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九回 洛公子山中避難 史英豪嶺下招兵
作者：李汝珍話說史述聞武九思家眷不日從此經(jīng)過，即同洛承志商量，意欲把九思家口殺害，以報陷城之仇。余承志道：“史家哥哥固志在報仇；但他的家眷，豈無兵將護(hù)送？縱使殺害，他又豈肯干休？一經(jīng)領(lǐng)兵到此，豈非泰山壓卵？史伯伯兵馬數(shù)萬，尚且不能取勝，何況今日人馬不滿兩千？據(jù)小弟愚見：且把報仇之事暫綴，莫若招集舊日部曲，以為日后勤王之計，最為上策。此處難得山田又多，又能容得人馬，剛才小弟細(xì)細(xì)眺望，盡可藏身。況史伯伯在此多年，官聲甚好，各兵受恩深重，看來也還易于招集。俟兵馬充足，別處一有勤王之信，此處也即起兵相助。二位在此既不替天行道，又不打劫平民，自耕自種，與人無爭，眼前既可保全，將來亦不失勤王功業(yè)。二位以為何如？”史述同洛承志聽了，個個點(diǎn)頭稱善。
就命各兵在山前山后播種五谷，積草屯糧，并暗暗招集人馬。
三人住了幾日，屢要告歸，因史、洛二人再三挽留，又住幾時，才同回淮南。 見了文蕓，把上項(xiàng)話說了。文蕓正在三番兩次差人打聽，今見他們回來，這才放心。余承志見了妻子、妹妹，也把此事告知。麗蓉道：“此處兩位姐姐不日要赴縣考，意欲約我二人同去，妹子因哥哥前在船上有不可去之話，所以再三推辭。
誰知伯母竟將我們履歷業(yè)已開報，并囑我們陪伴同去；妹子只得含糊答應(yīng)，俟哥哥回來再去復(fù)命。哥哥你道如何？”余承志道：“伯母既如此高興，自應(yīng)同去為是。況此間之事，也須耽擱兩年方有頭緒，你們借此出去消遣消遣，也省我許多掛牽。
麗蓉同司徒嫵兒聽了甚喜，即去見了林書香、陽墨香，告知此意。二人得有伴侶，歡喜非常。因?qū)⑷槟钢扌→L喚出與二人叩拜行禮。麗蓉連忙攙起還禮道：“我們時常見面，今日為何忽又行此大禮？”嫵兒也還禮道：“莫非要求我們做媒么？”書香道：“姐姐休得取笑。此女雖是乳母所生，自幼與妹子耳鬢廝磨，朝夕相聚，就如自己姊妹一般；并且我同墨香妹妹在家讀書，也是他伴讀，時刻不離，真是情同骨肉。更喜他心靈性巧，書到跟前，一讀便會；所有書法學(xué)問，竟在我們姊妹之上。今逢考試大典，乃自古未有奇遇，妹子意欲帶他同去考考。他因二位姐姐曉得他的出身，求我們轉(zhuǎn)懇：將來應(yīng)試，全仗包涵，替他遮掩遮掩?！眿硟旱溃骸斑@個何消囑付！妹子向在淑士也曾充過宮娥，這有何妨?！?麗蓉道：“既如此，我們竟要叨長，將來個稱崔姑娘，竟要呼作小鶯妹妹了?！?
