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第二十五 輿服
作者:沈昫昔黃帝造車服,為之屏蔽,上古簡儉,未立等威。而三、五之君,不相沿習(xí),乃改正朔,易服色,車有輿輅之別,服有裘冕之差,文之以染繢,飾之以絺繡,華蟲象物,龍火分形,于是典章興矣。周自夷王削弱,諸侯自恣。窮孔翚之羽毛,無以供其侈;極隨和之掌握,不足慊其華。則皮弁革舄之容,非珠履鷸冠之玩也。迨秦誅戰(zhàn)國,斟酌舊儀,則有鹵簿、金根、大駕、法駕,備千乘萬騎,異《舜典》、《周官》。漢氏因之,號乘輿三駕,儀衛(wèi)之盛,無與比隆。東京帝王,博雅好古,明帝始令儒者考《曲臺》之說,依《周官》五輅六冕之文,山龍?jiān)寤鹬當(dāng)?shù),創(chuàng)為法服。雖有制作,竟寢不行。輿駕乘金根而已。服則袞冕,冠則通天。其后所御,多從袍服。事具前志。而裘冕之服,歷代不行。后魏、北齊,輿服奇詭,至隋氏一統(tǒng),始復(fù)舊儀。
隋制,車有四等,有亙憲、通憲、軺車、輅車。初制五品以上乘偏憲,其后嫌其不美,停不行用,以亙車代之。三品以上通憲車,則青壁。一品軺車,油憲硃網(wǎng)。唯輅車一等,聽敕始得乘之。馬珂,一品以下九子,四品七子,五品五子。
衣裳有常服、公服、朝服、祭服四等之制。平巾幘,牛角簪,紫衫,白袍、靴,起梁帶。五品已上,金玉鈿飾,用犀為簪,是為常服,武官盡服之。六品已下,衫以緋。至于大仗陪立,五品已上及親侍加兩襠滕蛇,其勛侍去兩襠。
弁冠,硃衣裳,素革帶,烏皮履,是為公服。其弁通用烏漆紗為之,象牙為簪導(dǎo)。五品已上,亦以鹿胎為弁,犀為簪導(dǎo)者。加玉琪之飾:一品九琪,二品八琪,三品七琪,四品六琪。三品兼有紛、鞶囊,佩于革帶之后,上加玉珮一。鞶囊:二品以上金縷,三品以上銀縷,五品以上彩縷,文官尋常入內(nèi)及在本司常服之。
親王,遠(yuǎn)游三梁冠,金附蟬,犀簪導(dǎo),白筆。三師三公、太子三師三少、尚書秘書二省、九寺、四監(jiān)、太子三寺、諸郡縣關(guān)市、親王文學(xué)、籓王嗣王、公侯,進(jìn)賢冠。三品以上三梁,五品以上兩梁,犀簪導(dǎo)。九品以上一梁,牛角簪導(dǎo)。門下、內(nèi)書、殿內(nèi)三省,諸衛(wèi)府,長秋監(jiān),太子左右庶子、內(nèi)坊、諸率,宮門內(nèi)坊,親王府都尉,府鎮(zhèn)防戍九品以上,散官一品已下,武弁幘。侍中、中書令,加貂蟬,珮紫綬。散官者,白筆。御史、司隸二臺,法冠。 一名獬豸冠。謁者臺大夫以下,高山冠。并絳紗單衣,白紗內(nèi)單,皁領(lǐng)、褾、襈
、裾,白練裙襦,絳蔽膝,革帶,金飾鉤暐,方心曲領(lǐng),紳帶,玉鏢金飾劍,亦通用金鏢,山玄玉佩,綬,襪,烏皮舄。是為朝服。玉佩,纁硃綬,施二玉環(huán)。三品以上綠綬,四品、五品青綬。二品以下去玉環(huán),六品以下去劍、珮、綬。八品以下,冠去白筆,衣省內(nèi)單及曲領(lǐng)、蔽膝,著烏皮履。五品加紛、鞶囊。其綬纁硃者,用四彩,赤、紅、縹、紺紅。硃質(zhì),纁文織,長一丈八尺,二百四十首,闊九寸。綠綬用四彩,綠、紫、黃、硃紅。綠質(zhì),長一丈八尺,二百四十首,闊九寸。紫綬用四彩,紫、黃、赤、紅。紫質(zhì),長一丈六尺,一百八十首,闊八寸。青綬三彩,白、青、紅。青質(zhì),長一丈四尺,一百四十首,闊七寸。
玄衣纁裳冕而旒者,是為祭服,綬、珮、劍各依朝服之?dāng)?shù)。其章逢七品以下,降二為差,六品以下無章。
文武之官皆執(zhí)笏,五品以上,用角牙為之,六品以下,用竹木。
是時,內(nèi)外群官,文物有序,仆御清道,車服以庸。于是貴賤士庶,較然殊異。越王侗于東都嗣位,下詔停廢。自茲以后,浸以不章,以至于亡。
唐制,天子車輿有玉輅、金輅、象輅、革輅、木輅,是為五輅,耕根車、安車、四望車,已上八等,并供服乘之用。其外有指南車、記里鼓車、白鷺車、鸞旗車、辟惡車、軒車、豹尾車、羊車、黃鉞車, 豹尾、黃鉞二車,武德中無,自貞觀已后加焉。其黃鉞,天寶元年制改為金鉞。
屬車十二乘,并為儀仗之用。大駕行幸,則分前后,施于鹵簿之內(nèi)。若大陳設(shè),則分左右,施于儀衛(wèi)之內(nèi)。
玉輅,青質(zhì),以玉飾諸末。重輿,左青龍,右白虎,金鳳翅,畫虡文鳥獸,黃屋左纛。金鳳一在軾前,十二鑾在衡, 正縣鑾數(shù),皆其副輅,及耕根則八。
二鈴在軾,龍辀前設(shè)鄣塵,青蓋黃里,繡飾,博山鏡子,樹羽,輪皆硃班重牙。左建旗十有二旒,皆畫升龍,其長曳地。右載闟戟,長四尺,廣三尺,黻文。旗首金龍頭銜結(jié)綬及鈴綏。駕蒼龍,金鍐方釳,插翟尾五焦,鏤錫,鞶纓十有二就。 錫,馬當(dāng)顱,鏤金為之。鞶纓鞍皆以五彩飾之。就,成也,一匝為一就也。
祭祀、納后則供之。金輅,赤質(zhì),以金飾諸末,余與玉輅同,駕赤昚,鄉(xiāng)射、祀還、飲至則供之。
象輅,黃質(zhì),以象飾諸末,余與玉輅同,駕黃昚,行道則供之。革輅,白質(zhì),鞔之以革,余與玉輅同,駕白駱,巡狩、臨兵事則供之。
木輅,黑質(zhì),漆之,余與玉略同,駕黑昚,畋獵則供之。
五輅之蓋,旌旗之質(zhì)及鞶纓,皆從輅色,蓋之里皆用黃。其鏤錫,五輅同。
耕根車,青質(zhì),蓋三重,余與玉輅同,耕籍則供之。
安車,金飾,重輿,曲壁,八鑾在衡,紫油纁,硃里通AW,硃絲絡(luò)網(wǎng),硃鞶纓,硃覆閤朆,貝絡(luò),駕赤昚,臨幸則供之。四望車,制同犢車,金飾。八鑾在衡,青油纁,硃里通AW,硃絲絡(luò)網(wǎng),拜陵、臨吊則供之。自高宗不喜乘輅,每有大禮,則御輦以來往。爰洎則天以后,遂以為常。玄宗又以輦不中禮,又廢而不用。開元十一年冬,將有事于南郊,乘輅而往,禮畢,騎而還。自此行幸及郊祀等事,無遠(yuǎn)近,皆騎于儀衛(wèi)之內(nèi)。其五輅及腰輿之屬,但陳于鹵簿而已。
皇后車則有重翟、厭翟、翟車、安車、四望車、金根車六等。
重翟車,青質(zhì),金飾諸末,輪畫硃,金根車牙,其箱飾以重翟羽,青油纁,硃里通AW,繡紫帷,硃絲絡(luò)網(wǎng),繡紫絡(luò)帶,八鑾在衡,鏤錫,鞶纓十二就,金鍐方釳,插翟尾,硃絲, 總以硃為之,如馬纓而小,著馬勒,在兩耳與兩鑣也。
駕蒼龍,受冊、從祀、享廟則供之。厭翟,赤質(zhì),金飾諸末,輪畫硃牙,其箱飾以次翟羽,紫油纁,硃里通幰,紅錦帷,硃絲絡(luò)網(wǎng),紅錦絡(luò)帶,余如重翟車。駕赤昚,采桑而供之。翟車,黃質(zhì),金飾諸末,輪畫硃牙,其車側(cè)飾以翟羽,黃油纁,黃里通幰,白紅錦帷,硃絲絡(luò)網(wǎng),白紅錦絡(luò)帶,余如重翟。駕黃昚,歸寧則供之。諸鞶纓之色,皆從車質(zhì)。安車,赤質(zhì),金飾,紫通幰硃里。駕四馬,臨幸及吊則供之。四望車,硃質(zhì),紫油通幰,油畫絡(luò)帶。拜陵、臨吊則供之。金根車,硃質(zhì),紫油通幰,油畫絡(luò)帶,硃絲網(wǎng)。常行則供之。
皇太子車輅,有金輅、軺車、四望車。
金輅,赤質(zhì),金飾諸末,重較,箱畫虡文鳥獸,黃屋,伏鹿軾,龍辀,金鳳一在軾,前設(shè)鄣塵,硃蓋黃里,輪畫硃牙,左建旗九旒,右載闟戟,旗首金龍頭銜結(jié)綬及鈴綏。駕赤昚四,八鑾在衡,二鈴在軾,金鍐方釳,插翟尾五焦,鏤錫,鞶纓九就。從祀享、正冬大朝、納妃則供之。軺車,金飾諸末,紫幰?guī)贸p里,駕一馬。五日常服及朝享宮臣、出入行道則供之。四望車,金飾諸末,紫油纁,通幰硃里,硃絲絡(luò)網(wǎng),駕一馬。吊臨則供之。
王公已下車輅,親王及武職一品,象飾輅。自余及二品、三品,革輅。四品,木輅。五品,軺車。
象輅,以象飾諸末,硃班輪,八鑾在衡,左建旗, 旗、畫龍,一升一降。右載闟戟。
革輅,以革飾諸末,左建FJ,(通帛為FJ,余同象輅。 木輅,以漆飾之,余同革輅。軺車,曲壁,青通AW。諸輅皆硃質(zhì)硃蓋,硃旗FJ。一品九旒,二品八旒,三品七旒,四品六旒,其鞶纓就數(shù)皆準(zhǔn)此。內(nèi)命婦夫人乘厭翟車,嬪乘翟車,婕妤已下乘安車,各駕二馬。外命婦、公主、王妃乘厭翟車,駕二馬。自余一品乘白銅飾犢車,青通AW,硃里油纁,硃絲絡(luò)網(wǎng),駕以牛。二品已下去油纁、絡(luò)網(wǎng),四品青偏AW。
有唐已來,三公已下車輅,皆太仆官造貯掌。若受制行冊命及二時巡陵、婚葬則給之。自此之后,皆騎馬而已。
唐制,天子衣服,有大裘之冕、袞冕、冕、毳冕、繡冕、玄冕、通天冠、武弁、黑介幘、白紗帽、平巾幘、白帢,凡十二等。
大裘冕,無旒,廣八寸,長一尺六寸, 玄裘纁里,已下廣狹準(zhǔn)此。
金飾,玉簪導(dǎo),以組為纓,色如其綬。裘以黑羔皮為之,玄領(lǐng)、褾、襟緣。硃裳,白紗中單,皁領(lǐng),青褾、襈、裾、革帶,玉鉤、暐,大帶, 素帶硃里,紺其外,上以硃,下以綠,紐用組也。蔽漆隨裳。鹿盧玉具劍,火珠鏢首。白玉雙珮,玄組雙大綬,六彩,玄、黃、赤、白、縹、綠、純玄質(zhì),長二丈四尺,五百首,廣一尺。 小雙綬長二尺一寸,色同大綬而首半之,間施三玉環(huán)。硃襪,赤舄。
