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旨問訊曾靜口供十三條 十、那些狂肆毀謗皇帝的謠言傳語到底從何而來？
作者：雍正皇帝【原文】
問曾靜：旨意問你，書內(nèi)云“生當(dāng)今日，遭逢今世，無志于當(dāng)世之利祿以自污”等語。曾靜果無志當(dāng)世，則宜早為高尚，何以應(yīng)試入學(xué)，身列青衿，及考居五等，然后憤懣窮居，肆為狂放？尚得云無志利祿乎？又書內(nèi)“與一二同志，閉門空山，養(yǎng)雞種瓜”等語。觀曾靜書內(nèi)，見聞甚多，援據(jù)甚廣，若閉門空山之中，蜚語訛言，何因入耳？是曾靜同志之人，必非一二數(shù)也。著據(jù)實供吐，若供出何人傳說，則曾靜是誤聽傳聞，罪尚可恕，不可以身犯大逆之罪，遂拼一死以含糊了事，甘為眾人容隱?；噬隙髦迹銚?jù)實供吐，你須將書內(nèi)所云若者得自何人，若者傳自何處，逐一據(jù)實供來。
曾靜供：彌天重犯書內(nèi)千錯萬錯，無一字著實者，總因錯聽謠言，誤解經(jīng)義，所以釀成大惡，到今日不可疏解。今圣德光潔，毫無瑕玷，而皇恩浩蕩，不可名言。以彌天重犯如是之大罪大犯，尚如是優(yōu)容寬待，另置幽閑清曠之地，且敕部給食賜衣，此誠千古未有奇典，堯舜所不到之殊恩。即此一事，彌天重犯粉身碎骨，亦不能仰酬皇恩于萬一。此時此際，若果曉得造言首犯，方欲寢食其皮肉，又豈敢容隱他人奸回，以負(fù)皇恩？所以當(dāng)日在長沙，大人審問再三，不敢說者，實為胸中不曉得個實在源頭上造言的人。而傳言的人，又實實是個忠厚守法，不惟不肯造言，并不肯亂言的人。且自計罪大咎深，自料必不能生，雖蒙大人屢宣皇上智慮神奇，聰明天縱，事事非常，法所得定，亦非常情所得擬。彌天重犯的死生，斷非事前所得決然。在彌天重犯當(dāng)身自計，萬難自信，可以僥幸于不死，與其臨死而又牽累他人，不如自家一死之安為稍愈。今感皇恩如此高厚，且奉旨意詢問，思量自家一死何足輕重，即死亦要說明白自家的心事。赤子冒觸父母，雖當(dāng)父母盛怒之下，亦要向前號泣，說個明白，況今日旨意煌煌，得許彌天重犯直吐其人乎。此在自家分上計合，該要供出人來。因思水流畢竟有源即流，或可以尋源，胸中記出有兩個偶爾傳言的人，一是安仁縣生員姓何名立忠，曾說他聽聞有個茶陵州人姓陳字帝錫，傳說朝中有人上議皇上多條，其大者如此如此。又永興縣十八都有個醫(yī)生，姓陳字象侯，也說他在一處人家行醫(yī)，聽得人說茶陵州有個堪輿姓陳字帝錫，口傳有個本章，諫議皇上如此不好，那上本的臣子姓岳名鐘琪。彌天重犯聽得二人之話符同，遂漸疑此為實事，其實源頭造言的人，不知就是那陳帝錫，抑陳帝錫上手還遞傳有人否。且陳帝錫彌天重犯從未會面，不知其人形貌何如，即帝錫兩字，也不知是此兩字否，問何立忠便知。聽聞比人會堪輿，前兩年在安仁縣起學(xué)官，何立忠是安仁縣的秀才，或者知得他的名字。其實今日仰惟皇上如天如地，何可毀謗。天經(jīng)云隔，何傷于天，反因云隔，而轉(zhuǎn)見天之高；地經(jīng)穿鑿，何損于地，反因穿鑿，而轉(zhuǎn)見地之厚。今皇上之行，如日月經(jīng)天，雖湖山萬里，莫不共見共聞。彌天重犯幸今亦如盲，得視復(fù)見天地日月了。
【譯文】
