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一百二 列傳第四十 奸臣上
作者：脫脫等耶律乙辛張孝杰耶律燕哥蕭十三《春秋》褒貶，善惡并書，示勸懲也。故遷、固傳佞幸、酷吏，歐陽修則并奸臣錄之，將俾為君者知所鑒，為臣者知所戒。此天地圣賢之心，國家安危之機，治亂之原也。遼自耶律乙辛而下，奸臣十人，其敗國皆足以為戒，故列于《傳》。
耶律乙辛，字胡睹兗，五院部人。父迭刺，家貧，服用不給，部人號“窮迭刺”。
初，乙辛母方娠，夜夢手搏羖羊，拔其角尾。既寤占之，術(shù)者曰：“此吉兆也。羊去角尾為王字，汝后有子當(dāng)王。”及乙辛生，適在路，無水以浴，回車破轍，忽見涌泉。迭刺自以得子，欲酒以慶，聞酒香，于草棘間得二榼，因祭東焉。
乙辛幼慧黠。嘗牧羊至日昃，迭刺視之，乙辛熟寢。迭刺觸之覺，乙辛怒曰：“何遽驚我！適夢人手執(zhí)口月以食我，我已食月，啖日方半而覺，借不盡食之?！钡套允遣涣钅裂?。及長，美風(fēng)儀，外和內(nèi)狡。重熙中，為文班吏，掌太保印，陪從入宮?；屎笠娨倚猎斞湃缢鼗?，令補筆硯吏；帝亦愛之，累遷護衛(wèi)太保。道宗即位，以乙辛先朝任使，賜漢人戶四十，同知點檢司事，常召決疑議，升北院同知，歷樞密副使。清寧五年，為南院樞密使，改知北院，封趙王。
九年，耶律仁先為南院樞密使，時駙馬都尉蕭胡睹與重元黨，惡仁先在朝，奏曰：“仁先可任西北路招討使?！钡蹖闹?。乙辛奏曰，“臣新參國政，未知治體。仁先乃先帝舊臣，不可遽離朝廷。”帝然之。重元亂平，拜北院樞密使，進王魏，賜匡時翊圣竭忠平亂功臣。咸雍五年，加守太師。詔四方有軍旅，許以便宜從事，勢震中外，門下饋賂不絕。凡阿順者蒙薦攤，忠直者被斥竄。
大康元年，皇太子始預(yù)朝政，法度修明。乙辛不得逞，謀以事誣皇后。后既死，乙辛不自安，又欲害太子。乘間入奏曰：“帝與后如天地并位，中宮豈可曠？”盛稱其黨駙馬都尉蕭霞抹之妹美而賢。上信之，納于宮，尋冊為皇后。時護衛(wèi)蕭忽古知乙辛奸狀，伏橋下，欲殺之。俄暴雨壞橋，謀不遂。林牙蕭巖壽密奏曰：“乙辛自皇太子預(yù)政，內(nèi)懷疑懼，又與宰相張孝杰相附會?？钟挟悎D，不可使居要地?！背鰹橹芯┝羰?。乙辛泣謂人曰：“乙辛無過，因讒見出?！逼潼h蕭霞抹輩以其言聞于上。上悔之。無何，出蕭巖壽為順義軍節(jié)度使，詔近臣議召乙辛事。北面官屬無敢言者，耶律撒刺曰，“初以蕭巖壽奏，出乙辛。若所言不當(dāng)，宜坐以罪；若當(dāng)，則不可復(fù)召?！崩壑G不從。乃復(fù)召為北院樞密使。
時皇太子以母后之故，憂見顏色。乙辛黨欣躍相慶，讒謗沸騰，忠良之士斥逐殆盡。乙辛因蕭十三之言，夜召蕭得裹特謀構(gòu)太子，令護衛(wèi)太保耶律查刺誣告耶律撒刺等同謀立皇太子。詔按無跡而罷。又令牌印郎君蕭訛都斡詣上誣首：“耶律查刺前告耶律撒刺等事皆實，臣亦與其謀。本欲殺乙辛等而立太子。臣等若不言，恐事白連坐?！痹t使鞫劾，乙辛迫令具伏。