祀天神地祇則服之。
袞冕,金飾,垂白珠十二旒,以組為纓,色如其綬,黈纊充耳,玉簪導(dǎo)。玄衣,纁裳,十二章, 八章在衣,日、月、星、龍、山、華蟲、火、宗彝;四章在裳,藻、粉米、黼、黻,衣褾、領(lǐng)為升龍,織成為之也。
各為六等,龍、山以下,每章一行,十二。白紗中單,黼領(lǐng),青褾、襈
、裾,黻。 繡龍、山、火三章,余同上。革帶、大帶、劍、珮、綬與上同。舄加金飾。諸祭祀及廟、遣上將、征還、飲至、踐阼、加元服、納后、若元日受朝,則服之。
冕,服七章, 三章在衣,華蟲、火、宗彝;四章在裳,藻、粉米、黼、黻。
余同袞冕。有事還主則服之。毳冕,服五章, 三章在衣,宗彝、藻、粉米;二章在裳,黼、黻也。
余同冕。祭海岳則服之。繡冕,服三章, 一章在衣,粉米;二章在裳,黼、黻。
余同毳冕,祭社稷、帝社則服之。玄冕服, 衣無章,裳刺黼一章。
余同繡冕。蠟祭百神、朝日夕月則服之。通天冠,加金博山,附蟬十二首,施珠翠,黑介幘,發(fā)纓翠綏,玉若犀簪導(dǎo)。絳紗里,白紗中單,領(lǐng),褾, 飾以織成。
硃襈
、裾,白裙,白裙襦。 亦裙衫也。
絳紗蔽漆,白假帶,方心曲領(lǐng)。其革帶、珮、劍、綬、衤蔑、舄與上同。若未加元服,則雙童髻,空頂黑介幘,雙玉導(dǎo),加寶飾。諸祭還及冬至朔日受朝、臨軒拜王公、元會、冬會則服之。武弁,金附蟬,平巾幘, 余同前服。講武、出征、四時蒐狩、大射、祃
、類、宜社、賞祖、罰社、纂嚴(yán)則服之。弁服, 弁以鹿皮為也。
十有二琪, 琪以白玉珠為之。玉簪導(dǎo),絳紗衣,素裳,革帶,白玉雙珮,鞶囊,小綬,白襪,烏皮履。朔日受朝則服之。黑介幘,白紗單衣,白裙襦,革帶,素襪,烏皮履。拜陵則服之。白紗帽, 亦烏紗也。白裙襦, 亦裙衫也。
白襪,烏皮履。視朝聽訟及宴見賓客則服之。平巾幘, 金寶飾。
導(dǎo)簪冠文皆以玉,紫褶, 亦白褶。白袴,玉具裝,真珠寶細(xì)帶。乘馬則服之。白帢,臨大臣喪則服之。
太宗又制翼善冠,朔、望視朝,以常服及帛練裙襦通著之。若服袴褶,又與平巾幘通用。著于令。其常服,赤黃袍衫,折上頭巾,九環(huán)帶,六合靴,皆起自魏、周,便于戎事。自貞觀已后,非元日、冬至受朝及大祭祀,皆常服而己。
顯慶元年九月,太尉長孫無忌與修禮官等奏曰:
準(zhǔn)武德初撰《衣服令》,天子祀天地,服大裘冕,無旒。臣無忌、志寧、敬宗等謹(jǐn)按《郊特牲》云:“周之始郊,日以至?!薄氨恍栆韵筇?,戴冕藻十有二旒,則天數(shù)也。”而此二禮,俱說周郊,袞與大裘,事乃有異。按《月令》:“孟冬,天子始裘。”明以御寒,理非當(dāng)暑,若啟蟄祈谷,冬至報(bào)天,行事服裘,義歸通允。至于季夏迎氣,龍見而雩,炎熾方隆,如何可服?謹(jǐn)尋歷代,唯服袞章,與《郊特牲》義旨相協(xié)。按周遷《輿服志》云,漢明帝永平二年,制采《周官》、《禮記》,始制祀天地服,天子備十二章。沈約《宋書志》云:“魏、晉郊天,亦皆服袞?!庇滞踔巧睢端渭o(jì)》曰:“明帝制云,以大冕純玉藻、玄衣、黃裳郊祀天地?!焙笪?、周、齊,迄于隋氏,勘其禮令,祭服悉同。斯則百王通典,炎涼無妨,復(fù)與禮經(jīng)事無乖舛。今請憲章故實(shí),郊祀天地,皆服袞冕,其大裘請停,仍改禮令。又檢《新禮》,皇帝祭社稷服繡冕,四旒,三章。祭日月服玄冕,三旒,衣無章。謹(jǐn)按:令文是四品五品之服,此則三公亞獻(xiàn),皆服袞衣,孤卿助祭,服毳及,斯乃乘輿章數(shù),同于大夫,君少臣多,殊為不可。據(jù)《周禮》云:“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,五帝亦如之。享先王則袞冕,享先公則冕,祀四望山川則毳冕,祭社稷五祀則纟希冕,諸小祀則玄冕。”又云:“公侯伯子男孤卿大夫之服,袞冕以下,皆如王之服?!彼浴度Y義宗》,遂有二釋。一云公卿大夫助祭之日,所著之服,降王一等。又云悉與王同。求其折衷,俱未通允。但名位不同,禮亦異數(shù)。天子以十二為節(jié),義在法天,豈有四旒三章,翻為御服。若諸臣助祭,冕與王同,便是貴賤無分,君臣不別。如其降王一等,則王著玄冕之時,群臣次服爵弁,既屈天子,又貶公卿?!吨芏Y》此文,久不施用。亦猶祭祀之立尸侑,君親之拜臣子,覆巢設(shè)硩蔟之官,去曈置蟈氏之職,唯施周代,事不通行。是故漢、魏以來,下迄隋代,相承舊事,唯用袞冕。今《新禮》親祭日月,仍服五品之服。臨事施行,極不穩(wěn)便。請遵歷代故實(shí),諸祭并用袞冕。
制可之。
無忌等又奏曰:“皇帝為諸臣及五服親舉哀,依禮著素服。今令用云白帢
,禮令乘舛,須歸一涂。且白帢出自近代,事非稽古,雖著令文,不可行用。請改從素服,以會禮文?!敝茝闹?。自是冕已下,乘輿更不服之,白帢
遂廢,而令文因循,竟不改削。
開元十一年冬,玄宗將有事于南郊,中書令張說又奏稱:“準(zhǔn)令,皇帝祭昊天上帝,服大裘之冕,事出《周禮》,取其質(zhì)也。永徽二年,高宗親享南郊用之。明慶年修禮,改用袞冕,事出《郊特牲》,取其文也。自則天已來用之。若遵古制,則應(yīng)用大裘,若便于時,則袞冕為美?!绷钏驹於岢蔬M(jìn),上以大裘樸略,冕又無旒,既不可通用于寒暑,乃廢不用之。自是元正朝會依禮令用袞冕及通天冠,大祭祀依《郊特牲》亦用袞冕。自余諸服,雖在于令文,不復(fù)施用。十七年,朝拜五陵,但素服而已。朔、望常朝,亦用常服,其翼善冠亦廢。
《武德令》:皇太子衣服,有袞冕、具服遠(yuǎn)游三梁冠、公服遠(yuǎn)游冠、烏紗帽、平巾幘五等。貞觀已后,又加弁服、進(jìn)德冠之制。
袞冕,白珠九旒,以組為纓,色如其綬,青纊充耳,犀簪導(dǎo)。玄衣,纁
裳,九章。 五章在衣,龍、山、華蟲、火、宗彝;四章在裳,藻、粉米,黼、黻??棾蔀橹?。
白紗中單,黼領(lǐng),青褾
、襈
、裾。革帶,金鉤暐,大帶, 素帶硃里,亦紕以硃綠,皆用組,
黻。 隨裳色,火、山二章也。玉具劍, 金寶飾也。
玉鏢首。瑜玉雙珮,硃組雙大綬,四彩,赤、白、縹、紺,純硃質(zhì),長一丈八尺,三百二十首,廣九寸。 小雙綬長二尺六寸,色同大綬而首半之,施二玉環(huán)也。
硃襪 赤舄。 舄加金飾。
侍從皇帝祭祀及謁廟、加元服、納妃則服之。
具服遠(yuǎn)游三梁冠,加金附蟬九首,施珠翠,黑介幘,發(fā)纓翠綏,犀簪導(dǎo)。絳紗袍,白紗中單,皁領(lǐng)、褾、襈、裙,白裙襦,白假帶,方心曲領(lǐng),絳紗蔽膝。其革帶、劍、珮、綬、襪、舄與上同。后改用白襪、黑舄。未冠則雙單髻,空頂黑介幘,雙玉導(dǎo),加寶飾。謁廟還宮、元日冬至朔日入朝、釋奠則服之。公服遠(yuǎn)游冠, 簪導(dǎo)以下并同前也。
絳紗單衣,白裙襦,革帶,金鉤暐,假帶,方心,紛,鞶囊, 長六尺四寸,廣二寸四分,色同大綬。
白襪,烏皮履。五日常服、元日冬至受朝則服之。平巾幘,紫褶,白袴
,寶細(xì)起梁帶。乘馬則服之。弁服, 弁以鹿皮為之。
犀簪導(dǎo),組纓,玉琪九,絳紗衣,素裳,革帶,鞶囊,小綬,雙珮,白襪,烏皮履。朔望及視事則兼服之。進(jìn)德冠,九琪,加金飾,其常服及白練裙襦通著之。若服袴褶,則與平巾幘通著。
自永徽已后,唯服袞冕、具服、公服而已。若乘馬袴,則著進(jìn)德冠,自余并廢。若宴服、常服,紫衫袍與諸王同。
開元二十六年,肅宗升為皇太子,受冊,太常所撰儀注有服絳紗袍之文。太子以為與皇帝所稱同,上表辭不敢當(dāng),請有以易之。玄宗令百官詳議。尚書左丞相裴耀卿、太子太師蕭嵩等奏曰:“謹(jǐn)按《衣服令》,皇太子具服,有遠(yuǎn)游冠,三梁,加金附蟬九首,施珠翠,黑介幘,發(fā)纓綏,犀簪導(dǎo),絳紗袍,白紗中單,皁領(lǐng)、褾
、襈
,白裙襦,方心曲領(lǐng),絳紗蔽膝,革帶,劍,珮,綬等,謁廟還宮、元日冬至朔日入朝、釋奠則服之。其絳紗袍則是冠衣之內(nèi)一物之?dāng)?shù),與裙襦、劍、珮等無別。至于貴賤之差,尊卑之異,則冠為首飾,名制有殊,并珠旒及裳彩章之?dāng)?shù),多少有別,自外不可事事差異。亦有上下通服,名制是同,禮重則具服,禮輕則從省。今以至敬之情,有所未敢,衣服不可減省,稱謂須更變名。望所撰儀注,不以絳紗袍為稱,但稱為具服,則尊卑有差,謙光成德?!弊h奏上,手敕改為硃明服,下所司行用焉。
《武德令》,侍臣服有袞、、毳、繡、玄冕,及爵弁,遠(yuǎn)游、進(jìn)賢冠,武弁,獬豸冠,凡十等。袞冕,垂青珠九旒,以組為纓,色如其綬, 以下旒、纓皆如之也。
青纊充耳,簪導(dǎo)。青衣,纁裳,服九章。 五章在衣,龍、山、華蟲、火、宗彝,為五等。四章在裳,藻、粉米、黼、黻。皆絳為繡,遍衣而已,下皆如之。
白紗中單,黼領(lǐng), 繡冕以下,中單青領(lǐng)。
青褾、襈裙。革帶,鉤暐,大帶, 三品已上,素帶硃里,皆紕其外,上以綠。五品帶,紕其垂,外以玄黃。紐皆用青組之。黻 凡黻皆隨裳色。毳冕以上,山、火二章,繡冕山一章,玄冕無章。
劍,珮,綬,硃襪,赤舄,第一品服之。