問曾靜：旨意問你，你在書信里有“生當(dāng)今日，遭逢今世，無忘于當(dāng)世之利祿以自污”等說法。曾靜如果在本朝沒有什么志向，就應(yīng)該早早為高尚之舉，為什么去應(yīng)試趕考，躋身于秀才的行列，等考試定第五等時，才產(chǎn)生不滿而閉門不出，言行放肆狂妄？這還能說是無志利祿”嗎？書信里又有“和一二個志同道合的人，閉門深山里，養(yǎng)雞種瓜”等說法?？丛o的書信里，見到聽到的很多，引用的事實很多，如果閉門空山中間，流言蜚語，為什么能進(jìn)入他耳中呢？所以和曾靜志同道合的人，一定不止一二人。令他從實招來。如果供出了什么人傳說的，那么才證明曾靜是誤聽人言，罪惡還可以原諒，不能因為犯了大逆不道的罪，于是就拼著一死來含含糊糊完事，甘心替眾人隱瞞罪過?；噬嫌兄迹钅銖膶嵳衼?，你必須將書信里所說的，這個從什么人那里聽到的，那個從什么地方傳來的，一條一條從實供來。
曾靜供：犯了彌天大罪的我書信中有千錯萬錯，沒有一個字是真的，都是由于錯聽了謠言，誤解了經(jīng)文大義，所以釀成了大錯，到現(xiàn)在不得已無法疏通開脫?，F(xiàn)在皇上仁德光明正大，沒有絲毫缺點，而且皇上的恩德浩蕩，不能用語言來表達(dá)。犯了彌天大罪的我罪行滔天，還能如此寬大優(yōu)待，單獨安置幽靜清曠的地方，而且責(zé)令刑部部衙門供給衣食，這真是千古罕見的例子，是堯、舜也做不到的特殊恩德。就這一件事，犯了彌天大罪的我即使粉身碎骨也難報答皇恩的萬分之一。此時此刻，如果知道造謠的作俑者，正想扒他的皮，吃他的肉，又哪敢隱瞞包庇奸人，辜負(fù)了深厚皇恩呢？所以當(dāng)時在長沙，欽差大人審問多次，我不敢說的原因，實際是心里不知道誰是確切造謠的人。
而流傳謠言的人，又實在是個忠厚老實，奉公守法，不僅不會造謠，又不肯亂說的人。而且自己考慮罪大惡極，自己心想一定不能活下去了。雖然承大人多次宣稱皇上智慧超人，聰明絕頂，做事不是平常事理所能限制的，也不是按平常情理所能想到的，犯了彌天大罪的我的生死，一定不是在事前能知道的，然而于自己考慮，萬難相信我能夠僥幸不死，與其在臨死時又連累別人，還不如自己一死比較安心?，F(xiàn)在我感激的是皇恩如此高厚，而且大人奉旨詢問，考慮到自己一死無足輕重，即使死也要表明清楚我的心事。兒子冒犯了父母，即使在父母盛怒之中，也要上前號哭說個明白。何況今日皇上旨意明亮清楚，允許犯了彌天大罪的我吐露出這些人。這從我自身本分上考慮，應(yīng)該要供出傳謠的人來。因為想到流水有源，從水流也可以尋找到源頭。心里想起有兩個流傳謠言的人。一個是安仁縣的秀才，姓何叫立忠。曾經(jīng)聽他說有個茶陵州的人，姓陳，字帝錫，傳說朝廷有個人上書議論皇帝很多缺點，其中重要的是如此如此。另一人是永興縣十八都叫陳象侯的醫(yī)生。也說他在一個人家看病時，聽人說茶陵有個風(fēng)水先生，名叫陳帝錫的人，口頭傳說有一個奏折，諫議皇上一些缺點，那上折子的大臣叫岳鐘琪。犯了彌天大罪的我聽這兩人的話相符，就漸漸懷疑這是個真事。其實最初造謠的人，不知道就是那個陳帝錫，還是陳帝錫上面還有人傳遞消息呢？況且陳帝錫和我從來沒有見過面，不知道這個人面貌怎樣，即使是帝錫”兩字，也不知是這兩個字不是，問一問何立忠就知道了。聽說這個人會看風(fēng)水，前兩年在安仁縣蓋學(xué)宮，何立忠是安仁縣的秀才，可能知道他的名字。其實現(xiàn)在看皇上如天如地，怎么能夠詆毀誹謗？上天被云彩隔住，對于天又有何損傷，相反因為云彩隔住而顯示天空的高遠(yuǎn)；大地被挖鑿，對于大地有什么損傷，反而因為挖鑿而顯出大地的深厚。現(xiàn)在皇上的圣行，像日月在天空運行，即使遠(yuǎn)隔萬里廣闊的江湖高山，也沒有不共同見到聽見的。犯了彌天大罪的我慶幸現(xiàn)在像盲人能看東西，能重新見到天地日月了。
