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四五回 訴前情求放欽差 暗設(shè)計(jì)刺殺大人
作者：貪夢道人話說石鑄中了計(jì)策，閘在水牢之內(nèi)不能出去，只得在石穴之內(nèi)把大人放下，氣得一言不發(fā)。大人說：“這個(gè)水牢，由北邊往上有條路?！笔T出去往上登著石頭臺階，到上面一瞧，見有鐵頁子上著鎖，也不能出去。石鑄無奈，回來見了大人，說：“上面不能出去?！贝笕苏f：“你我二人暫在這里，等候餓死了吧?！?br>楊香武等人一夜不見石鑄回來，天光已亮，便把副將劉芳請來，有話要與他商議。手下聽差之人，奔副將衙門把劉芳請來，到了公館與眾人見面。劉芳問大人的下落，楊香武說：“石鑄昨天奔紅龍澗，暗進(jìn)水牢，至今未回。我這里想出一個(gè)主意，跟你商議。當(dāng)初你父親的拜兄弟四人，你都還記得記不得？”劉芳說：“我記得頭一位大爺是神偷王伯燕，第二位是金翅大鵬周應(yīng)龍，第三位就是我父親花刀無羽箭賽李廣劉世昌，第四位是四頭太歲戴魁章。”楊香武說：“你這個(gè)四叔就是紅龍澗的大寨主。你且穿上官衣，我同霍秉齡跟著你去面見戴魁章，求他把欽差放出來，并且叫你四叔洗手，跟你上衙門，他無兒無女，你就養(yǎng)老送他的終。我想戴魁章不能不依從這件事情?！?br>劉芳一想這個(gè)主意很好，說：“我去換衣服，吃完了飯，你我三人就去，也不用帶跟人?！?br>公館擺上飯來，大家吃完了，劉芳備上三匹馬，三人便騎馬起身?；舯g、楊香武暗帶兵刃，出北門順路走了二十里之遙，來到紅龍澗。船上嘍兵一瞧，見劉芳頭戴緯帽，三品頂戴花翎，身穿官服，外罩紅青八團(tuán)馬褂，肋下佩帶太平刀。往常楊香武要來，不用回稟就放過船來，今天卻不敢自夸，先進(jìn)去回稟。
戴魁章這時(shí)正在大廳，宋起鳳說：“岳父，昨夜晚水牢上拿住一人，我說霍老道是奸細(xì)，你還不信，剛走就有人來探水牢。今天吩咐外頭嶁兵，若霍老道來，先回稟我知道，不準(zhǔn)放他進(jìn)來?！惫蚀藝D兵先進(jìn)去回稟說：“回稟大王爺知道，外面現(xiàn)有楊香武、霍秉齡，同著永城的副將劉芳來在南岸，要拜見寨主。”戴魁章一聽，站起身來說：“我須親身出去迎接。”宋起鳳說：“岳父且慢，今天這來者必有情節(jié)，依我之見，還是不叫他進(jìn)來為妙?！贝骺抡f：“你知道什么？這乃是我的兩個(gè)老哥哥，既同著本地的官長前來，必有要緊之事?！贝骺掠H身列隊(duì)，迎出寨門，擺渡直到對岸，見了楊香武，過去說：“大哥在上，小弟戴魁章行禮，霍大哥昨天見過了?！庇钟檬忠恢竸⒎颊f：“此位是誰？”楊香武說：“我給你引見引見，劉芳過來，給你戴四叔行禮?！贝骺逻B忙說：“大哥不可，英雄無歲，江湖無輩，肩膀齊為弟兄，哪有這么稱呼的？”楊香武說：“老四，你休這樣客套，他并不是外人，乃是河南內(nèi)黃縣野馬川花刀無羽箭劉世昌之子，名叫劉芳，字德太，綽號人稱多臂膀，現(xiàn)做永城副將。他父親與你是八拜之交，這還是外人么？”