冕,七旒,服七章, 三章在衣,華蟲、火、宗彝;四章在裳,藻、粉米、黼、黻也。余同袞冕,第二品服之。
毳冕,五旒,服五章, 三章在衣,宗彝、藻、粉米;二章在裳,黼、黻也。
余同冕,第三品服之。
繡冕,四旒,服三章, 一章在衣,粉米;二章在裳,黼,黻。
余并同毳冕,第四品服之。
玄冕,衣無章,裳刻黻一章,余同繡冕,第五品服之。
爵弁, 色同爵,無旒無章。
玄纓,簪導(dǎo),青衣,纁裳,白紗中單,青領(lǐng)、褾
、裙,革帶,鉤暐,大帶, 練帶,紕其垂,內(nèi)外以繡,紐約用青組。
爵韠,襪,赤履,九品已上服之。凡冕服,助祭及親迎若私家祭祀皆服之,爵弁亦同。凡冕,制皆以羅為之,其服以。爵弁用為之,其服用繒。
遠(yuǎn)游三梁冠,黑介幘,青綏。 凡文官皆青綏,以下準(zhǔn)此也。
皆諸王服之,親王則加金附蟬。
進(jìn)賢冠,三品以上三梁,五品以上兩梁,九品以上一梁。皆三公、太子三師三少、五等爵、尚書省、秘書省、諸寺監(jiān)學(xué)、太子詹事府、三寺及散官,親王師友、文學(xué)、國官,若諸州縣關(guān)津岳瀆等流內(nèi)九品以上服之。
武弁,平巾幘, 侍中、中書令則加貂蟬,侍左者左珥,侍右者右珥。皆武官及門下、中書、殿中、內(nèi)侍省、天策上將府、諸衛(wèi)領(lǐng)軍武候監(jiān)門、領(lǐng)左右太子諸坊諸率及鎮(zhèn)戍流內(nèi)九品已上服之。其親王府佐九品以上,亦準(zhǔn)此。法冠,一名獬豸冠,以鐵為柱,其上施珠兩枚,為獬豸之形。左右御史臺流內(nèi)九品以上服之。高山冠者,內(nèi)侍省內(nèi)謁者及親王下司閤等服之。卻非冠者,亭長、門仆服之。諸應(yīng)冠而未冠者,并雙童髻,空頂幘。五品已上雙玉導(dǎo),金飾,三品以上加寶飾,六品以下無飾。朝服, 亦名具服。
冠,幘,纓,簪導(dǎo),絳紗單衣,白紗中單,皁領(lǐng)、襈、裙,白裙襦, 亦裙衫也。
革帶,鉤暐,假帶,曲領(lǐng)方心,絳紗蔽膝,襪,舄,劍,珮,綬。一品已下,五品以下,陪祭、朝饗、拜表大事則服之。七品已上,去劍、珮、綬,余并同。公服, 亦名從省服。
冠,幘,纓,簪導(dǎo),絳紗單衣,白裙襦, 亦裙衫也。
革帶,鉤暐,假帶,方心,襪,履,粉,鞶囊。一品以下,五品以上,謁見東宮及余公事則服之。其六品以下,去紛、鞶囊,余并同。諸珮綬者,皆雙綬。親王纁
硃綬,四彩,赤、黃,縹、紺。純硃質(zhì),纁
文織。長一丈八尺,二百四十首,廣九寸。一品綠綟
綬,四彩,紫、黃、赤。純綠質(zhì),長一丈八尺,二百四十首,廣九寸。二品、三品紫綬,三彩,紫、黃、赤。純紫質(zhì)。長一丈六尺,一百八十首,廣八寸。四品青綬,三彩,青、白、紅。純青質(zhì)。長一丈四尺,一百四十首,廣七寸。五品黑綬,二彩,青、紺。純紺質(zhì)。長一丈二尺,一百首,廣六寸。 自王公以下皆有小雙綬,長二尺六寸,色同大綬而首半之。正第一品佩二玉環(huán),自外不同也。
有綬者則有紛,皆長六尺四寸,廣二尺四分,各隨綬色。諸鞶囊,二品以上金縷,三品金銀鏤,四品銀鏤,五品彩鏤。諸珮,一品珮山玄玉,二品以下、五品以上,佩水蒼玉。
諸文官七品以上朝服者,簪白筆,武官及爵則不簪。諸舄履并烏色,舄重皮底,履單皮底。 別注色者,不用此色。
諸勛官及爵任職事官者, 散官、散號將軍同職事。
正衣本服,自外各從職事服。諸致仕及以理去官,被召謁見,皆服前官從省服。平巾幘,簪導(dǎo),冠支,五品以上紫褶,六品以下緋褶,加兩襠滕蛇,并白袴
,起梁帶。 五品以上,金玉雜細(xì)。六品以下,金飾隱起。
靴,武官及衛(wèi)官陪立大仗則服之。若文官乘馬,亦通服之,去兩襠滕蛇。諸視品府佐,武弁,平巾幘。國官,進(jìn)賢一梁冠,黑介幘,簪導(dǎo)。其服各準(zhǔn)正品, 其流外官,亦依正品流外之例。參朝則服之。若謁見府公,府佐平巾黑幘,國官黑介幘,皆白紗單衣,烏皮履。
諸流外官行署,三品以上黑介幘,絳公服, 用緋為之,制同絳紗單衣。
方心,革帶,鉤暐,假帶,襪,烏皮履。九品以上絳戺衣, 制同絳公服,袖狹,形直如溝,不垂。
去方心、假帶,余同絳公服。其非行署者,太常寺謁者、卜博士、醫(yī)助教、祝史、贊引,鴻臚寺掌儀、諸典書、典學(xué),內(nèi)侍省內(nèi)典引,太子門下坊典儀、內(nèi)坊導(dǎo)客舍人、諸贊者,王公以下舍人,公主謁者等,各準(zhǔn)行署,依品服。自外及民任雜掌無官品者,皆平巾幘,緋衫,大口袴
。朝集從事則服之。諸典謁,武弁,絳公服。其齋郎,介幘,涘衣。自外品子任雜掌者,皆平巾幘,緋衫,大口袴
。朝集從事則服之。黑介幘,簪導(dǎo),深衣,青褾、領(lǐng),革帶,烏皮履。未冠則雙童髻,空頂黑介幘,去革帶。國子、太學(xué)、四門學(xué)生參見則服之。書算學(xué)生、州縣學(xué)生,則烏紗帽,白裙襦,青領(lǐng)。諸外官拜表受詔皆服。 本品無朝服者則服之。其余公事及初上,并公服。諸州大中正,進(jìn)賢一梁冠,絳紗公服,若有本品者,依本品參朝服之。諸州縣佐史、鄉(xiāng)正、里正、岳瀆祝史、齋郎,并介幘,絳涘衣。
平巾幘,緋褶,大口袴,紫附?jīng)澹惺尘种魇?、典膳局主食、太官署食官署掌膳服之。平巾綠幘,青布袴,
尚食局主膳、典膳局典食、太官署食官署供膳服之。平巾五辮髻,青袴
褶,青耳屩,羊車小史服之??偨趋?,青袴褶,漏刻生、漏童服之。龍朔二年九月戊寅,司禮少常伯孫茂道奏稱:“諸臣九章服,君臣冕服,章數(shù)雖殊,飾龍名袞,尊卑相亂。望諸臣九章衣以云及麟代龍,升山為上,仍改冕。”當(dāng)時紛議不定。儀鳳年,太常博士蘇知機(jī)又上表,以公卿以下冕服,請別立節(jié)文。敕下有司詳議。崇文館學(xué)士校書郎楊炯奏議曰;
古者太昊庖犧氏,仰以觀象,俯以察法,造書契而文籍生。次有黃帝軒轅氏,長而敦敏,成而聰明,垂衣裳而天下理。其后數(shù)遷五德,君非一姓。體國經(jīng)野,建邦設(shè)都,文質(zhì)所以再而復(fù),正朔所以三而改。夫改正朔者,謂夏后氏建寅,殷人建丑,周人建子。至于以日系月,以月系時,以時系年,此則三王相襲之道也。夫易服色者,謂夏后氏尚黑,殷人尚白,周人尚赤。至于山、龍、華蟲、宗彝、藻、火、粉米、黼、黻,此又百代可知之道也。謹(jǐn)按《虞書》曰:“予欲觀古人之象,日、月、星辰、山、龍、華蟲作繪,宗彝、藻、火、粉米、黼、黻絺
繡?!庇纱搜灾?,則其所從來者尚矣。
夫日月星辰者,明光照下土也。山者,布散云雨,象圣王澤沾下人也。龍者,變化無方,象圣王應(yīng)機(jī)布教也。華蟲者,雉也,身被五采,象圣王體兼文明也。宗彝者,武蜼也,以剛猛制物,象圣王神武定亂也。藻者,逐水上下,象圣王隨代而應(yīng)也?;鹫?,陶冶烹飪,象圣王至德日新也。米者,人恃以生,象圣王物之所賴也。黼能斷割,象圣王臨事能決也。黻者,兩己相背,象君臣可否相濟(jì)也。逮有周氏,乃以日月星辰為旌旗之飾,又登龍于山,登火于宗彝,于是乎制袞冕以祀先王也。九章者,法于陽數(shù)也。以龍為首章者,袞者卷也,龍德神異,應(yīng)變潛見,表圣王深沈遠(yuǎn)智,卷舒神化也。又制冕以祭先公也。者雉也,有耿介之志,表公有賢才,能守耿介之節(jié)也。又制毳冕以祭四望也。四望者,岳瀆之神也。武蜼者,山林所生也,明其象也。制絺冕以祭社稷也。社稷,土谷之神也。粉米由之成也,象其功也。又制玄冕以祭群小祀也。百神異形,難可遍擬,但取黻之相背異名也。夫以周公之多才也,故化定制禮,功成作樂。夫以孔宣之將圣也,故行夏之時,服周之冕。先王之法服,乃此之自出矣;天下之能事,又于是乎畢矣。
今表狀“請制大明冕十二章,乘輿服之”者。謹(jǐn)按,日月星辰者,已施旌旗矣;龍武山火者,又不逾于古矣。而云麟鳳有四靈之名,玄龜有負(fù)圖之應(yīng),云有紀(jì)官之號,水有感德之祥,此蓋別表休征,終是無逾比象。然則皇王受命,天地與興符,仰觀則璧合珠連,俯察則銀黃玉紫。盡南宮之粉壁,不足寫其形狀;罄東觀之鉛黃,無以紀(jì)其名實(shí)。固不可畢陳于法服也。云也者,從龍之氣也,水也者,藻之自生也,又不假別為章目也。此蓋不經(jīng)之甚也。
又“冕八章,三公服之”者。者,太平之瑞也,非三公之德也。鷹鹯者,鷙鳥也,適可以辨祥刑之職也。熊羆者,猛獸也,適可以旌武臣之力也。又稱藻為水草,無所法象,引張衡賦云,“蒂倒茄于藻井,披江葩之狎獵。”謂為蓮花,取其文采者。夫茄者蓮也,若以蓮花代藻,變古從今,既不知草木之名,亦未達(dá)文章之意。此又不經(jīng)之甚也。
又“毳冕六章,三品服之”者。按此王者祀四望服之名也。今三品乃得同王之毳冕,而三公不得同王之袞名。豈惟顛倒衣裳,抑亦自相矛盾。此又不經(jīng)之甚也。
又“黼冕四章,五品服之”。考之于古,則無其名;驗(yàn)之于今,則非章首。此又不經(jīng)之甚也。
若夫禮惟從俗,則命為制,令為詔,乃秦皇之故事,猶可以適于今矣。若乃義取隨時,則出稱警,入稱蹕,乃漢國之舊儀,猶可以行于代矣。亦何取于變周公之軌物,改宣尼之法度者哉!