問曾靜：旨意問你，書內(nèi)云“生當(dāng)今日，遭逢今世，無志于當(dāng)世之利祿以自污”等語。曾靜果無志當(dāng)世，則宜早為高尚，何以應(yīng)試入學(xué)，身列青衿，及考居五等，然后憤懣窮居，肆為狂放？尚得云無志利祿乎？又書內(nèi)“與一二同志，閉門空山，養(yǎng)雞種瓜”等語。觀曾靜書內(nèi)，見聞甚多，援據(jù)甚廣，若閉門空山之中，蜚語訛言，何因入耳？是曾靜同志之人，必非一二數(shù)也。著據(jù)實供吐，若供出何人傳說，則曾靜是誤聽傳聞，罪尚可恕，不可以身犯大逆之罪，遂拼一死以含糊了事，甘為眾人容隱?；噬隙髦迹銚?jù)實供吐，你須將書內(nèi)所云若者得自何人，若者傳自何處，逐一據(jù)實供來。
曾靜供：彌天重犯書內(nèi)千錯萬錯，無一字著實者，總因錯聽謠言，誤解經(jīng)義，所以釀成大惡，到今日不可疏解。今圣德光潔，毫無瑕玷，而皇恩浩蕩，不可名言。以彌天重犯如是之大罪大犯，尚如是優(yōu)容寬待，另置幽閑清曠之地，且敕部給食賜衣，此誠千古未有奇典，堯舜所不到之殊恩。即此一事，彌天重犯粉身碎骨，亦不能仰酬皇恩于萬一。此時此際，若果曉得造言首犯，方欲寢食其皮肉，又豈敢容隱他人奸回，以負(fù)皇恩？所以當(dāng)日在長沙，大人審問再三，不敢說者，實為胸中不曉得個實在源頭上造言的人。而傳言的人，又實實是個忠厚守法，不惟不肯造言，并不肯亂言的人。且自計罪大咎深，自料必不能生，雖蒙大人屢宣皇上智慮神奇，聰明天縱，事事非常，法所得定，亦非常情所得擬。彌天重犯的死生，斷非事前所得決然。在彌天重犯當(dāng)身自計，萬難自信，可以僥幸于不死，與其臨死而又牽累他人，不如自家一死之安為稍愈。今感皇恩如此高厚，且奉旨意詢問，思量自家一死何足輕重，即死亦要說明白自家的心事。赤子冒觸父母，雖當(dāng)父母盛怒之下，亦要向前號泣，說個明白，況今日旨意煌煌，得許彌天重犯直吐其人乎。此在自家分上計合，該要供出人來。因思水流畢竟有源即流，或可以尋源，胸中記出有兩個偶爾傳言的人，一是安仁縣生員姓何名立忠，曾說他聽聞有個茶陵州人姓陳字帝錫，傳說朝中有人上議皇上多條，其大者如此如此。又永興縣十八都有個醫(yī)生，姓陳字象侯，也說他在一處人家行醫(yī)，聽得人說茶陵州有個堪輿姓陳字帝錫，口傳有個本章，諫議皇上如此不好，那上本的臣子姓岳名鐘琪。彌天重犯聽得二人之話符同，遂漸疑此為實事，其實源頭造言的人，不知就是那陳帝錫，抑陳帝錫上手還遞傳有人否。且陳帝錫彌天重犯從未會面，不知其人形貌何如，即帝錫兩字，也不知是此兩字否，問何立忠便知。聽聞比人會堪輿，前兩年在安仁縣起學(xué)官，何立忠是安仁縣的秀才，或者知得他的名字。其實今日仰惟皇上如天如地，何可毀謗。天經(jīng)云隔，何傷于天，反因云隔，而轉(zhuǎn)見天之高；地經(jīng)穿鑿，何損于地，反因穿鑿，而轉(zhuǎn)見地之厚。今皇上之行，如日月經(jīng)天，雖湖山萬里，莫不共見共聞。彌天重犯幸今亦如盲，得視復(fù)見天地日月了。
【譯文】
