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回

作者:雪樵主人
詩曰:妙藥難醫(yī)長夜恨,黃金怎買轉(zhuǎn)鄉(xiāng)時。
此情囑咐天邊鳥,飛到長安要報知。
話說右班中閃出后軍都督李虎,乃李廣之子,今見父親被困、兄長遭擒,文武并不領(lǐng)旨,漢王正在發(fā)惱,由不得兩太陽冒出火星,忙出班奏道:“臣啟我主,但放龍心,微臣情愿領(lǐng)兵去救雁門?!睗h王聞奏,大喜道:“賜卿十萬人馬,得勝回朝,再當(dāng)加封?!崩罨⒅x恩,退出朝門,回到府中。
入內(nèi),早有妻房百花夫人迎接,進(jìn)房見禮,分賓坐定,李虎便把領(lǐng)旨出兵,要救父兄的話對妻子說了一遍。百花帶笑叫聲:“相公,既是要去點人馬,妾愿奉陪一行?!崩罨u手道:“夫人乃一女流,怎能上陣行兵?”百花道:“任他千軍萬馬,怎敵得妾的雙刀利害?相公但請放心?!崩罨⒌溃骸凹仁欠蛉藞?zhí)意要去,悄俏兒地,不要將兄長被捉的消息,使嫂嫂與侄兒知道,回來要鬧不清呢!”百花道:“這個自然?!?br>話言未了,只聽得里面一聲喊,好似響了一個霹靂,就是李陵之子,名叫李能,年方十五,生得面如鍋底,使兩柄銀錘,本事還去得,今在屏風(fēng)后聽見李虎夫妻說的話,忍不住大叫一聲:“叔叔,嬸嬸,休要瞞我,快快說與侄兒知道!”李虎已知李能聽得明白,料難隱瞞,只得將他父親被番邦捉去的話說了一遍。李能不聽猶可,一聽時急得三尸暴跳,七竊生煙,哭哭啼啼,趕到上房,說與母親知曉。張氏夫人也是號陶大哭,出來叫聲:“叔叔,此事如何是好?”李虎道:“嫂嫂但請放心,愚叔已奉旨出征,包管救兄長回朝便了。”張氏夫人道:“愚嫂與你侄兒一同叔叔前去。”李虎也知攔擋不住,只得依從,便把家園托與老家人管理。過宿一宵。
次日五更,男女各整戎裝,下了教場,點了十萬大兵,辭別王駕,放炮起行。離了東京,催動人馬,不分星夜,急奔邊關(guān)。在路上非止一日,早到雁門關(guān),已有探子報知元帥。元帥吩吩開關(guān),放進(jìn)人馬。李虎夫妻、張氏母子,進(jìn)帳參見李廣。李廣在帳中擺了接風(fēng)酒,席間,談起交兵之事。李能救父心急,恨不得實時請令開兵,李廣不肯,道:“爾等一路鞍馬勞頓,且自歇息一宵,明日再議開兵之事。”席散,各去安寢。
過了一宿,次日元帥升帳,李能又要請令開兵,李虎叫聲:“侄兒且慢,待為叔的試他一陣,再作道理?!崩顝V道:“我兒言之有理?!本兔娛空ッ鈶?zhàn)牌,便差李虎領(lǐng)兵對陣。你道李虎怎生打扮?但見他:頭戴金盔光亮亮,身穿金甲氣騰騰。
上罩紅袍如血染,絲條帶挽錦絨綾。左持寶雕弓一把,右插狼牙箭幾條。
坐下追風(fēng)桃花馬,丈八銀槍手內(nèi)擎。
李虎一馬沖到陣前,高叫:“小番奴,快把李陵送出營來,萬事全體,若有一字不肯,某就踏進(jìn)營來,殺你片甲不存?!毙》犝f,慌報知吳元帥。元帥便問:“哪位將軍出馬?”土金渾向前領(lǐng)令,上馬提槍,沖出營來,大叫:“南朝將官聽著,快把昭君送出,以免爾等生靈涂炭?!睈赖美罨⒋罅R,也不通名道姓,舉起長槍便刺番將。土金渾舉槍急架,一來一往,三十個回合,土金渾戰(zhàn)不過李虎,敗將下去。李虎乘勢沖進(jìn)營來,勇不可擋。眾番兵一見漢將沖營,急忙報知吳元帥。元帥便差雅里托、孫云、哈虎、石慶真父子三人,一齊出馬來戰(zhàn)李虎。李虎哪里把六個人放在心上,使一條槍,殺得神出鬼沒,但見番兵一個個遭此一陣,如掉真魂,人頭馬頭,紛紛亂滾,且自慢表。
再言李元帥正坐中軍,暗想:“李虎帶兵會陣,殺了一日,未見勝敗,待本帥親自出馬,殺進(jìn)番營,看看下落便了。”元帥即刻整頓戎裝,上馬端兵,放炮出關(guān),一馬沖進(jìn)番營。他本是一員能征慣戰(zhàn)的老將,被他殺進(jìn)一條血路,勇不可當(dāng),一直殺到黃泥坡地前,也被番人用埋伏計,只聽號炮一聲,伏兵四起,圍住李廣。李廣被困核心,十分慌張,暗想:“侄兒未知生死,孩兒又被重圍,我死一身,也不要緊,只是漢室江山,一旦休矣。”想畢,正要拔劍自刎,忽又聽得大炮驚天,喊聲震地,見一員少年將軍殺進(jìn)重圍,把那些埋伏兵卒殺得紛紛四散。李元帥定睛一看,見是李虎,心中大喜,便問:“我兒,怎得到此,將為父救出重圍?”李虎便把殺退番兵的話先說一遍,又道:“爹爹乃一關(guān)之主帥,怎么輕入重地?”李廣道:“為父的因你出兵一日未回,放心不下,是以出馬看你下落,不料遭此詭計,幸你前來,救出重圍。如今且殺條血路回關(guān)去罷?!闭f了,同兒一路合兵殺出,不表。
且言百花女見公公、丈夫出兵未回,放心不下,吩咐張氏母子,與彭殷一同眾將緊守關(guān)門,“待奴領(lǐng)一支人馬前去看看下落便了?!奔纯膛麙焐像R,統(tǒng)兵出關(guān),殺到番營。營門早有番將閃出,敵住百花女,不到幾合,怎敵得百花雙刀厲害,早被百花一刀砍下馬來,嚇得眾番將魂不在身,四散奔逃。好個百花夫人,使動雙刀,只見刀來不見人,只殺得那些番將番兵,擋著刀傾刻殞命,碰著刀定見閻君。好一個百花女,如同黑煞天神,雙刀起處,只聽得喀嚓之聲,不住的頭滾塵埃,只殺得番人魂飛天外青云掩,血染沙場草色腥。但見那一匹碧龍馬,助勇戰(zhàn)場,也十分厲害,吼一聲驚倒番駙馬陳罔,踢一陣嚇倒番太尉王金。哈虎刀傷左臂,早已逃命,雅里托刀下身亡。這一陣殺得番邦兵將喪膽寒心,見女將皆吃大驚,見雙刀俱要逃命。惟有石慶真奸滑,拖著槍,帶著馬,死里逃生。百花不舍,還要追來,急急趕到拜月亭邊,慶真馬上加鞭,跑至山凹內(nèi)躲著。百花只顧追趕,過了山林,不防石慶真閃在背后,暗放一箭,叫聲:“著?!敝宦牴乙豁懀愡^流星。未知百花可曾著箭否,且聽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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