戴魁章說：“你就是劉芳，這可不是外人?！狈讲磐洗^了河，來到寨門。戴魁章說：“楊大哥、霍大哥是常來的，劉芳卻是初次到這紅龍澗，且讓他頭里走?！眲⒎疾豢?，說：“三位都是我長輩，小侄焉能頭里走？”戴魁章說：“恭敬不如從命?！眲⒎颊f：“既是叔父伯父吩咐，小侄就在前頭引路。”進(jìn)了寨門一瞧，兩旁都是排隊(duì)的嘍兵。
宋起鳳自戴魁章出去迎接，他就拿了一把刀在門后等著，只要他三人進(jìn)來，便將他等殺死，以除后患。他瞧劉芳進(jìn)來，照劉芳的脖頸掄刀就剁，劉芳手捷眼快，轉(zhuǎn)身一抬腿，將宋起鳳的刀踢飛，又進(jìn)一步把宋起鳳踢倒在地。戴魁章說：“好孽障，我來了個(gè)朋友，你就想暗害；我的盟侄來了，你又掄刀就砍，若不是他手捷眼快，竟要死在你手里，你也太不知事務(wù)了。”說得那宋起鳳閉口無言，半天才說：“岳父有所不知，我跟他仇深似海，當(dāng)年破宋家堡之時(shí)，就有他在內(nèi)，我跟他有殺父冤仇，不能不報(bào)?！贝骺抡f：“他是本地的副將，既與你有仇，你本該夜晚背刀，到他衙門內(nèi)去殺他，你在我這里不能如此。從今以后，再不準(zhǔn)你二人記仇。劉芳過來，這是你大姊丈宋起鳳。”劉芳過來行禮，宋起鳳也只好答禮相還。
眾人一同來到分贓廳落座，楊香武先開言說：“老四！我等今天前來，內(nèi)有一段隱情。要是別人之事，我也不管。劉芳他是本地的副將，是你的盟侄，他今天上廟里去找我們哥倆，說欽差大人一丟，他等即要革職拿問，不知道是哪路英雄辦的這事？我二人因知他是你的盟侄，故此把實(shí)話告訴了他，今天同他來見你，求你將欽差大人放出來，當(dāng)面給大人請罪，即可兩罷無事。還有一節(jié)，劉芳在此做官，你在此地占山，叫別人瞧著也不相宜，打算請你上永城衙門，你又無兒無女，他愿供奉你老人家，送終也有他。人生在世，也無非就是這樣。四弟，你想想這件事，我辦得算不算粗魯?！贝骺侣犃诉@一片話，就是一愣。劉芳在旁也說：“四叔，你老人家要這樣辦理，小侄男就接你老人家去到永城，我單給你老找一處房，叫人伺候?！贝骺乱宦牬嗽?，心中猶疑。宋起鳳一聽，卻怕戴魁章應(yīng)允此事，放了彭大人。他心中暗想：“有了！我且去到水牢之內(nèi)，先把贓官殺死，他便答應(yīng)也晚啦！”宋起鳳把主意定了，又一想：“不好！昨日水牢之內(nèi)，還拿了一個(gè)，打算餓他十天八天，再下去拿住他。也罷！
憑我這一身能為，也算行的了，我去殺他兩個(gè)?！毕肓T，由兵器架上拿了一口刀，轉(zhuǎn)身下去，方要往東拐，劉芳早已看見，就知道宋起鳳是不懷好意，要去殺害大人。劉芳追了上去，伸手拉出太平刀一口，一語不發(fā)，手起刀落，就把宋起鳳殺死。
前邊嘍兵一齊吶喊，戴魁章站起來往外一瞧，見劉芳已把宋起鳳殺死，勃然大怒，說：“劉芳！你膽子真大！”劉芳惱羞成怒，一聲喊嚷說：“戴魁章，我已將狗子殺死，你要替他報(bào)仇么！”劉芳總是年輕，伸手由兜囊掏出石子，照戴魁章頭上打去。那戴魁章頭上有三個(gè)粉瘤，故此人稱四頭太歲，今天被劉芳一石子打在粉瘤之上，打得哇呀呀直嚷，伸手抄起雙戟，吩咐嘍兵鳴鑼聚眾，連楊香武、霍秉齡一齊拿住。戴魁章把雙戟一擺，直奔劉芳。眾嘍兵把霍秉齡、楊香武圍上，各執(zhí)刀槍棍棒，齊聲喊嚷。