崔小鶯道：“得蒙二位小姐如此提攜，自當(dāng)永感不忘，此后惟以師禮事之；并且竟要大膽，如在人前，只好以‘姐姐老師’呼之了。”墨香笑道：“‘姐姐老師’向無此稱，莫若竟呼姐姐，把老師二字放在心里，叫作‘心到神知’罷。”
過了幾時，章府大小姐蔡蘭芳、二小姐譚蕙芳、三小姐葉瓊芳、四小姐褚月芳，都從河?xùn)|節(jié)度衙門起身，來約文府二位小姐同回祖籍赴試，于是書香、墨香約會麗蓉、嫵兒，帶了崔小鶯，一共九人同到江南。喜得郡縣兩考都得中式。回到淮南，略為耽擱，即向西京進(jìn)發(fā)。恰好行了幾日，適值唐閨臣、林婉如、洛紅蕖、廉錦楓、田鳳翾、秦小春、宋良箴、顏素綃、黎紅紅、盧亭亭、枝蘭音、陰若花也上長安，二十一位才女竟于中途巧遇。婉如同麗蓉、嫵兒彼此道了久闊，并謝麗蓉神彈相救之力。嫵兒見了閨臣，再三道謝當(dāng)日寄父救拔之恩，此時聞在小蓬萊修行，頗為喜慰。洛紅蕖得了哥哥在小瀛洲避難下落，這才放心，把此事告知宋良箴。大家說說笑笑，一路頗不寂寞。 這日天晚下店，只見許多兵丁圍著一個木籠，裝著一員小將，滿面病容，繩蒙捆綁；后面有一武官押著，出了店門，簇?fù)矶?。只聽眾兵紛紛言講：“這個小將，乃九王爺之子，本名李素，如今改作宋素，在逃多年，今日才被擒獲?！?這話登時傳到宋良箴耳內(nèi)，嚇的驚慌失色，淚落不止。只得背著眾人，再三懇求閨臣、紅蕖想個解救之法。二人躊躇多時，毫無計策，因?qū)⒍嗑殴襾?，暗暗商議。九公搖頭道：“他是欽命要犯，有何解救！難道我們把他劫奪回來？天有此理！”正在議論，適值顏?zhàn)辖嬜邅?，問知此事，忖了一忖道：“九公且去打聽?
他們今夜要投何處？此番捉獲，還是本人犯了重罪，還是為著當(dāng)年九王爺之事？
如果本人并未犯罪，仍為當(dāng)年之事，咱看良箴姐姐分上，倒可挺身前去，憑著全身本領(lǐng)，或可救他，也未可知?！绷俭鹇犃耍挥X轉(zhuǎn)悲為喜，再三道謝；即托九公前去打聽。閨臣恐人多嘴雜，說話不便，即同良箴、紅蕖、紫綃另在一房居住，暗托若花、蘭音陪伴眾人。
不多時，多九公打聽回來道：“這員武官姓熊，不知何名，人部叫他‘熊大郎’，乃本地督捕。今擒了宋素，因是欽命要犯，惟恐路上有失，連夜要解都督衙門，業(yè)已向東去了?！弊辖嫷溃骸熬殴稍蚵犓喂雍我员凰塬@？”多九公道：“聞得前面過去五十里有兩個村莊，一名宋家村，一名燕家村。兩村相離甚近。宋家村內(nèi)有一富戶，名叫宋斯，外號叫作‘好善’。當(dāng)日宋素逃到他家，宋斯因他少年英俊，就認(rèn)為義子，收留在家，并將甥女燕紫瓊許他為妻，尚未婚配。誰知宋素右眼是個重瞳。太后因他日久在逃，忽然想起重瞳是個憑據(jù)，特發(fā)密旨命天下大臣細(xì)心訪拿。宋素向日常在教場習(xí)武，人都叫他‘三眼彪’，現(xiàn)在身患重病，因此毫不費(fèi)事，就被擒獲。”良箴聽了，這才明白。紫綃知宋素并未另犯重罪，才允定了晚上必去解救。當(dāng)時多九公仍去外面照料。
到晚，四個姊妹同眾人飯罷歸房，良箴另外備了幾樣酒肴與顏?zhàn)辖媺淹?，敬了幾杯，天已黃昏。良箴道：“紫綃姐姐好去了。惟恐他們?nèi)ミh(yuǎn)，何能趕上？”
紫綃笑道：“姐姐：不妨。他若去遠(yuǎn)，咱有甲馬，若拴上四個，做起‘神行法”，任他去遠(yuǎn)，咱也趕得上?！绷俭鸬溃骸斑@甲馬不知別人拴上也能行么？”紫綃道： “如何不能！只要把咒語一念，他就走了。”良箴道：“若果如此，將來姐姐何不替我拴上兩個，我也跟著頑頑呢？”紫綃道：“這個雖可，但路上必須把葷戒了，才能飛跑。若嘴饞，暗地吃了葷，直要奔一世才能住哩！”紅蕖笑道：“嫂嫂何必聽他瘋話！他又何必要用甲馬！前在嶺南，閨臣姐姐托他寄信，不過半個時辰，往返已是四五十里，就拴百十甲馬，也無那般迅速！”