上怒，命誅撒刺及速撒等。乙辛恐帝疑，引數(shù)人庭詰，各令荷重校，繩擊其頸，不能出氣，人人不堪其酷，惟求速死。反奏曰：“別無異辭。”時方暑，尸不得瘞，以至地臭。乃囚皇太子于上京，監(jiān)衛(wèi)者皆其黨。尋遣蕭達魯古、撒把害太子。乙辛黨大喜，聚飲數(shù)日。上京留守蕭撻得以卒聞。上哀悼，欲召其妻，乙辛陰遣人殺之，以滅其口。
五年正月，上將出獵，乙辛奏留皇孫，上欲從之。同知點檢蕭兀納諫曰：“陛下若從乙辛留皇孫，皇孫尚幼，左右無人，愿留臣保護，以防不測?！彼炫c皇孫俱行。由是上始疑乙辛，頗知其奸。會北幸，將次黑山之平淀，上適見扈從官屬多隨乙辛后，惡之，出己辛知南院大王事。及例削一字王爵，改王混同，意稍自安。及赴闕入謝，帝即日遣還，改知興中府事。
七年冬，坐以禁物鬻入外國，下有司議，法當(dāng)死。乙辛黨耶律燕哥獨奏當(dāng)入八議，得減死論，擊以鐵骨朵，幽于來州。
后謀奔宋及私藏兵甲事覺，縊殺之。干統(tǒng)二年，發(fā)冢，戮其尸。
張孝杰，建州永霸縣人。家貧，好學(xué)。重熙二十四年，擢進士第一。
清寧間，累遷樞密直學(xué)士。咸雍初，坐誤奏事，出為惠州刺史。俄召復(fù)舊職，兼知戶部司事。三年，參知政事，同知樞密院事，加工部侍郎。八年，封陳國公。上以孝杰勤干，數(shù)問以事，為北府宰相。漢人貴幸無比。
大康元年，賜國姓。明年秋獵，帝一日射鹿三十，燕從官。
酒酣，命賦《云上于天詩》，詔孝杰坐御榻旁。上誦《黍離》詩：“知我者謂我心憂，不知我者謂我何求。”孝杰奏曰：“今天下太平，陛下何憂？富有四海，陛下何求？”帝大悅。三年，群臣侍燕，上曰：“先帝用仁先、化葛，以賢智也。朕有孝杰、乙辛，不在仁先、化葛下，誠為得人。”歡飲至夜，乃罷。是年夏，乙辛譖皇太子，孝杰同力相濟。及乙辛受詔按皇太子黨人，誣害忠良，孝杰之謀居多。乙辛薦孝杰忠于社稷，帝謂孝杰可比狄仁杰，賜名仁杰，乃許放海東青鶴。六年，既出乙辛，上亦悟孝杰奸佞，尋出為武定軍節(jié)度使。坐私販廣濟湖鹽及擅改詔旨，削爵，貶安肅州，數(shù)年乃歸。大安中，死于鄉(xiāng)。干統(tǒng)初，剖棺戮尸，以族產(chǎn)分賜臣下。
孝杰久在相位，貪貨無厭，時與親戚會飲，嘗曰：“無百萬兩黃金，不足為宰相家。”初，孝杰及第，詣佛寺，忽迅風(fēng)吹孝杰幞頭，與浮圖齊，墜地而碎。有老僧曰：“此人必驟貫，然亦不得其死。”竟如其言。耶律燕哥，字善寧，季父房之后。四世祖鐸穩(wěn)，太祖異母弟。父曰豁里斯，官至太師。