由是竟寢知機(jī)所請。
景龍二年七月,皇太子將親釋奠于國學(xué),有司草儀注,令從臣皆乘馬著衣冠。太子左庶子劉子玄進(jìn)議曰:
古者自大夫已上皆乘車,而以馬為騑服。魏、晉已降,迄于隋代,朝士又駕牛車,歷代經(jīng)史,具有其事,不可一二言也。至如李廣北征,解鞍憩息;馬援南伐,據(jù)鞍顧盼。斯則鞍馬之設(shè),行于軍旅,戎服所乘,貴于便習(xí)者也。案江左官至尚書郎而輒輕乘馬,則為御史所彈。又顏延之罷官后,好騎馬出入閭里,當(dāng)代稱其放誕。此則專車憑軾,右擐朝衣;單馬御鞍,宜從褻服。求之近古,灼然之明驗(yàn)矣。
自皇家撫運(yùn),沿革隨時。至如陵廟巡幸,王公冊命,則盛服冠履,乘彼輅車。其士庶有衣冠親迎者,亦時以服箱充馭。在于他事,無復(fù)乘車,貴賤所行,通鞍馬而已。臣伏見比者鑾輿出幸,法駕首途,左右侍臣皆以朝服乘馬。夫冠履而出,止可配車而行,今乘車即停,而冠履不易,可謂唯知其一而未知其二。何者?褒衣博帶,革履高冠,本非馬上所施,自是車中之服。必也襪而升鐙,跣以乘鞍,非惟不師古道,亦自取驚今俗,求諸折中,進(jìn)退無可。且長裙廣袖,襜如翼如,鳴珮紆組,鏘鏘弈弈,馳驟于風(fēng)塵之內(nèi),出入于旌棨之間,儻馬有驚逸,人從顛墜,遂使屬車之右,遺履不收,清道之傍,絓\驂相續(xù),固以受嗤行路,有損威儀。
今議者皆云秘閣有《梁武南郊圖》,多有衣冠乘馬者,此則近代故事,不得謂無其文。臣案此圖是后人所為,非當(dāng)時所撰。且觀當(dāng)今有古今圖畫者多矣,如張僧繇畫《群公祖二疏》,而兵士有著芒屩者;閻立本畫《昭君入匈奴》,而婦人有著帷帽者。夫芒屩出于水鄉(xiāng),非京華所有;帷帽創(chuàng)于隋代,非漢宮所作。議者豈可征此二畫以為故實(shí)者乎!由斯而言,則《梁武南郊之圖》,義同于此。又傳稱義惟因俗,禮貴緣情。殷輅周冕,規(guī)模不一;秦冠漢珮,用舍無恒。況我國家道軼百王,功高萬古,事有不便,資于變通。其乘馬衣冠,竊謂宜從省廢。臣此異議,其來自久,日不暇給,未及榷揚(yáng)。今屬殿下親從齒胄,將臨國學(xué),凡有衣冠乘馬,皆憚此行,所以輒進(jìn)狂言,用申鄙見?;侍邮至罡锻庑校跃幦肓?,以為恒式。
宴服,蓋古之褻服也,今亦謂之常服。江南則以巾褐裙襦,北朝則雜以戎夷之制。爰至北齊,有長帽短靴,合袴
襖子,硃紫玄黃,各任所好。雖謁見君上,出入省寺,若非元正大會,一切通用。高氏諸帝,常服緋袍。隋代帝王貴臣,多服黃文綾袍,烏紗帽,九環(huán)帶,烏皮六合靴。百官常服,同于匹庶,皆著黃袍,出入殿省。天子朝服亦如之,惟帶加十三環(huán)以為差異,蓋取于便事。其烏紗帽漸廢,貴賤通服折上巾,其制周武帝建德年所造也。晉公宇文護(hù)始命袍加下襕。及大業(yè)元年,煬帝始制詔吏部尚書牛弘、工部尚書宇文愷、兼內(nèi)史侍郎虞世基、給事郎許善心、儀曹郎袁朗等憲章古則,創(chuàng)造衣冠,自天子逮于胥吏,章服皆有等差。始令五品以上,通服硃紫。是后師旅務(wù)殷,車駕多行幸,百官行從,雖服袴
褶,而軍間不便。六年,復(fù)詔從駕涉遠(yuǎn)者,文武官等皆戎衣,貴賤異等,雜用五色。五品已上,通著紫袍,六品已下,兼用緋綠。胥吏以青,庶人以白,屠商以皁,士卒以黃。
武德初,因隋舊制,天子宴服,亦名常服,唯以黃袍及衫,后漸用赤黃,遂禁士庶不得以赤黃為衣服雜飾。四年八月敕:“三品已上,大科綾及羅,其色紫,飾用玉。五品已上,小科綾及羅,其色硃,飾用金。六品已上,服絲布,雜小綾,交梭,雙紃,其色黃。六品、七品飾銀。八品、九品鍮
石。流外及庶人服、絁、布,其色通用黃。飾用銅鐵?!蔽迤芬焉蠄?zhí)象笏。三品已下前挫后直,五品已上前挫后屈。自有唐已來,一例上圓下方,曾不分別。六品已下,執(zhí)竹木為笏,上挫下方。其折上巾,烏皮六合靴,貴賤通用。貞觀四年又制,三品已上服紫,五品已下服緋,六品、七品服綠,八品、九品服以青,帶以鍮石。婦人從夫色。雖有令,仍許通著黃。五年八月敕,七品已上,服龜甲雙巨十花綾,其色綠。九品已上,服絲布及雜小綾,其色青。十一月,賜諸衛(wèi)將軍紫袍,錦為褾袖。八年五月,太宗初服翼善冠,貴臣服進(jìn)德冠。
龍朔二年,司禮少常伯孫茂道奏稱:“舊令六品、七品著綠,八品、九品著青,深青亂紫,非卑品所服。望請改八品、九品著碧。朝參之處,聽兼服黃。”從之??傉略?,始一切不許著黃。上元元年八月又制:“一品已下帶手巾、算袋,仍佩刀子、礪石,武官欲帶者聽之。文武三品已上服紫,金玉帶。四品服深緋,五品服淺緋,并金帶。六品服深綠,七品服淺綠,并銀帶。八品服深青,九品服淺青,并鍮石帶。庶人并銅鐵帶?!蔽拿髟昶咴录滓t:“旗幟皆從金色,飾之以紫,畫以雜文。八品已下舊服者,并改以碧。京文官五品已上,六品已下,七品清官,每日入朝,常服袴褶。諸州縣長官在公衙,亦準(zhǔn)此。”景云中又制,令依上元故事,一品已下帶手巾、算袋,其刀子、礪石等許不佩。武官五品已上佩韘七事。七謂佩刀、刀子、礪石、契苾真、噦厥針筒、火石袋等也。至開元初復(fù)罷之。則天天授二年二月,朝集使刺史賜繡袍,各于背上繡成八字銘。長壽三年四月,敕賜岳牧金字銀字銘袍。延載元年五月,則天內(nèi)出緋紫單羅銘襟背衫,賜文武三品已上。左右監(jiān)門衛(wèi)將軍等飾以對師子,左右衛(wèi)飾以麒麟,左右武威衛(wèi)飾以對虎,左右豹韜衛(wèi)飾以豹,左右鷹揚(yáng)衛(wèi)飾以鷹,左右玉鈐衛(wèi)飾以對鶻,左右金吾衛(wèi)飾以對豸,諸王飾以盤龍及鹿,宰相飾以鳳池,尚書飾以對雁。
武德已來,始有巾子,文官名流,上平頭小樣者。則天朝,貴臣內(nèi)賜高頭巾子,呼為武家諸王樣。中宗景龍四年三月,因內(nèi)宴賜宰臣已下內(nèi)樣巾子。開元已來,文官士伍多以紫皁官絁為頭巾、平頭巾子,相效為雅制。玄宗開元十九年十月,賜供奉官及諸司長官羅頭巾及官樣巾子,迄今服之也。
天寶十載五月,改諸衛(wèi)旗幡隊(duì)仗,先用緋色,并用赤黃色,以符土德。
高祖武德元年九月,改銀菟符為銀魚符。高宗永徽二年五月,開府儀同三司及京官文武職事四品、五品,并給隨身魚。咸亨三年五月,五品已上賜新魚袋,并飾以銀。三品已上各賜金裝刀子、礪石一具。垂拱二年正月,諸州都督刺史,并準(zhǔn)京官帶魚袋。天授元年九月,改內(nèi)外所佩魚并作龜。久視元年十月,職事三品已上龜袋,宜用金飾,四品用銀飾,五品用銅飾。上守下行,皆從官給。神龍?jiān)甓?,?nèi)外官五品已上依舊佩魚袋。六月,郡王、嗣王特許佩金魚袋。景龍三年八月,令特進(jìn)佩魚。散職佩魚,自此始也。自武德已來,皆正員帶闕官始佩魚袋,員外、判試、檢校自則天、中宗后始有之,皆不佩魚。雖正員官得佩,亦去任及致仕即解去魚袋。至開元九年,張嘉貞為中書令,奏諸致仕許終身佩魚,以為榮寵。以理去任,亦聽佩魚袋。自后恩制賜賞緋紫,例兼魚袋,謂之章服,因之佩魚袋、服硃紫者眾矣。
梁制云,袴
褶,近代服以從戎,今纘嚴(yán)則文武百官咸服之。車駕親戎,則縛袴
不舒散也。中官紫褶,外官絳褶,舄用皮。服冠衣硃者,紫衣用赤舄,烏衣用烏舄。唯褶服以靴。靴,胡履也,取便于事,施于戎服。舊制,乘輿案褥、床褥、床帷,皆以紫為飾。天寶六載,禮儀使太常卿韋纟舀奏請依御袍色,以赤黃為飾。從之?!段涞铝睢罚夯屎蠓行勔隆⒕弦?、鈿釵禮衣三等。
袆衣,首飾花十二樹,并兩博鬢,其衣以深青織成為之,文為翚翟之形。 素質(zhì),五色,十二等。素紗中單,黼領(lǐng),羅縠褾、襈, 褾、襈 皆用硃色也。蔽膝,隨裳色,以緅為領(lǐng),用翟為章,三等。大帶,隨衣色,硃里,紕其外,上以硃錦,下以綠錦,紐約用青組。以青衣,革帶,青襪、舄, 舄加金飾。
白玉雙珮,玄組雙大綬。章彩尺寸與乘輿同。受冊、助祭、朝會諸大事則服之。鞠衣, 黃羅為之。其蔽膝、大帶及衣革帶、舄隨衣色。余與袆衣同,唯無雉也。親蠶則服之。鈿釵禮衣,十二鈿,服通用雜色,制與上同,唯無雉及珮綬,去舄,加履。宴見賓客則服之。
皇太子妃服,首飾花九樹, 小花如大花之?dāng)?shù),并兩博鬢也。褕翟。青織成為之,文為搖翟之形,青質(zhì)、五色、九等也。素紗中單,黼領(lǐng),羅縠褾、襈,褾、襈 皆用硃也。蔽膝, 隨裳色,用緅為領(lǐng)緣,以搖翟為章,二等也。大帶, 隨衣色,硃里,紕其外,上以硃錦,下以綠錦,紐用青組。以青衣,革帶,青襪、舄, 舄加金飾瑜玉珮,紅硃雙大綬。 章彩尺寸與皇太子同。受冊、助祭、朝會諸大事則服之。鞠衣,黃羅為之,其蔽膝、大帶及衣革帶隨衣色。余褕翟同,唯無雉也。從蠶則服之。鈿釵禮衣,九鈿,服通用雜色,制與上同,唯無雉及珮、綬,去舄,加履。宴見賓客則服之。內(nèi)外命婦服花釵, 施兩博鬢,寶鈿飾也。翟衣青質(zhì), 羅為之,繡為雉,編次于衣及裳,重為九等而下。第一品花鈿九樹, 寶鈿準(zhǔn)花數(shù),以下準(zhǔn)此也。翟九等。第二品花鈿八樹,翟八等。第三品花鈿七樹,翟七等。第四品花鈿六樹,翟六等。第五品花鈿五樹,翟五等。并素紗中單,黼領(lǐng),硃褾、襈 亦通用羅縠也。蔽膝, 隨裳色,以緅為領(lǐng)緣,加以文繡,重雉為章二事,一品已下皆同也。
大帶, 隨衣色,緋其外,上以硃錦,下以綠錦,紐同青組。青衣,革帶,青襪、舄,珮,綬。內(nèi)命婦受冊、從蠶、朝會則服之;其外命婦嫁及受冊、從蠶、大朝會亦準(zhǔn)此。鈿釵禮衣,通用雜色,制與上同,唯無雉及珮綬。 去舄,加履。