正在這個(gè)景況，只見山后來了金花、銀花，金瓶、銀瓶四位壓寨夫人，人稱四美，各擺兵刃來至前廳，一齊上前圍住了楊香武和霍秉齡。楊香武說：“好戴老四，你真翻臉不認(rèn)人，我自來沒栽過筋斗，今天老哥哥的命不要了，跟你拚啦！”兩下動(dòng)手，正在不分上下之時(shí)，只聽嘍兵說：“姑娘來了?！眲⒎紕?dòng)著手，留神一看，見由后院出來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，年有十七八歲，身穿桃紅色短綢衫，外套鑲金邊的坎肩，腰系雪青汗巾，蔥綠縐綢的中衣，南紅宮緞花鞋，瑤池仙子，月殿嫦娥也不如她。這女子一到，劉芳他三人要想逃走，勢比登天還難。要知后事如何，且看下回分解。
戴魁章這時(shí)正在大廳，宋起鳳說：“岳父，昨夜晚水牢上拿住一人，我說霍老道是奸細(xì)，你還不信，剛走就有人來探水牢。今天吩咐外頭嶁兵，若霍老道來，先回稟我知道，不準(zhǔn)放他進(jìn)來?！惫蚀藝D兵先進(jìn)去回稟說：“回稟大王爺知道，外面現(xiàn)有楊香武、霍秉齡，同著永城的副將劉芳來在南岸，要拜見寨主。”戴魁章一聽，站起身來說：“我須親身出去迎接。”宋起鳳說：“岳父且慢，今天這來者必有情節(jié)，依我之見，還是不叫他進(jìn)來為妙?！贝骺抡f：“你知道什么？這乃是我的兩個(gè)老哥哥，既同著本地的官長前來，必有要緊之事?！贝骺掠H身列隊(duì)，迎出寨門，擺渡直到對岸，見了楊香武，過去說：“大哥在上，小弟戴魁章行禮，霍大哥昨天見過了?！庇钟檬忠恢竸⒎颊f：“此位是誰？”楊香武說：“我給你引見引見，劉芳過來，給你戴四叔行禮?！贝骺逻B忙說：“大哥不可，英雄無歲，江湖無輩，肩膀齊為弟兄，哪有這么稱呼的？”楊香武說：“老四，你休這樣客套，他并不是外人，乃是河南內(nèi)黃縣野馬川花刀無羽箭劉世昌之子，名叫劉芳，字德太，綽號人稱多臂膀，現(xiàn)做永城副將。他父親與你是八拜之交，這還是外人么？”
戴魁章說：“你就是劉芳，這可不是外人?！狈讲磐洗^了河，來到寨門。戴魁章說：“楊大哥、霍大哥是常來的，劉芳卻是初次到這紅龍澗，且讓他頭里走?！眲⒎疾豢?，說：“三位都是我長輩，小侄焉能頭里走？”戴魁章說：“恭敬不如從命?！眲⒎颊f：“既是叔父伯父吩咐，小侄就在前頭引路。”進(jìn)了寨門一瞧，兩旁都是排隊(duì)的嘍兵。
宋起鳳自戴魁章出去迎接，他就拿了一把刀在門后等著，只要他三人進(jìn)來，便將他等殺死，以除后患。他瞧劉芳進(jìn)來，照劉芳的脖頸掄刀就剁，劉芳手捷眼快，轉(zhuǎn)身一抬腿，將宋起鳳的刀踢飛，又進(jìn)一步把宋起鳳踢倒在地。戴魁章說：“好孽障，我來了個(gè)朋友，你就想暗害；我的盟侄來了，你又掄刀就砍，若不是他手捷眼快，竟要死在你手里，你也太不知事務(wù)了。”說得那宋起鳳閉口無言，半天才說：“岳父有所不知，我跟他仇深似海，當(dāng)年破宋家堡之時(shí)，就有他在內(nèi)，我跟他有殺父冤仇，不能不報(bào)?！贝骺抡f：“他是本地的副將，既與你有仇，你本該夜晚背刀，到他衙門內(nèi)去殺他，你在我這里不能如此。從今以后，再不準(zhǔn)你二人記仇。劉芳過來，這是你大姊丈宋起鳳。”劉芳過來行禮，宋起鳳也只好答禮相還。