閨臣道：“只顧閑談，姐姐你聽，外面已起更了?！弊辖嬅ζ鹕淼溃骸按藭r可行了。”于是換下衣履，系了絲絳，扎了魚婆巾，胸前插了寶劍，仍是一色通紅。三人正看他結(jié)束，只聽說聲“去了”，將身一縱，不知去向。良箴一見，口中只呼“奇怪”、連忙趕到門外仰頭一望，只見月色橫空，何嘗有個人影。因轉(zhuǎn)身進(jìn)來道：“紫綃姐姐有此本領(lǐng)，大約我哥哥性命可以無憂了?！遍|臣道：“他若無驚人手段，何敢冒昧挺身前去、此事大可放心。古來女劍俠如聶隱娘、紅線之類，所行所為，莫不千奇百怪，何在救脫一人。他們只要所行在理，若教他在法亂為，只怕不能。你只看他務(wù)要打聽宋公子有無犯罪，才肯解救，即此已可概見。當(dāng)日姐姐執(zhí)意不肯應(yīng)試，若非眾人一力攛掇，姐姐那肯同來？誰知今日倒與公子得了一條生路。雖‘吉人天相’，亦是上天不絕忠良之后?！奔t蕖道：“嫂嫂剛才趕到外面，可見紫綃姐姐向那方飛去？”良箴道：“我出去一望，惟見一天星月，那有人形。如此奇技，真是平生罕見！但賢妹剛才為何又以嫂嫂相稱？ 前日所說‘機(jī)事不密則害成’那句話，莫非忘了？只顧如此，設(shè)或有人盤根問底，一時答對訛錯，露出馬腳，豈不有誤大事！”紅蕖道：“這是妹子偶爾順口稱錯，此后自當(dāng)時刻留心?！?
三人談之許久，漸漸已轉(zhuǎn)四更，正在盼望，只聽嗖的一聲，顏?zhàn)辖嫼鰪耐饷骘w進(jìn)。隨后又有一個女子也飛了進(jìn)來，身穿紫綢短祆，下穿紫綢棉褲，頭上束著紫綢漁婆巾，胸下露著三寸紫繡鞋，腰系一條紫色絲絳，胸前斜插一口紫綃寶劍；
生得面似桃花，與顏?zhàn)辖嫶虬缫荒Ｒ粯?。三人一見，不解何意，嚇的連忙立起。
良箴心中有事，慌忙問道：“紫綃姐姐可曾將我哥哥解救？此時現(xiàn)在何處？這位姐姐卻是何人？為何與你同來？”顏?zhàn)辖嫷溃骸敖憬隳愕肋@人是誰？”
未知如何，下回分解。
就命各兵在山前山后播種五谷，積草屯糧，并暗暗招集人馬。
三人住了幾日，屢要告歸，因史、洛二人再三挽留，又住幾時，才同回淮南。 見了文蕓，把上項(xiàng)話說了。文蕓正在三番兩次差人打聽，今見他們回來，這才放心。余承志見了妻子、妹妹，也把此事告知。麗蓉道：“此處兩位姐姐不日要赴縣考，意欲約我二人同去，妹子因哥哥前在船上有不可去之話，所以再三推辭。
誰知伯母竟將我們履歷業(yè)已開報，并囑我們陪伴同去；妹子只得含糊答應(yīng)，俟哥哥回來再去復(fù)命。哥哥你道如何？”余承志道：“伯母既如此高興，自應(yīng)同去為是。況此間之事，也須耽擱兩年方有頭緒，你們借此出去消遣消遣，也省我許多掛牽。
麗蓉同司徒嫵兒聽了甚喜，即去見了林書香、陽墨香，告知此意。二人得有伴侶，歡喜非常。因?qū)⑷槟钢扌→L喚出與二人叩拜行禮。麗蓉連忙攙起還禮道：“我們時常見面，今日為何忽又行此大禮？”嫵兒也還禮道：“莫非要求我們做媒么？”書香道：“姐姐休得取笑。此女雖是乳母所生，自幼與妹子耳鬢廝磨，朝夕相聚，就如自己姊妹一般；并且我同墨香妹妹在家讀書，也是他伴讀，時刻不離，真是情同骨肉。更喜他心靈性巧，書到跟前，一讀便會；所有書法學(xué)問，竟在我們姊妹之上。今逢考試大典，乃自古未有奇遇，妹子意欲帶他同去考考。他因二位姐姐曉得他的出身，求我們轉(zhuǎn)懇：將來應(yīng)試，全仗包涵，替他遮掩遮掩?！眿硟旱溃骸斑@個何消囑付！妹子向在淑士也曾充過宮娥，這有何妨?！?麗蓉道：“既如此，我們竟要叨長，將來個稱崔姑娘，竟要呼作小鶯妹妹了?！?
