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四十四
作者：賾藏○寶峰云庵真凈禪師住金陵報寧語錄上堂：“今朝欲入室。侍者報言參。鍾并擊鼓。分明為指南。非但鍾鳴鼓響。飛禽走獸草木叢林森羅萬象。昨日仁上人設齋。一一為諸人徹困。還有知恩報恩者么？老僧亦在其間?！绷季迷疲骸坝说囊狻１M在不言中?！毕伦?。上堂：“今朝二月二十五。金銀琉璃握成土。禪家如意自在心。妙用縱橫無不是。彼此男兒大丈夫。勸君莫咬他人語?！鄙咸茫骸叭卤静簧６潞卧鴾?。不滅與不生。人心自分別。分別既不生。一切皆寂滅。山河大地不可不寂滅。如今一一現(xiàn)前。不可不寂滅。大眾。還入此境界么？即今又總在何處？”喝一喝下座。
上堂：“今朝三月初五。天地不晴久雨。云門衷意分明。衲僧如何伸吐？”驀拈拄杖云：“云門大師來也！衷。久雨不晴。臨時變化。不涉途程?！彼鞌S下云：“切忌隨他拄杖子去?！毕伦?br>上堂：“今日三月十朝。衲僧知見雄豪。步步直須有主。擬議打折驢腰?！鄙咸茫骸跋壬献罄觞S粥供養(yǎng)禪眾。吃了總飽磽磽地豹起缽盂。知恩方解報恩。三十年后不得辜負趙州老。直饒當下見得倜儻分明。不隨古人言語所轉。各證無生法忍。得大解脫。須知三年一閏。九月重陽。是何宗旨？”喝一喝下座。
上堂：“今朝九月初五。佛法未嘗間阻。開單心印發(fā)光。何況上來下去。大眾了然生死不相干快樂自在?！焙纫缓认伦?。上堂：“今朝九月初十。衲僧門風壁立。不是宗乘強為。欲破禪家法執(zhí)?！彼炷橹粽仍疲骸叭魡咀髦粽茸?。翳汝眼睛。不喚作拄杖子。避色逃聲?！蹦藬S下云：“還我?guī)熥觾簛?。”喝一喝下座?br>上堂：“今朝九月十五。月色十分顯露。人心才有是非。便被浮云點污。”喝一喝下座。上堂：“今朝九月二十。大道本無拘執(zhí)。放開把住自由。還要人人悟入。”喝一喝下座。因施主上堂：“佛以一音演說法。眾生隨類各得解。僧俗男女平等心。一一皆同證法界?！?br>上堂：“今朝十月初十。滴水滴凍禪眾上來。長老說夢忽然夢里覺來。顯發(fā)人人佛之妙用。”乃垂一足云：“不是佛之妙用。”又喝一喝云：“不是佛之妙用。大眾上來下去。不是佛之妙用?！睆驼僭疲骸按蟊?。分明是夢?！?br>師一日到法座前。乃提起數(shù)珠。復顧視云：“大眾。數(shù)珠一百八?！北銡w方丈。上堂：“茲日夏首。眾僧結制之辰。泐潭山比丘克文。與清凈大眾。踞菩薩乘。修寂滅行。以大圓覺為我伽藍。身心安居平等本際。涅槃自性無系屬故。今我敬請不依聲聞。當與十方如來及大菩薩三月安居。為修菩薩無上妙覺大因緣故。離諸垢染清凈梵行。若能如是。所謂如蓮華不著水。心清凈超于彼?！?br>上堂：“清大師則上人。數(shù)年在浙中。緣化石筧供具等。比者回山不勝欣喜。然于道人分上一切所作。而無作意。既無作意。則是無功用大解脫法門。所謂無為而無所不為。信手拈來不勞心力。種種圣像。種種經(jīng)卷。種種莊嚴。種種供具。種種佛事?！彬嚹橹粽仍疲骸翱傇谥粽阮^上。東涌西沒南涌北沒。撒開也堂上庫下。佛殿僧堂。及諸寮舍。種種莊嚴。種種清凈。法喜禪悅?！彼鞌S下云：“撲亦撲不破。蕩亦蕩不散。來無所従。去無所至。無成無壞。東海鯉魚打一棒。雨似盆傾。若信不及。華藏世界所有塵。一一塵中現(xiàn)法界。寶光化佛如云集。此是如來剎自在。卻還清公大師。伏惟珍重?！?br>上堂：“今朝四月二十五。為報禪家莫莽鹵。淥水青山在目前。一一分明佛凈土。擬心早不凈了也。不擬心又作么生？歸堂吃茶?！?br>上堂：“倏忽又是五月。時節(jié)交參總別。回異成壞重重。一一融通皎潔?！彬嚹橹粽仍疲骸耙磺袝r分?？傇谥粽阮^上。不見有一塵一眾生不成佛者。且道泐潭山一眾。有不成佛者也無？”乃擲下云：“是成是壞?！焙纫缓认伦?br>上堂：“今朝五月復端午。隨眾生心解分布棕子。雖然應所知。要須一一知來處。且道従什么處來？”驀拈拄杖云：“若知拄杖子來處。即知一切法來處。所以道。隨眾生心。應所知量。循業(yè)發(fā)現(xiàn)。只如大眾。従甚么處發(fā)現(xiàn)。一一分明在目前。若知發(fā)現(xiàn)。不妨奇特。若也不知。何名出家？”遂擲下云：“只者末后一著。也大難會。”喝一喝下座。
上堂：“今朝五月半。為眾決定斷。普請共成佛。不須怪老漢?！毕伦?。
出外歸上堂：“古人所謂有物流動人之常情。情若不生。則老僧出入動靜。無去來之作。自然人事周遍。又何妨游戲神通藏法喜禪悅樂。則與大眾同住如來寂滅海究竟覺。”喝一喝下座。
上堂：“今朝六月又初一。為報諸人莫自屈。日用無非大智門。摩訶般若波羅蜜?！?br>上堂：“般若靈智。拔二親而歸佛國。沙門誠信。設一飯以飽禪僧。因緣既在。功德何窮。”驀拈拄杖云：“所謂靈源明皎潔。枝派娼流注?！蹦藬S下云：“參同不二心。歸堂吃茶去?！焙纫缓认伦Ｉ咸茫骸敖癯露?。卻嘆時光催急?？纯唇庀牡絹怼７魇弥粽扰c笠。無非妙用神通。盡是心心證入。不須向外馳求。拋卻自家城邑?！鄙咸茫骸敖癯质瞧咴乱?。夏去秋來自相失。各悟自已性無生。人人當下成佛訖。大眾。莫道我不受者惡水潑。如今叢林多作此解?！?br>上堂：“舉古德問僧云：‘是什么聲？’云：‘蛇蛟蝦蟆聲。’德云：‘將謂眾生苦。更有苦眾生。’又有古德問僧曰：‘是什么聲？’曰：‘雨滴芭蕉聲?！略唬骸r如來正法輪?！睅熢疲骸坝幸晦D語?？梢园舶疃▏魇コ假t。有一轉語。國清才子貴家富小兒嬌。若是辨得出。許你于十字路頭。不畜一粒米。不種一莖菜。接待往來真善知識。若辨不出。炙脂帽子鶻臭布衫。且與么東過西過。”喝一喝下座。
