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回　海潮法遣壓神牌　孫臏計破混元陣

話說海潮圣人，念動真言，把手往空中一指，來了一位尊神，乃是太歲爺楊任。在云端上打躬道：“喚吾神有何法旨？”海潮道：“無事不敢冒犯尊神，今有壓神牌一面，仗尊神法力，托出家人的法寶，托到燕營之中，打死孫臏，不許放脫，違者聽貶。”太歲爺應聲：“遵旨?！卑褖荷衽平釉谑种?，一陣旋風起在空中，往燕營而走。這壓神牌，能打得三十三天尊神，不論仙凡之體，遇著此牌，只壓得粉碎。
我且不言海潮祭寶，且說孫臏在營，正與六位旗牌設宴慶功，直飲到三更，只見烏云四起，一天星斗無光。孫臏道：“怎么霎時間天大變了？”眾人道：“想必是要下雨了?！睂O臏忙下帳，仰首一看，只嚇得目定口呆，眼望秦營嘆息道：“好狠的無當老祖，我與你有什么深仇，竟下此毒手。我有道理?！彼鞆蜕蠋?。眾人接著問道：“王爺，可是要下雨么？”孫臏道：“不是，你們今晚休散，且在我營中安歇一宵，促膝談談?！北娢黄炫拼笙?，復又飲酒。孫臏殷勤相勸，把六位旗牌灌得大醉，不省人事，靠椅而睡，孫臏喚聲孫燕：“你快出營去，著人抬塊大門板進來?！睂O燕領令，忙出帳叫人把門板抬進中軍大帳。孫臏吩咐放在房中，用椅架起。叫孫燕幫著，把六人扶身，抬一位上去，門板當中放著。復抬一位，在前頭放著。又將四人左放兩個，右放兩個，然后將門板下打掃干凈，鋪下祭氈，孫臏在底下，仰面朝天而臥，將杏黃旗鋪在身上，兩口寶劍，放在左右，沉香拐放在足上。又命孫燕在他足下橫臥，孫燕不敢不尊，在孫臏足下位睡了。便問道：“三叔，今晚何故如此睡法？”孫臏在底下道：“你有所不知，今夜四更，海潮祭壓神牌，前來打我，故設此法躲藏。你在我腳下，不許妄動?！痹捳f之間，天已交四更，六位俱呼呼睡著，惟有孫燕不敢就睡，在門板下翻來覆去。忽聽得一聲響亮，嚇得渾身是汗，遍體生津，知道壓神牌來了。便緊閉雙目，守在孫臏的腳下，一動也不動。
那太歲爺請出壓神牌，欲進燕營，在青帳頂上連展轉旋旋，那牌反往上起。太歲爺見牌旋了幾旋，不能下去，也只道孫臏不在帳中，就閃神目觀看。這太歲爺?shù)难劬?，生得古怪。當初在紂王時，諫阻起造鹿臺，被紂王剜去二目，遇著道德真君，救度上山，得兩粒金丹，放在眼眶，就長出兩只手來，當中長出兩只眼。上能看三十三天，下能看十八層地獄。今目見壓神牌不肯下去，忙用慧眼往下一看，見孫臏仰臥在地下，上盤著五爪金龍，頭前一匹斑豹，左手邊二只猛虎，右手邊有二只飛熊，腳下又是一條金龍盤著。祥光萬道，瑞氣千條，眼見把一個大帳圍住，壓神牌如何落得下去。太歲爺看得明白，不敢下手，只在空中等候有空兒行事。只聽得云層響亮越發(fā)利害。自古道云從龍，風從虎。那七位爺?shù)脑纬霈F(xiàn)，把青紗大帳沖塌了一半，兩條龍一匹豹，四只虎，齊飛起撲壓神牌柬。太歲爺見不能下手，急托定壓神牌回混元陣中，到天門臺繳了法旨。將金龍護體，虎豹護身，不能損他的話就訴了一遍。老祖無奈，收回法寶，太歲爺駕云而去，歸了本位。海潮圣人恨恨不已。