眾人一同來到分贓廳落座，楊香武先開言說：“老四！我等今天前來，內(nèi)有一段隱情。要是別人之事，我也不管。劉芳他是本地的副將，是你的盟侄，他今天上廟里去找我們哥倆，說欽差大人一丟，他等即要革職拿問，不知道是哪路英雄辦的這事？我二人因知他是你的盟侄，故此把實(shí)話告訴了他，今天同他來見你，求你將欽差大人放出來，當(dāng)面給大人請罪，即可兩罷無事。還有一節(jié)，劉芳在此做官，你在此地占山，叫別人瞧著也不相宜，打算請你上永城衙門，你又無兒無女，他愿供奉你老人家，送終也有他。人生在世，也無非就是這樣。四弟，你想想這件事，我辦得算不算粗魯?！贝骺侣犃诉@一片話，就是一愣。劉芳在旁也說：“四叔，你老人家要這樣辦理，小侄男就接你老人家去到永城，我單給你老找一處房，叫人伺候?！贝骺乱宦牬嗽?，心中猶疑。宋起鳳一聽，卻怕戴魁章應(yīng)允此事，放了彭大人。他心中暗想：“有了！我且去到水牢之內(nèi)，先把贓官殺死，他便答應(yīng)也晚啦！”宋起鳳把主意定了，又一想：“不好！昨日水牢之內(nèi)，還拿了一個(gè)，打算餓他十天八天，再下去拿住他。也罷！
憑我這一身能為，也算行的了，我去殺他兩個(gè)?！毕肓T，由兵器架上拿了一口刀，轉(zhuǎn)身下去，方要往東拐，劉芳早已看見，就知道宋起鳳是不懷好意，要去殺害大人。劉芳追了上去，伸手拉出太平刀一口，一語不發(fā)，手起刀落，就把宋起鳳殺死。
前邊嘍兵一齊吶喊，戴魁章站起來往外一瞧，見劉芳已把宋起鳳殺死，勃然大怒，說：“劉芳！你膽子真大！”劉芳惱羞成怒，一聲喊嚷說：“戴魁章，我已將狗子殺死，你要替他報(bào)仇么！”劉芳總是年輕，伸手由兜囊掏出石子，照戴魁章頭上打去。那戴魁章頭上有三個(gè)粉瘤，故此人稱四頭太歲，今天被劉芳一石子打在粉瘤之上，打得哇呀呀直嚷，伸手抄起雙戟，吩咐嘍兵鳴鑼聚眾，連楊香武、霍秉齡一齊拿住。戴魁章把雙戟一擺，直奔劉芳。眾嘍兵把霍秉齡、楊香武圍上，各執(zhí)刀槍棍棒，齊聲喊嚷。
正在這個(gè)景況，只見山后來了金花、銀花，金瓶、銀瓶四位壓寨夫人，人稱四美，各擺兵刃來至前廳，一齊上前圍住了楊香武和霍秉齡。楊香武說：“好戴老四，你真翻臉不認(rèn)人，我自來沒栽過筋斗，今天老哥哥的命不要了，跟你拚啦！”兩下動(dòng)手，正在不分上下之時(shí)，只聽嘍兵說：“姑娘來了?！眲⒎紕?dòng)著手，留神一看，見由后院出來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，年有十七八歲，身穿桃紅色短綢衫，外套鑲金邊的坎肩，腰系雪青汗巾，蔥綠縐綢的中衣，南紅宮緞花鞋，瑤池仙子，月殿嫦娥也不如她。這女子一到，劉芳他三人要想逃走，勢比登天還難。要知后事如何，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