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二回 　　禹鑿砥柱山九仙集西岳

且說文命自從遇見風(fēng)后，便依著他的話，不往北走，先向東行。一路視察工程，隨時指點(diǎn)。過了多月，那
十條大川已次第掘好了，卻是明視之功居多。文命巡視一周，甚為滿意。于是每條大川都給它取一個名字。
最北的一條在現(xiàn)在河北省獻(xiàn)縣東南，因開鑿的時候，屢掘不成，徒夫震駭，故就取名為“徒駭河”。第二
條，在現(xiàn)在河北省南皮縣西北，因工程較大，人夫用得較多，所以取名叫“太史”，就是“大使”二字的意思
。第三條在現(xiàn)在山東省德州縣之南，因它的形勢上高下突，如馬頰，所以取名叫“馬頰河”。第四條，亦在現(xiàn)
在山東德州縣之南，經(jīng)過河北省慶云縣海豐鎮(zhèn)入海，這條水中多洲渚，往往有可居之地，狀如覆釜之形，故就
取名叫“覆釜”。第五條，在現(xiàn)在河北省滄縣，其水下流，所以取名叫作“胡蘇”，胡者，下也，蘇者，流也
。第六條，在現(xiàn)在山東恩縣，因此水開通，水流甚易，所以取名叫做“簡”。第七條，在現(xiàn)在河北省南皮縣，因此水多山石，治之甚苦，所以取名叫做“挈”，挈者，苦也。第八條，在現(xiàn)在山東樂陵縣東南，此水曲折如
鉤，盤桓不前，所以取名叫作“鉤盤”。
第九條最南，在現(xiàn)在山東平原縣，此水多隘狹，可隔以為津而橫渡，所以取名叫“鬲津”。還有最高一條
，取名叫做“濕”。
取它地勢低濕的意思，或者省寫寫作濕字。后來“濕”字，改為干濕之“濕”，那個濕字，又變成了“漯
”字。那個意義，就無人知道了。閑話不提。且說這十條大川，流分派別，相去本不甚遠(yuǎn)，到得下流，復(fù)匯合攏來，成為一條極廣極大之河。這條河?xùn)|
連碣石，直通大海，潮汐灌輸，常常打到里面來，因此也給它取個名字，叫作“逆河”。名稱定好之后，那時
水勢盡退，恢復(fù)幾十年前之舊狀，于是尋出兩個古跡來：一個是人民始祖盤古氏之墓，一個是古帝赫胥氏之墓
。文命便叫人一一修好，種些樹木，又建造享堂祭殿，射親祭拜。又各派定二百戶人民，叫他守護(hù)。于是袞州
下流治水之事，總算告一段落。然后再向西行，察看中流的工程。從大伾山以西，一直到鼎湖，千余里之地，
要鑿去好幾座山，真是眾擎易舉，不到幾個月工程已經(jīng)過半。文命看了，頗覺心慰。
一日，過了王屋山西南麓，行至中條山與崤山東支銜接之處，但聽得斤斧之聲，鋒錚動天，十萬人夫，正
在那里開鑿。
細(xì)看那連綿不斷的山，已經(jīng)鑿去不少。但有六個山峰，孤掌特立在當(dāng)中。最北面兩個，如同柱子一般，相
對距岸而立，它的南面，又是一個孤峰突起，頂上平而且闊，仿佛一個平臺。它的西南又有鑿剩的大石一塊，
其高數(shù)丈，四面有意鑿得渾圓，想見工役人等的好整以暇。它的南面又有三個峰頭，分排而立。
那時大司農(nóng)在旁就問道：“這幾個山峰，一齊鑿去，水流沖下，豈不是更順利嗎？”
文命道：我要留它們在那里，有三個原因：第一，是節(jié)省工程。這許多峰頭一齊鑿去工程較大，只要水流
通得過，就是了。第二，是遏阻水勢。我測量過，雍冀二州間的地勢比到此地高到五六千尺，而距離則不過三