且說孫臏在門板底下，直躲到天明，方出來叫醒孫燕。只見他六人，還是沉沉大睡。孫臏道：“我今天大難已過，還不遣將破陣，搭救毛遂，等待何時?！狈愿览薰木蹖?，就把六位英雄驚醒，你看我，我看你，大眾發(fā)笑。只見展得勝等七家門徒，俱已披掛上帳。六位英推連忙起身，回至自己營中，也不及梳洗，把孫臏昨日所賜的盔甲忙披掛起來，來至大帳。孫臏也就升了大帳，尊一聲：“眾位將軍，海潮老祖擺的混元陣，外按三臺，內藏一元，有變化無窮之妙，鬼神不測之機。中有風雷水火，天兵天將，不但凡人難破，就是仙佛之體，也不敢進此陣。眾將俱是命世之才，上應天時，福大難滅，方可進得此陣。故此今日出家人遣將，不論文武本領，只要有福之人?！苯幸宦暎骸傲使寐犃睢Ｗ怨艣_鋒破陣，必有先鋒，廉皇姑曾在名山學藝，法術不淺，可為破陣先行。接我杏黃旗，打干地進去，把陣中的水火風雷刀槍砂石點破，以便眾將進陣。先破天門，后破地戶，退神遣將，來往接應，都由你執(zhí)掌了，須要小心?！绷阌⒚恿诵狱S旗，下帳準備去了。孫臏又喚劉邦道：“你遵我的軍令，跟隨廉秀英打干地進陣去，正南上那座高臺，臺上有日精月華兩旗，你先拿劍砍倒，陣外就放出光來。臺上有海潮老祖把守，他不敢傷你，你任性所為，大破天門之后，速到第二座法臺，幫著樊噲同破地戶，算你頭功?！庇纸兄懿?，一人一騎，跟隨劉邦進陣，上天門臺，打破五雷鼓，將南斗、北斗、二十八宿各旗牌，盡行砍倒，同破天門，不可違誤。又喚樊噲道：“賢侄，你同曹參、夏侯嬰進陣，破正北上那座高臺，趕散了十殿閻君、牛頭馬面，到陰坑上殺散七十二名軍漢，把紙幡扯毀，到陰坑救出毛遂，算你大破地戶之功?！庇置骸皩O燕，你與蕭何同去，他雖不知武藝，只是他后福不小，也不要他沖鋒打仗，只要你帶著他走，率領六百四十八名壯健軍士，到陣內居中那座高臺之下，六名秦將你可奮勇獨戰(zhàn)，自有人來接應你。你殺退秦將，便上高臺，雖不能拿住始皇，卻也教他君臣喪膽，大破人城，算你之功?！庇趾敖庑?、魏虎、宋龍、吳信、吳光五個門徒，各領兵五百，按五行披掛，用五色旗幡，取克治之理。他陣外有五座營盤，各依方位，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象，你等穿紅者攻他的西門，穿黑者攻他的南門，穿青者攻他的中營，穿黃者攻他的北門，穿白者攻他的東門，須要奮力沖殺，不得違令。又喚蒯文通道：“你可執(zhí)掌營盤，催督三軍，擂鼓助威?！闭{遣已畢，架著雙拐，親自出營觀戰(zhàn)。這且不講。
且說眾將，領了將令，齊心同去打陣。也不放炮吶喊，直撲西營而來。正是：
人如猛虎離山峽，
馬似蛟龍出營來。