上堂：“但以禪門了卻心。頓入無生知見力?！彬嚹橹粽仍疲骸安皇菬o生。{祝土}著你鼻孔。東海鯉魚打一棒。雨似盆傾。不是知見。誰不明了。誰不具足，阿誰無分。不是頓入閻老子?！焙呛谴笮υ疲骸般钐渡嚼镆槐姟Ｈ粲谡呃锼]得去。盡作云門擴赫兒孫。若薦不得。總屬閻羅老子所菅。”遂擲下拄杖下座。上堂：“昨日有人従袁州來。卻得洪州信。說道長安米價高。福建路荔枝熟。前三三后三三。泐潭山里五日一參?！毕伦?。
上堂：“今朝又是九月一。暑往寒來春復秋。須信人人一段事。不同時節(jié)逐遷流。既是人人一段事。為什么有信者有不信者。不見世尊云：‘一雨所潤三草二木。’”上堂。舉：“古人云：‘如珠在盤。不撥而自轉?！蝗绱蟊?。開單展缽拈匙把箸。一切時中所作所為。又何假人撥而后轉。乃至云門糊餅趙州柏樹德山棒臨濟喝。又何假人撥而后應。自是你諸人不悟后錯會。又干他糊餅柏樹棒喝甚么事？豈不見六祖大師云：‘汝當一念自知非。自已靈光當顯現(xiàn)。’”
上堂。舉：“云門大師云：‘盡大地是個解脫門。枉作佛法會卻。何不見山是山見水是水？’”師云：“大小云門。錯下名言好與三十棒。如今既不喚作山。不喚作水。又喚作什么？若有明眼衲僧辨得出。三十棒卻還泐潭。若辨不出。三十棒分付庠梨。”喝一喝下座。
上堂。舉：“祖師云：‘正說知見時。知見即是心。當心即知見。知見即如今。’”師云：“若道是教外別傳。又說道即如今。況此一心知見。為復是諸人即今一心知見。為復是諸佛知見。若道是諸人即今一心知見。有底又不肯。說心說性。若道是諸佛知見。又有何差別。試為泐潭定當看。若定當不出。虛消信施?！?br>上堂：“今朝十一月。節(jié)候又嚴寒。倏忽光陰過。死生君自看。是日已過命亦隨減。如少水魚斯有何樂。須知人人赤肉團上有一物。能隨萬事變。不逐四時凋。且道是什么？”喝一喝下座。
上堂。舉：“僧問云門：‘如何是學人自已？’門云：“游山玩水?！睅熢疲骸扒业涝崎T答這僧，不答這僧。莫謗云門好。若道不答這僧。什么處是不答處。眾中多是師承學解。承言者喪?？v不在文字語言上。又打在無事里。所謂滯句者迷。若識得云門大師。即識得自已?？梢姟灰娨环慈鐏?。方得名為觀自在。’”
上堂：“祖師西來教外別傳。所謂如牛駕車。車若不行。打車即是。打牛即是。大眾。人各有一頭水牯牛。駕個車子。即是毛色有異。心相不同。有赤者白。者青者黃者黑者。如今莫待下痛鞭。各自拽個車子。歸堂吃茶去?！毕伦Ｔ┤丈咸脝栐挳?，師云：“一問一答皆是當人各各神通光明清凈妙心。一一従自已運將出來擴赫現(xiàn)前。自是眾生迷情。不覺不知改旦新元。伏惟知事首座大眾尊候萬福?！绷季迷疲骸白蛉战癯虏煌?。人人依舊主人翁。雖然平等添新歲。夢覺云來總是空。是空卻不空。二十空門元不著。一性如來體共同?！焙纫缓?，下座。
供養(yǎng)羅漢上堂：“三界唯心萬法唯識。未有一法不従心之所生。心若滅也一切法滅。所以過去心不可得。未來心不可得?，F(xiàn)在心不可得。三際既不有。一心何所生。大眾。但盡浮想。盡證阿羅漢。浮想不盡?？倢倭骼松?。”喝一喝下座。
上堂：“古人云：‘仁者見之謂之仁。智者見之謂之智。’云門云：‘一切智通無障礙?！蹦槠鹕茸釉疲骸搬屽壤献觼硪病！庇帜槠鹕茸釉疲骸柏锰先臁Ｖ坩尡强?。東海鯉魚打一棒。雨似盆傾。好一切智智清凈。無二無二分。無別無斷故。佛手開驢腳步。東西生緣別處?！焙纫缓认伦?。
上堂：“今日供養(yǎng)羅漢。夜來四方高人。諷誦《妙法蓮華經(jīng)安樂行品》一遍。大眾。作么生是安樂行？擬心早不安樂了也?！蹦撕纫缓仍疲骸柏M不是安樂行？如何是透法身。北斗里藏身。豈不是安樂行。如何是祖師西來意。庭前柏樹子。豈不是安樂行。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談，糊餅。豈不是安樂行。以至僧俗大眾，一一清凈光明住持。豈不是安樂行。乃至一佛二菩薩一一羅漢一一辟支佛。無不清凈實相住持。所謂安樂行也。大眾。唯有髻中寶珠。不妄與之。雖然不與。亦人人具足。十二時中光明擴赫，阿誰欠少。還會么？歸堂吃茶去?！焙纫缓认伦?。
上堂：“衲僧門下有賓有主。有時賓也。和其光同其塵。四五百條花柳巷。二三千處管弦樓。有時主也。奪賊馬殺乎賊。披毛戴角入躔來。優(yōu)缽羅花火里開。大眾。只如賓主未分時如何？今朝三月十五?！?br>章江長老來上堂。舉：“僧問云門：‘如何是諸佛出身處？’門云：‘東山水上行?！钐都床蝗?。若有人問：‘如何是諸佛出身處？’但向伊道：‘遠離洪井深入寶山?！蟊娗业朗峭莿e？忽有個衲僧出來云：‘這里是什么所在，說同說別？’也難得。須是實到這田地始得。若未到。且不得草草。”
上堂。舉：“僧問云門：‘如何是學人自已？’門云：“游山玩水?！穸嘧髯砸褧?。承言者喪。既不作自已會。又作么生會。滯句者迷。德山入門便棒?！逼渖當M議。山云：“不得作棒會。既不作棒會。又作么生會？臨濟一喝不作喝用。既是一喝。何故不作一喝用。宗旨如何？其宗旨者。諸佛諸祖教外別傳。不屬文字言句。其文字言句是心外戲論之法。既不屬戲論。直須自悟。若自悟也。事同一家。茍不然者。彼我途轍?！焙纫缓认伦?br>上堂：“今朝四月二十五。栽秧漸漸遍南畝。半饑半飽淡飯羹。泥里雨里可憐許。唯有高僧總不知。各自歸堂吃茶去。”上堂：“衲僧門下有春有冬有秋有夏。有陰有陽有晝有夜。天地葢載日月運行。成就四時長養(yǎng)萬物。善知識者觀機設教。應病與藥成就眾生。種種方便亦復如是。然則無智人前莫說。打你頭破額裂?！?br>上堂：“釋迦老子道。一切眾生生死相續(xù)。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凈明體。用諸妄想。此想不真故有輪轉。大眾。要得生死不相續(xù)妄想心滅。但直下識取自已常住真心性凈明體。則自然生死不相關。共生慶快。所謂一得永得。若信不及不聽受。則沉在業(yè)識無明海。”喝一喝下座。