第一品九鈿,第二品八鈿,第三品七鈿,第四品六鈿,第五品五鈿。內(nèi)命婦尋常參見,外命婦朝參辭見及禮會則服之。六尚、寶林、御女、采女、女官等服,禮衣通用雜色,制與上同,惟無首飾。七品已上,有大事服之,尋常供奉則公服。 公服去中單、蔽膝、大帶。九品已上,大事及尋常供奉,并公服。東宮準(zhǔn)此。女史則半袖裙襦。諸公主、王妃珮綬同,諸王縣主、內(nèi)命婦準(zhǔn)品。外命婦五品已上,皆準(zhǔn)夫、子,即非因夫、子別加邑號者,亦準(zhǔn)品。婦人宴服,準(zhǔn)令各依夫色,上得兼下,下不得僭上。既不在公庭,而風(fēng)俗奢靡,不依格令,綺羅錦繡,隨所好尚。上自宮掖,下至匹庶,遞相仿效,貴賤無別。
武德、貞觀之時,宮人騎馬者,依齊、隋舊制,多著FD旂,雖發(fā)自戎夷,而全身障蔽,不欲途路窺之。王公之家,亦同此制。永徽之后,皆用帷帽,拖裙到頸,漸為淺露。尋下敕禁斷,初雖暫息,旋又仍舊,咸亨二年又下敕曰:“百官家口,咸預(yù)士流,至于衢路之間,豈可全無障蔽。比來多著帷帽,遂棄FD旂,曾不乘車,別坐檐子。遞相仿效,浸成風(fēng)俗,過為輕率,深失禮容。前者已令漸改,如聞猶未止息。又命婦朝謁,或?qū)ⅠY駕車,既入禁門,有虧肅敬。此并乖于儀式,理須禁斷,自今已后,勿使更然。”則天之后,帷帽大行,FD旂漸息。中宗即位,宮禁寬弛,公私婦人,無復(fù)冪旂之制。開元初,從駕宮人騎馬者,皆著胡帽,靚妝露面,無復(fù)障蔽。士庶之家,又相仿效,帷帽之制,絕不行用。俄又露髻馳騁,或有著丈夫衣服靴衫,而尊卑內(nèi)外,斯一貫矣。
奚車,契丹塞外用之,開元、天寶中漸至京城。兜籠,巴蜀婦人所用,今干元已來,蕃將多著勛于朝,兜籠易于擔(dān)負(fù),京城奚車、兜籠、代于車輿矣。武德來,婦人著履,規(guī)制亦重,又有線靴。開元來,婦人例著線鞋,取輕妙便于事,侍兒乃著履。臧獲賤伍者皆服襕衫。太常樂尚胡曲,貴人御饌,盡供胡食,士女皆竟衣胡服,故有范陽羯胡之亂,兆于好尚遠(yuǎn)矣。
太極元年,左司郎中唐紹上疏曰:
臣聞王公已下,送終明器等物,具標(biāo)甲令,品秩高下,各有節(jié)文??鬃釉?,明器者,備物而不可用,以芻靈者善,為俑者不仁。傳曰,俑者,謂有面目機(jī)發(fā),似于生人也。以此而葬,殆將于殉,故曰不仁。近者王公百官,競為厚葬,偶人像馬,雕飾如生,徒以眩耀路人,本不因心致禮。更相扇慕,破產(chǎn)傾資,風(fēng)俗流行,遂下兼士庶。若無禁制,奢侈日增。望諸王公已下,送葬明器,皆依令式,并陳于墓所,不得衢路行。
又士庶親迎之儀,備諸辨禮,所以承宗廟,事舅姑,當(dāng)須昏以為期,詰朝謁見。往者下俚庸鄙,時有障車,邀其酒食,以為戲樂。近日此風(fēng)轉(zhuǎn)盛,上及王公,乃廣奏音樂,多集徒侶,遮擁道路,留滯淹時,邀致財(cái)物,動逾萬計(jì)。遂使障車禮貺,過于聘財(cái),歌舞喧嘩,殊非助感。即虧名教,實(shí)蠹風(fēng)猷,違紊禮經(jīng),須加節(jié)制。望請婚姻家障車者,并須禁斷。其有犯者,有廕家請準(zhǔn)犯名教例附簿,無廕人決杖六十,仍各科本罪。
隋制,車有四等,有亙憲、通憲、軺車、輅車。初制五品以上乘偏憲,其后嫌其不美,停不行用,以亙車代之。三品以上通憲車,則青壁。一品軺車,油憲硃網(wǎng)。唯輅車一等,聽敕始得乘之。馬珂,一品以下九子,四品七子,五品五子。
衣裳有常服、公服、朝服、祭服四等之制。平巾幘,牛角簪,紫衫,白袍、靴,起梁帶。五品已上,金玉鈿飾,用犀為簪,是為常服,武官盡服之。六品已下,衫以緋。至于大仗陪立,五品已上及親侍加兩襠滕蛇,其勛侍去兩襠。
弁冠,硃衣裳,素革帶,烏皮履,是為公服。其弁通用烏漆紗為之,象牙為簪導(dǎo)。五品已上,亦以鹿胎為弁,犀為簪導(dǎo)者。加玉琪之飾:一品九琪,二品八琪,三品七琪,四品六琪。三品兼有紛、鞶囊,佩于革帶之后,上加玉珮一。鞶囊:二品以上金縷,三品以上銀縷,五品以上彩縷,文官尋常入內(nèi)及在本司常服之。
親王,遠(yuǎn)游三梁冠,金附蟬,犀簪導(dǎo),白筆。三師三公、太子三師三少、尚書秘書二省、九寺、四監(jiān)、太子三寺、諸郡縣關(guān)市、親王文學(xué)、籓王嗣王、公侯,進(jìn)賢冠。三品以上三梁,五品以上兩梁,犀簪導(dǎo)。九品以上一梁,牛角簪導(dǎo)。門下、內(nèi)書、殿內(nèi)三省,諸衛(wèi)府,長秋監(jiān),太子左右庶子、內(nèi)坊、諸率,宮門內(nèi)坊,親王府都尉,府鎮(zhèn)防戍九品以上,散官一品已下,武弁幘。侍中、中書令,加貂蟬,珮紫綬。散官者,白筆。御史、司隸二臺,法冠。 一名獬豸冠。謁者臺大夫以下,高山冠。并絳紗單衣,白紗內(nèi)單,皁領(lǐng)、褾、襈
、裾,白練裙襦,絳蔽膝,革帶,金飾鉤暐,方心曲領(lǐng),紳帶,玉鏢金飾劍,亦通用金鏢,山玄玉佩,綬,襪,烏皮舄。是為朝服。玉佩,纁硃綬,施二玉環(huán)。三品以上綠綬,四品、五品青綬。二品以下去玉環(huán),六品以下去劍、珮、綬。八品以下,冠去白筆,衣省內(nèi)單及曲領(lǐng)、蔽膝,著烏皮履。五品加紛、鞶囊。其綬纁硃者,用四彩,赤、紅、縹、紺紅。硃質(zhì),纁文織,長一丈八尺,二百四十首,闊九寸。綠綬用四彩,綠、紫、黃、硃紅。綠質(zhì),長一丈八尺,二百四十首,闊九寸。紫綬用四彩,紫、黃、赤、紅。紫質(zhì),長一丈六尺,一百八十首,闊八寸。青綬三彩,白、青、紅。青質(zhì),長一丈四尺,一百四十首,闊七寸。
玄衣纁裳冕而旒者,是為祭服,綬、珮、劍各依朝服之?dāng)?shù)。其章逢七品以下,降二為差,六品以下無章。
文武之官皆執(zhí)笏,五品以上,用角牙為之,六品以下,用竹木。
是時,內(nèi)外群官,文物有序,仆御清道,車服以庸。于是貴賤士庶,較然殊異。越王侗于東都嗣位,下詔停廢。自茲以后,浸以不章,以至于亡。
唐制,天子車輿有玉輅、金輅、象輅、革輅、木輅,是為五輅,耕根車、安車、四望車,已上八等,并供服乘之用。其外有指南車、記里鼓車、白鷺車、鸞旗車、辟惡車、軒車、豹尾車、羊車、黃鉞車, 豹尾、黃鉞二車,武德中無,自貞觀已后加焉。其黃鉞,天寶元年制改為金鉞。
屬車十二乘,并為儀仗之用。大駕行幸,則分前后,施于鹵簿之內(nèi)。若大陳設(shè),則分左右,施于儀衛(wèi)之內(nèi)。
玉輅,青質(zhì),以玉飾諸末。重輿,左青龍,右白虎,金鳳翅,畫虡文鳥獸,黃屋左纛。金鳳一在軾前,十二鑾在衡, 正縣鑾數(shù),皆其副輅,及耕根則八。
二鈴在軾,龍辀前設(shè)鄣塵,青蓋黃里,繡飾,博山鏡子,樹羽,輪皆硃班重牙。左建旗十有二旒,皆畫升龍,其長曳地。右載闟戟,長四尺,廣三尺,黻文。旗首金龍頭銜結(jié)綬及鈴綏。駕蒼龍,金鍐方釳,插翟尾五焦,鏤錫,鞶纓十有二就。 錫,馬當(dāng)顱,鏤金為之。鞶纓鞍皆以五彩飾之。就,成也,一匝為一就也。
祭祀、納后則供之。金輅,赤質(zhì),以金飾諸末,余與玉輅同,駕赤昚,鄉(xiāng)射、祀還、飲至則供之。
象輅,黃質(zhì),以象飾諸末,余與玉輅同,駕黃昚,行道則供之。革輅,白質(zhì),鞔之以革,余與玉輅同,駕白駱,巡狩、臨兵事則供之。
木輅,黑質(zhì),漆之,余與玉略同,駕黑昚,畋獵則供之。
五輅之蓋,旌旗之質(zhì)及鞶纓,皆從輅色,蓋之里皆用黃。其鏤錫,五輅同。
耕根車,青質(zhì),蓋三重,余與玉輅同,耕籍則供之。
安車,金飾,重輿,曲壁,八鑾在衡,紫油纁,硃里通AW,硃絲絡(luò)網(wǎng),硃鞶纓,硃覆閤朆,貝絡(luò),駕赤昚,臨幸則供之。四望車,制同犢車,金飾。八鑾在衡,青油纁,硃里通AW,硃絲絡(luò)網(wǎng),拜陵、臨吊則供之。自高宗不喜乘輅,每有大禮,則御輦以來往。爰洎則天以后,遂以為常。玄宗又以輦不中禮,又廢而不用。開元十一年冬,將有事于南郊,乘輅而往,禮畢,騎而還。自此行幸及郊祀等事,無遠(yuǎn)近,皆騎于儀衛(wèi)之內(nèi)。其五輅及腰輿之屬,但陳于鹵簿而已。
皇后車則有重翟、厭翟、翟車、安車、四望車、金根車六等。
重翟車,青質(zhì),金飾諸末,輪畫硃,金根車牙,其箱飾以重翟羽,青油纁,硃里通AW,繡紫帷,硃絲絡(luò)網(wǎng),繡紫絡(luò)帶,八鑾在衡,鏤錫,鞶纓十二就,金鍐方釳,插翟尾,硃絲, 總以硃為之,如馬纓而小,著馬勒,在兩耳與兩鑣也。
駕蒼龍,受冊、從祀、享廟則供之。厭翟,赤質(zhì),金飾諸末,輪畫硃牙,其箱飾以次翟羽,紫油纁,硃里通幰,紅錦帷,硃絲絡(luò)網(wǎng),紅錦絡(luò)帶,余如重翟車。駕赤昚,采桑而供之。翟車,黃質(zhì),金飾諸末,輪畫硃牙,其車側(cè)飾以翟羽,黃油纁,黃里通幰,白紅錦帷,硃絲絡(luò)網(wǎng),白紅錦絡(luò)帶,余如重翟。駕黃昚,歸寧則供之。諸鞶纓之色,皆從車質(zhì)。安車,赤質(zhì),金飾,紫通幰硃里。駕四馬,臨幸及吊則供之。四望車,硃質(zhì),紫油通幰,油畫絡(luò)帶。拜陵、臨吊則供之。金根車,硃質(zhì),紫油通幰,油畫絡(luò)帶,硃絲網(wǎng)。常行則供之。
皇太子車輅,有金輅、軺車、四望車。
金輅,赤質(zhì),金飾諸末,重較,箱畫虡文鳥獸,黃屋,伏鹿軾,龍辀,金鳳一在軾,前設(shè)鄣塵,硃蓋黃里,輪畫硃牙,左建旗九旒,右載闟戟,旗首金龍頭銜結(jié)綬及鈴綏。駕赤昚四,八鑾在衡,二鈴在軾,金鍐方釳,插翟尾五焦,鏤錫,鞶纓九就。從祀享、正冬大朝、納妃則供之。軺車,金飾諸末,紫幰?guī)贸p里,駕一馬。五日常服及朝享宮臣、出入行道則供之。四望車,金飾諸末,紫油纁,通幰硃里,硃絲絡(luò)網(wǎng),駕一馬。吊臨則供之。
王公已下車輅,親王及武職一品,象飾輅。自余及二品、三品,革輅。四品,木輅。五品,軺車。
象輅,以象飾諸末,硃班輪,八鑾在衡,左建旗, 旗、畫龍,一升一降。右載闟戟。