廉秀英一馬當先，那秦營軍校急飛報與王翦說：“燕營來了無數(shù)的雄兵。當先一員女將，前來破陣，乞令定奪?！蓖豸迓勓?，就知道是廉秀英，心中大怒，吩咐眾將：“隨我出陣，須要小心?！币宦暸陧?，殿西侯催馬出營，迎戰(zhàn)廉秀莢。仇人相見，分外眼紅。也不喊陣，就戰(zhàn)在一處。有數(shù)十回合，孫燕等圍將上來。王翦一見，拖槍大敗而走。眾將在后趕來，闖進了混元陣中，忽然不見了王翦，只見里頭黑暗沉沉，不分南北。劉邦道：“好利害，怎么是好？”樊噲道：“那座山也是利害?！倍苏撜f，只聽得一聲雷響，四面沙石、刀槍劍戟，隨風而來。樊噲道：“不好了，奇呀，這里頭又有水，又有火，有雷，有風，又有兵器、沙石漫天打來，就是走也走不脫了?！眲畹溃骸澳峡ね跞绱舜次覀儯袢战形业却蜿?，雖無人與我助手，就是死在陣中也是盡心?！闭诤詠y語，皇姑一馬當先，早將杏黃旗展開，往四面八方連展三展，一聲響，風息沙止，火滅煙消，眾人見了驚道：“妖人弄術的風雷水火，往那里去了？”秀英說道：“你們可見么，這就是三座法臺，顯露出來了。正南上是天門臺，那邊是地戶臺，中間的是人城臺?！眲畹溃骸拔沂菗屘扉T臺的?！狈畤埖溃骸拔沂菗尩貞襞_的?！睂O燕道：“我是搶人城臺的?！比齻€人各上馬飛去了?；ㄩ_兩朵，備表一枝。且說廉秀英，一馬當先飛奔天門臺而來。又有普天星相，五斗三才，二十八宿普天諸神攔住去路。廉秀英把杏黃旗一指道：“諸神還不退位，等待何時?！北娚裢笥乙婚_，劉邦的馬就來至臺前。廉秀英急忙撥轉馬頭，往地戶臺去了。
且說海潮圣人在法臺上，聽得陣內發(fā)喊，知是有人來打陣。把令牌一舉，眾神動了起來，都是身高丈六，赤發(fā)獠牙，奇形惡相，威猛無比。劉，周二人大驚，劉邦道：”這些人來得利害，怎么上得法臺去。且待廉皇姑來才好上去呢?！敝懿溃骸安恢杏?，左右是死，以報知遇之恩。今日若破得天門臺，功勞不小，天下?lián)P名，就死也流芳百世?！眲畹溃骸坝欣?，況南郡王有言在先，說臺上有個海潮老祖，他不敢傷害我，任我所為，大破天門臺。休要管他，我二人且殺去。”喊一聲，將馬連打三鞭，那馬只往后去，不敢上臺。劉邦道：“不中用的東西，他害怕不去，我們不要他踩?！倍讼铝苏黢x，劉邦串一串長槍，周勃掄動了大刀，一齊步行，搶上臺來。海潮老祖振動五雷，只見提槍仗劍的，紛紛從空而下，圍裹上來。劉邦進退兩難，只急的滿身是汗。大叫一聲，天門遂開，現(xiàn)出一條五爪金龍，起在空中。周勃的原形也現(xiàn)出來了。只見一條金龍，一匹飛熊，在空中亂舞。眾天神一見，知是紫微大帝臨陣，不敢動手，諸神退位。劉邦一見大喜道：“那些眾神懼怕我等，退下去了，快些上臺?！毕劝讶赵缕煊脛车梗懿矊⑽謇坠拇蚱?，趕散軍士，把二十八宿諸神旗幡盡行砍倒。海潮圣人一見眾神退位，點頭嗟嘆，暗想：“生獲二人，易如反掌，只是他乃二十四帝之魁，四百年江山之主，我出家人難以害他?？上[下此陣，只望治死孫臏，誰知反損了幾萬人馬。也是天數(shù)，枉費了一番心神?！毕肓艘幌?，心中不免氣惱。二人搶到面前，大聲吆喝：“妖道休走?！敝懿训角薪εe大刀望海潮砍來。海潮圣人用劍一指道：“休得無禮?！边@一句話，周勃的手就不能伸了。只喝道：“好妖道，這是什么法術。罷了，罷了，我的刀不下來了?！