供養(yǎng)羅漢上堂：“大眾。一切法即諸佛法。一切心即諸佛心。一切語即諸佛語。一切道即羅漢道。法也心也。語也道也。且道是一也是二也。是同別也。二由一有。一亦莫守。一心不生。萬法無咎?！?br>上堂：“二月復三月。一一應時節(jié)。柳絲弄春風。梨花白如雪。門門法界門。法法離言說?！彬嚹橹粽仍疲骸坝粎⑻帯Ｕ阮^諸佛剎?！蹦藬S下云：“不妨拋來擲去?？傇谥T人眼睛里。”
上堂：“今朝三月初五。普天之下好雨。非但百姓歌謠。老僧不勝手舞。何也。豈不見。干闥婆王奏樂。迦葉起舞。直得須彌岌正海水騰波?！彬嚹橹粽仍疲骸按蟊?。一波才動眾波隨。萬法皆従一法歸。衲子大家同會取。七顛八倒總光輝?！睌S下拄杖下座。上堂：“今朝又是三月半。離念身心登彼岸。泯其所以歸自然。兩個五百作一貫?！焙纫缓认伦?。
上堂舉：“世尊問波斯匿王曰：‘汝以何相觀佛？’王曰：‘觀身實相。觀佛亦然。觀佛實相。觀法亦然。法界眾生界。根根塵塵。一切清凈。’大眾。欲識如來大寂滅。汝但盡攀緣?！焙纫缓认伦?。
閉馬祖塔上堂：“祖宗門下總有關捩子。應機接物。有開有閉。茍開而不能閉。喪家失計。閉而不能開。誰辨往來?；蜷_而能閉也。不妨游戲。閉而能開也。重重善財?；虿婚_不閉時又作么生？大眾。僧堂里隨例軟餅饣念頭。橫咬豎咬?！焙纫缓认伦?。
上堂：“心生種法生。心滅種種法滅。喚作什么作釋迦老子。”驀拈起拄杖云：“假名三十二，八十也空聲。一切人間總強名。”卓拄杖下座。
上堂云：“又心得自在。盛熱復清涼。衲僧如薦得。珍重法中王?！焙纫缓认伦?。上堂：“佛言：‘舍家出家難。學道見性難?！獊砩峒页黾译y。學道見性復難。如今學道者。如恒河沙。見性者未有一二。佛又言?！猿蔁o上道。’永嘉云：‘自性天真佛?！崎T云：‘如今諸方多是說心說性。教里少哩?！睅熢疲骸霸崎T又不許說心說性。佛言性成無上道。且道佛說底是。云門說底是。大眾。差之毫厘謬以千里。”
上堂：“知事首座大眾。出入相拋歸來依舊南山對北山。忙者自忙閑自閑。閑忙彼此不相關。依舊水云間?！鄙咸?。舉：“僧問云門：‘如何是佛法大意？’門云：‘春來草自青?！稚畣柺咨剑骸绾问欠鸱ù笠猓俊皆疲骸醭桥先晁畺|流?！鲇腥藛栥钐?。如何是佛法大意？向伊道：‘久雨不晴?！巳D語。有一轉語?？梢宰髦T佛如來之法藥。治一切眾生病。有一轉語?？梢宰髦T祖之秘關。菩薩直截之要道。有一轉語?？梢宰黢纳饷摯蟮缊?。是禪者放身命處。大眾。若擇得出。如久客歸家。若擇不出。若行人失路?！焙纫缓认伦?br>上堂：“諸佛如來說。一切眾生身中有三大。何者為三。體大相大用大。又古德云：‘十方無壁落。四面亦無門。露裸裸赤灑灑沒可把?！葲]可把。喚什么作三大。莫有人擇得出么？若擇得出。不妨好手。若擇不出。眾生日用而不知?！焙纫缓认伦?br>上堂：“大眾。好雨點點不落別處。且道落在什么處？莫是落在法堂前么？莫是落在田野中么？莫是落在山林間？若是通達底人。神通妙用無可不可。有一般人。更不求妙悟。但作平常一路實頭見解。又喚做不走作人。此之見解。未出常流。若妙悟明眼底人。他一一知來處。一一知落處。更不顢頇。大眾且道落在什么處？久參先德一舉便了。后進初機更宜子細。”
因雪上堂：“舉龐居士辭藥山因緣，師云：“全禪客。當斷不斷返遭其亂。且道全禪客當時合下得什么語。免被龐公折挫。如今莫有扶持佛事者么？出來開發(fā)大眾眼目。亦表自已參學身心。如無。老僧為你說破。今日臘月初十。山門街坊丐者入寮打迭。忽有人問諸丐者。已在寮中時又作么生？”良久乃喝云：“相逢不下馬。各自有前程?！?br>上堂：“今朝又是三月一。大道何曾有得失。桃花處處靈云心。卻笑玄沙弄不出。只這弄不出。罕遇知音。”
上堂：“今朝七月秋初一。時節(jié)循環(huán)夏又畢。衲僧活計拄杖頭。去兮住兮無固必。去住自由。且道祖意是同是別。只如古人云雞寒上樹鴨寒下水。意旨如何？”喝一喝下座。
上堂：“云門云：‘久雨不晴衷。’大眾且道云門一衷。與德山棒臨濟喝。是同是別。若道別。祖宗門下豈有兩般。若道同。爭柰德山臨濟云門家風有異。衲僧到這里如何剖判。若剖判得出?？芍^無邊剎境。自他不隔于毫端。十世古今。始終不離于一衷。今朝三月二十五。各自歸堂吃茶去?！鄙咸?。舉：“印宗法師問盧行者云：‘仁者在黃梅。有何言教旨趣傳授？’盧曰：‘彼指授者。唯論見性作佛。不說禪定解脫無念無為?！谠疲骸喂什徽f禪定解脫無念無為？’盧曰：‘況是二法。不是佛法不二之法。’宗云：‘如何是不二之法？’盧曰：‘如仁者講《涅槃經(jīng)》。明見佛性。是名佛法不二之法?！睅熢疲骸氨藭r小巧禪道。早是中半了也。如今叢林多是唯論禪定解脫無念無為。且道六祖底是。如今底是。分即是。不分即是。若分去。有違有順。有是有非。若不分。又不辨邪正。埋沒我宗乘。譬如世間道路有直有迂有險有善。其行路者可行即行可止即止。大眾。還識泐潭老僧么？”良久云：“將此深心奉塵剎。是則名為報佛恩?！焙纫缓认伦?。
師首座時在仰山。結夏小參云：“莫有真師子兒。試出來對眾哮吼看。”時有僧出禮拜。師云：“不知是不是。是即也大奇?！鄙畣枺骸扮娐暡艅哟蟊娫普?。禁足已臨如何指示？”師云：“大家在這里?！边M云：“莫便是和尚為人處也無？”師云：“多是向言句中轉卻。
