hù)秦瓊，縱他行兇，殺我兄長，此仇不可不報！我今反出幽州，投沙陀國，說動可汗興兵，殺到瓦橋關(guān)。我若不踏平燕山，生擒羅藝、秦瓊，碎尸萬段，也不顯俺的厲害?！敝饕庖讯ǎ头闯鲇闹?，星夜投沙陀國去了。
那羅公傳令散操，回到帥府，三軍各歸隊伍，叔寶、羅成隨進(jìn)后堂，夫人上前接住，見老爺面帶憂容，就問根由。羅公細(xì)言一遍，夫人大驚。忽有中軍傳報進(jìn)來說：“伍亮不繳巡城令箭，賺出幽州，不知去向?！绷_公聞報大喜，叫聲：“夫人，天使伍亮反了燕山，令侄恭喜無事，下官也脫了干系?！本筒钐阶铀穆反蛱轿榱鳞欅E。過了數(shù)日。探子回來說：“伍亮當(dāng)日賺出城門，詐稱公干，星夜走瓦橋關(guān)，將巡城令箭，叫開關(guān)門，竟投沙陀國，拜在大元帥奴兒星扇帳下，說動可汗，將欲起兵來犯燕山。”羅公聞言，立刻做成表章，差官往長安申奏朝廷，不在話下。
再說金甲、童環(huán)回到潞州，此時蔡公正坐堂上，二人進(jìn)見，繳上回文。又將羅公書帖，并叔寶細(xì)帳呈上。蔡公當(dāng)堂開看，方知就里，即喚庫吏取寄庫贓簿來查看。蔡公對羅公來的細(xì)帳，見銀兩不敷其數(shù)，想當(dāng)日皂角林有些失落。黃驃馬一匹，鎦金鞍鐙一副，已經(jīng)官賣，冊上注明馬價銀三十兩，其余物件，俱符細(xì)帳。蔡公將朱筆逐一點明，備就文書，即命金甲、童環(huán)送去，將秦瓊銀兩物件，并馬價當(dāng)堂交付，限三日內(nèi)起程。金甲、童環(huán)不敢違命，領(lǐng)了物件，回家安宿一宵。次日，將秦瓊書信，托人轉(zhuǎn)送到二賢莊，與單雄信。遂起身前往幽州，候羅公坐堂，將文書投進(jìn)。羅公當(dāng)堂拆看，照文收明物件，即發(fā)回批。金甲、童環(huán)叩謝回去，不表。
再說叔寶在羅公衙內(nèi)，日日與羅成閑耍。一日同在花園內(nèi)演武，羅成道：“表兄，小弟的羅家槍，別家不曉得，表兄的秦家锏，也算天下無二。不若小弟教哥哥槍法，哥哥教小弟锏法如何？”叔寶道：“兄弟說得有理，只是大家不可私瞞一路，必須盟個咒方好?！绷_成道：“哥哥所言有理，做兄弟的教你槍法，若還瞞了一路，不逢好死，萬箭攢身而亡?！笔鍖毜溃骸靶值埽覟樾值慕棠泔捣ǎ羲讲m了一路，不得善終，吐血而亡?！毙值茉诨▓@盟誓，只道戲占并無憑證，誰知后來俱應(yīng)前言。
他二人賭過了咒，秦瓊把锏法一路路傳與羅成，看看傳到殺手锏，心中一想：“不要吧，表弟勇猛，我若傳了他殺手锏，天下只有他，沒有我了?！焙舻囊宦?，就住了手。羅成學(xué)了一回，也把槍法一路路傳與秦瓊，看看傳到回馬槍，也是心中一想：“表兄英雄，若傳了他，只顯得他的英名，不顯得我的手段了！”也是一聲響，把槍收住，叔寶也學(xué)了一回。自此二人在花園內(nèi)，學(xué)槍學(xué)锏，不在話下。
一日羅公來到書房，不見二人在內(nèi)，遂走進(jìn)叔寶房內(nèi)，忽見粉壁上寫著一行大字。近前一看，見壁上寫道：
一日離家一回深，猶如孤鳥宿寒林；
縱然此地風(fēng)光好，還有思鄉(xiāng)一片心。