燕哥狡佞而敏。清寧間，為左護衛(wèi)太保。太康初，轉(zhuǎn)北面林牙。初耶律乙辛自中京留守復(fù)為樞密使，以燕哥為耳目，凡聞見必以告。乙辛愛而薦之，帝亦以為賢，拜左夷離畢。及皇太子被誣，帝遣燕哥往訊之，太子謂燕哥曰：“帝惟我一子，今為儲嗣，復(fù)何求，敢為此事！公與我為昆弟行，當(dāng)念無辜，達意于帝。”禱之甚懇。蕭十三聞之，謂燕哥曰：“宜以太子言，易為伏狀?！毖喔珙h之，盡如所教以奏。及太子被逐，乙辛殺害忠良，多燕哥之謀，為契丹行官都部署。五年夏，拜南府宰相，遷惕隱。大安三年，為西京留守，致仕。壽隆初，以疾卒。
蕭十三，蔑古乃部人。父鐸魯斡，歷官節(jié)度使。十三辨黠，善揣摩人意。清寧間，以年勞遷護衛(wèi)太保。大康初，耶律乙辛復(fù)入樞府，益橫恣。時十三出入乙辛家，以朝臣不附者輒使出之，十三由宿衛(wèi)遷殿前副點檢。
三年夏，護衛(wèi)蕭忽古等謀殺乙辛，事覺下獄。十三謂乙辛曰：“今太子猶在，臣民屬心。大王素?zé)o根柢之助，復(fù)有誣皇后之怨。若太子立，王置身何地？宜熟計之。”乙辛曰：“吾憂此久矣！”是夜，召蕭得裹特謀所以構(gòu)太子事。十三計既行，尋遷殿前都點檢，兼同知樞密院事。復(fù)令蕭訛都斡等誣首耶律查刺前告耶律撒刺等事皆實，詔究其事，太子不服。別遣夷離畢耶律燕哥問太子，太子具陳所以見誣之狀。十三聞之，謂燕哥曰：“如此奏，則大事去矣！當(dāng)易其辭為伏款?！毖喔缛?，如十三言奏之。上大怒，廢太子。太子將出，曰：“我何罪至是！”十三叱令登車，遣衛(wèi)卒闔車門。是年，遷北院樞密副使，復(fù)陳陰害太子計，乙辛從之。
及乙辛出知南院大王事，亦出十三為保州統(tǒng)軍使，卒。干統(tǒng)間，剖棺戮尸。二子：的里得、念經(jīng)，皆伏誅。
耶律乙辛，字胡睹兗，五院部人。父迭刺，家貧，服用不給，部人號“窮迭刺”。
初，乙辛母方娠，夜夢手搏羖羊，拔其角尾。既寤占之，術(shù)者曰：“此吉兆也。羊去角尾為王字，汝后有子當(dāng)王。”及乙辛生，適在路，無水以浴，回車破轍，忽見涌泉。迭刺自以得子，欲酒以慶，聞酒香，于草棘間得二榼，因祭東焉。
乙辛幼慧黠。嘗牧羊至日昃，迭刺視之，乙辛熟寢。迭刺觸之覺，乙辛怒曰：“何遽驚我！適夢人手執(zhí)口月以食我，我已食月，啖日方半而覺，借不盡食之?！钡套允遣涣钅裂?。及長，美風(fēng)儀，外和內(nèi)狡。重熙中，為文班吏，掌太保印，陪從入宮?；屎笠娨倚猎斞湃缢鼗?，令補筆硯吏；帝亦愛之，累遷護衛(wèi)太保。道宗即位，以乙辛先朝任使，賜漢人戶四十，同知點檢司事，常召決疑議，升北院同知，歷樞密副使。清寧五年，為南院樞密使，改知北院，封趙王。
九年，耶律仁先為南院樞密使，時駙馬都尉蕭胡睹與重元黨，惡仁先在朝，奏曰：“仁先可任西北路招討使?！钡蹖闹?。乙辛奏曰，“臣新參國政，未知治體。仁先乃先帝舊臣，不可遽離朝廷。”帝然之。重元亂平，拜北院樞密使，進王魏，賜匡時翊圣竭忠平亂功臣。咸雍五年，加守太師。詔四方有軍旅，許以便宜從事，勢震中外，門下饋賂不絕。凡阿順者蒙薦攤，忠直者被斥竄。