僧問：“承古有言。眾生日用而不知。未審不知個什么？”師云：“道?！边M云：“忽然知后如何？”師云：“十萬八千?！鄙崞鹱咴疲骸盃庤驼邆€何?！睅煴愫?。僧云：“好一喝未有斷在。”師云：“吃棒且待別時?！睆驮疲骸案袉栐捳呙?？”良久云：“洎合放過?！蹦撕取团e拂子云：“耶耶盡十方世界。若凡若圣。若僧若俗。若草若木。盡向拂子下成佛作祖。無前無后。一時解脫。還有不解脫者么？設有，命若懸絲。”又撫掌云：“知音者少。所以此個事。論實不論虛。參須實參。悟須實悟。若纖毫不盡?？偮淠Ы?。豈不見古人道。平地上死人無數(shù)。過得荊棘林。是好手。
“如今人多是得個身心寂滅前后際斷一念萬年去。休去歇去。似古廟里香爐去。冷湫湫地去。便為究竟。殊不知。卻被此勝妙境界障蔽自已正知見。不能現(xiàn)前。神通光明不得發(fā)露?；蛴謭?zhí)個一切平常心是道。以為極則。天是天地是地。山是山水是水。僧是僧俗是俗。大盡三十日。小盡二十九。此依草附木。不知不覺一向迷將去。忽然問他。我手何似佛手。便道。是和尚手。我腳何似驢腳。便道。是和尚腳。人人盡有生緣處。那個是上座生緣處。便道。某是某州人。是何言歟。且莫錯會好。凡百施為須要平常一路子。以為穩(wěn)當。定將去合將去。更不敢別移一步。怕墮坑落塹長時。一似雙盲底人行路。一條拄杖子。寸步拋不得。緊把著憑將去。步步依倚。一日若道眼豁開。頓覺前非。拋卻杖子。撒開兩手。十方蕩蕩七縱八橫。東西南北無可不可。豈可一向倚他門戶傍他行腳。有甚快活。自已畢竟如何？
“不見云門大師道。而今天下老和尚。多是師承學解。路布葛藤。印板上打來。模子里脫出。當人若是明去。何不一切臨時。又不見臨濟大師云：我者里是活祖師西來意。把來便用。立處皆真。他不說古又如何今又如何，者語得那語不得。那里是虛。者里是實。你與我拈出絲毫許實底道理來看。此葢當人眼不開。自無見處。一向承虛接響。百般忌諱。自纏自縛。直饒與么說。當下忽然見得。倜儻分明去。也是棺木里瞪眼。如今還有無師智自然智不與萬法為侶者。擴赫底丈夫漢?！\\々。千變萬化。見我恁么胡言漢語。便好近前驀口摑拽下椅子。擲向三門外。喝散大眾。豈不快哉。還有么？”良久云：“若無。且看老僧騎案山。跳入你諸人眼睛里。七顛八倒。呵佛罵祖去也。”喝一喝下座。師到崇勝。眾請小參，僧問：“未明心地印。難過趙州關。如何是趙州關？”師云：“過。”進云：“莫便是和尚為人處也無？”師云：“你作么生會?！鄙饕粓A相，師云：“且喜勿交涉。”進云：“也不得壓良為賤。”師便喝?！睆驮疲骸案袉栐捳呙?？”良久無人出。師云：“不因一事。不長一智。說事亦不妨。說理亦無礙。為報學道人。莫作理事會。阿呵呵。欲求長須入水。是非中聲色里。放一倒扶一起。是何宗。沖沖哩?！彬嚹橹粽犬嬕划嬙疲骸斑m來許多葛藤。向甚么處去也？”復舉拄杖云：“拄杖子變作觀世音菩薩。以甘露水灌入你諸人頂門里。還有眼開心悟神清氣爽底么？”乃喝云：“莫妄想?；盥渎?。須彌山把便撲。”擲下拄杖云：“耶耶。三十三天不知不覺。帝釋居善法堂。為諸天說法。勸喻云：‘汝等諸仙。盡是閻浮提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。不殺不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不食肉。布施持戒廣作善業(yè)。來生此間。受種種勝妙快樂。汝等諸仙。不得一向迷于妙樂。須知無常念念不停念念遷謝速疾速疾。便是到來相將墜墮。汝等當求不來不去不生不滅究竟解脫清凈涅槃之樂。”師乃噓噓：“今日為眾竭力。禍出私門。笑破衲僧口。然雖如是。也不得草草?！蹦藫嵯ハ伦?br>師到九峰山。眾請小參，僧問：“古人道。前三三后三三。前三三即不問，如何是后三三？”師云：“的?！边M云：“恁么則進前三步也?！睅熢疲骸瓣P。”進云：“大眾證明真善知識?！睅熢疲骸岸抛纳！睆褪敬蟊姡骸按耸氯羧?。也便須荒卻院散卻眾。拳倒須彌山。踏翻四大海。三世諸佛諸代祖師。天下老和尚十二分教。填其溝塞其壑。雖然如此。盡法無民。且向世諦流布建化門中即不可。”乃拈拂子云：“三世諸佛諸代祖師。天下老和尚十二分教?？傇诜髯宇^上分開也。懷州牛吃禾。益州馬腹脹。天下覓醫(yī)人。灸豬左膊上?！币苑髯幼筮吳迷疲骸疤摓楣捻殢涀鏖场！彼旌仍疲骸包d黡鬧市里識取天子。將錯就錯。”以拂子右邊敲云：“大地作床。長天為幕。蹶倒打睡。百草頭上。薦取祖師。病鳥棲蘆。噫，九年空面壁，撫掌不回頭。笑煞傍觀。如今莫有傍觀底么？”良久乃喝云：“洎合停囚長智?！庇峙e拂子云：“穿卻你鼻孔。卻向腳跟下走出。東西南北土曠人稀。天上天下唯我獨尊。阿喇喇?！彼鞌S下拂子云：“是什么？”下座。師到大愚。眾請小參？”師云：“二三月來天氣和暖。萬物生長百鳥和鳴。桃花紅李花白。到處園林翠連野色。誰家年少賞勝踏青。唯有古寺老僧。坐對庭柏?！彼煲苑髯忧枚U床云：“敲枷打鎖出釘拔楔。大有癡頑怕吞熱鐵。偌俸上味候伊時節(jié)。趙州石橋循途守轍。百丈野狐為君一決。狐疑凈盡眼光電掣。南北東西有誰辨別。還有辨別底么？試出來撫掌呵呵大笑。打個筋斗供養(yǎng)大眾。一者慶快平生。二與天下人作標鄄。有么有么？敗為情生智隔想變體殊。我者里不免拆東籬補西壁去也?！币苑髯赢嬙疲骸笆绞澜绨匐s碎。何處更有山河大地耶?？纯?。四大海水在諸人面前滔滔地。氣象萬端魚龍變化。還見么？見則不無。忽然有個巡海夜叉出來道。禪和子。如何是脫生死底句。向他道什么即得。若不向他道。被他一吉中棒打殺。臠魚鱉吃。當此之際。以何為身。以何為心。以何為人。以何為我。以何為佛。以何為祖。以何為禪。以何為道。會么？”良久云：“五更侵早起。更有夜行人。”乃以拂子擊禪床下座。
