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回
作者：雪樵主人詩曰：老將何嘗少智謀，只因星暗遇妖魔。
失機敗陣關(guān)難保，悶煞英雄待若何。
話說番僧到了晚間，用過晚齋，只聽譙樓初更，便叫聲：“元帥，貧僧放肆了。元帥可點兵，五路破關(guān)，貧僧這里擺一異陣，助元帥成功。”元帥道：“請問仙師，但不知要擺什么陣可以破關(guān)？”番僧道：“貧僧此陣不在陣圖，乃貧僧自己久煉成功，名曰【九龍搶珠陣】，只消貧僧作法念咒，這九條龍飛入此關(guān)，如一團烈火，遇石即鉆，遇人即傷，哪怕雁門銅墻鐵壁，有什么難破？破了此關(guān)，大兵長驅(qū)直入，焉有漢室江山不取之掌上？”元帥大喜道：“全仗仙師法力。還是本帥先點兵調(diào)將，還是仙師先擺陣圖？要用多少人馬聽用？”番僧道：“元帥只管點將，發(fā)兵五路，等三更號炮一起，貧僧這里陣圖擺起，人馬自在貧僧葫蘆中間，毫不用元帥的人馬聽用，不消五更，元帥可以穩(wěn)坐關(guān)中了?！痹獛浀溃骸耙徽滔蓭熋钣?，二仗我主洪福，破關(guān)取城，本帥與眾將等何幸如之。本帥依仙師吩咐，就此點兵了。”番僧道：“元帥請便?！?br>元帥升了大帳，吩咐眾將道：“本帥奉狼主的旨意，前來征南，昨因輕進攻關(guān)，失機斬將，罪在本帥，今幸天賜圣僧，扶助狼主，全仗大法力，須要今夜一陣成功，諸將各宜努力前進，不得退后，如違者斬。”下面答應(yīng)了一聲：“哦！”元帥便令土金渾帶領(lǐng)三千人馬，大炮一座，攻打東城；哈虎帶領(lǐng)三千人馬，大炮一座，攻打西城；孫云帶領(lǐng)三千人馬，大炮一座，攻打南城；吳鑾帶領(lǐng)三千人馬，大炮一座，攻打北城；石慶真帶領(lǐng)三千人馬，大炮一座，并令二子石慶龍、石慶虎左右護衛(wèi)，攻打中城。只聽信炮一起，眾將等用心并力，放炮攻關(guān)，總在關(guān)內(nèi)聚會繳令，不得有誤。眾將一齊答應(yīng)，領(lǐng)令上馬出營。
元帥點將已畢，正交三鼓時候，番僧叫聲：“元帥，貧僧演陣去了。”元帥道：“本帥奉陪?！狈獛浀氖郑瑤Я藘蓚€童兒，到得營門，隨即緊對雁門關(guān)北城，遠遠站定，吩咐眾將不用張燈點火，只剩一線夜光。番僧在身旁取出一個紅葫蘆，執(zhí)在左手，揭起蓋兒，向著外邊，右手在身背后抽出一柄木劍，不知喃喃念些什么咒語，用木劍在葫蘆口邊敲了三下，只聽得一聲響亮，迸出一陣黑云，從空而起，忽然黑云四散，旋又是一派火光，照得滿天如同白日，但見天上九條龍，張牙舞爪，火焰焰地直奔雁門北城而來，好不怕人。一霎時半空中又是一個信炮，只見五路番兵番將，四下吶喊，齊來架炮攻關(guān)。