眲畲笈?，搶步上來，對老祖刺一搶來。老祖用劍架起道：“劉邦，不是貧道無能擒你，因你福命大，貧道不肯逆天行事，讓你成功，我也不害你，出家人去也?！眲畹溃骸罢l要你讓?！庇质且粯尨虂?。老祖一道金光，升空而去。劉邦吃了一驚道：“怎么一陣金光，連人都不見了，果然古怪?！被厥卓匆娭懿?，仍是不動，在那里怪叫：“劉大哥，你來救我一救。”劉邦道：“我不會法術，等我去尋廉秀英，叫他救你?！敝懿溃骸笆共坏茫闳チ?，這個道人又來，可不是死也。”劉邦無奈道：“待我推推你。”上前一推，真命天子有百靈助佑，把周勃推了一推，起來就能動了。心中大喜，舉起大刀一砍，把臺砍得四邊碎煙，一齊跳下臺來，飛奔地戶臺，我且不題。
卻說樊噲與夏侯嬰、曹參三人，殺到地戶臺下，樊噲性如烈火，一馬殺到坑邊來。一聲喝叱，大叫：“毛遂在那里？我們來救你了。”只喝一聲，如半空打了個焦雷，振滿營中，就把七十二個打紙幡的軍士，嚇得丟下旗幡跑掉了。樊噲與夏侯嬰二人來到坑邊，只見牛頭馬面、焦面鬼王、無常勾死、五百陰兵圍上來了。樊噲笑道：“真真白日見鬼了?！本痛唏R運動手中畫戟，曹參、夏侯嬰舞動手中大刀，到處趕來，趕散了又來，非止一次。廉秀莢搶至跟前，把杏黃旗一指，那些鬼魂無影無蹤，顯露出一個陰坑來，有一丈八尺深。樊噲低頭一看，見坑內黑洞洞的，看不見什么，便道：“那里有毛遂在內？”秀英道：“陰氣未散，待我去破他。”把杏黃旗往坑里一指，陰氣全消，透出光明來了。只見毛遂在那牛脖子旁邊打盹的樣子。樊噲道：“毛遂，我來救你了?！蹦敲煸诳又新犚?，睜眼一看，說道：“好了，好了，見天日了?！毖鲱^看看坑沿上有三位將軍，一員女將，認得是廉秀英。便叫道：“皇姑快些救我。”秀英道：“仙長出來，我等破了陣了?！?br>毛遂滿心歡喜，忙縱金光就起將出來。只聽得一聲響，把個毛金眼又倒跌坑去。廉秀英一見，心中大怒道：“必有人在臺上弄法，快上法臺捉拿?！狈畤埖嚷勓裕Υ唏R上臺。只見兩邊排列無數(shù)陰兵，就大喊一聲，趕開鬼卒，奔上法臺，直取銀蓮子，兩人在臺上動手，廉秀英就叫：“毛真人快上來罷?！泵斓溃骸吧喜粊淼?，上頭有人打我，不能駕云?！毙阌⒌溃骸安环?，有樊噲等將軍在臺上，妖道那里有空來打你?！泵斓溃骸叭绱苏f來，你閃開等我出去?！泵煲豢v金光，騰空而起，到坑沿上立住了。說道：“勾了，勾了，得活命了，那牛怎樣上得來？”皇姑道：“不妨?！鄙焓秩⌒狱S旗，在坑里頭拂了拂，那牛猛叫一聲，四足騰空而起，也就出了地穴。毛遂問道：“貴人，是誰破陣的？”皇姑道：“是樊噲、劉邦等。”毛遂道：“如今在臺上大戰(zhàn)，我也上去助他一助，以報陰坑治我之仇。”秀英道：“真人，你別去罷。你幾日沒吃飯，怎么還有氣力和人廝殺。”毛遂道：“不妨?！泵︸{牛上臺，舞動寶劍，助樊噲等共戰(zhàn)銀蓮子，那秀英也拍馬上來幫助。銀蓮子見毛遂已出了陰坑，忙在懷中取出定海珠，來打毛遂。秀英一見，把馬一拍，上前用杏黃旗一指，把寶珠指回。銀蓮子忙收了寶珠，跳下臺去。