上堂：“今朝三月初五。天地不晴久雨。云門衷意分明。衲僧如何伸吐？”驀拈拄杖云：“云門大師來也！衷。久雨不晴。臨時變化。不涉途程?！彼鞌S下云：“切忌隨他拄杖子去?！毕伦?br>上堂：“今日三月十朝。衲僧知見雄豪。步步直須有主。擬議打折驢腰?！鄙咸茫骸跋壬献罄觞S粥供養(yǎng)禪眾。吃了總飽磽磽地豹起缽盂。知恩方解報恩。三十年后不得辜負趙州老。直饒當下見得倜儻分明。不隨古人言語所轉。各證無生法忍。得大解脫。須知三年一閏。九月重陽。是何宗旨？”喝一喝下座。
上堂：“今朝九月初五。佛法未嘗間阻。開單心印發(fā)光。何況上來下去。大眾了然生死不相干快樂自在?！焙纫缓认伦?。上堂：“今朝九月初十。衲僧門風壁立。不是宗乘強為。欲破禪家法執(zhí)?！彼炷橹粽仍疲骸叭魡咀髦粽茸?。翳汝眼睛。不喚作拄杖子。避色逃聲?！蹦藬S下云：“還我?guī)熥觾簛?。”喝一喝下座?br>上堂：“今朝九月十五。月色十分顯露。人心才有是非。便被浮云點污。”喝一喝下座。上堂：“今朝九月二十。大道本無拘執(zhí)。放開把住自由。還要人人悟入。”喝一喝下座。因施主上堂：“佛以一音演說法。眾生隨類各得解。僧俗男女平等心。一一皆同證法界?！?br>上堂：“今朝十月初十。滴水滴凍禪眾上來。長老說夢忽然夢里覺來。顯發(fā)人人佛之妙用。”乃垂一足云：“不是佛之妙用。”又喝一喝云：“不是佛之妙用。大眾上來下去。不是佛之妙用?！睆驼僭疲骸按蟊?。分明是夢?！?br>師一日到法座前。乃提起數(shù)珠。復顧視云：“大眾。數(shù)珠一百八?！北銡w方丈。上堂：“茲日夏首。眾僧結制之辰。泐潭山比丘克文。與清凈大眾。踞菩薩乘。修寂滅行。以大圓覺為我伽藍。身心安居平等本際。涅槃自性無系屬故。今我敬請不依聲聞。當與十方如來及大菩薩三月安居。為修菩薩無上妙覺大因緣故。離諸垢染清凈梵行。若能如是。所謂如蓮華不著水。心清凈超于彼?！?br>上堂：“清大師則上人。數(shù)年在浙中。緣化石筧供具等。比者回山不勝欣喜。然于道人分上一切所作。而無作意。既無作意。則是無功用大解脫法門。所謂無為而無所不為。信手拈來不勞心力。種種圣像。種種經(jīng)卷。種種莊嚴。種種供具。種種佛事?！彬嚹橹粽仍疲骸翱傇谥粽阮^上。東涌西沒南涌北沒。撒開也堂上庫下。佛殿僧堂。及諸寮舍。種種莊嚴。種種清凈。法喜禪悅?！彼鞌S下云：“撲亦撲不破。蕩亦蕩不散。來無所従。去無所至。無成無壞。東海鯉魚打一棒。雨似盆傾。若信不及。華藏世界所有塵。一一塵中現(xiàn)法界。寶光化佛如云集。此是如來剎自在。卻還清公大師。伏惟珍重?！?br>上堂：“今朝四月二十五。為報禪家莫莽鹵。淥水青山在目前。一一分明佛凈土。擬心早不凈了也。不擬心又作么生？歸堂吃茶?！?br>上堂：“倏忽又是五月。時節(jié)交參總別。回異成壞重重。一一融通皎潔?！彬嚹橹粽仍疲骸耙磺袝r分?？傇谥粽阮^上。不見有一塵一眾生不成佛者。且道泐潭山一眾。有不成佛者也無？”乃擲下云：“是成是壞?！焙纫缓认伦?br>上堂：“今朝五月復端午。隨眾生心解分布棕子。雖然應所知。要須一一知來處。且道従什么處來？”驀拈拄杖云：“若知拄杖子來處。即知一切法來處。所以道。隨眾生心。應所知量。循業(yè)發(fā)現(xiàn)。只如大眾。従甚么處發(fā)現(xiàn)。一一分明在目前。若知發(fā)現(xiàn)。不妨奇特。若也不知。何名出家？”遂擲下云：“只者末后一著。也大難會。”喝一喝下座。
上堂：“今朝五月半。為眾決定斷。普請共成佛。不須怪老漢?！毕伦?。
出外歸上堂：“古人所謂有物流動人之常情。情若不生。則老僧出入動靜。無去來之作。自然人事周遍。又何妨游戲神通藏法喜禪悅樂。則與大眾同住如來寂滅海究竟覺。”喝一喝下座。
上堂：“今朝六月又初一。為報諸人莫自屈。日用無非大智門。摩訶般若波羅蜜?！?br>上堂：“般若靈智。拔二親而歸佛國。沙門誠信。設一飯以飽禪僧。因緣既在。功德何窮。”驀拈拄杖云：“所謂靈源明皎潔。枝派娼流注?！蹦藬S下云：“參同不二心。歸堂吃茶去?！焙纫缓认伦Ｉ咸茫骸敖癯露?。卻嘆時光催急?？纯唇庀牡絹怼７魇弥粽扰c笠。無非妙用神通。盡是心心證入。不須向外馳求。拋卻自家城邑?！鄙咸茫骸敖癯质瞧咴乱?。夏去秋來自相失。各悟自已性無生。人人當下成佛訖。大眾。莫道我不受者惡水潑。如今叢林多作此解?！?br>上堂：“舉古德問僧云：‘是什么聲？’云：‘蛇蛟蝦蟆聲。’德云：‘將謂眾生苦。更有苦眾生。’又有古德問僧曰：‘是什么聲？’曰：‘雨滴芭蕉聲?！略唬骸r如來正法輪?！睅熢疲骸坝幸晦D語?？梢园舶疃▏魇コ假t。有一轉語。國清才子貴家富小兒嬌。若是辨得出。許你于十字路頭。不畜一粒米。不種一莖菜。接待往來真善知識。若辨不出。炙脂帽子鶻臭布衫。且與么東過西過。”喝一喝下座。
上堂：“但以禪門了卻心。頓入無生知見力?！彬嚹橹粽仍疲骸安皇菬o生。{祝土}著你鼻孔。東海鯉魚打一棒。雨似盆傾。不是知見。誰不明了。誰不具足，阿誰無分。不是頓入閻老子?！焙呛谴笮υ疲骸般钐渡嚼镆槐姟Ｈ粲谡呃锼]得去。盡作云門擴赫兒孫。若薦不得。總屬閻羅老子所菅。”遂擲下拄杖下座。上堂：“昨日有人従袁州來。卻得洪州信。說道長安米價高。福建路荔枝熟。前三三后三三。泐潭山里五日一參?！毕伦?。