大康元年，皇太子始預(yù)朝政，法度修明。乙辛不得逞，謀以事誣皇后。后既死，乙辛不自安，又欲害太子。乘間入奏曰：“帝與后如天地并位，中宮豈可曠？”盛稱其黨駙馬都尉蕭霞抹之妹美而賢。上信之，納于宮，尋冊為皇后。時護衛(wèi)蕭忽古知乙辛奸狀，伏橋下，欲殺之。俄暴雨壞橋，謀不遂。林牙蕭巖壽密奏曰：“乙辛自皇太子預(yù)政，內(nèi)懷疑懼，又與宰相張孝杰相附會?？钟挟悎D，不可使居要地?！背鰹橹芯┝羰?。乙辛泣謂人曰：“乙辛無過，因讒見出?！逼潼h蕭霞抹輩以其言聞于上。上悔之。無何，出蕭巖壽為順義軍節(jié)度使，詔近臣議召乙辛事。北面官屬無敢言者，耶律撒刺曰，“初以蕭巖壽奏，出乙辛。若所言不當(dāng)，宜坐以罪；若當(dāng)，則不可復(fù)召?！崩壑G不從。乃復(fù)召為北院樞密使。
時皇太子以母后之故，憂見顏色。乙辛黨欣躍相慶，讒謗沸騰，忠良之士斥逐殆盡。乙辛因蕭十三之言，夜召蕭得裹特謀構(gòu)太子，令護衛(wèi)太保耶律查刺誣告耶律撒刺等同謀立皇太子。詔按無跡而罷。又令牌印郎君蕭訛都斡詣上誣首：“耶律查刺前告耶律撒刺等事皆實，臣亦與其謀。本欲殺乙辛等而立太子。臣等若不言，恐事白連坐?！痹t使鞫劾，乙辛迫令具伏。
上怒，命誅撒刺及速撒等。乙辛恐帝疑，引數(shù)人庭詰，各令荷重校，繩擊其頸，不能出氣，人人不堪其酷，惟求速死。反奏曰：“別無異辭。”時方暑，尸不得瘞，以至地臭。乃囚皇太子于上京，監(jiān)衛(wèi)者皆其黨。尋遣蕭達魯古、撒把害太子。乙辛黨大喜，聚飲數(shù)日。上京留守蕭撻得以卒聞。上哀悼，欲召其妻，乙辛陰遣人殺之，以滅其口。
五年正月，上將出獵，乙辛奏留皇孫，上欲從之。同知點檢蕭兀納諫曰：“陛下若從乙辛留皇孫，皇孫尚幼，左右無人，愿留臣保護，以防不測?！彼炫c皇孫俱行。由是上始疑乙辛，頗知其奸。會北幸，將次黑山之平淀，上適見扈從官屬多隨乙辛后，惡之，出己辛知南院大王事。及例削一字王爵，改王混同，意稍自安。及赴闕入謝，帝即日遣還，改知興中府事。
七年冬，坐以禁物鬻入外國，下有司議，法當(dāng)死。乙辛黨耶律燕哥獨奏當(dāng)入八議，得減死論，擊以鐵骨朵，幽于來州。
后謀奔宋及私藏兵甲事覺，縊殺之。干統(tǒng)二年，發(fā)冢，戮其尸。
張孝杰，建州永霸縣人。家貧，好學(xué)。重熙二十四年，擢進士第一。
清寧間，累遷樞密直學(xué)士。咸雍初，坐誤奏事，出為惠州刺史。俄召復(fù)舊職，兼知戶部司事。三年，參知政事，同知樞密院事，加工部侍郎。八年，封陳國公。上以孝杰勤干，數(shù)問以事，為北府宰相。漢人貴幸無比。
大康元年，賜國姓。明年秋獵，帝一日射鹿三十，燕從官。