問曾靜：旨意問你，你在書信里有“生當(dāng)今日，遭逢今世，無忘于當(dāng)世之利祿以自污”等說法。曾靜如果在本朝沒有什么志向，就應(yīng)該早早為高尚之舉，為什么去應(yīng)試趕考，躋身于秀才的行列，等考試定第五等時，才產(chǎn)生不滿而閉門不出，言行放肆狂妄？這還能說是無志利祿”嗎？書信里又有“和一二個志同道合的人，閉門深山里，養(yǎng)雞種瓜”等說法?？丛o的書信里，見到聽到的很多，引用的事實很多，如果閉門空山中間，流言蜚語，為什么能進(jìn)入他耳中呢？所以和曾靜志同道合的人，一定不止一二人。令他從實招來。如果供出了什么人傳說的，那么才證明曾靜是誤聽人言，罪惡還可以原諒，不能因為犯了大逆不道的罪，于是就拼著一死來含含糊糊完事，甘心替眾人隱瞞罪過?；噬嫌兄迹钅銖膶嵳衼?，你必須將書信里所說的，這個從什么人那里聽到的，那個從什么地方傳來的，一條一條從實供來。
曾靜供：犯了彌天大罪的我書信中有千錯萬錯，沒有一個字是真的，都是由于錯聽了謠言，誤解了經(jīng)文大義，所以釀成了大錯，到現(xiàn)在不得已無法疏通開脫?，F(xiàn)在皇上仁德光明正大，沒有絲毫缺點，而且皇上的恩德浩蕩，不能用語言來表達(dá)。犯了彌天大罪的我罪行滔天，還能如此寬大優(yōu)待，單獨安置幽靜清曠的地方，而且責(zé)令刑部部衙門供給衣食，這真是千古罕見的例子，是堯、舜也做不到的特殊恩德。就這一件事，犯了彌天大罪的我即使粉身碎骨也難報答皇恩的萬分之一。此時此刻，如果知道造謠的作俑者，正想扒他的皮，吃他的肉，又哪敢隱瞞包庇奸人，辜負(fù)了深厚皇恩呢？所以當(dāng)時在長沙，欽差大人審問多次，我不敢說的原因，實際是心里不知道誰是確切造謠的人。
而流傳謠言的人，又實在是個忠厚老實，奉公守法，不僅不會造謠，又不肯亂說的人。而且自己考慮罪大惡極，自己心想一定不能活下去了。雖然承大人多次宣稱皇上智慧超人，聰明絕頂，做事不是平常事理所能限制的，也不是按平常情理所能想到的，犯了彌天大罪的我的生死，一定不是在事前能知道的，然而于自己考慮，萬難相信我能夠僥幸不死，與其在臨死時又連累別人，還不如自己一死比較安心?，F(xiàn)在我感激的是皇恩如此高厚，而且大人奉旨詢問，考慮到自己一死無足輕重，即使死也要表明清楚我的心事。兒子冒犯了父母，即使在父母盛怒之中，也要上前號哭說個明白。何況今日皇上旨意明亮清楚，允許犯了彌天大罪的我吐露出這些人。這從我自身本分上考慮，應(yīng)該要供出傳謠的人來。因為想到流水有源，從水流也可以尋找到源頭。心里想起有兩個流傳謠言的人。一個是安仁縣的秀才，姓何叫立忠。曾經(jīng)聽他說有個茶陵州的人，姓陳，字帝錫，傳說朝廷有個人上書議論皇帝很多缺點，其中重要的是如此如此。另一人是永興縣十八都叫陳象侯的醫(yī)生。也說他在一個人家看病時，聽人說茶陵有個風(fēng)水先生，名叫陳帝錫的人，口頭傳說有一個奏折，諫議皇上一些缺點，那上折子的大臣叫岳鐘琪。犯了彌天大罪的我聽這兩人的話相符，就漸漸懷疑這是個真事。其實最初造謠的人，不知道就是那個陳帝錫，還是陳帝錫上面還有人傳遞消息呢？況且陳帝錫和我從來沒有見過面，不知道這個人面貌怎樣，即使是帝錫”兩字，也不知是這兩個字不是，問一問何立忠就知道了。聽說這個人會看風(fēng)水，前兩年在安仁縣蓋學(xué)宮，何立忠是安仁縣的秀才，可能知道他的名字。其實現(xiàn)在看皇上如天如地，怎么能夠詆毀誹謗？上天被云彩隔住，對于天又有何損傷，相反因為云彩隔住而顯示天空的高遠(yuǎn)；大地被挖鑿，對于大地有什么損傷，反而因為挖鑿而顯出大地的深厚。現(xiàn)在皇上的圣行，像日月在天空運行，即使遠(yuǎn)隔萬里廣闊的江湖高山，也沒有不共同見到聽見的。犯了彌天大罪的我慶幸現(xiàn)在像盲人能看東西，能重新見到天地日月了。