上堂：“今朝又是九月一。暑往寒來春復秋。須信人人一段事。不同時節(jié)逐遷流。既是人人一段事。為什么有信者有不信者。不見世尊云：‘一雨所潤三草二木。’”上堂。舉：“古人云：‘如珠在盤。不撥而自轉?！蝗绱蟊?。開單展缽拈匙把箸。一切時中所作所為。又何假人撥而后轉。乃至云門糊餅趙州柏樹德山棒臨濟喝。又何假人撥而后應。自是你諸人不悟后錯會。又干他糊餅柏樹棒喝甚么事？豈不見六祖大師云：‘汝當一念自知非。自已靈光當顯現(xiàn)。’”
上堂。舉：“云門大師云：‘盡大地是個解脫門。枉作佛法會卻。何不見山是山見水是水？’”師云：“大小云門。錯下名言好與三十棒。如今既不喚作山。不喚作水。又喚作什么？若有明眼衲僧辨得出。三十棒卻還泐潭。若辨不出。三十棒分付庠梨。”喝一喝下座。
上堂。舉：“祖師云：‘正說知見時。知見即是心。當心即知見。知見即如今。’”師云：“若道是教外別傳。又說道即如今。況此一心知見。為復是諸人即今一心知見。為復是諸佛知見。若道是諸人即今一心知見。有底又不肯。說心說性。若道是諸佛知見。又有何差別。試為泐潭定當看。若定當不出。虛消信施?！?br>上堂：“今朝十一月。節(jié)候又嚴寒。倏忽光陰過。死生君自看。是日已過命亦隨減。如少水魚斯有何樂。須知人人赤肉團上有一物。能隨萬事變。不逐四時凋。且道是什么？”喝一喝下座。
上堂。舉：“僧問云門：‘如何是學人自已？’門云：“游山玩水?！睅熢疲骸扒业涝崎T答這僧，不答這僧。莫謗云門好。若道不答這僧。什么處是不答處。眾中多是師承學解。承言者喪?？v不在文字語言上。又打在無事里。所謂滯句者迷。若識得云門大師。即識得自已?？梢姟灰娨环慈鐏?。方得名為觀自在。’”
上堂：“祖師西來教外別傳。所謂如牛駕車。車若不行。打車即是。打牛即是。大眾。人各有一頭水牯牛。駕個車子。即是毛色有異。心相不同。有赤者白。者青者黃者黑者。如今莫待下痛鞭。各自拽個車子。歸堂吃茶去?！毕伦Ｔ┤丈咸脝栐挳?，師云：“一問一答皆是當人各各神通光明清凈妙心。一一従自已運將出來擴赫現(xiàn)前。自是眾生迷情。不覺不知改旦新元。伏惟知事首座大眾尊候萬福?！绷季迷疲骸白蛉战癯虏煌?。人人依舊主人翁。雖然平等添新歲。夢覺云來總是空。是空卻不空。二十空門元不著。一性如來體共同?！焙纫缓?，下座。
供養(yǎng)羅漢上堂：“三界唯心萬法唯識。未有一法不従心之所生。心若滅也一切法滅。所以過去心不可得。未來心不可得?，F(xiàn)在心不可得。三際既不有。一心何所生。大眾。但盡浮想。盡證阿羅漢。浮想不盡?？倢倭骼松?。”喝一喝下座。
上堂：“古人云：‘仁者見之謂之仁。智者見之謂之智。’云門云：‘一切智通無障礙?！蹦槠鹕茸釉疲骸搬屽壤献觼硪病！庇帜槠鹕茸釉疲骸柏锰先臁Ｖ坩尡强?。東海鯉魚打一棒。雨似盆傾。好一切智智清凈。無二無二分。無別無斷故。佛手開驢腳步。東西生緣別處?！焙纫缓认伦?。
上堂：“今日供養(yǎng)羅漢。夜來四方高人。諷誦《妙法蓮華經(jīng)安樂行品》一遍。大眾。作么生是安樂行？擬心早不安樂了也?！蹦撕纫缓仍疲骸柏M不是安樂行？如何是透法身。北斗里藏身。豈不是安樂行。如何是祖師西來意。庭前柏樹子。豈不是安樂行。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談，糊餅。豈不是安樂行。以至僧俗大眾，一一清凈光明住持。豈不是安樂行。乃至一佛二菩薩一一羅漢一一辟支佛。無不清凈實相住持。所謂安樂行也。大眾。唯有髻中寶珠。不妄與之。雖然不與。亦人人具足。十二時中光明擴赫，阿誰欠少。還會么？歸堂吃茶去?！焙纫缓认伦?。
上堂：“衲僧門下有賓有主。有時賓也。和其光同其塵。四五百條花柳巷。二三千處管弦樓。有時主也。奪賊馬殺乎賊。披毛戴角入躔來。優(yōu)缽羅花火里開。大眾。只如賓主未分時如何？今朝三月十五?！?br>章江長老來上堂。舉：“僧問云門：‘如何是諸佛出身處？’門云：‘東山水上行?！钐都床蝗?。若有人問：‘如何是諸佛出身處？’但向伊道：‘遠離洪井深入寶山?！蟊娗业朗峭莿e？忽有個衲僧出來云：‘這里是什么所在，說同說別？’也難得。須是實到這田地始得。若未到。且不得草草。”
上堂。舉：“僧問云門：‘如何是學人自已？’門云：“游山玩水?！穸嘧髯砸褧?。承言者喪。既不作自已會。又作么生會。滯句者迷。德山入門便棒?！逼渖當M議。山云：“不得作棒會。既不作棒會。又作么生會？臨濟一喝不作喝用。既是一喝。何故不作一喝用。宗旨如何？其宗旨者。諸佛諸祖教外別傳。不屬文字言句。其文字言句是心外戲論之法。既不屬戲論。直須自悟。若自悟也。事同一家。茍不然者。彼我途轍?！焙纫缓认伦?br>上堂：“今朝四月二十五。栽秧漸漸遍南畝。半饑半飽淡飯羹。泥里雨里可憐許。唯有高僧總不知。各自歸堂吃茶去。”上堂：“衲僧門下有春有冬有秋有夏。有陰有陽有晝有夜。天地葢載日月運行。成就四時長養(yǎng)萬物。善知識者觀機設教。應病與藥成就眾生。種種方便亦復如是。然則無智人前莫說。打你頭破額裂?！?br>上堂：“釋迦老子道。一切眾生生死相續(xù)。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凈明體。用諸妄想。此想不真故有輪轉。大眾。要得生死不相續(xù)妄想心滅。但直下識取自已常住真心性凈明體。則自然生死不相關。共生慶快。所謂一得永得。若信不及不聽受。則沉在業(yè)識無明海。”喝一喝下座。