關(guān)上軍士一見番人又來趁夜攻關(guān)，大炮打得聲聲不住，已嚇得魂不附體，如飛報入帳內(nèi)道：“啟元帥，不好了，番人統(tǒng)領(lǐng)大兵大炮，四面攻打，十分緊急，請令定奪。”元帥聞報，吃驚不小。正要添將防守，又見報道：“北城緊對番營，忽然平空飛來九條火龍，燒著關(guān)門，關(guān)門要破了！”元帥連接兩報，仰天大哭道：“天亡我國也！”張氏母子一聞此信，急急前來，叫一聲：“公公，這便如何是好？”元帥道：“此城一破只好拼此一命，以報君主?！崩钅艿溃骸拔覀兒尾灰财鸨鴼⒊龀牵瑒儇摼阄纯芍?，何必坐以待斃！”元帥喝道：“無知小子，不知這場厲害，妄談軍政，還不速速退下。”張氏哭哭啼啼叫聲：“公公，可憐丈夫困在番邦，未知生死，叔叔、嬸嬸俱遭慘亡，只剩下公公與我母子至親三口，又陷此關(guān)中，若關(guān)一破，我等立成齏粉，眼見李氏一脈滅絕了，豈不令人傷心！”說罷，大放悲聲。元帥道：“賢侄媳不必傷心，可趁此關(guān)未破，速速收拾行李，同孫兒李能逃命去罷！拼我老命，莫管生死存亡，聽天由命。”張氏道：“我等怎舍得公公前去！依侄媳愚見，不如一齊走罷，待罪君前，憑圣上處分便了。”元帥道：“侄媳之言差矣，你們可走得，我卻走不得，我是奉旨前來征番的，擅離此地，該當何罪?！?br>正在商議不決，又見軍士慌慌張張報道：“啟元帥，不、不、不好了，方才守將彭殷正走北城，被番炮將頭顱打碎，城垛打倒十余丈，番兵一擁爬進城來，火龍不知多少，已燒進城了。雁門四城已破，元帥還不速走，等待何時！”這一報，只嚇得李元帥魂都不知吊在哪里了，急急揣了帥印，坐馬端兵，帶領(lǐng)張氏母子，一齊闖出轅門。只見街上房屋被火龍燒著，軍兵被番人亂殺，哭聲震地，喊殺連天，慘不可言。元帥聽見，心甚不忍，此刻也無可奈何，要棄關(guān)逃命，直奔城南，頂面正遇著孫云殺進城來，火光中一見李元帥，大叫：“李廣，往哪里走？”舉起軍器，蓋將下來。李廣不敢戀戰(zhàn)，一面保著家眷，且戰(zhàn)且走。若論孫云，原非李廣敵手，但因李廣因雁門已失，心怯十分，孫云因攻關(guān)得勝，勇增百倍，一見李廣要闖出關(guān)去，怎肯放松？放馬追來，且自慢表。
再言番僧在營門外作法，用九條火龍將雁門關(guān)破了，便叫聲：“元帥，還不帶領(lǐng)大隊人馬進關(guān)，等待何時？”元帥聽得，大喜道：“關(guān)門已破，仙師可收回法寶，恐其有害生靈。”番僧把手一招，九條火龍都入葫蘆，頓時關(guān)中煙消火滅。這里三聲大炮，拔寨起營，一齊進了雁門關(guān)。關(guān)中兵將俱已逃命去了，只苦壞了眾百姓，傷了多少性命。元帥一面出榜安民，查點李廣業(yè)已逃走。土金渾、哈虎、石慶真父子三人、吳鑾等俱入帳繳令報功，單不見攻打南門的孫云，心下十分疑惑。番僧道：“元帥不必憂疑，孫將軍已向南城外追李廣去了，但非李廣對手，可令哈將軍前去肋戰(zhàn)，”元帥依言，吩咐哈虎帶兵三千，速速前去。哈虎領(lǐng)命上馬，帶兵如飛出了南門，放開馬頭，催兵前進。趕到三十里外，遠遠見孫云放馬追趕前面一員老將，知是李廣，只是趕不上，哈虎心生一計道：“待某助他一箭成功罷?！毕攵ㄖ饕?，認著李廣背后，就是一箭射去，真是百步穿楊，發(fā)無不中。李廣未及防備，叫聲“哎喲”，箭中肩窩，一跤跌于馬下。孫云一見老將落馬，心中大喜，正要舉刀來取老將性命。未知生死如何，且聽下回分解。