酒酣，命賦《云上于天詩》，詔孝杰坐御榻旁。上誦《黍離》詩：“知我者謂我心憂，不知我者謂我何求。”孝杰奏曰：“今天下太平，陛下何憂？富有四海，陛下何求？”帝大悅。三年，群臣侍燕，上曰：“先帝用仁先、化葛，以賢智也。朕有孝杰、乙辛，不在仁先、化葛下，誠為得人。”歡飲至夜，乃罷。是年夏，乙辛譖皇太子，孝杰同力相濟。及乙辛受詔按皇太子黨人，誣害忠良，孝杰之謀居多。乙辛薦孝杰忠于社稷，帝謂孝杰可比狄仁杰，賜名仁杰，乃許放海東青鶴。六年，既出乙辛，上亦悟孝杰奸佞，尋出為武定軍節(jié)度使。坐私販廣濟湖鹽及擅改詔旨，削爵，貶安肅州，數(shù)年乃歸。大安中，死于鄉(xiāng)。干統(tǒng)初，剖棺戮尸，以族產(chǎn)分賜臣下。
孝杰久在相位，貪貨無厭，時與親戚會飲，嘗曰：“無百萬兩黃金，不足為宰相家。”初，孝杰及第，詣佛寺，忽迅風(fēng)吹孝杰幞頭，與浮圖齊，墜地而碎。有老僧曰：“此人必驟貫，然亦不得其死。”竟如其言。耶律燕哥，字善寧，季父房之后。四世祖鐸穩(wěn)，太祖異母弟。父曰豁里斯，官至太師。
燕哥狡佞而敏。清寧間，為左護衛(wèi)太保。太康初，轉(zhuǎn)北面林牙。初耶律乙辛自中京留守復(fù)為樞密使，以燕哥為耳目，凡聞見必以告。乙辛愛而薦之，帝亦以為賢，拜左夷離畢。及皇太子被誣，帝遣燕哥往訊之，太子謂燕哥曰：“帝惟我一子，今為儲嗣，復(fù)何求，敢為此事！公與我為昆弟行，當(dāng)念無辜，達意于帝。”禱之甚懇。蕭十三聞之，謂燕哥曰：“宜以太子言，易為伏狀?！毖喔珙h之，盡如所教以奏。及太子被逐，乙辛殺害忠良，多燕哥之謀，為契丹行官都部署。五年夏，拜南府宰相，遷惕隱。大安三年，為西京留守，致仕。壽隆初，以疾卒。
蕭十三，蔑古乃部人。父鐸魯斡，歷官節(jié)度使。十三辨黠，善揣摩人意。清寧間，以年勞遷護衛(wèi)太保。大康初，耶律乙辛復(fù)入樞府，益橫恣。時十三出入乙辛家，以朝臣不附者輒使出之，十三由宿衛(wèi)遷殿前副點檢。
三年夏，護衛(wèi)蕭忽古等謀殺乙辛，事覺下獄。十三謂乙辛曰：“今太子猶在，臣民屬心。大王素?zé)o根柢之助，復(fù)有誣皇后之怨。若太子立，王置身何地？宜熟計之。”乙辛曰：“吾憂此久矣！”是夜，召蕭得裹特謀所以構(gòu)太子事。十三計既行，尋遷殿前都點檢，兼同知樞密院事。復(fù)令蕭訛都斡等誣首耶律查刺前告耶律撒刺等事皆實，詔究其事，太子不服。別遣夷離畢耶律燕哥問太子，太子具陳所以見誣之狀。十三聞之，謂燕哥曰：“如此奏，則大事去矣！當(dāng)易其辭為伏款?！毖喔缛?，如十三言奏之。上大怒，廢太子。太子將出，曰：“我何罪至是！”十三叱令登車，遣衛(wèi)卒闔車門。是年，遷北院樞密副使，復(fù)陳陰害太子計，乙辛從之。
及乙辛出知南院大王事，亦出十三為保州統(tǒng)軍使，卒。干統(tǒng)間，剖棺戮尸。二子：的里得、念經(jīng)，皆伏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