革輅,以革飾諸末,左建FJ,(通帛為FJ,余同象輅。 木輅,以漆飾之,余同革輅。軺車,曲壁,青通AW。諸輅皆硃質(zhì)硃蓋,硃旗FJ。一品九旒,二品八旒,三品七旒,四品六旒,其鞶纓就數(shù)皆準(zhǔn)此。內(nèi)命婦夫人乘厭翟車,嬪乘翟車,婕妤已下乘安車,各駕二馬。外命婦、公主、王妃乘厭翟車,駕二馬。自余一品乘白銅飾犢車,青通AW,硃里油纁,硃絲絡(luò)網(wǎng),駕以牛。二品已下去油纁、絡(luò)網(wǎng),四品青偏AW。
有唐已來,三公已下車輅,皆太仆官造貯掌。若受制行冊命及二時巡陵、婚葬則給之。自此之后,皆騎馬而已。
唐制,天子衣服,有大裘之冕、袞冕、冕、毳冕、繡冕、玄冕、通天冠、武弁、黑介幘、白紗帽、平巾幘、白帢,凡十二等。
大裘冕,無旒,廣八寸,長一尺六寸, 玄裘纁里,已下廣狹準(zhǔn)此。
金飾,玉簪導(dǎo),以組為纓,色如其綬。裘以黑羔皮為之,玄領(lǐng)、褾、襟緣。硃裳,白紗中單,皁領(lǐng),青褾、襈、裾、革帶,玉鉤、暐,大帶, 素帶硃里,紺其外,上以硃,下以綠,紐用組也。蔽漆隨裳。鹿盧玉具劍,火珠鏢首。白玉雙珮,玄組雙大綬,六彩,玄、黃、赤、白、縹、綠、純玄質(zhì),長二丈四尺,五百首,廣一尺。 小雙綬長二尺一寸,色同大綬而首半之,間施三玉環(huán)。硃襪,赤舄。
祀天神地祇則服之。
袞冕,金飾,垂白珠十二旒,以組為纓,色如其綬,黈纊充耳,玉簪導(dǎo)。玄衣,纁裳,十二章, 八章在衣,日、月、星、龍、山、華蟲、火、宗彝;四章在裳,藻、粉米、黼、黻,衣褾、領(lǐng)為升龍,織成為之也。
各為六等,龍、山以下,每章一行,十二。白紗中單,黼領(lǐng),青褾、襈
、裾,黻。 繡龍、山、火三章,余同上。革帶、大帶、劍、珮、綬與上同。舄加金飾。諸祭祀及廟、遣上將、征還、飲至、踐阼、加元服、納后、若元日受朝,則服之。
冕,服七章, 三章在衣,華蟲、火、宗彝;四章在裳,藻、粉米、黼、黻。
余同袞冕。有事還主則服之。毳冕,服五章, 三章在衣,宗彝、藻、粉米;二章在裳,黼、黻也。
余同冕。祭海岳則服之。繡冕,服三章, 一章在衣,粉米;二章在裳,黼、黻。
余同毳冕,祭社稷、帝社則服之。玄冕服, 衣無章,裳刺黼一章。
余同繡冕。蠟祭百神、朝日夕月則服之。通天冠,加金博山,附蟬十二首,施珠翠,黑介幘,發(fā)纓翠綏,玉若犀簪導(dǎo)。絳紗里,白紗中單,領(lǐng),褾, 飾以織成。
硃襈
、裾,白裙,白裙襦。 亦裙衫也。
絳紗蔽漆,白假帶,方心曲領(lǐng)。其革帶、珮、劍、綬、衤蔑、舄與上同。若未加元服,則雙童髻,空頂黑介幘,雙玉導(dǎo),加寶飾。諸祭還及冬至朔日受朝、臨軒拜王公、元會、冬會則服之。武弁,金附蟬,平巾幘, 余同前服。講武、出征、四時蒐狩、大射、祃
、類、宜社、賞祖、罰社、纂嚴(yán)則服之。弁服, 弁以鹿皮為也。
十有二琪, 琪以白玉珠為之。玉簪導(dǎo),絳紗衣,素裳,革帶,白玉雙珮,鞶囊,小綬,白襪,烏皮履。朔日受朝則服之。黑介幘,白紗單衣,白裙襦,革帶,素襪,烏皮履。拜陵則服之。白紗帽, 亦烏紗也。白裙襦, 亦裙衫也。
白襪,烏皮履。視朝聽訟及宴見賓客則服之。平巾幘, 金寶飾。
導(dǎo)簪冠文皆以玉,紫褶, 亦白褶。白袴,玉具裝,真珠寶細(xì)帶。乘馬則服之。白帢,臨大臣喪則服之。
太宗又制翼善冠,朔、望視朝,以常服及帛練裙襦通著之。若服袴褶,又與平巾幘通用。著于令。其常服,赤黃袍衫,折上頭巾,九環(huán)帶,六合靴,皆起自魏、周,便于戎事。自貞觀已后,非元日、冬至受朝及大祭祀,皆常服而己。
顯慶元年九月,太尉長孫無忌與修禮官等奏曰:
準(zhǔn)武德初撰《衣服令》,天子祀天地,服大裘冕,無旒。臣無忌、志寧、敬宗等謹(jǐn)按《郊特牲》云:“周之始郊,日以至?!薄氨恍栆韵筇?,戴冕藻十有二旒,則天數(shù)也。”而此二禮,俱說周郊,袞與大裘,事乃有異。按《月令》:“孟冬,天子始裘。”明以御寒,理非當(dāng)暑,若啟蟄祈谷,冬至報(bào)天,行事服裘,義歸通允。至于季夏迎氣,龍見而雩,炎熾方隆,如何可服?謹(jǐn)尋歷代,唯服袞章,與《郊特牲》義旨相協(xié)。按周遷《輿服志》云,漢明帝永平二年,制采《周官》、《禮記》,始制祀天地服,天子備十二章。沈約《宋書志》云:“魏、晉郊天,亦皆服袞?!庇滞踔巧睢端渭o(jì)》曰:“明帝制云,以大冕純玉藻、玄衣、黃裳郊祀天地?!焙笪?、周、齊,迄于隋氏,勘其禮令,祭服悉同。斯則百王通典,炎涼無妨,復(fù)與禮經(jīng)事無乖舛。今請憲章故實(shí),郊祀天地,皆服袞冕,其大裘請停,仍改禮令。又檢《新禮》,皇帝祭社稷服繡冕,四旒,三章。祭日月服玄冕,三旒,衣無章。謹(jǐn)按:令文是四品五品之服,此則三公亞獻(xiàn),皆服袞衣,孤卿助祭,服毳及,斯乃乘輿章數(shù),同于大夫,君少臣多,殊為不可。據(jù)《周禮》云:“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,五帝亦如之。享先王則袞冕,享先公則冕,祀四望山川則毳冕,祭社稷五祀則纟希冕,諸小祀則玄冕。”又云:“公侯伯子男孤卿大夫之服,袞冕以下,皆如王之服?!彼浴度Y義宗》,遂有二釋。一云公卿大夫助祭之日,所著之服,降王一等。又云悉與王同。求其折衷,俱未通允。但名位不同,禮亦異數(shù)。天子以十二為節(jié),義在法天,豈有四旒三章,翻為御服。若諸臣助祭,冕與王同,便是貴賤無分,君臣不別。如其降王一等,則王著玄冕之時,群臣次服爵弁,既屈天子,又貶公卿?!吨芏Y》此文,久不施用。亦猶祭祀之立尸侑,君親之拜臣子,覆巢設(shè)硩蔟之官,去曈置蟈氏之職,唯施周代,事不通行。是故漢、魏以來,下迄隋代,相承舊事,唯用袞冕。今《新禮》親祭日月,仍服五品之服。臨事施行,極不穩(wěn)便。請遵歷代故實(shí),諸祭并用袞冕。
制可之。
無忌等又奏曰:“皇帝為諸臣及五服親舉哀,依禮著素服。今令用云白帢
,禮令乘舛,須歸一涂。且白帢出自近代,事非稽古,雖著令文,不可行用。請改從素服,以會禮文?!敝茝闹?。自是冕已下,乘輿更不服之,白帢
遂廢,而令文因循,竟不改削。
開元十一年冬,玄宗將有事于南郊,中書令張說又奏稱:“準(zhǔn)令,皇帝祭昊天上帝,服大裘之冕,事出《周禮》,取其質(zhì)也。永徽二年,高宗親享南郊用之。明慶年修禮,改用袞冕,事出《郊特牲》,取其文也。自則天已來用之。若遵古制,則應(yīng)用大裘,若便于時,則袞冕為美?!绷钏驹於岢蔬M(jìn),上以大裘樸略,冕又無旒,既不可通用于寒暑,乃廢不用之。自是元正朝會依禮令用袞冕及通天冠,大祭祀依《郊特牲》亦用袞冕。自余諸服,雖在于令文,不復(fù)施用。十七年,朝拜五陵,但素服而已。朔、望常朝,亦用常服,其翼善冠亦廢。
《武德令》:皇太子衣服,有袞冕、具服遠(yuǎn)游三梁冠、公服遠(yuǎn)游冠、烏紗帽、平巾幘五等。貞觀已后,又加弁服、進(jìn)德冠之制。
袞冕,白珠九旒,以組為纓,色如其綬,青纊充耳,犀簪導(dǎo)。玄衣,纁
裳,九章。 五章在衣,龍、山、華蟲、火、宗彝;四章在裳,藻、粉米,黼、黻??棾蔀橹?。
白紗中單,黼領(lǐng),青褾
、襈
、裾。革帶,金鉤暐,大帶, 素帶硃里,亦紕以硃綠,皆用組,
黻。 隨裳色,火、山二章也。玉具劍, 金寶飾也。
玉鏢首。瑜玉雙珮,硃組雙大綬,四彩,赤、白、縹、紺,純硃質(zhì),長一丈八尺,三百二十首,廣九寸。 小雙綬長二尺六寸,色同大綬而首半之,施二玉環(huán)也。
硃襪 赤舄。 舄加金飾。
侍從皇帝祭祀及謁廟、加元服、納妃則服之。
具服遠(yuǎn)游三梁冠,加金附蟬九首,施珠翠,黑介幘,發(fā)纓翠綏,犀簪導(dǎo)。絳紗袍,白紗中單,皁領(lǐng)、褾、襈、裙,白裙襦,白假帶,方心曲領(lǐng),絳紗蔽膝。其革帶、劍、珮、綬、襪、舄與上同。后改用白襪、黑舄。未冠則雙單髻,空頂黑介幘,雙玉導(dǎo),加寶飾。謁廟還宮、元日冬至朔日入朝、釋奠則服之。公服遠(yuǎn)游冠, 簪導(dǎo)以下并同前也。
絳紗單衣,白裙襦,革帶,金鉤暐,假帶,方心,紛,鞶囊, 長六尺四寸,廣二寸四分,色同大綬。
白襪,烏皮履。五日常服、元日冬至受朝則服之。平巾幘,紫褶,白袴
,寶細(xì)起梁帶。乘馬則服之。弁服, 弁以鹿皮為之。
犀簪導(dǎo),組纓,玉琪九,絳紗衣,素裳,革帶,鞶囊,小綬,雙珮,白襪,烏皮履。朔望及視事則兼服之。進(jìn)德冠,九琪,加金飾,其常服及白練裙襦通著之。若服袴褶,則與平巾幘通著。
自永徽已后,唯服袞冕、具服、公服而已。若乘馬袴,則著進(jìn)德冠,自余并廢。若宴服、常服,紫衫袍與諸王同。
開元二十六年,肅宗升為皇太子,受冊,太常所撰儀注有服絳紗袍之文。太子以為與皇帝所稱同,上表辭不敢當(dāng),請有以易之。玄宗令百官詳議。尚書左丞相裴耀卿、太子太師蕭嵩等奏曰:“謹(jǐn)按《衣服令》,皇太子具服,有遠(yuǎn)游冠,三梁,加金附蟬九首,施珠翠,黑介幘,發(fā)纓綏,犀簪導(dǎo),絳紗袍,白紗中單,皁領(lǐng)、褾
、襈
,白裙襦,方心曲領(lǐng),絳紗蔽膝,革帶,劍,珮,綬等,謁廟還宮、元日冬至朔日入朝、釋奠則服之。其絳紗袍則是冠衣之內(nèi)一物之?dāng)?shù),與裙襦、劍、珮等無別。至于貴賤之差,尊卑之異,則冠為首飾,名制有殊,并珠旒及裳彩章之?dāng)?shù),多少有別,自外不可事事差異。亦有上下通服,名制是同,禮重則具服,禮輕則從省。今以至敬之情,有所未敢,衣服不可減省,稱謂須更變名。望所撰儀注,不以絳紗袍為稱,但稱為具服,則尊卑有差,謙光成德?!弊h奏上,手敕改為硃明服,下所司行用焉。