他不知天門臺已破，想直奔到那里，有海潮圣人相助。也是他大數(shù)到了，剛遇劉、周二人破了天門臺，卻來地戶臺相助。就與銀蓮子迎面。劉邦手起一槍，正中梅花鹿，銀蓮子翻身下地，被一槍結果了性命。樊噲等在后看見，心中大喜。大叫：“劉哥，你立功了嗎？”劉邦道：“我二人已破了天門臺了。”樊噲道：“我已開了地戶了?！绷阌⒌溃骸傲形豢呻S我來，同到人城，擒拿秦始皇，立功不小?！北娙寺犃?，一個個耀武揚威，舞動兵刀，竟往中央人城而來。
且說混元陣，原是一元三才，內藏八卦，風雷水火，無窮變化。只因有了一個劉邦，真命之主福大，天神也不敢加害，鬼卒也不敢近身。海潮圣人縱然有無窮奧妙，萬千之法，法寶也不敢施展，傷害于他。若說此陣，不是劉邦福大，就難破了。勿論什么神仙，也難出無當之手。閑話少敘，且說孫燕領了蕭何等一干眾將，齊齊催馬，竟奔人城臺來。遠遠看見臺底下，有六員秦將，各執(zhí)鋤頭，鋤平土堆。臺上黃羅帳，居中是始皇，左有甘羅，右有蒙恬與無數(shù)人馬，并無旗幡號劍刀槍。小豪杰心中大喜道：“這幾個秦將，就是幾只猛虎，我也不怕了，要拿秦皇，只在此刻！”喝叱一聲，往內就闖。
單言秦將，用鋤頭去平了土，見燕將殺至臺前，不敢遲緩，將海潮圣人的靈符燒化，頃刻間一聲霹靂，只振得地動山搖，顯露出埋伏來了。四面八方，齊涌上來。帶著飛沙走石，烈火騰騰，煙霧滾滾，外面變了一般大水，把孫燕困在中間。孫燕等此時方知道此陣如此利害：“怪不得南郡王不來打陣，我們往那里出去好呢？”孫燕道：“往正東生門出去罷?！笔捄蔚溃骸安恢杏茫憧礀|方上，大雷大電，必有妖人在那里。我想王爺曾吩咐說，只趕殺六將，上臺擒拿秦始皇，自然破陣，如今不如奔上中央去罷?！睂O燕點頭道：“有理?！北阋积R拍馬，搶上臺來。始皇看見，便將靈符燒了，只聽一響，半空中下來了無數(shù)天兵天將，乘龍跨虎，各騎異獸，手拿兵器圍將上來。孫蕭二人看見，魂不附體，喊聲：“不好了，我命休矣?！卑杨^一低，就進開天門，齊現(xiàn)出本命來。一條黃龍，一匹班豹，飄著祥光，把滿陣上罩住，就不見了眾神。心中大悅，飛奔秦營而來。喊聲：“秦將休走?！蹦橇鶈T秦將，見孫燕來得勇猛，忙丟去鋤頭，各舉兵器，上前圍住廝殺大戰(zhàn)。
孫燕在陣中往來沖突，如猛虎一般，大戰(zhàn)秦將。廉秀英領著劉邦等，還有毛遂騎了青牛，一齊向人城臺而來。只見風沙滾滾，煙霧漫漫。秀英一馬便向正南，只見烈火騰騰，紅光奪路。眾將說：“好利害的火，怎么進得去?！泵斓溃骸安环粒@是海潮的魔法，不是真火。”秀英把杏黃旗連展三展，頃刻間就煙消火滅。眾將亂撒征駒，往內亂闖。秀英照前一般，用杏黃旗四面八方連展三展，把那人城臺攻破了。王翦在臺上看見大怒，上前奏道：“自從那日被秀英擒走，若非神人搭救，焉有今日。如今又破了人城臺，臣與他誓不兩立，再去出馬，決一死戰(zhàn)，乞吾主準行。”不知始皇可依從否？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