四百里，那股水勢奔騰而下，兩岸是山，雖則可以約束，還不要緊，但是一到下流，盡是平地，恐怕禁不祝所
以我在下流開了九條大川，所以分殺它的勢力，又在此地，留幾個峰頭，使沖下來水，受一個阻擋，盤旋曲折
而過，那么他的沖蕩之力就可以稍緩了。三則，我要借這幾個峰頭，立一個做人的榜樣。大概世界上的人，有
獨(dú)立不懼的性質(zhì)者少，胸有主宰，不為外界所搖動引誘的人尤少?？匆娝嗽鯓樱粏柺欠?，就跟了亂跑，問
他何以如此，他就說：‘現(xiàn)在人家都是如此，我又何必不如此？’或者明明知道這件事情是不好的，他又推諉
道：‘大家都是如此，靠我一個不如此，有什么用處呢？’若人存了這種念頭，所以遇到一種不良的風(fēng)俗，不
崇朝而可以遍于全國，這種思想，起于濱海的外國人。他們習(xí)見潮流的洶涌，以為無法可以抵御，無法可以挽
回，所以他們的口號總叫做順應(yīng)潮流，你試想想看，做人只要如此，真太容易了！我的意思，一個人總應(yīng)該有
一種獨(dú)立不撓的氣概，一個人總應(yīng)該有一副能辨真理的本領(lǐng)。果然這項(xiàng)事情是不應(yīng)該如此的，那么雖則天下之
人都是如此，我一個人亦決計(jì)不如此，任便人家笑我，罵我，我亦斷斷乎不改我的態(tài)度；寧可凍死、餓死、窮
死、困死我斷斷乎不改我的操守。這幾個山峰，我要叫它兀峙中流，經(jīng)千年萬年水流之沖擊，挺然不動，顯出
一種不肯隨流俱去的精神，做世人的模范，尊意以為何如？”大司農(nóng)笑道：“尊論甚是！順應(yīng)潮流，最是一種取巧的方法，實(shí)在不過投機(jī)而已。天下都是如此，只有我
一個人不如此，雖則于世毫無好處，但是既然有一個我不如此，就那方面而言，究竟少了一個，就這方面而言
究竟還留下一個。假使人人都是這么想，天下豈不是就有希望嗎！不過順應(yīng)潮流容易做，更容易得到利益。獨(dú)立不撓，不容易做，而且必定受到困苦。我看你雖則立著那個榜樣，恐怕天下后世的人一定不會看了動心，依
舊去趕他那個順應(yīng)潮流的勾當(dāng)呢。”文命道：“真理果然尚在，人心果然不死，雖則在那舉世滔滔之中終究有
幾個人，能夠看我這個榜樣的。如其不然，亦是天數(shù)，只好聽之而已！”
當(dāng)下文命等就在此處住了幾日，看看已完工了，于是依著風(fēng)后之言，徑向華山而來。剛到山麓，只聽見山
上一片音樂之聲，漸漸異香撲鼻，遠(yuǎn)遠(yuǎn)的又看見許多人從山上下來，文命等大疑，暗想：“這是何人？”遂一
面迎上去，不一時漸漸相近。當(dāng)頭一個服白素之袍，戴太初九流之冠，佩開天通真之印，騎著一條白龍，凌空而來。旁邊兩個稍靠后些
，裝束一切，大致相同。后面男男女女，羽衣星冠，仙幢寶蓋之屬，不知道有多少！當(dāng)頭的這個道者看見了文命等，即便跳下白龍，搶前幾步，與文命施禮，又和童律等幾個天將施禮，說道
：“久違了！”
文命還禮之后，便問道：“上仙何人？”那道者道：“某姓浩，名郁狩，華山神也?！庇种缸筮叺囊粋€道
：“這是地肺山神。
”又指右邊的一個道：“這是女幾山神。都是小神的佐命。聽見崇伯治水到此，特來迎接。”文命道：“
盛意謙光，極可感謝！不過某的意思要想將雍州山海之水，匯到它東海中去。但是崇山峻嶺，巍巍當(dāng)前，施功