崔小鶯道：“得蒙二位小姐如此提攜，自當(dāng)永感不忘，此后惟以師禮事之；并且竟要大膽，如在人前，只好以‘姐姐老師’呼之了。”墨香笑道：“‘姐姐老師’向無此稱，莫若竟呼姐姐，把老師二字放在心里，叫作‘心到神知’罷。”
過了幾時，章府大小姐蔡蘭芳、二小姐譚蕙芳、三小姐葉瓊芳、四小姐褚月芳，都從河?xùn)|節(jié)度衙門起身，來約文府二位小姐同回祖籍赴試，于是書香、墨香約會麗蓉、嫵兒，帶了崔小鶯，一共九人同到江南。喜得郡縣兩考都得中式。回到淮南，略為耽擱，即向西京進(jìn)發(fā)。恰好行了幾日，適值唐閨臣、林婉如、洛紅蕖、廉錦楓、田鳳翾、秦小春、宋良箴、顏素綃、黎紅紅、盧亭亭、枝蘭音、陰若花也上長安，二十一位才女竟于中途巧遇。婉如同麗蓉、嫵兒彼此道了久闊，并謝麗蓉神彈相救之力。嫵兒見了閨臣，再三道謝當(dāng)日寄父救拔之恩，此時聞在小蓬萊修行，頗為喜慰。洛紅蕖得了哥哥在小瀛洲避難下落，這才放心，把此事告知宋良箴。大家說說笑笑，一路頗不寂寞。 這日天晚下店，只見許多兵丁圍著一個木籠，裝著一員小將，滿面病容，繩蒙捆綁；后面有一武官押著，出了店門，簇?fù)矶?。只聽眾兵紛紛言講：“這個小將，乃九王爺之子，本名李素，如今改作宋素，在逃多年，今日才被擒獲?！?這話登時傳到宋良箴耳內(nèi)，嚇的驚慌失色，淚落不止。只得背著眾人，再三懇求閨臣、紅蕖想個解救之法。二人躊躇多時，毫無計策，因?qū)⒍嗑殴襾?，暗暗商議。九公搖頭道：“他是欽命要犯，有何解救！難道我們把他劫奪回來？天有此理！”正在議論，適值顏?zhàn)辖嬜邅?，問知此事，忖了一忖道：“九公且去打聽?
他們今夜要投何處？此番捉獲，還是本人犯了重罪，還是為著當(dāng)年九王爺之事？
如果本人并未犯罪，仍為當(dāng)年之事，咱看良箴姐姐分上，倒可挺身前去，憑著全身本領(lǐng)，或可救他，也未可知?！绷俭鹇犃耍挥X轉(zhuǎn)悲為喜，再三道謝；即托九公前去打聽。閨臣恐人多嘴雜，說話不便，即同良箴、紅蕖、紫綃另在一房居住，暗托若花、蘭音陪伴眾人。
不多時，多九公打聽回來道：“這員武官姓熊，不知何名，人部叫他‘熊大郎’，乃本地督捕。今擒了宋素，因是欽命要犯，惟恐路上有失，連夜要解都督衙門，業(yè)已向東去了?！弊辖嫷溃骸熬殴稍蚵犓喂雍我员凰塬@？”多九公道：“聞得前面過去五十里有兩個村莊，一名宋家村，一名燕家村。兩村相離甚近。宋家村內(nèi)有一富戶，名叫宋斯，外號叫作‘好善’。當(dāng)日宋素逃到他家，宋斯因他少年英俊，就認(rèn)為義子，收留在家，并將甥女燕紫瓊許他為妻，尚未婚配。誰知宋素右眼是個重瞳。太后因他日久在逃，忽然想起重瞳是個憑據(jù)，特發(fā)密旨命天下大臣細(xì)心訪拿。宋素向日常在教場習(xí)武，人都叫他‘三眼彪’，現(xiàn)在身患重病，因此毫不費(fèi)事，就被擒獲。”良箴聽了，這才明白。紫綃知宋素并未另犯重罪，才允定了晚上必去解救。當(dāng)時多九公仍去外面照料。