《武德令》,侍臣服有袞、、毳、繡、玄冕,及爵弁,遠(yuǎn)游、進(jìn)賢冠,武弁,獬豸冠,凡十等。袞冕,垂青珠九旒,以組為纓,色如其綬, 以下旒、纓皆如之也。
青纊充耳,簪導(dǎo)。青衣,纁裳,服九章。 五章在衣,龍、山、華蟲、火、宗彝,為五等。四章在裳,藻、粉米、黼、黻。皆絳為繡,遍衣而已,下皆如之。
白紗中單,黼領(lǐng), 繡冕以下,中單青領(lǐng)。
青褾、襈裙。革帶,鉤暐,大帶, 三品已上,素帶硃里,皆紕其外,上以綠。五品帶,紕其垂,外以玄黃。紐皆用青組之。黻 凡黻皆隨裳色。毳冕以上,山、火二章,繡冕山一章,玄冕無章。
劍,珮,綬,硃襪,赤舄,第一品服之。
冕,七旒,服七章, 三章在衣,華蟲、火、宗彝;四章在裳,藻、粉米、黼、黻也。余同袞冕,第二品服之。
毳冕,五旒,服五章, 三章在衣,宗彝、藻、粉米;二章在裳,黼、黻也。
余同冕,第三品服之。
繡冕,四旒,服三章, 一章在衣,粉米;二章在裳,黼,黻。
余并同毳冕,第四品服之。
玄冕,衣無章,裳刻黻一章,余同繡冕,第五品服之。
爵弁, 色同爵,無旒無章。
玄纓,簪導(dǎo),青衣,纁裳,白紗中單,青領(lǐng)、褾
、裙,革帶,鉤暐,大帶, 練帶,紕其垂,內(nèi)外以繡,紐約用青組。
爵韠,襪,赤履,九品已上服之。凡冕服,助祭及親迎若私家祭祀皆服之,爵弁亦同。凡冕,制皆以羅為之,其服以。爵弁用為之,其服用繒。
遠(yuǎn)游三梁冠,黑介幘,青綏。 凡文官皆青綏,以下準(zhǔn)此也。
皆諸王服之,親王則加金附蟬。
進(jìn)賢冠,三品以上三梁,五品以上兩梁,九品以上一梁。皆三公、太子三師三少、五等爵、尚書省、秘書省、諸寺監(jiān)學(xué)、太子詹事府、三寺及散官,親王師友、文學(xué)、國官,若諸州縣關(guān)津岳瀆等流內(nèi)九品以上服之。
武弁,平巾幘, 侍中、中書令則加貂蟬,侍左者左珥,侍右者右珥。皆武官及門下、中書、殿中、內(nèi)侍省、天策上將府、諸衛(wèi)領(lǐng)軍武候監(jiān)門、領(lǐng)左右太子諸坊諸率及鎮(zhèn)戍流內(nèi)九品已上服之。其親王府佐九品以上,亦準(zhǔn)此。法冠,一名獬豸冠,以鐵為柱,其上施珠兩枚,為獬豸之形。左右御史臺流內(nèi)九品以上服之。高山冠者,內(nèi)侍省內(nèi)謁者及親王下司閤等服之。卻非冠者,亭長、門仆服之。諸應(yīng)冠而未冠者,并雙童髻,空頂幘。五品已上雙玉導(dǎo),金飾,三品以上加寶飾,六品以下無飾。朝服, 亦名具服。
冠,幘,纓,簪導(dǎo),絳紗單衣,白紗中單,皁領(lǐng)、襈、裙,白裙襦, 亦裙衫也。
革帶,鉤暐,假帶,曲領(lǐng)方心,絳紗蔽膝,襪,舄,劍,珮,綬。一品已下,五品以下,陪祭、朝饗、拜表大事則服之。七品已上,去劍、珮、綬,余并同。公服, 亦名從省服。
冠,幘,纓,簪導(dǎo),絳紗單衣,白裙襦, 亦裙衫也。
革帶,鉤暐,假帶,方心,襪,履,粉,鞶囊。一品以下,五品以上,謁見東宮及余公事則服之。其六品以下,去紛、鞶囊,余并同。諸珮綬者,皆雙綬。親王纁
硃綬,四彩,赤、黃,縹、紺。純硃質(zhì),纁
文織。長一丈八尺,二百四十首,廣九寸。一品綠綟
綬,四彩,紫、黃、赤。純綠質(zhì),長一丈八尺,二百四十首,廣九寸。二品、三品紫綬,三彩,紫、黃、赤。純紫質(zhì)。長一丈六尺,一百八十首,廣八寸。四品青綬,三彩,青、白、紅。純青質(zhì)。長一丈四尺,一百四十首,廣七寸。五品黑綬,二彩,青、紺。純紺質(zhì)。長一丈二尺,一百首,廣六寸。 自王公以下皆有小雙綬,長二尺六寸,色同大綬而首半之。正第一品佩二玉環(huán),自外不同也。
有綬者則有紛,皆長六尺四寸,廣二尺四分,各隨綬色。諸鞶囊,二品以上金縷,三品金銀鏤,四品銀鏤,五品彩鏤。諸珮,一品珮山玄玉,二品以下、五品以上,佩水蒼玉。
諸文官七品以上朝服者,簪白筆,武官及爵則不簪。諸舄履并烏色,舄重皮底,履單皮底。 別注色者,不用此色。
諸勛官及爵任職事官者, 散官、散號將軍同職事。
正衣本服,自外各從職事服。諸致仕及以理去官,被召謁見,皆服前官從省服。平巾幘,簪導(dǎo),冠支,五品以上紫褶,六品以下緋褶,加兩襠滕蛇,并白袴
,起梁帶。 五品以上,金玉雜細(xì)。六品以下,金飾隱起。
靴,武官及衛(wèi)官陪立大仗則服之。若文官乘馬,亦通服之,去兩襠滕蛇。諸視品府佐,武弁,平巾幘。國官,進(jìn)賢一梁冠,黑介幘,簪導(dǎo)。其服各準(zhǔn)正品, 其流外官,亦依正品流外之例。參朝則服之。若謁見府公,府佐平巾黑幘,國官黑介幘,皆白紗單衣,烏皮履。
諸流外官行署,三品以上黑介幘,絳公服, 用緋為之,制同絳紗單衣。
方心,革帶,鉤暐,假帶,襪,烏皮履。九品以上絳戺衣, 制同絳公服,袖狹,形直如溝,不垂。
去方心、假帶,余同絳公服。其非行署者,太常寺謁者、卜博士、醫(yī)助教、祝史、贊引,鴻臚寺掌儀、諸典書、典學(xué),內(nèi)侍省內(nèi)典引,太子門下坊典儀、內(nèi)坊導(dǎo)客舍人、諸贊者,王公以下舍人,公主謁者等,各準(zhǔn)行署,依品服。自外及民任雜掌無官品者,皆平巾幘,緋衫,大口袴
。朝集從事則服之。諸典謁,武弁,絳公服。其齋郎,介幘,涘衣。自外品子任雜掌者,皆平巾幘,緋衫,大口袴
。朝集從事則服之。黑介幘,簪導(dǎo),深衣,青褾、領(lǐng),革帶,烏皮履。未冠則雙童髻,空頂黑介幘,去革帶。國子、太學(xué)、四門學(xué)生參見則服之。書算學(xué)生、州縣學(xué)生,則烏紗帽,白裙襦,青領(lǐng)。諸外官拜表受詔皆服。 本品無朝服者則服之。其余公事及初上,并公服。諸州大中正,進(jìn)賢一梁冠,絳紗公服,若有本品者,依本品參朝服之。諸州縣佐史、鄉(xiāng)正、里正、岳瀆祝史、齋郎,并介幘,絳涘衣。
平巾幘,緋褶,大口袴,紫附?jīng)澹惺尘种魇?、典膳局主食、太官署食官署掌膳服之。平巾綠幘,青布袴,
尚食局主膳、典膳局典食、太官署食官署供膳服之。平巾五辮髻,青袴
褶,青耳屩,羊車小史服之??偨趋?,青袴褶,漏刻生、漏童服之。龍朔二年九月戊寅,司禮少常伯孫茂道奏稱:“諸臣九章服,君臣冕服,章數(shù)雖殊,飾龍名袞,尊卑相亂。望諸臣九章衣以云及麟代龍,升山為上,仍改冕。”當(dāng)時紛議不定。儀鳳年,太常博士蘇知機(jī)又上表,以公卿以下冕服,請別立節(jié)文。敕下有司詳議。崇文館學(xué)士校書郎楊炯奏議曰;
古者太昊庖犧氏,仰以觀象,俯以察法,造書契而文籍生。次有黃帝軒轅氏,長而敦敏,成而聰明,垂衣裳而天下理。其后數(shù)遷五德,君非一姓。體國經(jīng)野,建邦設(shè)都,文質(zhì)所以再而復(fù),正朔所以三而改。夫改正朔者,謂夏后氏建寅,殷人建丑,周人建子。至于以日系月,以月系時,以時系年,此則三王相襲之道也。夫易服色者,謂夏后氏尚黑,殷人尚白,周人尚赤。至于山、龍、華蟲、宗彝、藻、火、粉米、黼、黻,此又百代可知之道也。謹(jǐn)按《虞書》曰:“予欲觀古人之象,日、月、星辰、山、龍、華蟲作繪,宗彝、藻、火、粉米、黼、黻絺
繡?!庇纱搜灾?,則其所從來者尚矣。
夫日月星辰者,明光照下土也。山者,布散云雨,象圣王澤沾下人也。龍者,變化無方,象圣王應(yīng)機(jī)布教也。華蟲者,雉也,身被五采,象圣王體兼文明也。宗彝者,武蜼也,以剛猛制物,象圣王神武定亂也。藻者,逐水上下,象圣王隨代而應(yīng)也?;鹫?,陶冶烹飪,象圣王至德日新也。米者,人恃以生,象圣王物之所賴也。黼能斷割,象圣王臨事能決也。黻者,兩己相背,象君臣可否相濟(jì)也。逮有周氏,乃以日月星辰為旌旗之飾,又登龍于山,登火于宗彝,于是乎制袞冕以祀先王也。九章者,法于陽數(shù)也。以龍為首章者,袞者卷也,龍德神異,應(yīng)變潛見,表圣王深沈遠(yuǎn)智,卷舒神化也。又制冕以祭先公也。者雉也,有耿介之志,表公有賢才,能守耿介之節(jié)也。又制毳冕以祭四望也。四望者,岳瀆之神也。武蜼者,山林所生也,明其象也。制絺冕以祭社稷也。社稷,土谷之神也。粉米由之成也,象其功也。又制玄冕以祭群小祀也。百神異形,難可遍擬,但取黻之相背異名也。夫以周公之多才也,故化定制禮,功成作樂。夫以孔宣之將圣也,故行夏之時,服周之冕。先王之法服,乃此之自出矣;天下之能事,又于是乎畢矣。
今表狀“請制大明冕十二章,乘輿服之”者。謹(jǐn)按,日月星辰者,已施旌旗矣;龍武山火者,又不逾于古矣。而云麟鳳有四靈之名,玄龜有負(fù)圖之應(yīng),云有紀(jì)官之號,水有感德之祥,此蓋別表休征,終是無逾比象。然則皇王受命,天地與興符,仰觀則璧合珠連,俯察則銀黃玉紫。盡南宮之粉壁,不足寫其形狀;罄東觀之鉛黃,無以紀(jì)其名實(shí)。固不可畢陳于法服也。云也者,從龍之氣也,水也者,藻之自生也,又不假別為章目也。此蓋不經(jīng)之甚也。
又“冕八章,三公服之”者。者,太平之瑞也,非三公之德也。鷹鹯者,鷙鳥也,適可以辨祥刑之職也。熊羆者,猛獸也,適可以旌武臣之力也。又稱藻為水草,無所法象,引張衡賦云,“蒂倒茄于藻井,披江葩之狎獵。”謂為蓮花,取其文采者。夫茄者蓮也,若以蓮花代藻,變古從今,既不知草木之名,亦未達(dá)文章之意。此又不經(jīng)之甚也。
又“毳冕六章,三品服之”者。按此王者祀四望服之名也。今三品乃得同王之毳冕,而三公不得同王之袞名。豈惟顛倒衣裳,抑亦自相矛盾。此又不經(jīng)之甚也。
又“黼冕四章,五品服之”。考之于古,則無其名;驗(yàn)之于今,則非章首。此又不經(jīng)之甚也。
若夫禮惟從俗,則命為制,令為詔,乃秦皇之故事,猶可以適于今矣。若乃義取隨時,則出稱警,入稱蹕,乃漢國之舊儀,猶可以行于代矣。亦何取于變周公之軌物,改宣尼之法度者哉!