不易。請問尊神，有何良策，可以賜教？”浩郁狩道：“是??！昨日巫山云華夫人為了此事，已飭人前來通告
小神，說道將要來到此地，會合群仙，與崇伯幫忙，想來就為此事了。請崇伯寬心！”文命聽了，慌忙向著西
方稽首拜謝。浩郁狩道：“夫人降臨，恐怕尚有多時。請崇伯和大司農(nóng)先到山上坐坐吧！”文命等答應(yīng)。這時那些男女道流充滿山谷。文命便問：“這許多都是何人？”浩郁狩道：“這是小神的從者，共有仙官
、玉女四千一百個?！蔽拿尞惖溃骸坝羞@許多從者嗎？”浩郁狩道：“五岳之中，小神所有的是最少呢！恒
山之神，共領(lǐng)仙官玉女七千個，崇伯前幾年遇到過的。至于泰山之神，共領(lǐng)群神五千九百個。嵩山之神，領(lǐng)仙
官玉女三萬人。衡山之神，領(lǐng)七萬七百人。
那才叫多呢?！蔽拿溃骸笆欠褚源硕ㄎ逶乐鸨?？”浩郁狩道：“亦不是如此。五岳平等，并無尊卑之
分。人的多少，大概隨緣而已?！闭f之時，那些仙官玉女已分作兩行而立，男東女西對對相峙。仙官領(lǐng)班的
是地肺山神；玉女領(lǐng)班的是女幾山神。中間辟開一條大路，讓文命等行走。浩郁狩將他所騎的白龍請文命和大
司農(nóng)乘騎，自己卻騎在龍的后面。
文命、大司農(nóng)上得龍身，細(xì)看那白龍不過二丈長，鱗甲如銀，粗不過盈拱。暗想：“這條真是小龍了，好
在只騎著三個人，尚是寬敞?！焙朴翎饔址愿赖胤?、女幾山神，叫他招呼伯益等眾人在此等候，不必上來。又
與諸人拱拱手，說聲失陪，一語未完，那白龍已騰空而起。文命與大司農(nóng)是初次乘龍，但覺龍身一動，四圍的樹木漸漸都低降下去。升到半空，放眼一望，空闊無邊，天風(fēng)浪浪，吹得有點(diǎn)頭眩心晃起來。幸而兩個都是大
圣人，鎮(zhèn)定之功極深，還不至于坐不穩(wěn)。那時跨下之龍已經(jīng)粗到十幾圍，頓然長到幾十丈，才知道這是仙物的
變化，并不是真正小龍。那時庚辰等七員天將深恐文命等或有傾側(cè)，御空而起，緊緊的在旁邊，侍著隨行。轉(zhuǎn)瞬之間，已到太華山
頂。白龍停住，依舊縮得很校浩郁狩首先走下，文命和大司農(nóng)亦都走下了。
大司農(nóng)便問浩郁狩道：“這山共有多少高？”浩郁狩道：“總在一萬二千尺以上?！碑?dāng)下就在山頂上徘徊了一時。北望山海不過如大鏡一面，西望有個峰頭，與太華山差不多高。浩郁狩道：“這就是少華山了。太華
山在西方，于是為秋，于五行屬金，稟太陰之氣，所以是歸玉山西王母直接統(tǒng)治的。那座少華山稟少陰之氣，
是云華夫人所直接管理的。”文命道：“那么夫人常來此地嗎？”浩郁狩道：“亦不常來。昨日夫人既然說要來此地，會合群仙，那么恐怕就要來了?！?br>正說間，只見一陣五彩祥云從西南而來，冉冉的就降在少華山頂。浩郁狩指著說道：“夫人果然來了?！?br>庚辰等亦說道：“是的，夫人來了?！蔽拿犃?，就要過去拜謁，浩郁狩道：“那么仍舊騎了龍去?！蔽拿?br>：“某等不是神仙，騎了龍，未免不恭，還以步行而去為是?！睘跄咎锏溃骸安叫卸?，須要兩日才到，夫人
是否仍在那邊，殊不可知！某看還是騎龍去吧?！蔽拿犃擞欣?，遂吩咐各天將，到山下去招呼眾人，叫他們
稍待。自己與大司農(nóng)、浩郁狩騎了白龍，徑向少華山頂而來，頃刻已到，但見云華夫人正在那里指揮侍衛(wèi)仙女
