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 孫 龍 第 十 一

公孫龍者、平原君之客也、好刑名、以白馬為非白馬、或謂子高曰、子高孔穿之字孔箕之子伋之元孫此人小辨而毀大道、子盍往正諸、子高曰大道之悖。天下之校枉也。吾何病焉?；蛟浑m然、子為天下故往也、子高適趙、與龍會(huì)平原君家、謂之曰仆居魯、遂聞下風(fēng)、而高先生之行也、愿受業(yè)之日久矣、然所不取於先生者、獨(dú)不取先生以白馬為非白馬爾、誠(chéng)\去非白馬之學(xué)、則穿請(qǐng)為弟子、公孫龍?jiān)?、先生之言悖也、龍之學(xué)、正以白馬非白馬者也、今使龍去之、則龍無以教矣、今龍為無以教、而乃學(xué)於龍、不亦悖乎、且夫?qū)W於龍者、以智與學(xué)不逮也、今教龍去白馬非白馬、是先教也、而后師之、不可也、先生之所教龍者、似齊王之問尹文也、齊王曰、寡人甚好士而齊國(guó)無士、尹文曰今有人於此、事君則忠。事親則孝。交友則信。處鄉(xiāng)則順。有此四行者?？芍^士乎。王曰善。是真吾所謂士者也。尹文曰王得此人?？弦詾槌己酢Ｍ踉凰覆豢傻靡?。尹文曰使此人於廣庭大眾之中。見侮而不敢斗。王將以為臣乎。王曰夫士也見侮而不斗。是辱則寡人不以為臣矣。尹文曰雖見侮而不斗是未失所以為士也。然而王不以為臣。則鄉(xiāng)所謂士者乃非士乎。夫王之令。殺人者死。傷人者刑。民有畏王令故見侮終不敢斗。是全王之法也。而王不以為臣。是罰之也。且王以不敢斗為辱。必以敢斗為榮。是王之所賞。吏之所罰也。上之所是。法之所非也。賞罰是非相與曲謬。雖十黃帝固所不能治也。齊王無以應(yīng)。且白馬非白馬者。乃子先君仲尼之所取也。龍聞楚王張繁弱之弓。載忘歸之矢。以射蛟兕於云夢(mèng)之囿。反而喪其弓。左右請(qǐng)求之。王曰止也。楚人遺弓。楚人得之。又何求乎。仲尼聞之。曰楚王仁義而未遂。亦曰人得之而巳矣。何必楚乎。若是者。仲尼異楚人於所謂人也。夫是仲尼之異楚人於所謂人。而非龍之異白馬於謂馬。悖也。先生好儒術(shù)而非仲尼之所取也。欲學(xué)而使龍去所以教。雖百龍之智固不能當(dāng)前也。子高莫之應(yīng)。退而告人曰言非而轉(zhuǎn)。巧而不理此固無所不答也。異日平原君會(huì)眾賓而延子高。平原君曰先生圣人之后也、不遠(yuǎn)千里來顧臨之欲去夫公孫子白馬之學(xué)、今是非未分而先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