羅公看了，認(rèn)得是叔寶筆跡，佛然不悅，遂回后堂。夫人道：“老爺?shù)綍咳ィ^看二子學(xué)業(yè)，此時為什么匆匆回來，面有怒色？”羅公嘆道：“他兒不足養(yǎng)，養(yǎng)殺是他兒?！狈蛉梭@問何故，羅公道：“夫人，自從令侄到來，老夫待他如同己子。我本意待邊庭有變，著他出馬立功，那時我表奏朝廷，封他一官半職，衣錦還鄉(xiāng)。誰想令侄不以我為恩，而反以我為怨。適才進(jìn)他房中，見壁上寫著四句胡言，后兩句一發(fā)可笑，說道：‘縱然此地風(fēng)光好，還有思鄉(xiāng)一片心?！@等看起來，反是我留他不是了！”夫人聞言，不覺下淚道：“先兄去世太早，家嫂寡居異鄉(xiāng)，只有此子，出外多年，舉目無親。老爺就使小侄有一品官職，他也思念老母為重，必不愿留在此。依妾愚見，不如叫他歸家省母，免得兩頭懸望?！闭f罷，淚下如雨。
羅公道：“不要傷感，待老夫打發(fā)令侄回去便了！”吩咐家人備酒送行，就令書童，請叔寶赴席。叔寶聞?wù)f是送行酒席，十分歡喜，同羅成進(jìn)到后堂。夫人道：“侄兒，你姑夫見你懷抱不開，知道你念母遠(yuǎn)離，故備酒替你餞行。”叔寶聞言，哭拜于地。羅公扶起說道：“賢侄，個是老夫屈留你在此，只為要待你成功立業(yè)，求得一官半職，衣錦回鄉(xiāng)，才如我愿。今你姑母說你令堂年高，無人侍奉，所以今日打發(fā)你回去。前日潞州蔡知府已將銀兩等物送來，一向不曾對你說得，今日回去，逐一點收明白。我還修書一封，你可送到山東大行臺節(jié)度使唐璧處投遞。他是老夫年侄，故薦你在他標(biāo)下，做個旗牌官，日后也可圖些進(jìn)步。”叔寶接領(lǐng)，叩謝姑爹姑母，又與表弟對拜四拜，方人席飲酒。酒至數(shù)巡，告辭起身，出了帥府，去辭別了尉遲昆玉并眾朋友，遂匆匆上馬，竟奔河北，來到了潞州府前下馬。 到了飯店，王小二見了，忙跑入內(nèi)，對老婆柳氏說道：“前年秦客人被我冷落，今做了官，騎馬到門前來了。他惱我得緊，必然拿我送官，打一頓板于，出他的氣。我今要躲避他，你可說我如此如此，就可打發(fā)他去?！闭f罷，溜開去了。柳氏乃是個賢妻，只得依了丈夫之言。霎時叔寶走入店來，柳氏迎著道：“秦爺，你來了么？”叔寶道：“我來了，要見你丈夫?！绷下勓裕薨萦诘氐溃骸拔易痉蛳蛉盏米锴貭?，原來是作死。自秦爺遭事，參軍廳捉拿窩家，拙夫用了幾兩銀子，心中不悅，就亡過了?！笔鍖毜溃骸百t人請起，昔日是我囊中空乏，以致你丈夫白眼相看。世態(tài)炎涼，古今皆然，我也不怪他。只是我受你大恩，今日來此，正欲答報?！蔽粗鍖氃鯓訄蟠?，且聽下回分解。
伍魁此時眼空四海，那里把秦瓊放在心上？雙手舞刀，劈面砍來。叔寶雙锏架住，一了十余合，兩锏打去，伍魁把刀來迎，那锏打在刀口上，火星亂迸，震得伍魁兩膀酸麻，面皮失色。耳邊但聞呼呼風(fēng)響，兩條锏如驟雨一般，弄得伍魁這口刀，只有招架之功，并無還刀之力。虛幌一刀，思量要走，早被叔寶左手的锏，在前胸一打，護(hù)心鏡震得粉碎，仰面朝天，哄嚨一交，跌下鞍橋。他此時靴尖不能退出葵花鐙，那匹馬溜韁，拖了伍魁一個轡頭，可憐伍魁不為爭名奪利，只因妒忌秦瓊，反害了自己性命。當(dāng)時羅元帥嚇得面如土色，眾官將目瞪口呆，叔寶驚惶無措，不敢上前繳令。軍政官來稟元帥：“伍魁與秦瓊比武，秦瓊打伍魁前胸，擊碎護(hù)心鏡，戰(zhàn)馬驚跳，把伍魁顛下鞍橋。馬走如飛，眾將不能相救，伍先鋒被馬拖碎頭顱，腦漿迸流，死于非命，請元帥定奪?！绷_公聽了，吩咐將伍魁尸骸，用棺盛殮。