由是竟寢知機(jī)所請。
景龍二年七月,皇太子將親釋奠于國學(xué),有司草儀注,令從臣皆乘馬著衣冠。太子左庶子劉子玄進(jìn)議曰:
古者自大夫已上皆乘車,而以馬為騑服。魏、晉已降,迄于隋代,朝士又駕牛車,歷代經(jīng)史,具有其事,不可一二言也。至如李廣北征,解鞍憩息;馬援南伐,據(jù)鞍顧盼。斯則鞍馬之設(shè),行于軍旅,戎服所乘,貴于便習(xí)者也。案江左官至尚書郎而輒輕乘馬,則為御史所彈。又顏延之罷官后,好騎馬出入閭里,當(dāng)代稱其放誕。此則專車憑軾,右擐朝衣;單馬御鞍,宜從褻服。求之近古,灼然之明驗(yàn)矣。
自皇家撫運(yùn),沿革隨時。至如陵廟巡幸,王公冊命,則盛服冠履,乘彼輅車。其士庶有衣冠親迎者,亦時以服箱充馭。在于他事,無復(fù)乘車,貴賤所行,通鞍馬而已。臣伏見比者鑾輿出幸,法駕首途,左右侍臣皆以朝服乘馬。夫冠履而出,止可配車而行,今乘車即停,而冠履不易,可謂唯知其一而未知其二。何者?褒衣博帶,革履高冠,本非馬上所施,自是車中之服。必也襪而升鐙,跣以乘鞍,非惟不師古道,亦自取驚今俗,求諸折中,進(jìn)退無可。且長裙廣袖,襜如翼如,鳴珮紆組,鏘鏘弈弈,馳驟于風(fēng)塵之內(nèi),出入于旌棨之間,儻馬有驚逸,人從顛墜,遂使屬車之右,遺履不收,清道之傍,絓\驂相續(xù),固以受嗤行路,有損威儀。
今議者皆云秘閣有《梁武南郊圖》,多有衣冠乘馬者,此則近代故事,不得謂無其文。臣案此圖是后人所為,非當(dāng)時所撰。且觀當(dāng)今有古今圖畫者多矣,如張僧繇畫《群公祖二疏》,而兵士有著芒屩者;閻立本畫《昭君入匈奴》,而婦人有著帷帽者。夫芒屩出于水鄉(xiāng),非京華所有;帷帽創(chuàng)于隋代,非漢宮所作。議者豈可征此二畫以為故實(shí)者乎!由斯而言,則《梁武南郊之圖》,義同于此。又傳稱義惟因俗,禮貴緣情。殷輅周冕,規(guī)模不一;秦冠漢珮,用舍無恒。況我國家道軼百王,功高萬古,事有不便,資于變通。其乘馬衣冠,竊謂宜從省廢。臣此異議,其來自久,日不暇給,未及榷揚(yáng)。今屬殿下親從齒胄,將臨國學(xué),凡有衣冠乘馬,皆憚此行,所以輒進(jìn)狂言,用申鄙見?;侍邮至罡锻庑校跃幦肓?,以為恒式。
宴服,蓋古之褻服也,今亦謂之常服。江南則以巾褐裙襦,北朝則雜以戎夷之制。爰至北齊,有長帽短靴,合袴
襖子,硃紫玄黃,各任所好。雖謁見君上,出入省寺,若非元正大會,一切通用。高氏諸帝,常服緋袍。隋代帝王貴臣,多服黃文綾袍,烏紗帽,九環(huán)帶,烏皮六合靴。百官常服,同于匹庶,皆著黃袍,出入殿省。天子朝服亦如之,惟帶加十三環(huán)以為差異,蓋取于便事。其烏紗帽漸廢,貴賤通服折上巾,其制周武帝建德年所造也。晉公宇文護(hù)始命袍加下襕。及大業(yè)元年,煬帝始制詔吏部尚書牛弘、工部尚書宇文愷、兼內(nèi)史侍郎虞世基、給事郎許善心、儀曹郎袁朗等憲章古則,創(chuàng)造衣冠,自天子逮于胥吏,章服皆有等差。始令五品以上,通服硃紫。是后師旅務(wù)殷,車駕多行幸,百官行從,雖服袴
褶,而軍間不便。六年,復(fù)詔從駕涉遠(yuǎn)者,文武官等皆戎衣,貴賤異等,雜用五色。五品已上,通著紫袍,六品已下,兼用緋綠。胥吏以青,庶人以白,屠商以皁,士卒以黃。
武德初,因隋舊制,天子宴服,亦名常服,唯以黃袍及衫,后漸用赤黃,遂禁士庶不得以赤黃為衣服雜飾。四年八月敕:“三品已上,大科綾及羅,其色紫,飾用玉。五品已上,小科綾及羅,其色硃,飾用金。六品已上,服絲布,雜小綾,交梭,雙紃,其色黃。六品、七品飾銀。八品、九品鍮
石。流外及庶人服、絁、布,其色通用黃。飾用銅鐵?!蔽迤芬焉蠄?zhí)象笏。三品已下前挫后直,五品已上前挫后屈。自有唐已來,一例上圓下方,曾不分別。六品已下,執(zhí)竹木為笏,上挫下方。其折上巾,烏皮六合靴,貴賤通用。貞觀四年又制,三品已上服紫,五品已下服緋,六品、七品服綠,八品、九品服以青,帶以鍮石。婦人從夫色。雖有令,仍許通著黃。五年八月敕,七品已上,服龜甲雙巨十花綾,其色綠。九品已上,服絲布及雜小綾,其色青。十一月,賜諸衛(wèi)將軍紫袍,錦為褾袖。八年五月,太宗初服翼善冠,貴臣服進(jìn)德冠。
龍朔二年,司禮少常伯孫茂道奏稱:“舊令六品、七品著綠,八品、九品著青,深青亂紫,非卑品所服。望請改八品、九品著碧。朝參之處,聽兼服黃。”從之??傉略?,始一切不許著黃。上元元年八月又制:“一品已下帶手巾、算袋,仍佩刀子、礪石,武官欲帶者聽之。文武三品已上服紫,金玉帶。四品服深緋,五品服淺緋,并金帶。六品服深綠,七品服淺綠,并銀帶。八品服深青,九品服淺青,并鍮石帶。庶人并銅鐵帶?!蔽拿髟昶咴录滓t:“旗幟皆從金色,飾之以紫,畫以雜文。八品已下舊服者,并改以碧。京文官五品已上,六品已下,七品清官,每日入朝,常服袴褶。諸州縣長官在公衙,亦準(zhǔn)此。”景云中又制,令依上元故事,一品已下帶手巾、算袋,其刀子、礪石等許不佩。武官五品已上佩韘七事。七謂佩刀、刀子、礪石、契苾真、噦厥針筒、火石袋等也。至開元初復(fù)罷之。則天天授二年二月,朝集使刺史賜繡袍,各于背上繡成八字銘。長壽三年四月,敕賜岳牧金字銀字銘袍。延載元年五月,則天內(nèi)出緋紫單羅銘襟背衫,賜文武三品已上。左右監(jiān)門衛(wèi)將軍等飾以對師子,左右衛(wèi)飾以麒麟,左右武威衛(wèi)飾以對虎,左右豹韜衛(wèi)飾以豹,左右鷹揚(yáng)衛(wèi)飾以鷹,左右玉鈐衛(wèi)飾以對鶻,左右金吾衛(wèi)飾以對豸,諸王飾以盤龍及鹿,宰相飾以鳳池,尚書飾以對雁。
武德已來,始有巾子,文官名流,上平頭小樣者。則天朝,貴臣內(nèi)賜高頭巾子,呼為武家諸王樣。中宗景龍四年三月,因內(nèi)宴賜宰臣已下內(nèi)樣巾子。開元已來,文官士伍多以紫皁官絁為頭巾、平頭巾子,相效為雅制。玄宗開元十九年十月,賜供奉官及諸司長官羅頭巾及官樣巾子,迄今服之也。
天寶十載五月,改諸衛(wèi)旗幡隊(duì)仗,先用緋色,并用赤黃色,以符土德。
高祖武德元年九月,改銀菟符為銀魚符。高宗永徽二年五月,開府儀同三司及京官文武職事四品、五品,并給隨身魚。咸亨三年五月,五品已上賜新魚袋,并飾以銀。三品已上各賜金裝刀子、礪石一具。垂拱二年正月,諸州都督刺史,并準(zhǔn)京官帶魚袋。天授元年九月,改內(nèi)外所佩魚并作龜。久視元年十月,職事三品已上龜袋,宜用金飾,四品用銀飾,五品用銅飾。上守下行,皆從官給。神龍?jiān)甓?,?nèi)外官五品已上依舊佩魚袋。六月,郡王、嗣王特許佩金魚袋。景龍三年八月,令特進(jìn)佩魚。散職佩魚,自此始也。自武德已來,皆正員帶闕官始佩魚袋,員外、判試、檢校自則天、中宗后始有之,皆不佩魚。雖正員官得佩,亦去任及致仕即解去魚袋。至開元九年,張嘉貞為中書令,奏諸致仕許終身佩魚,以為榮寵。以理去任,亦聽佩魚袋。自后恩制賜賞緋紫,例兼魚袋,謂之章服,因之佩魚袋、服硃紫者眾矣。
梁制云,袴
褶,近代服以從戎,今纘嚴(yán)則文武百官咸服之。車駕親戎,則縛袴
不舒散也。中官紫褶,外官絳褶,舄用皮。服冠衣硃者,紫衣用赤舄,烏衣用烏舄。唯褶服以靴。靴,胡履也,取便于事,施于戎服。舊制,乘輿案褥、床褥、床帷,皆以紫為飾。天寶六載,禮儀使太常卿韋纟舀奏請依御袍色,以赤黃為飾。從之?!段涞铝睢罚夯屎蠓行勔隆⒕弦?、鈿釵禮衣三等。
袆衣,首飾花十二樹,并兩博鬢,其衣以深青織成為之,文為翚翟之形。 素質(zhì),五色,十二等。素紗中單,黼領(lǐng),羅縠褾、襈, 褾、襈 皆用硃色也。蔽膝,隨裳色,以緅為領(lǐng),用翟為章,三等。大帶,隨衣色,硃里,紕其外,上以硃錦,下以綠錦,紐約用青組。以青衣,革帶,青襪、舄, 舄加金飾。
白玉雙珮,玄組雙大綬。章彩尺寸與乘輿同。受冊、助祭、朝會諸大事則服之。鞠衣, 黃羅為之。其蔽膝、大帶及衣革帶、舄隨衣色。余與袆衣同,唯無雉也。親蠶則服之。鈿釵禮衣,十二鈿,服通用雜色,制與上同,唯無雉及珮綬,去舄,加履。宴見賓客則服之。
皇太子妃服,首飾花九樹, 小花如大花之?dāng)?shù),并兩博鬢也。褕翟。青織成為之,文為搖翟之形,青質(zhì)、五色、九等也。素紗中單,黼領(lǐng),羅縠褾、襈,褾、襈 皆用硃也。蔽膝, 隨裳色,用緅為領(lǐng)緣,以搖翟為章,二等也。大帶, 隨衣色,硃里,紕其外,上以硃錦,下以綠錦,紐用青組。以青衣,革帶,青襪、舄, 舄加金飾瑜玉珮,紅硃雙大綬。 章彩尺寸與皇太子同。受冊、助祭、朝會諸大事則服之。鞠衣,黃羅為之,其蔽膝、大帶及衣革帶隨衣色。余褕翟同,唯無雉也。從蠶則服之。鈿釵禮衣,九鈿,服通用雜色,制與上同,唯無雉及珮、綬,去舄,加履。宴見賓客則服之。內(nèi)外命婦服花釵, 施兩博鬢,寶鈿飾也。翟衣青質(zhì), 羅為之,繡為雉,編次于衣及裳,重為九等而下。第一品花鈿九樹, 寶鈿準(zhǔn)花數(shù),以下準(zhǔn)此也。翟九等。第二品花鈿八樹,翟八等。第三品花鈿七樹,翟七等。第四品花鈿六樹,翟六等。第五品花鈿五樹,翟五等。并素紗中單,黼領(lǐng),硃褾、襈 亦通用羅縠也。蔽膝, 隨裳色,以緅為領(lǐng)緣,加以文繡,重雉為章二事,一品已下皆同也。
大帶, 隨衣色,緋其外,上以硃錦,下以綠錦,紐同青組。青衣,革帶,青襪、舄,珮,綬。內(nèi)命婦受冊、從蠶、朝會則服之;其外命婦嫁及受冊、從蠶、大朝會亦準(zhǔn)此。鈿釵禮衣,通用雜色,制與上同,唯無雉及珮綬。 去舄,加履。
第一品九鈿,第二品八鈿,第三品七鈿,第四品六鈿,第五品五鈿。內(nèi)命婦尋常參見,外命婦朝參辭見及禮會則服之。六尚、寶林、御女、采女、女官等服,禮衣通用雜色,制與上同,惟無首飾。七品已上,有大事服之,尋常供奉則公服。 公服去中單、蔽膝、大帶。九品已上,大事及尋常供奉,并公服。東宮準(zhǔn)此。女史則半袖裙襦。諸公主、王妃珮綬同,諸王縣主、內(nèi)命婦準(zhǔn)品。外命婦五品已上,皆準(zhǔn)夫、子,即非因夫、子別加邑號者,亦準(zhǔn)品。婦人宴服,準(zhǔn)令各依夫色,上得兼下,下不得僭上。既不在公庭,而風(fēng)俗奢靡,不依格令,綺羅錦繡,隨所好尚。上自宮掖,下至匹庶,遞相仿效,貴賤無別。
武德、貞觀之時,宮人騎馬者,依齊、隋舊制,多著FD旂,雖發(fā)自戎夷,而全身障蔽,不欲途路窺之。王公之家,亦同此制。永徽之后,皆用帷帽,拖裙到頸,漸為淺露。尋下敕禁斷,初雖暫息,旋又仍舊,咸亨二年又下敕曰:“百官家口,咸預(yù)士流,至于衢路之間,豈可全無障蔽。比來多著帷帽,遂棄FD旂,曾不乘車,別坐檐子。遞相仿效,浸成風(fēng)俗,過為輕率,深失禮容。前者已令漸改,如聞猶未止息。又命婦朝謁,或?qū)ⅠY駕車,既入禁門,有虧肅敬。此并乖于儀式,理須禁斷,自今已后,勿使更然。”則天之后,帷帽大行,FD旂漸息。中宗即位,宮禁寬弛,公私婦人,無復(fù)冪旂之制。開元初,從駕宮人騎馬者,皆著胡帽,靚妝露面,無復(fù)障蔽。士庶之家,又相仿效,帷帽之制,絕不行用。俄又露髻馳騁,或有著丈夫衣服靴衫,而尊卑內(nèi)外,斯一貫矣。
奚車,契丹塞外用之,開元、天寶中漸至京城。兜籠,巴蜀婦人所用,今干元已來,蕃將多著勛于朝,兜籠易于擔(dān)負(fù),京城奚車、兜籠、代于車輿矣。武德來,婦人著履,規(guī)制亦重,又有線靴。開元來,婦人例著線鞋,取輕妙便于事,侍兒乃著履。臧獲賤伍者皆服襕衫。太常樂尚胡曲,貴人御饌,盡供胡食,士女皆竟衣胡服,故有范陽羯胡之亂,兆于好尚遠(yuǎn)矣。
太極元年,左司郎中唐紹上疏曰:
臣聞王公已下,送終明器等物,具標(biāo)甲令,品秩高下,各有節(jié)文??鬃釉?,明器者,備物而不可用,以芻靈者善,為俑者不仁。傳曰,俑者,謂有面目機(jī)發(fā),似于生人也。以此而葬,殆將于殉,故曰不仁。近者王公百官,競為厚葬,偶人像馬,雕飾如生,徒以眩耀路人,本不因心致禮。更相扇慕,破產(chǎn)傾資,風(fēng)俗流行,遂下兼士庶。若無禁制,奢侈日增。望諸王公已下,送葬明器,皆依令式,并陳于墓所,不得衢路行。
又士庶親迎之儀,備諸辨禮,所以承宗廟,事舅姑,當(dāng)須昏以為期,詰朝謁見。往者下俚庸鄙,時有障車,邀其酒食,以為戲樂。近日此風(fēng)轉(zhuǎn)盛,上及王公,乃廣奏音樂,多集徒侶,遮擁道路,留滯淹時,邀致財(cái)物,動逾萬計(jì)。遂使障車禮貺,過于聘財(cái),歌舞喧嘩,殊非助感。即虧名教,實(shí)蠹風(fēng)猷,違紊禮經(jīng),須加節(jié)制。望請婚姻家障車者,并須禁斷。其有犯者,有廕家請準(zhǔn)犯名教例附簿,無廕人決杖六十,仍各科本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