失機敗陣關(guān)難保，悶煞英雄待若何。
話說番僧到了晚間，用過晚齋，只聽譙樓初更，便叫聲：“元帥，貧僧放肆了。元帥可點兵，五路破關(guān)，貧僧這里擺一異陣，助元帥成功。”元帥道：“請問仙師，但不知要擺什么陣可以破關(guān)？”番僧道：“貧僧此陣不在陣圖，乃貧僧自己久煉成功，名曰【九龍搶珠陣】，只消貧僧作法念咒，這九條龍飛入此關(guān)，如一團烈火，遇石即鉆，遇人即傷，哪怕雁門銅墻鐵壁，有什么難破？破了此關(guān)，大兵長驅(qū)直入，焉有漢室江山不取之掌上？”元帥大喜道：“全仗仙師法力。還是本帥先點兵調(diào)將，還是仙師先擺陣圖？要用多少人馬聽用？”番僧道：“元帥只管點將，發(fā)兵五路，等三更號炮一起，貧僧這里陣圖擺起，人馬自在貧僧葫蘆中間，毫不用元帥的人馬聽用，不消五更，元帥可以穩(wěn)坐關(guān)中了?！痹獛浀溃骸耙徽滔蓭熋钣?，二仗我主洪福，破關(guān)取城，本帥與眾將等何幸如之。本帥依仙師吩咐，就此點兵了。”番僧道：“元帥請便?！?br>元帥升了大帳，吩咐眾將道：“本帥奉狼主的旨意，前來征南，昨因輕進攻關(guān)，失機斬將，罪在本帥，今幸天賜圣僧，扶助狼主，全仗大法力，須要今夜一陣成功，諸將各宜努力前進，不得退后，如違者斬。”下面答應(yīng)了一聲：“哦！”元帥便令土金渾帶領(lǐng)三千人馬，大炮一座，攻打東城；哈虎帶領(lǐng)三千人馬，大炮一座，攻打西城；孫云帶領(lǐng)三千人馬，大炮一座，攻打南城；吳鑾帶領(lǐng)三千人馬，大炮一座，攻打北城；石慶真帶領(lǐng)三千人馬，大炮一座，并令二子石慶龍、石慶虎左右護衛(wèi)，攻打中城。只聽信炮一起，眾將等用心并力，放炮攻關(guān)，總在關(guān)內(nèi)聚會繳令，不得有誤。眾將一齊答應(yīng)，領(lǐng)令上馬出營。
元帥點將已畢，正交三鼓時候，番僧叫聲：“元帥，貧僧演陣去了。”元帥道：“本帥奉陪?！狈獛浀氖郑瑤Я藘蓚€童兒，到得營門，隨即緊對雁門關(guān)北城，遠遠站定，吩咐眾將不用張燈點火，只剩一線夜光。番僧在身旁取出一個紅葫蘆，執(zhí)在左手，揭起蓋兒，向著外邊，右手在身背后抽出一柄木劍，不知喃喃念些什么咒語，用木劍在葫蘆口邊敲了三下，只聽得一聲響亮，迸出一陣黑云，從空而起，忽然黑云四散，旋又是一派火光，照得滿天如同白日，但見天上九條龍，張牙舞爪，火焰焰地直奔雁門北城而來，好不怕人。一霎時半空中又是一個信炮，只見五路番兵番將，四下吶喊，齊來架炮攻關(guān)。
關(guān)上軍士一見番人又來趁夜攻關(guān)，大炮打得聲聲不住，已嚇得魂不附體，如飛報入帳內(nèi)道：“啟元帥，不好了，番人統(tǒng)領(lǐng)大兵大炮，四面攻打，十分緊急，請令定奪。”元帥聞報，吃驚不小。正要添將防守，又見報道：“北城緊對番營，忽然平空飛來九條火龍，燒著關(guān)門，關(guān)門要破了！”元帥連接兩報，仰天大哭道：“天亡我國也！”