言訖，那右軍隊里閃出一將，姓伍名亮，乃伍魁之弟，厲聲叫道：“反了！反了！配軍犯罪，擅傷大將，元帥不把秦瓊處斬，是何道理？”羅公大怒喝道：“好大膽匹夫，擅敢喧嘩胡鬧！伍魁身死，與秦瓊無涉。況且軍中比武。有傷無論，你這廝適才叫反，亂我軍心，該當(dāng)何罪！”即命軍政官，除了伍亮名字，把他趕出。兩邊軍士答應(yīng)一聲，走過來，不由伍亮做主，趕出演武場，弄得伍亮進(jìn)退無門，大怒道：“可恨羅藝偏護(hù)秦瓊，縱他行兇，殺我兄長，此仇不可不報！我今反出幽州，投沙陀國，說動可汗興兵，殺到瓦橋關(guān)。我若不踏平燕山，生擒羅藝、秦瓊，碎尸萬段，也不顯俺的厲害?！敝饕庖讯ǎ头闯鲇闹?，星夜投沙陀國去了。
那羅公傳令散操，回到帥府，三軍各歸隊伍，叔寶、羅成隨進(jìn)后堂，夫人上前接住，見老爺面帶憂容，就問根由。羅公細(xì)言一遍，夫人大驚。忽有中軍傳報進(jìn)來說：“伍亮不繳巡城令箭，賺出幽州，不知去向?！绷_公聞報大喜，叫聲：“夫人，天使伍亮反了燕山，令侄恭喜無事，下官也脫了干系?！本筒钐阶铀穆反蛱轿榱鳞欅E。過了數(shù)日。探子回來說：“伍亮當(dāng)日賺出城門，詐稱公干，星夜走瓦橋關(guān)，將巡城令箭，叫開關(guān)門，竟投沙陀國，拜在大元帥奴兒星扇帳下，說動可汗，將欲起兵來犯燕山。”羅公聞言，立刻做成表章，差官往長安申奏朝廷，不在話下。
再說金甲、童環(huán)回到潞州，此時蔡公正坐堂上，二人進(jìn)見，繳上回文。又將羅公書帖，并叔寶細(xì)帳呈上。蔡公當(dāng)堂開看，方知就里，即喚庫吏取寄庫贓簿來查看。蔡公對羅公來的細(xì)帳，見銀兩不敷其數(shù)，想當(dāng)日皂角林有些失落。黃驃馬一匹，鎦金鞍鐙一副，已經(jīng)官賣，冊上注明馬價銀三十兩，其余物件，俱符細(xì)帳。蔡公將朱筆逐一點明，備就文書，即命金甲、童環(huán)送去，將秦瓊銀兩物件，并馬價當(dāng)堂交付，限三日內(nèi)起程。金甲、童環(huán)不敢違命，領(lǐng)了物件，回家安宿一宵。次日，將秦瓊書信，托人轉(zhuǎn)送到二賢莊，與單雄信。遂起身前往幽州，候羅公坐堂，將文書投進(jìn)。羅公當(dāng)堂拆看，照文收明物件，即發(fā)回批。金甲、童環(huán)叩謝回去，不表。
再說叔寶在羅公衙內(nèi)，日日與羅成閑耍。一日同在花園內(nèi)演武，羅成道：“表兄，小弟的羅家槍，別家不曉得，表兄的秦家锏，也算天下無二。不若小弟教哥哥槍法，哥哥教小弟锏法如何？”叔寶道：“兄弟說得有理，只是大家不可私瞞一路，必須盟個咒方好?！绷_成道：“哥哥所言有理，做兄弟的教你槍法，若還瞞了一路，不逢好死，萬箭攢身而亡?！笔鍖毜溃骸靶值埽覟樾值慕棠泔捣ǎ羲讲m了一路，不得善終，吐血而亡?！毙值茉诨▓@盟誓，只道戲占并無憑證，誰知后來俱應(yīng)前言。
