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三回　雷陳奮勇殺水寇　妖道施法戰(zhàn)官兵

話說鎮(zhèn)南方五方太歲孫奎得報，現(xiàn)有官兵前來攻打臥牛磯，孫奎立刻吩咐手下水鬼嘍兵調齊了隊伍，麻洋戰(zhàn)船五十只，一字排開，旗幡招展，號帶飄揚。當中一桿大旗，三文三高，葫蘆金頂，火雁掏邊，蜈蚣走穗，墜腳銅鈴，被風一擺，嘩楞楞亂響，白緞子旗上面有黑字，寫著“三軍司命”，當中斗大的一個“孫”字，背面一個“帥”字。孫奎手擎三截鉤連槍，頭戴分水魚皮帽，日月蓮子箍，水衣水靠，油綢子連腳褲，香河魚皮岔，面如紫玉紫中透紅，粗眉大眼，海下一部花白胡須扇滿胸前，真是威風凜凜，相貌堂堂。對面官兵船只，隊伍整齊，正當中一桿大旗，上面一個“陸”字，上首里是知府顧國章，下首里是一個窮和尚。五方太歲孫奎吩咐：“你等哪個前往，先把知府顧國章結果了性命？”話言未了，旁邊有人一聲答話說：“待我前去！”孫奎一看，乃是翻浪鬼王連，手中一擺三截鉤連槍，船往前一撞，王連站在船頭，說：“哪個小輩敢前來送死？”兵馬都監(jiān)陸志一看，這個賊人，身高有八尺，曉闊三停，頭上戴分水魚皮帽，日月蓮子箍，水衣水靠，油綢子連腳褲，香河魚皮岔，面似油粉，兩道劍眉，一雙三角眼，鸚鼻子裂腮額，長的兇如瘟神，猛如太歲，手中擎著三截鉤連槍。陸忠吩咐：“爾等何人前往，把賊人給我拿來，算奇功一件?！迸赃呌幸晃怀行盼涔赏跷挠裾f：“大人不必著急，待卑職前往?！蓖跷挠駝傄獢[刀出來，和尚說：“且慢！這些賊人都是高來高去，江洋大盜，能為武藝出眾，本領高強。王老爺去未必拿得了他，恐其受他人所算。”陸忠說：“依圣僧該當如何？這些賊人竟敢堂堂掌鼓，正正執(zhí)旗，拒捕官兵，這還了得？”和尚說：“陳亮你去把賊人結果了性命，以振軍威?！笔ナ职自酬惲恋烂⒖汤鰡蔚?，往前趕奔。翻浪鬼王連正在揚揚得意，一聲喊由官隊閃出一人，身高七尺以外，細腰扎背，頭上戴翠藍色六辯壯士巾，迎門拉茨菇葉，鬢邊斜插一朵守正戒淫花，身穿藍箭袖袍，腰系絲駕帶，單村襖，薄底靴子，前后衣襟掖著，面如美玉，粗眉大眼，手擎鋼刀。來到船頭，王連用三截鈞連搶一點指，說：“來者小輩，爾是何人？竟敢前來送死！”陳亮說：“你要問，你家大太爺我姓陳名亮，綽號人稱圣手白猿。爾是何人？”王連說：“我姓王名連，綽號人稱翻浪鬼是也。你要知道我的利害，趁此回去，休要前來送死?！标惲凉恍Γf：“你等這些無知的叛逆，真是執(zhí)迷不悟！大來國自定鼎以來，君王有道家家樂，天地無私處處同。你等都是大宋國的子民，不思務本分，聽信妖道妖言惑眾，聚黨成群，叛反國家，皇上家省刑罰，薄稅斂，五谷豐登，萬民樂業(yè)，君正臣忠，哪一樣虧負了你們？你等無故殺害生靈，徐毒百姓，上招無怨，下招人怨，亂臣賊子，人人得而誅之。你豈不知一日為賊．終身是寇？上為賊父賊母，下為賊子賊妻，被在官應投拿住，刨墳三代，禍滅九族，死后落個罵名千載。你等要知時達務，趁此串眾跪倒，認罪服輸。本處知府大人，有一分好生之德，還許曉爾不死。如要強暴抗橫，諒慈云觀也無非彈丸之地，爾手下統(tǒng)帶，不過蟻群蚊團，烏合之眾，架不住嬰兒投石?，F(xiàn)在都監(jiān)知府，帶領天兵一到，水趁此投降免死！”王連一聽，氣得哇呀呀怪叫如雷，說：“小輩休要說此朗朗狂言大話！你豈不知天下，乃人人之天下，非一人之天下，有德者居之，無德者失之，勝者王侯，敗者冠盜。犬吠堯王，各為其主，驚爾有多大能為？”陳亮一聽，氣往上撞，擺動了那手中刀，照定賊人劈頭就剁。王連用手中格往上一架，陳亮執(zhí)刀分心就扎，賊人斜抱月往外一崩，陳亮一順刀，照賊人脖頸就砍，賦人立上鐵門閃，往上相迎。兩個人在船頭一動手，各施所能。陳亮一想：“今天當著知府顧國章一千眾人總得努點力、人前顯耀，鱉里稱尊。