張氏母子一聞此信，急急前來，叫一聲：“公公，這便如何是好？”元帥道：“此城一破只好拼此一命，以報君主?！崩钅艿溃骸拔覀兒尾灰财鸨鴼⒊龀牵瑒儇摼阄纯芍?，何必坐以待斃！”元帥喝道：“無知小子，不知這場厲害，妄談軍政，還不速速退下。”張氏哭哭啼啼叫聲：“公公，可憐丈夫困在番邦，未知生死，叔叔、嬸嬸俱遭慘亡，只剩下公公與我母子至親三口，又陷此關(guān)中，若關(guān)一破，我等立成齏粉，眼見李氏一脈滅絕了，豈不令人傷心！”說罷，大放悲聲。元帥道：“賢侄媳不必傷心，可趁此關(guān)未破，速速收拾行李，同孫兒李能逃命去罷！拼我老命，莫管生死存亡，聽天由命。”張氏道：“我等怎舍得公公前去！依侄媳愚見，不如一齊走罷，待罪君前，憑圣上處分便了。”元帥道：“侄媳之言差矣，你們可走得，我卻走不得，我是奉旨前來征番的，擅離此地，該當何罪?！?br>正在商議不決，又見軍士慌慌張張報道：“啟元帥，不、不、不好了，方才守將彭殷正走北城，被番炮將頭顱打碎，城垛打倒十余丈，番兵一擁爬進城來，火龍不知多少，已燒進城了。雁門四城已破，元帥還不速走，等待何時！”這一報，只嚇得李元帥魂都不知吊在哪里了，急急揣了帥印，坐馬端兵，帶領(lǐng)張氏母子，一齊闖出轅門。只見街上房屋被火龍燒著，軍兵被番人亂殺，哭聲震地，喊殺連天，慘不可言。元帥聽見，心甚不忍，此刻也無可奈何，要棄關(guān)逃命，直奔城南，頂面正遇著孫云殺進城來，火光中一見李元帥，大叫：“李廣，往哪里走？”舉起軍器，蓋將下來。李廣不敢戀戰(zhàn)，一面保著家眷，且戰(zhàn)且走。若論孫云，原非李廣敵手，但因李廣因雁門已失，心怯十分，孫云因攻關(guān)得勝，勇增百倍，一見李廣要闖出關(guān)去，怎肯放松？放馬追來，且自慢表。
再言番僧在營門外作法，用九條火龍將雁門關(guān)破了，便叫聲：“元帥，還不帶領(lǐng)大隊人馬進關(guān)，等待何時？”元帥聽得，大喜道：“關(guān)門已破，仙師可收回法寶，恐其有害生靈。”番僧把手一招，九條火龍都入葫蘆，頓時關(guān)中煙消火滅。這里三聲大炮，拔寨起營，一齊進了雁門關(guān)。關(guān)中兵將俱已逃命去了，只苦壞了眾百姓，傷了多少性命。元帥一面出榜安民，查點李廣業(yè)已逃走。土金渾、哈虎、石慶真父子三人、吳鑾等俱入帳繳令報功，單不見攻打南門的孫云，心下十分疑惑。番僧道：“元帥不必憂疑，孫將軍已向南城外追李廣去了，但非李廣對手，可令哈將軍前去肋戰(zhàn)，”元帥依言，吩咐哈虎帶兵三千，速速前去。哈虎領(lǐng)命上馬，帶兵如飛出了南門，放開馬頭，催兵前進。趕到三十里外，遠遠見孫云放馬追趕前面一員老將，知是李廣，只是趕不上，哈虎心生一計道：“待某助他一箭成功罷?！毕攵ㄖ饕?，認著李廣背后，就是一箭射去，真是百步穿楊，發(fā)無不中。李廣未及防備，叫聲“哎喲”，箭中肩窩，一跤跌于馬下。孫云一見老將落馬，心中大喜，正要舉刀來取老將性命。未知生死如何，且聽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