到晚，四個姊妹同眾人飯罷歸房，良箴另外備了幾樣酒肴與顏?zhàn)辖媺淹?，敬了幾杯，天已黃昏。良箴道：“紫綃姐姐好去了。惟恐他們?nèi)ミh(yuǎn)，何能趕上？”
紫綃笑道：“姐姐：不妨。他若去遠(yuǎn)，咱有甲馬，若拴上四個，做起‘神行法”，任他去遠(yuǎn)，咱也趕得上?！绷俭鸬溃骸斑@甲馬不知別人拴上也能行么？”紫綃道： “如何不能！只要把咒語一念，他就走了。”良箴道：“若果如此，將來姐姐何不替我拴上兩個，我也跟著頑頑呢？”紫綃道：“這個雖可，但路上必須把葷戒了，才能飛跑。若嘴饞，暗地吃了葷，直要奔一世才能住哩！”紅蕖笑道：“嫂嫂何必聽他瘋話！他又何必要用甲馬！前在嶺南，閨臣姐姐托他寄信，不過半個時辰，往返已是四五十里，就拴百十甲馬，也無那般迅速！”
閨臣道：“只顧閑談，姐姐你聽，外面已起更了?！弊辖嬅ζ鹕淼溃骸按藭r可行了。”于是換下衣履，系了絲絳，扎了魚婆巾，胸前插了寶劍，仍是一色通紅。三人正看他結(jié)束，只聽說聲“去了”，將身一縱，不知去向。良箴一見，口中只呼“奇怪”、連忙趕到門外仰頭一望，只見月色橫空，何嘗有個人影。因轉(zhuǎn)身進(jìn)來道：“紫綃姐姐有此本領(lǐng)，大約我哥哥性命可以無憂了?！遍|臣道：“他若無驚人手段，何敢冒昧挺身前去、此事大可放心。古來女劍俠如聶隱娘、紅線之類，所行所為，莫不千奇百怪，何在救脫一人。他們只要所行在理，若教他在法亂為，只怕不能。你只看他務(wù)要打聽宋公子有無犯罪，才肯解救，即此已可概見。當(dāng)日姐姐執(zhí)意不肯應(yīng)試，若非眾人一力攛掇，姐姐那肯同來？誰知今日倒與公子得了一條生路。雖‘吉人天相’，亦是上天不絕忠良之后?！奔t蕖道：“嫂嫂剛才趕到外面，可見紫綃姐姐向那方飛去？”良箴道：“我出去一望，惟見一天星月，那有人形。如此奇技，真是平生罕見！但賢妹剛才為何又以嫂嫂相稱？ 前日所說‘機(jī)事不密則害成’那句話，莫非忘了？只顧如此，設(shè)或有人盤根問底，一時答對訛錯，露出馬腳，豈不有誤大事！”紅蕖道：“這是妹子偶爾順口稱錯，此后自當(dāng)時刻留心?！?
三人談之許久，漸漸已轉(zhuǎn)四更，正在盼望，只聽嗖的一聲，顏?zhàn)辖嫼鰪耐饷骘w進(jìn)。隨后又有一個女子也飛了進(jìn)來，身穿紫綢短祆，下穿紫綢棉褲，頭上束著紫綢漁婆巾，胸下露著三寸紫繡鞋，腰系一條紫色絲絳，胸前斜插一口紫綃寶劍；
生得面似桃花，與顏?zhàn)辖嫶虬缫荒Ｒ粯?。三人一見，不解何意，嚇的連忙立起。
良箴心中有事，慌忙問道：“紫綃姐姐可曾將我哥哥解救？此時現(xiàn)在何處？這位姐姐卻是何人？為何與你同來？”顏?zhàn)辖嫷溃骸敖憬隳愕肋@人是誰？”
未知如何，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