等，不知道做什么事情。文命等降下白龍之后，急忙趨前要想即見，哪知云華夫人忽然不知所在。但見一塊巨石，兀突的豎在前面，文命與大司農(nóng)張惶四顧，詫異之極！便問浩郁狩道：“夫人哪里去了？”浩郁狩笑笑說
道：“正不知夫人到哪里去了，或者這塊石頭就是夫人的化身呢！”文命半信半疑，說道：“剛才明明夫人站
在這里，并無石頭，忽然夫人不見，而石頭出現(xiàn)，那么這塊石頭或者竟是夫人的化身？但是明明是人，何以要
化石頭？而且我來謁見夫人就使不要見我，亦何必化石頭？這真是可疑的了！”
大司農(nóng)道：“華岳尊神既如此說，或者竟是夫人的化身，我們當(dāng)他真的，朝拜就是了！”說著，拉了文命，一齊向石頭拜下去。哪知這塊石頭忽然飛騰起來，升到空中，化為一朵輕云，流來流去。忽然之間，那云又
油然而止，聚成雨點(diǎn)霏霏的降下來。文命與大司農(nóng)拜罷起身，看得呆了，正不知道是什么原故。忽而之間，雨
又止了，但見一只飛鴻引頸長鳴，在空際飛來飛去。忽而之間，又不是鴻了，是一只鶴，玄裳縞衣，翱翔于天
半，時而戛然一聲，其音清亮。后來仔細(xì)一看，又不是鶴，竟是一只丹鳳，毛羽鮮麗，徑來到高岡上停下。文
命再上前向著她鞠躬，祝告道：“某自從夫人授以寶箓，又派天將扶助，心中感激萬分！今日聞得夫人在此，
特此來叩見拜謝。乃夫人屢屢變化，不肯賜見。是否某有過惡，不屑教誨？尚乞明示，以便悛改！”哪知文命祝告未完，那丹鳳已化為一條神龍，長約萬丈，夭矯蜿蜒，向空騰起，頃刻不知所在。那些侍衛(wèi)仙女亦都不見
了。
文命至此，不禁大失所望，望著天空，木立不語。浩郁狩道：“想來夫人今日有事，不愿延見，我們且轉(zhuǎn)
去吧！”當(dāng)下就拉了文命和大司農(nóng)，上白龍徑回太華山下。那時七員天將齊迎上來，問道：“夫人見過嗎？”
文命搖搖頭說道：“夫人不肯賜見。”就將剛才情形述了一偏。庚辰道：“夫人決無不肯見崇伯之理。想來因
為會合神仙，有多少尚須布置，一時無暇相見耳！”文命聽了，仍是懷疑，又問童律道：“我于夫人極端佩服
！但看到剛才的情形，千態(tài)萬狀，不可諦視。如此狡獪怪誕，恐怕不是個真正仙人。汝等跟夫人長久了，必定
知道詳細(xì)。究竟夫人是真仙嗎？”童律聽了，慌忙為夫人辨，說出一番理由道：“天地之本者，道也。運(yùn)道之用者，圣也。圣之品，次真人仙人矣。其有稟氣成真不修而得道者，木公金母是也。
夫人，金母之女也。昔師三元道君，受上清寶經(jīng)，受書于紫清闕下。為云華上宮夫人，主領(lǐng)教童真之土。
理在王映之臺，隱現(xiàn)變化，盞其常也。亦負(fù)凝氣成真，與道合體，非寓胎稟化之形，是西華少陰之氣也。且氣
之彌綸天地，經(jīng)營動植，大包造化，細(xì)人毫發(fā)。在人為人，在物為物，豈止于云雨、龍鶴、飛鴻、騰鳳哉！”
文命聽了這話，頗以為然，疑心盡釋，就不再問。后來過了一千幾百年，戰(zhàn)國時候，有一個楚國的臣子，名叫宋玉，文才頗好，做了一篇《神女賦》，就是指云華夫人而言。因?yàn)榉蛉擞羞@一回化云化雨的故事，他就
做了兩句，叫作：“朝為行云，暮為行雨。朝朝暮暮，陽臺之下。”這不過形容云華夫人的變化，到亦不去管