他二人賭過了咒，秦瓊把锏法一路路傳與羅成，看看傳到殺手锏，心中一想：“不要吧，表弟勇猛，我若傳了他殺手锏，天下只有他，沒有我了?！焙舻囊宦?，就住了手。羅成學(xué)了一回，也把槍法一路路傳與秦瓊，看看傳到回馬槍，也是心中一想：“表兄英雄，若傳了他，只顯得他的英名，不顯得我的手段了！”也是一聲響，把槍收住，叔寶也學(xué)了一回。自此二人在花園內(nèi)，學(xué)槍學(xué)锏，不在話下。
一日羅公來到書房，不見二人在內(nèi)，遂走進(jìn)叔寶房內(nèi)，忽見粉壁上寫著一行大字。近前一看，見壁上寫道：
一日離家一回深，猶如孤鳥宿寒林；
縱然此地風(fēng)光好，還有思鄉(xiāng)一片心。
羅公看了，認(rèn)得是叔寶筆跡，佛然不悅，遂回后堂。夫人道：“老爺?shù)綍咳ィ^看二子學(xué)業(yè)，此時為什么匆匆回來，面有怒色？”羅公嘆道：“他兒不足養(yǎng)，養(yǎng)殺是他兒?！狈蛉梭@問何故，羅公道：“夫人，自從令侄到來，老夫待他如同己子。我本意待邊庭有變，著他出馬立功，那時我表奏朝廷，封他一官半職，衣錦還鄉(xiāng)。誰想令侄不以我為恩，而反以我為怨。適才進(jìn)他房中，見壁上寫著四句胡言，后兩句一發(fā)可笑，說道：‘縱然此地風(fēng)光好，還有思鄉(xiāng)一片心?！@等看起來，反是我留他不是了！”夫人聞言，不覺下淚道：“先兄去世太早，家嫂寡居異鄉(xiāng)，只有此子，出外多年，舉目無親。老爺就使小侄有一品官職，他也思念老母為重，必不愿留在此。依妾愚見，不如叫他歸家省母，免得兩頭懸望?！闭f罷，淚下如雨。
羅公道：“不要傷感，待老夫打發(fā)令侄回去便了！”吩咐家人備酒送行，就令書童，請叔寶赴席。叔寶聞?wù)f是送行酒席，十分歡喜，同羅成進(jìn)到后堂。夫人道：“侄兒，你姑夫見你懷抱不開，知道你念母遠(yuǎn)離，故備酒替你餞行。”叔寶聞言，哭拜于地。羅公扶起說道：“賢侄，個是老夫屈留你在此，只為要待你成功立業(yè)，求得一官半職，衣錦回鄉(xiāng)，才如我愿。今你姑母說你令堂年高，無人侍奉，所以今日打發(fā)你回去。前日潞州蔡知府已將銀兩等物送來，一向不曾對你說得，今日回去，逐一點收明白。我還修書一封，你可送到山東大行臺節(jié)度使唐璧處投遞。他是老夫年侄，故薦你在他標(biāo)下，做個旗牌官，日后也可圖些進(jìn)步。”叔寶接領(lǐng)，叩謝姑爹姑母，又與表弟對拜四拜，方人席飲酒。酒至數(shù)巡，告辭起身，出了帥府，去辭別了尉遲昆玉并眾朋友，遂匆匆上馬，竟奔河北，來到了潞州府前下馬。 到了飯店，王小二見了，忙跑入內(nèi)，對老婆柳氏說道：“前年秦客人被我冷落，今做了官，騎馬到門前來了。他惱我得緊，必然拿我送官，打一頓板于，出他的氣。我今要躲避他，你可說我如此如此，就可打發(fā)他去?！闭f罷，溜開去了。柳氏乃是個賢妻，只得依了丈夫之言。霎時叔寶走入店來，柳氏迎著道：“秦爺，你來了么？”叔寶道：“我來了，要見你丈夫?！绷下勓裕薨萦诘氐溃骸拔易痉蛳蛉盏米锴貭?，原來是作死。自秦爺遭事，參軍廳捉拿窩家，拙夫用了幾兩銀子，心中不悅，就亡過了?！笔鍖毜溃骸百t人請起，昔日是我囊中空乏，以致你丈夫白眼相看。世態(tài)炎涼，古今皆然，我也不怪他。只是我受你大恩，今日來此，正欲答報?！蔽粗鍖氃鯓訄蟠?，且聽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