供養(yǎng)羅漢上堂：“大眾。一切法即諸佛法。一切心即諸佛心。一切語即諸佛語。一切道即羅漢道。法也心也。語也道也。且道是一也是二也。是同別也。二由一有。一亦莫守。一心不生。萬法無咎?！?br>上堂：“二月復三月。一一應時節(jié)。柳絲弄春風。梨花白如雪。門門法界門。法法離言說?！彬嚹橹粽仍疲骸坝粎⑻帯Ｕ阮^諸佛剎?！蹦藬S下云：“不妨拋來擲去?？傇谥T人眼睛里。”
上堂：“今朝三月初五。普天之下好雨。非但百姓歌謠。老僧不勝手舞。何也。豈不見。干闥婆王奏樂。迦葉起舞。直得須彌岌正海水騰波?！彬嚹橹粽仍疲骸按蟊?。一波才動眾波隨。萬法皆従一法歸。衲子大家同會取。七顛八倒總光輝?！睌S下拄杖下座。上堂：“今朝又是三月半。離念身心登彼岸。泯其所以歸自然。兩個五百作一貫?！焙纫缓认伦?。
上堂舉：“世尊問波斯匿王曰：‘汝以何相觀佛？’王曰：‘觀身實相。觀佛亦然。觀佛實相。觀法亦然。法界眾生界。根根塵塵。一切清凈。’大眾。欲識如來大寂滅。汝但盡攀緣?！焙纫缓认伦?。
閉馬祖塔上堂：“祖宗門下總有關捩子。應機接物。有開有閉。茍開而不能閉。喪家失計。閉而不能開。誰辨往來?；蜷_而能閉也。不妨游戲。閉而能開也。重重善財?；虿婚_不閉時又作么生？大眾。僧堂里隨例軟餅饣念頭。橫咬豎咬?！焙纫缓认伦?。
上堂：“心生種法生。心滅種種法滅。喚作什么作釋迦老子。”驀拈起拄杖云：“假名三十二，八十也空聲。一切人間總強名。”卓拄杖下座。
上堂云：“又心得自在。盛熱復清涼。衲僧如薦得。珍重法中王?！焙纫缓认伦?。上堂：“佛言：‘舍家出家難。學道見性難?！獊砩峒页黾译y。學道見性復難。如今學道者。如恒河沙。見性者未有一二。佛又言?！猿蔁o上道。’永嘉云：‘自性天真佛?！崎T云：‘如今諸方多是說心說性。教里少哩?！睅熢疲骸霸崎T又不許說心說性。佛言性成無上道。且道佛說底是。云門說底是。大眾。差之毫厘謬以千里。”
上堂：“知事首座大眾。出入相拋歸來依舊南山對北山。忙者自忙閑自閑。閑忙彼此不相關。依舊水云間?！鄙咸?。舉：“僧問云門：‘如何是佛法大意？’門云：‘春來草自青?！稚畣柺咨剑骸绾问欠鸱ù笠猓俊皆疲骸醭桥先晁畺|流?！鲇腥藛栥钐?。如何是佛法大意？向伊道：‘久雨不晴?！巳D語。有一轉語?？梢宰髦T佛如來之法藥。治一切眾生病。有一轉語?？梢宰髦T祖之秘關。菩薩直截之要道。有一轉語?？梢宰黢纳饷摯蟮缊?。是禪者放身命處。大眾。若擇得出。如久客歸家。若擇不出。若行人失路?！焙纫缓认伦?br>上堂：“諸佛如來說。一切眾生身中有三大。何者為三。體大相大用大。又古德云：‘十方無壁落。四面亦無門。露裸裸赤灑灑沒可把?！葲]可把。喚什么作三大。莫有人擇得出么？若擇得出。不妨好手。若擇不出。眾生日用而不知?！焙纫缓认伦?br>上堂：“大眾。好雨點點不落別處。且道落在什么處？莫是落在法堂前么？莫是落在田野中么？莫是落在山林間？若是通達底人。神通妙用無可不可。有一般人。更不求妙悟。但作平常一路實頭見解。又喚做不走作人。此之見解。未出常流。若妙悟明眼底人。他一一知來處。一一知落處。更不顢頇。大眾且道落在什么處？久參先德一舉便了。后進初機更宜子細。”
因雪上堂：“舉龐居士辭藥山因緣，師云：“全禪客。當斷不斷返遭其亂。且道全禪客當時合下得什么語。免被龐公折挫。如今莫有扶持佛事者么？出來開發(fā)大眾眼目。亦表自已參學身心。如無。老僧為你說破。今日臘月初十。山門街坊丐者入寮打迭。忽有人問諸丐者。已在寮中時又作么生？”良久乃喝云：“相逢不下馬。各自有前程?！?br>上堂：“今朝又是三月一。大道何曾有得失。桃花處處靈云心。卻笑玄沙弄不出。只這弄不出。罕遇知音。”
上堂：“今朝七月秋初一。時節(jié)循環(huán)夏又畢。衲僧活計拄杖頭。去兮住兮無固必。去住自由。且道祖意是同是別。只如古人云雞寒上樹鴨寒下水。意旨如何？”喝一喝下座。
上堂：“云門云：‘久雨不晴衷。’大眾且道云門一衷。與德山棒臨濟喝。是同是別。若道別。祖宗門下豈有兩般。若道同。爭柰德山臨濟云門家風有異。衲僧到這里如何剖判。若剖判得出?？芍^無邊剎境。自他不隔于毫端。十世古今。始終不離于一衷。今朝三月二十五。各自歸堂吃茶去?！鄙咸?。舉：“印宗法師問盧行者云：‘仁者在黃梅。有何言教旨趣傳授？’盧曰：‘彼指授者。唯論見性作佛。不說禪定解脫無念無為?！谠疲骸喂什徽f禪定解脫無念無為？’盧曰：‘況是二法。不是佛法不二之法。’宗云：‘如何是不二之法？’盧曰：‘如仁者講《涅槃經(jīng)》。明見佛性。是名佛法不二之法?！睅熢疲骸氨藭r小巧禪道。早是中半了也。如今叢林多是唯論禪定解脫無念無為。且道六祖底是。如今底是。分即是。不分即是。若分去。有違有順。有是有非。若不分。又不辨邪正。埋沒我宗乘。譬如世間道路有直有迂有險有善。其行路者可行即行可止即止。大眾。還識泐潭老僧么？”良久云：“將此深心奉塵剎。是則名為報佛恩?！焙纫缓认伦?。
師首座時在仰山。結夏小參云：“莫有真師子兒。試出來對眾哮吼看。”時有僧出禮拜。師云：“不知是不是。是即也大奇?！鄙畣枺骸扮娐暡艅哟蟊娫普?。禁足已臨如何指示？”師云：“大家在這里?！边M云：“莫便是和尚為人處也無？”師云：“多是向言句中轉卻。