他。不料楚襄王無端做了一個心記夢，夢見神女來薦枕席。因此后人竟拿了“云雨”兩個字來做男女性交的代
名詞，這真是冤枉之極！閑話不提。
且說文命等降入平地之后，那時地肺、女幾二山神正在那里招待伯益等?？匆娢拿鼇?，大家一齊起來迎接
，剛要發(fā)言，只見天空一個女子疾于飛隼的降下來。天將等認(rèn)得是云華夫人的侍女陵容華，就問她道：“汝來
做什么？”陵容華也不答言，走至文命面前，說道：“夫人叫妾來傳語，剛才崇伯光降，因有事未了，不能相見。只得變化隱形，抱歉之至！請崇伯千萬不要介意！現(xiàn)在夫人因?yàn)橐獛椭绮_辟一座山，所以近日甚忙，
今日已來不及了。請崇伯將所有隨從人等都叫他們駐扎在對面山上，不要住在平地，并且即速飭人將此山前面
三十里之內(nèi)的居民都叫他們搬到對面山上，以便三日之后，可以動工。
動工的時候，再遣人來奉請。這是夫人的意思。”
文命聽了這番話，又是感激，又是慚愧。深悔剛才不應(yīng)有疑心夫人的話語，連連答應(yīng)，并說：“豈敢，豈
敢！”又托她轉(zhuǎn)謝。陵容華去了。浩郁狩便向文命拱手道：“既然夫人如此說，請崇伯就去布置。小神暫且告
辭，三日之后再見吧！”文命亦忙拱手致謝。浩郁狩跨上白龍與地肺、女幾二山神，及一班仙官玉女紛紛向山上而去，頃刻已杳。
這里文命與大司農(nóng)帶了從人等先分向各處勸導(dǎo)百姓，搬到對面山上去，百姓不知何故，不免驚疑。然而素
來信仰政府，亦不至騷擾。三日之中，三十里以內(nèi)的百姓果然盡數(shù)都搬了。
到得第四日早晨，忽見浩郁狩獨(dú)處一人跨著白龍而來。說道：“奉云華夫人之命，請崇伯與大司農(nóng)山上相
見?！倍寺犃?，即與浩郁狩共乘白龍向少華山而來。庚辰等天將在后相隨。遠(yuǎn)望那山上人多如蟻，正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。少頃到了，跳下白龍，只見四圍滿擠著星冠道服珠巾玉佩
之人，男男女女，文文武武，老老少少，不計(jì)其數(shù)。但見云華夫人跟了一個慈祥和藹豐姿美秀的中年婦人迎上
來。文命與大司農(nóng)剛要行禮，云華夫人就向文命介紹道：“這位是家母。”文命知道是西王母了，與大司農(nóng)慌忙行禮。又與云華夫人行了禮。西王母見了大司農(nóng)，就說道：“大唐使者那年光降敝山，一別到今，不覺幾十
年，難得今朝相遇，你好嗎？”大司農(nóng)唯唯答應(yīng)。
西王母又向文命道：“崇伯治水辛苦了！這次小女瑤姬前來幫忙，邀我們來看一出戲。這出戲，在上界原
不算一回事，不過在人間卻不常有，可以傳為千古佳話了。現(xiàn)在演戲的藝員，還沒有來，請稍等等吧！”文命聽了，莫解所謂，也只好唯唯。
細(xì)看那無數(shù)神仙之中，認(rèn)不了幾個，只有西城王君，和玉卮娘紫玄夫人是認(rèn)識的。到是大司農(nóng)前在昆侖山
，見過的多，大半都覺面善，但是相隔既久，亦記憶不真，只有長頭壽星最熟。
大家行過禮之后，隨便閑談，始終并不知道這許多是什人。后來探問庚辰等，才知道今日所請來的神仙真
是不少，大概普通的都請到，亦可算是群仙大會了。但不知道究竟是看的什么戲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