兩個人殺了個難解難分，陳亮把刀的著數(shù)一變別，一刀跟著一刀，一刀緊似一刀，賊人王連只有招架之功，并無還手之力。這個時節(jié)賊隊之內，有人一聲喊嚷。“待我來！”一擺鉤連招直奔船頭，要幫著王連動手。這邊雷鳴一看，出來這個喊人，黃臉膛，短眉毛，母狗眼，也是頭戴分水魚皮帽。日月連子箍，一身水師衣靠。雷鳴拉出手中刀，一聲喊：“好囚囊的！打算兩個打一個？待我來拿你1”賊人一著雷鳴，長的紅胡子，藍靛臉，二眸子一瞪，令人可怕。賊人不顧去幫著王連，趕緊把手中兵刃一順，問：“來者爾是何人？”雷鳴說：“你雷大太爺姓雷叫雷鳴，人稱風里云煙。你小子姓什么，叫什么？你家雷大太爺?shù)断虏凰罒o名之鬼?！辟\人說；“你要問，大太爺名叫胡芳，人稱破浪鬼?！崩坐Q說：“你小子是鬼，今天就叫你做鬼。”一擺刀照定賊人劈頭就剁，賊人用鉤連招急架相還。要講論能為，雷鳴、陳亮勝強百倍，胡芳焉能是雷鳴的對手？三五個照面，被雷鳴一刀，扎在哽嗓咽嫉，賊人當時一翻身，掉在水內。翻浪鬼王連見胡芳一死，他心里一發(fā)慌，被陳亮手起刀落，將賊人結果了性命。五方太歲孫奎一見手下兩員偏將死在雷鳴、陳亮之手，賊人氣得“哇呀呀”怪叫，手中令旗一擺，有水鬼嘍兵五十名，各拿錘鉆下水，打算要鉆官兵的船底。焉想到和尚早有防備，船底下有能征慣戰(zhàn)水兵一百兵，各擎兵刃護船底。見對面來了數(shù)十個水賊，各拿錘鉆奔船底來，這邊官兵用槍就扎，來一個扎一個。五方太歲孫奎在上面看著水花一滾，死尸往上一翻，水一發(fā)紅，大概是死了一個，孫奎就知道事情不好。當時一擺手中純鋼鵝眉刺，起奔上前，用定雷鳴分心就刺，雷鳴擺刀急架相還。陳亮剛要擺刀過去幫著雷鳴，凈江太歲周毆明，一擺鋼刀過來敵住陳亮，四個人如同走馬燈相仿。真是棋逢對手，將遇良才，四個人不分高低上下。正在動手之際，和尚說：“陸大人你傳令叫官兵前進，一擁齊上。”陸忠這才一揮令旗，這些官兵都是久操練之兵、真是隊伍整齊，大眾一聲喊“殺”，各援兵刃往上就擁。賊兵雖人多，隊伍雜亂，本來這些賊人。都是些無業(yè)的游民，素常又不操練，有事也無非孤假虎威，打勝不打敗。官兵眾人，抱成一個團，槍刀亂刺，賊人大眾一亂，展眼之間，殺傷數(shù)十人。后隊見前隊一傷人，后隊便亂了，也有跳河的，也有會水的由水內巡命。鎮(zhèn)南方五方太歲孫奎、凈江大歲周殿明，見事不好，孫奎說：“合字風緊急，浮流扯活罷！”周殿明一想：“已然是敵擋不住了，莫若趁此逃走。”想罷，擺刀照定陳亮虛點一刀，撥照擰身竄下水去，孫奎也跳下水去逃命、雷鳴、陳亮不會水，見賊人跳下水去，二人回歸本隊。展眼之際，賊人四散奔逃，官兵把賊人的船只，都搶過來?！瘽愿来M山口，來到山坡，把船只靠岸，陸忠?guī)ш犗麓?，激周兵也下了船。方要上山，只聽山上鑼聲大振，眾人抬頭一看，見由慈云觀出來無數(shù)老道，真有百余人。原來赤發(fā)靈官邵華風早已得報，邵華風正在大殿升坐，有牛頭峰的小頭目跑進來說：“回稟祖師爺，大事不好！現(xiàn)有常州府帶領無數(shù)官兵，二十只戰(zhàn)船，來到山口，眼水軍都督孫奎開了仗，請祖師爺早作準備。”赤發(fā)靈官邵華風一聽，勃然大怒，說：“眾位真人隨山人出去，跟他等決一死戰(zhàn)。”眾老道一個個揚揚得意，各持寶劍，出了慈云觀。只見官兵隊已然進了山，邵華風說：“好一干無知的孽障，膽敢前來送死！待山人全把他們結果了性命?！痹捬晕戳?，旁有七星真人劉元素說：“祖師爺暫息雷霆之怒，諒他這等些無名小輩，何必你老人家親身臨敵？待我拿他，不費吹灰之力?！眲⒃亓⒖炭谥心钅钣性~，一聲“敕令”，平地起了一陣狂風，走石飛沙，直奔官兵隊。真是天昏地暗，日色無光，官兵俱不能睜眼，眾官兵說；“妖術邪法可了不的，濟公快來！”和尚哈哈一笑。僧道斗法，不知若何，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