僧問：“承古有言。眾生日用而不知。未審不知個什么？”師云：“道?！边M云：“忽然知后如何？”師云：“十萬八千?！鄙崞鹱咴疲骸盃庤驼邆€何?！睅煴愫?。僧云：“好一喝未有斷在。”師云：“吃棒且待別時?！睆驮疲骸案袉栐捳呙?？”良久云：“洎合放過?！蹦撕取团e拂子云：“耶耶盡十方世界。若凡若圣。若僧若俗。若草若木。盡向拂子下成佛作祖。無前無后。一時解脫。還有不解脫者么？設有，命若懸絲。”又撫掌云：“知音者少。所以此個事。論實不論虛。參須實參。悟須實悟。若纖毫不盡?？偮淠Ы?。豈不見古人道。平地上死人無數(shù)。過得荊棘林。是好手。
“如今人多是得個身心寂滅前后際斷一念萬年去。休去歇去。似古廟里香爐去。冷湫湫地去。便為究竟。殊不知。卻被此勝妙境界障蔽自已正知見。不能現(xiàn)前。神通光明不得發(fā)露?；蛴謭?zhí)個一切平常心是道。以為極則。天是天地是地。山是山水是水。僧是僧俗是俗。大盡三十日。小盡二十九。此依草附木。不知不覺一向迷將去。忽然問他。我手何似佛手。便道。是和尚手。我腳何似驢腳。便道。是和尚腳。人人盡有生緣處。那個是上座生緣處。便道。某是某州人。是何言歟。且莫錯會好。凡百施為須要平常一路子。以為穩(wěn)當。定將去合將去。更不敢別移一步。怕墮坑落塹長時。一似雙盲底人行路。一條拄杖子。寸步拋不得。緊把著憑將去。步步依倚。一日若道眼豁開。頓覺前非。拋卻杖子。撒開兩手。十方蕩蕩七縱八橫。東西南北無可不可。豈可一向倚他門戶傍他行腳。有甚快活。自已畢竟如何？
“不見云門大師道。而今天下老和尚。多是師承學解。路布葛藤。印板上打來。模子里脫出。當人若是明去。何不一切臨時。又不見臨濟大師云：我者里是活祖師西來意。把來便用。立處皆真。他不說古又如何今又如何，者語得那語不得。那里是虛。者里是實。你與我拈出絲毫許實底道理來看。此葢當人眼不開。自無見處。一向承虛接響。百般忌諱。自纏自縛。直饒與么說。當下忽然見得。倜儻分明去。也是棺木里瞪眼。如今還有無師智自然智不與萬法為侶者。擴赫底丈夫漢?！\\々。千變萬化。見我恁么胡言漢語。便好近前驀口摑拽下椅子。擲向三門外。喝散大眾。豈不快哉。還有么？”良久云：“若無。且看老僧騎案山。跳入你諸人眼睛里。七顛八倒。呵佛罵祖去也。”喝一喝下座。師到崇勝。眾請小參，僧問：“未明心地印。難過趙州關。如何是趙州關？”師云：“過。”進云：“莫便是和尚為人處也無？”師云：“你作么生會?！鄙饕粓A相，師云：“且喜勿交涉。”進云：“也不得壓良為賤。”師便喝?！睆驮疲骸案袉栐捳呙?？”良久無人出。師云：“不因一事。不長一智。說事亦不妨。說理亦無礙。為報學道人。莫作理事會。阿呵呵。欲求長須入水。是非中聲色里。放一倒扶一起。是何宗。沖沖哩?！彬嚹橹粽犬嬕划嬙疲骸斑m來許多葛藤。向甚么處去也？”復舉拄杖云：“拄杖子變作觀世音菩薩。以甘露水灌入你諸人頂門里。還有眼開心悟神清氣爽底么？”乃喝云：“莫妄想?；盥渎?。須彌山把便撲。”擲下拄杖云：“耶耶。三十三天不知不覺。帝釋居善法堂。為諸天說法。勸喻云：‘汝等諸仙。盡是閻浮提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。不殺不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不食肉。布施持戒廣作善業(yè)。來生此間。受種種勝妙快樂。汝等諸仙。不得一向迷于妙樂。須知無常念念不停念念遷謝速疾速疾。便是到來相將墜墮。汝等當求不來不去不生不滅究竟解脫清凈涅槃之樂。”師乃噓噓：“今日為眾竭力。禍出私門。笑破衲僧口。然雖如是。也不得草草?！蹦藫嵯ハ伦?br>師到九峰山。眾請小參，僧問：“古人道。前三三后三三。前三三即不問，如何是后三三？”師云：“的?！边M云：“恁么則進前三步也?！睅熢疲骸瓣P。”進云：“大眾證明真善知識?！睅熢疲骸岸抛纳！睆褪敬蟊姡骸按耸氯羧?。也便須荒卻院散卻眾。拳倒須彌山。踏翻四大海。三世諸佛諸代祖師。天下老和尚十二分教。填其溝塞其壑。雖然如此。盡法無民。且向世諦流布建化門中即不可。”乃拈拂子云：“三世諸佛諸代祖師。天下老和尚十二分教?？傇诜髯宇^上分開也。懷州牛吃禾。益州馬腹脹。天下覓醫(yī)人。灸豬左膊上?！币苑髯幼筮吳迷疲骸疤摓楣捻殢涀鏖场！彼旌仍疲骸包d黡鬧市里識取天子。將錯就錯。”以拂子右邊敲云：“大地作床。長天為幕。蹶倒打睡。百草頭上。薦取祖師。病鳥棲蘆。噫，九年空面壁，撫掌不回頭。笑煞傍觀。如今莫有傍觀底么？”良久乃喝云：“洎合停囚長智?！庇峙e拂子云：“穿卻你鼻孔。卻向腳跟下走出。東西南北土曠人稀。天上天下唯我獨尊。阿喇喇?！彼鞌S下拂子云：“是什么？”下座。師到大愚。眾請小參？”師云：“二三月來天氣和暖。萬物生長百鳥和鳴。桃花紅李花白。到處園林翠連野色。誰家年少賞勝踏青。唯有古寺老僧。坐對庭柏?！彼煲苑髯忧枚U床云：“敲枷打鎖出釘拔楔。大有癡頑怕吞熱鐵。偌俸上味候伊時節(jié)。趙州石橋循途守轍。百丈野狐為君一決。狐疑凈盡眼光電掣。南北東西有誰辨別。還有辨別底么？試出來撫掌呵呵大笑。打個筋斗供養(yǎng)大眾。一者慶快平生。二與天下人作標鄄。有么有么？敗為情生智隔想變體殊。我者里不免拆東籬補西壁去也?！币苑髯赢嬙疲骸笆绞澜绨匐s碎。何處更有山河大地耶?？纯?。四大海水在諸人面前滔滔地。氣象萬端魚龍變化。還見么？見則不無。忽然有個巡海夜叉出來道。禪和子。如何是脫生死底句。向他道什么即得。若不向他道。被他一吉中棒打殺。臠魚鱉吃。當此之際。以何為身。以何為心。以何為人。以何為我。以何為佛。以何為祖。以何為禪。以何為道。會么？”良久云：“五更侵早起。更有夜行人。”乃以拂子擊禪床下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